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打开衣柜门,看到穿习惯的棉质睡衣,各种颜色列成一排。 有种季严俞再这么下去,可能连他结婚后另一半的衣服都要管的荒诞感。 也在此时,金闪闪松开了缠绕的腕骨,试探般地往季卿的后腰钻。 没成功,被按住了。 按住他的人,问出了想问许久,并且在今天疑惑加深的问题。 “你的功德,好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金闪闪不会说话,季卿却在这东西人性化的僵硬中,品出了些许不同。 他脱掉西装,从衣柜里取了一套深蓝色的棉质睡衣,往浴室去。 “思来想去,你也不像是帮助小动物,而收集的功德。” 浴缸里放好了水,季卿窝在里面舒舒服服泡着,随手把手机放在横在台面上的浅色木板。 “那时候除了我,冯希和席沉衍都在场。冯希身上的功德浓郁的肉眼可见,帮了他有大功德也算合理。而席沉衍,我救过他的命。也算是大功德,毕竟这位虽然在商场上心狠手辣,为人却是不错。” 季卿将小臂搭在浴缸边沿,懒懒掀起眼皮去看金闪闪。 或许是怕他看出破绽,往日里缠人的东西,直往浴室之外钻。 季卿没阻止,只是在泡完澡出来之后,拨打了喻纠助理李琛余的电话。 问:“喻纠在哪?” “……您找他做什么?” “回答或者挂断。” 李琛余哪敢拒绝喻纠的小祖宗,当即回答:“在喻家老宅。” 还想再问一句,手机里已经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李琛余盯着黑屏的手机看了好一会,本着职业道德,该告诉老板一声。推算喻纠这时候应该还在书房,动身往书房走去。 还未靠近,就听见喻纠陡然拔高的声音。 “李琛余,滚。” 随后是一阵不小的响动,以及喻纠压低声调,低哑的泣音。 “师尊,疼。” 用金闪闪撕裂空间,赶过来的季卿没有立刻应答。 在门外杂乱的脚步声中,踩着喻纠的肩膀,看着人氤氲着的水汽的眸子,随着注视,小幅度颤抖两下。 盈盈落下泪来,端得一副可怜模样。 季卿恍若未见。 只问:“今天去找季严俞了?” 喻纠转移话题,“肩上凉,师尊快放我肚子上。” 季卿觉得这人有病,加重了脚上的力道。 徒弟装模作样地闷哼一声,“师尊,你想见我,说一声便是,我赶过去。” 他瞥了眼缠在季卿手腕上的金闪闪,微微眯眼,意味不明道:“这东西的功德不干净,用它穿越空间,脏。” 金闪闪不肯,竖起尾巴尖去抽人。 还没抽到,被踩着肩膀的人,又开始黏糊糊喊疼。 气得金闪闪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直到季卿的话打破了焦灼的场面。 “昔日,我与楼思危决裂,是因为这人破坏了我撕裂修真界时空缝隙的阵法。那时候你们不知道我是回现代,但也是多加阻拦。” 季卿收回踩着喻纠肩膀的脚。 为了避开季严俞无孔不入的现代监控装备,他只穿了一套睡衣,连拖鞋都没穿。 好在十月份的海城夜晚算不上冷,踩在木地板上,除了有些膈应,没有其他旁的感觉。 季卿在椅子上坐好,冷眼看着因为这句话而肌肉紧绷的喻纠,“元喻,我只问你一句,这件事真的是楼思危做的吗?” 喻纠的唇轻轻抿着,他从地上爬起来,又在季卿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被深蓝色睡裤包裹着的膝盖上。 “师尊,玄剑宗的弟子都可做证,他们亲眼所见,魔头趁着我们被困东曲禁地,闯入霜回峰,毁了你的阵法。” 他将带着冷意的面颊,贴在人温热的腿上,目光缱绻。 而后又被心心念念的师尊钳制着后脖颈,强迫他仰头。 顶上的水晶灯尽职尽责地亮着,以至于在这个角度下的季卿背着光,脸上的表情有些朦胧。 但是喻纠真切地听到这人笑了一声。 刚升起些许喜意,转而被季卿的下一句话,打落井底。 “可是我记起来了,楼思危那时候在东曲禁地给我疗伤,这件事是你做的。” 那次,上古大能的传承的确凶险,要不是楼思危之前在他的储物空间,硬塞了灵气充沛的灵酒,他大概率是要折在里面。 喝醉了,便记不清当时的事。 还是席沉衍忽悠他喝酒,说得“醉了”,让他想起来全部。 楼思危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进了本该只有两人能进的传承,用血池给他治伤。 而当时,喻纠被他踹进传承,得了魂灵道法,也有了可以破开一切阵法的仙器。 转而去霜回峰破坏阵法,不是难事。 季卿像在霜回峰时,轻柔地拂过喻纠的面颊,感受着指尖愈发冰凉的触感。 在人惨白如纸的面色中,说:“你不是说,得不到我的爱,也要得到我的恨?如今只需要你点头,我的恨就能给你了,到头来却是不敢了。” 他拍了拍喻纠的脸,一脚踹在这人的肩上。 冷眼看着徒弟蜷缩着四肢,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软软地贴在地面。 