都快过去半个月了,赵安还是照常起来,跟在他后面去田里,找到一棵大树躺在底下看书。 贺州把好的种子自己留了一点,每家分了一点,赶着秋播种了下去。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这天他和赵安各自叼着一根草蹲在田边,讨论张姐家的小猪仔是谁抱走的。 罗厨子拿了一封信跑了过来,趴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赵安脸色一变,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你大爷的,人回去了不早说?”赵安满脸戾气,这些日子过的清汤寡水的:“还说了些啥?” 罗厨子缩了缩脖子,把信递了上去:“还说让你早些回去,上面封了满丰县,听说……还有就是大人说这些时日不算工钱……” “娘的,点背。” 贺州斜着眼看了两句,意思是这几年皇帝专注休养生息。 有个县这次税收的增长,在全国领先,被叫去皇帝面前受封赏了。 他几乎是瞬间就敲定了一个主意,这次反而是他粘着赵安打听消息了。 赵安指着他胸口,恼火着说:“你这也太不地道了,我在这陪了你这么久,人都跑了你不早说?” “什么人?偷张姐家小猪仔的人跑了?”他装着糊涂,拦着人:“讲讲都说了些啥?” “我去你的!” 赵安快步朝衙门里面走,也怪他贪心,一直想独吞赏赐,哪怕都捏着名字了,还是想等徐风走了。 他牵起马:“我告诉你贺州你欠我一个人情!那少卿大人和你宝贝疙瘩名字一样!” 贺州嘴角都快笑开花了:“赵大人别急啊!吃点饭,咱把酒言欢一下!” “滚!” 他扯着赵安不让他上马:“讲讲?”
第61章 直到最后贺州也没问出来一点信息,赵安骑在马上怒视他,恨不得盯出两个窟窿。 “有点良心,你们可欠我呢!” 赵安显然是知道点什么地,不说就算了,还逮着贺州好一顿挖苦。 贺州为了知道点信息,也全忍下来了,站在前面笑呵呵的牵着马绳。 “赵兄此言差异!你我本就亲近啊!有些话你不说明白了,我怎么知道?” 他话里明里暗里都是提示,赵安说点信息,眼角都快眨抽筋了。 其实这样也能侧面反应一点,谢寻之目前应该是安全的,不然现在自己应该也不会是站着和赵安聊天了。 只是他还是不放心,眼看牵着缰绳都快走出荠兰县了,好话、孬话都说了。 偏偏这个赵安一副十年被蛇咬的鸟样,犟嘴不说。 这话估摸着是套不出来了,他只得多说几句好话,别还没把谢寻之盼回来,自己先被赵安围攻了。 赵安冷冷朝他勾勾手:“过来,我小点声和你说!” 贺州手下转着缰绳,眼底满是不相信:“怎么转风口了?” 对方笑起来:“现在你混得是没我好,但架不住你家里那个厉害啊!以后还要靠你呢!过来!” 他在马背上弯了腰招招手,脸上的诚恳不减:“想什么呢?过来啊!” 贺州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手下还是松了缰绳走了过去。 心底痒得厉害,明知道可能信不大,但还是想多了解一些谢寻之得信息。 赵安脚下一勾把缰绳踢了上来,语气瞬间就变了:“滚吧!做你春秋大梦!” 说罢就一溜烟跑开了,脸色黑的滴水。 贺州也不恼,浑身都有了力气,跑到田边把东西收了回来。 饭桌上春卷频频看向他,嘴里嘀咕着:“大人,赵大人走之前说没说什么话?” 她拖着腮,俨然没有刚来的局促了:“县衙这几天来了这么多人,可谢大人不在,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荷花动作一顿,小心扯了她一下:“莫要提了,大人不比我们伤心?” “没事,赵安确实什么都没说,但是……”贺州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我有事要说! 他招招手让两个人凑过来,简单说了几句。 日子还是那样过着,只不过贺州有了些盼头,每次半夜他都扛着自己调好的化肥关照东边的树。 春卷一连打听了好几天,得到的结果都一样,大家都不愿意推掉破庙。 许是山匪带来的伤害太大了,看到破庙都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况且他们也是扎扎实实拜了好几年。 那个县中心没有寺庙? 这要是请走了,下次要拜个庙就要跨山跨海的去乡下了,谁都不愿意。 提起这个事情嘴角都抿着。 贺州也不奇怪只是看着田边的大树,愈来愈壮,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着请愿牌。 他站再树底下拍了拍树干,手上沾上了不少木屑,这棵树树龄不大,显然是有人用心养过。 只是稍微加一点料,现在就长个格外突出。 在秋天还如此茂盛,他爬了上去修了个歪脖子地模样。 树长得高大,粗大的树干歪在一边,上面深色宽大的树叶格外扎眼,加上特异的造型想不注意都难。 清晨一则消息就在荠兰县传开了,不知道谁把赵安和贺州的信贴了出来。 赵安在里面写说贺州的法子,还真的有用,他在田边树下许了愿望,今天就被升了俸禄。 信里面先是大夸一通神树的威力,在是明里暗里说关于破庙,说是走之前在外面睡了一觉被传了话,里面经历两次大灾大难,之前还一直小灾不断,全是位置没选好。 总之就一句话:快请走。 这封信没被贴多久,贺州黑着脸从上面撕了下来,还假模假样的警告周围的人不要传播。 但这个消息还是像油锅里的水,早就炸开了花。 毕竟贺州选的时候也刚刚好,能看懂字的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他在匆匆赶来,根本没了效果。 现在县里面都要吵翻了天,一部分主张请,一部分主张留。 可能是县衙里人知道贺州的意思,他们才刚刚回来,确实对破庙感情不大,在中间起到了作用。 口风竟然让请走占了上风,但还有一些村里的老人不愿意,他们拐杖一敲,嘴都被气歪了,非说信里纯属瞎说,那什么树都是被赵安用尿浇出来的! 贺州在街头听了个乐呵,没一会他安排的人就为这个事情打起来了。 两个人分别是肖启和丰海,曾经都是县里面得人,还都长得一副憨厚样,偏偏人不一样,会做事的很。 肖启手手气好抽的是“请走”,一直把冯昊怼的脸都憋红了,对方也不好回嘴。 只能眼一闭心一横,朝起小摊上的扇子扔了过去,顺势打了起来。 等到周围热闹起来,贺州再顺势出来:“怎么回事?” 再由他敲板把这个破庙“请走”! 事情和他想得一样,反对的声音几乎没有,反而那天被肖启说动的不少,眼巴巴的看着那破庙迅速的被“请走”。 那棵树上也挂满了请愿牌。 李宁书知道这个事,兴致冲冲的和他讲了,在他莫名的笑容里拉下了脸。 过了一会就反应过来了。 “你这招太损了吧!” 贺州翻了个眼:“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是赵安提的吗!” 李宁书才不信呢,都是新来的崽子,除了贺州自己贴出来,谁还敢碰! “你害怕这个做什么,有我们李家,在荠兰……” 贺州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他缩了缩脖子:“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哪有,你不是李家吗?” “什么李家、陈家的都是小百姓。”李宁书摆摆手,揽着他:“哎呦,走走走,我请你吃酒!” 贺州乐得其所,揽着他走了,李宁书有心探他口风,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他只是说了不管其他的事。 李宁书摸了摸头有些着急:“你都分种子了,还叫不管其他?” “羊毛出在羊身上。”贺州不再多说,只是闷着身声吃菜。 饭桌上他滴酒没沾,现在嘴角干得起泡,路上也没了多少人。 他正想着破庙推走之后的事情,突然一只干枯的手从后面拽住他。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弯着腰的老人,手上拄着盘发亮的拐杖,一双三角眼格外犯浑。 “好心人……施舍点……吧。” 瘦小干枯的手摆在他眼前,嘴角微微笑起,一口的烂牙。 “给点吧。” 贺州蒙圈了一会,盯着他仔细看了看,底下是有影子的。 老人见他不说话也不走,只是狐疑的看他。 “给。”他掏出身上几个剩下的铜板。 手指刚搭在干枯的手掌上,袖子底下就被塞了一封信。 贺州愣了一瞬,眼睛澄澈起来,他心底激动死死的抓住那人手腕:“是他吗?” “什么?”老头子掏了掏耳朵,甩开手:“不知道,不要问了!” 几次手腕不但没甩开,还抓的越来越紧了,老头有些着急了:“你别问了,不让说!” “为什么?”贺州声音提高了些:“周围也没人!” 手下还是松开了,他一路跟着那个老头。 直到那个人在一个破败的房子前停了下来,脱下身下的衣服,盖在身上睡觉了。 他不死心盯到后半夜才踉跄地回去。 回到屋子里,薄薄的一封信好像有千斤重,贺州手下发抖,慢慢的揭开,刚拿出来一角,心底就发凉。 果不其然纸张上只写着四个字“安好,勿念。” 一时间贺州手下抖的更厉害了,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上上下下再次看了一遍信封,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连放在火上也没有什么变化。 放在水里又舍不得,他咬着牙在心底骂了谢寻之一万遍,幽怨的捏着信在床上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贺州都是懵的,后门传来猛烈的敲门声,他做了一晚上陈世美的梦。 只是没有砍头,谢寻之抱着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和他说之前都是假的,权宜之计。 现在做了皇亲国戚,只能让贺州做个二房,当天大婚他只能从侧门进去,只是最后谢寻之还是喜欢他的。 他刚刚扬眉吐气,想去炫耀炫耀就被吵醒了,满身的怨气。 门前站着的还是昨天的那个老头,只是脸上挂着伤,嘴角、眼下肿起来了,原本破烂的衣服更加破烂了。 他露出一口烂牙笑起来:“大人……” “怎么了!”贺州心又悬起来,忍不住偷偷暗爽,果然他就知道怎么会只有四个大字呢! 老头在怀里摸了半天,谄媚一笑献上了一块上好的玉。 像是腰间的挂牌,上面挂着绳子,玉的周围包裹着一层金边,仔细看玉上面是有字的,是寻。 贺州拿着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的就联想到谢寻之走之前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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