挥手招来今日桑霁送给他的鹤唳,不管不顾地抽取金闪闪的功德,听着鹤唳熟悉的嗡鸣声。 没有丝毫犹豫地刺向喻纠的丹田。 果然刺中,殷红的血液染了满怀。 喻纠的脸色倏然衰败,那双眼睛却仍旧是亮的。 他像是感觉不到彻骨的痛意,紧紧握住季卿的手腕。 “师尊还是疼我的是吗?如今我修炼魂灵道法,丹田于我而言是无用的。” 季卿从鼻腔里哼笑出声,淡淡道:“徒弟,我自然不会给你转修其他的道法的机会,你只需继续修炼魂灵道法,夜夜受神魂灼烧之痛,方才畅快。你也不配修习我辈道法,这后路自然要为师亲自给你斩断。” 他不顾喻纠的痛呼,果断抽出鹤唳。 血液飞溅,有几滴洒在厚重的深蓝窗帘上,黏黏腻腻地钻了进去。 猝然间,又被大手握住。 喻纠拽着窗帘,勉强站起,随后靠着落地窗喘气。 分明他该高兴季卿喊他徒弟,但是此刻他却真切认识到,这一声的徒弟叫的没有丝毫感情。 他的师尊是真的不在乎他了,才无所谓是称呼他为徒弟,还是喻纠,又或者是元喻。 总归是哪个顺口叫哪个。 “师尊,你明明在之前,为了让我不修炼魂灵道法,什么法子都愿意用。” 喻纠掀起眼皮去看季卿。该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只能依稀间扫到季卿离去的背影。 也在此刻明白,这人为什么会突然和席沉衍联合,对付他。 下一秒,季卿回了他的别墅。 好似是算好了一般,响起了敲门声,随后是在应声中进来的季严俞。 哥哥蹙眉,将弟弟按在床上坐好,弓着脊背,给人穿好整齐放在一旁的棉拖鞋。 “十月了,不能贪凉。” 季卿拨弄季严俞的发丝,“你不会在房间里按监控,也不会在睡衣上动手脚。我把能摘的东西都摘了,你怎么还能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 显然,面前这位给人穿好鞋子,面色不变的YQ总裁,并没有打算接这一张明牌。 而是将一个四四方方的礼盒摆在弟弟面前。 “给你的,看看。” 季卿挑眉,感受着里面属于喻纠的熟悉灵魂波动。 大概明白喻纠,为什么在今天下午爬山时找上季严俞,且适才喻纠脸上惨白如直的原因。 这人真分了一半神魂给他。 “他的东西,我不要。” “……戴上,好吗?” 季严俞打开了盒子,是一串色泽浓郁的春带彩翡翠手串,其中一颗漆黑的珠子格外显眼。 “我试过,的确能平心静气、诸事不扰、刀枪不入。” 季卿倏然间扣住季严俞的手腕。 问:“刀枪不入,你怎么试出来的?”
第85章 你想玩我 被钳制手腕的季严俞, 轻轻一挣,将手抽出。 “十二点,该休息了。” 季卿看着季严俞打开衣柜, 取了一件睡衣。 像是看不见他冷肃的眉眼,以及身上被血液泅湿的深蓝。 一颗又一颗的解着纽扣。 很慢又很稳。 季卿按住哥哥的手。 他坐着,季严俞站着,这个姿势很容易圈住哥哥的腰,用脸颊贴上季严俞丝质睡衣的冰凉扣子。 “哥, 你这么聪明,都猜出来我这两年遇到了什么,一定不会做蠢事的是吗?” “嗯,不会。” 季卿吐出一口气, 刀枪不入的试法有很多,季严俞深谙成年人之间的尔虞我诈。 总不会在这时候因为‘弟弟的东西要亲自试过’, 这种可笑的理由, 而丢了脑子。 “不过——” 季严俞拉长了尾音, 注视着因此而蹙眉的弟弟, 短促地笑了声。 “说什么我这么聪明, 你也没瞒我。巴不得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猜出来,又闹别扭不肯直说。” 季严俞用掌心托住弟弟的下巴,缓缓道:“害怕我认不出来你?” 弟弟将脸颊去蹭掌心, “人之常情。” 热闹散去的别墅, 有种洗尽铅华的爽利, 像是骤然入喉的薄荷糖, 淡淡的,传来若有若无的甜。 季严俞在窗外欢快的虫鸣中,将五指穿进不知何时拿起的手串, 而后微微撑开,滑进季卿的腕骨。 “明天还要上班,睡吧。” 季严俞拍了拍弟弟手腕上的串珠,转身离开。 直到阖上了卧室门,身后如有实质的目光才飘然散去。 季严俞没有第一时间回卧室,而是去了地下一层的影音室。 这里隔音好,大一点的动静都传不出去。 季严俞是趁着晚宴的空档,去试的喻纠送来的手串。 他将里面断裂的管制刀具用报纸包好,用胶带缠上。 才登入软件,删掉里面他独自一人用匕首刺向手臂的监控。 等再回二楼,弟弟大概已经沉沉睡去。 许是季卿刺了喻纠一剑,所以在这人用曲线救国的方式让他收下一半的灵魂,季卿也没有多少恼意,只当是哥哥送的。 因此昨晚睡了个好觉,季卿下楼时脚步都是轻快的。 张宿显然注意到了,将一杯牛奶放在小外甥面前,问:“什么毛病,国庆假期去上班,还这么高兴?” 上班的还不止一位,季严俞早早换上正装,闻言看向弟弟:“不想去就不去,我派几个人去给你顶班。” “不用。” 季卿喝了一口奶,拨弄盘子里的西多士,最后选了大盘子里的虾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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