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优秀的防窥玻璃,季识槿只看到了父母上车前的互动,不清楚他们都说了什么,但联系到季母方才莫名其妙的笑,他隐约猜到了些真相。 这边,在他低头发呆的时候,时砚绕回了驾驶位,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启动车子。 见到季识槿低着头沉默,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季识槿下意识隐瞒了关于季父季母可能猜错了他们关系的问题,手指尖掐进掌心,对着时砚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好,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时砚看着季识槿的笑容,总觉得心中一堵,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他的直觉并未示警,又不愿意强迫季识槿说出来,所以只能暂且僵持住。 61悄悄冒出来:“真的不问问?万一有什么事情……” “不问,”时砚义正言辞,还教育了系统一顿,“要尊重个人隐私。” “……” 61噎住,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一个系统都看出点不对劲了,宿主还没反应过来。不管了,让宿主自己纠结去吧。 哼。 季识槿因为时砚的话愣了愣,反应过来这是要带他体验一下超跑的快乐,随即眼中闪过笑意:“我都可以。” “嗯。”时砚发动车子,亮银色超跑在一阵轰鸣中扬尘而去,一眨眼就将同参加拍卖会的众人落在了后面。 季识槿从十几岁腿受伤后便一直乘坐改装后的车,他可以不用离开他的轮椅,而此刻身下是陌生的皮椅质感,周身没有轮椅的扶手和遮挡,让他有点紧张,手心都攥出了汗。 车子驶上绕城高速,不是高峰期,高速上车辆稀少,时砚很快提高了速度。 季识槿不可控制地绷紧了身体,连呼吸都屏住了,心跳却一步步加快,在耳边一声声跳动着。 开车的时砚还有心思侧过头来看他,注意到他的身体紧绷,一道红光从指尖散开,绕着季识槿围了一整圈。 霎时间,季识槿感到一阵轻松,他试探着伸手,指尖抵住了空气中的什么东西似的再也无法前进,但面前什么都没有。 他睁大了眼睛,侧头去看时砚。 时砚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朝他这边探过来,明明没长眼睛,却准确无误地摸到了季识槿的手。 温热暖流顺着手心相接的地方汇入季识槿的身体,让他的心脏安分下来。 “一点小保护,不用怕,不会让你受伤。”时砚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但季识槿却从中听出了些许温柔安慰。 一定是他想多了。 季识槿垂下眼帘,控制着自己不要胡乱揣测,时砚对他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自己不应该多想。 看着窗外慢慢变得陌生的景色,季识槿开口问道:“我们去哪儿?” 时砚没有回答,而是让他看前面。 季识槿抬眼望去,是江流尽头,一眼望不到边的水与天。 车速慢下来,最后停在江边无人的地方,季识槿望着面前湍急的河流出神,时砚也没有打扰他,两人难得安安静静地共处一处,没有工作,没有正事,只是坐在一起看看风景。 他们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河流的尽头与天边融在一起,让人有种置身大海中央、四处皆没有落脚点的轻飘飘的感觉,澄蓝的水面倒映着天上的云,上下仿佛颠倒,而人类只是其中渺小不值一提的一点。 季识槿很多年没有放松过了,也丝毫不知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有这样奇妙的景色。 他几乎看得入了迷,忘记了此时此刻自己身在何处、身边有谁。 时砚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放在大腿上的手指捻了捻,似乎想要抓握住什么,但面前只有空气,让他无劳而返。 安静了片刻,他突然推门下车,季识槿被开门声惊醒,循声抬头,发现时砚不知何时绕了过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逆着光,时砚的神色有些模糊不清,声音随风飘散,显得有些不真实:“要出来看看么。” 虽然用的疑问句,但他并没有等待季识槿的回答,而是直接俯身将人从座椅里抱了出来。 超跑的车身很低,发动机舱盖同样,时砚将人放到上面,季识槿的脚尖能碰到地面。 他定定地看着时砚,看着男人将他放好后在周身放置了一圈空气墙,看着男人绕到后备箱取出一条毯子,看着男人站在他面前,神色温柔地俯身为他披上。 风有些凉,他们谁都没有穿厚重的外套,以美观为主的西装并不具备保暖的功能,这条毯子来得及时,让季识槿在被冷风吹透的前一秒,完完整整地包裹进了温暖里。 他眉眼颤动,在时砚松开手起身的前一刻,突然抱了上去。 天地好似都在这一刻静止。 季识槿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 这是第一次大胆的试探,或许也是唯一一次。时砚被他压着后颈低头,没有意外,也没有挣扎。 季识槿不敢看他的眼睛,微微错开,目光盯着他耳后,发现了脖颈下面的一颗小痣。 浅红色的,几乎和皮肤融为一体,所以平时发现不了。 那一点浅红好似在季识槿的脑海中无限放大,直至成为模糊的一团,将视线都遮盖。 他听见了自己颤抖着的声音,失神地喃喃道。 “时砚,为什么?” “为什么带我来看风景,为什么抱我,为什么给我毯子,为什么……” 他孤注一掷,像献祭一般仰起头,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像在疑问,更像在控诉。 “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余音变得模糊,季识槿就着这个动作,偏头吻了上去,他闭上眼,唇落在了男人的嘴角。 然后,像破罐子破摔一样,说。 “我对你抱着这样的想法,你呢,你敢承认吗,你的心也不清白,时砚,你承认吗。” 说到最后,又细细地颤抖起来,将质问说成了祈求。 时砚,可以承认吗,可以给我一点希望吗。 可以,给我一点爱吗。 …… 时砚没想到季识槿会突然发难。 他僵着身体没有动,双手还撑在季识槿身体两侧,与亮银色车面相触的地方存留着金属的冰凉质感,却抵不过他掌心的温度。 久久得不到回答,季识槿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他眼睫飞快地上下颤动着,但不敢睁开眼,不敢看到时砚的表情。 他像被审判的罪人,等待着最后的判决落下。 时砚不说话,连系统空间内窥屏的61都急了起来:“宿主,你说话啊!答不答应都要给个回答才对啊!” “别这样。” 时砚扯开季识槿的手臂,离远了些,站直身体俯视着他,神色难辨。 季识槿睁开眼,整颗心几乎都要碎裂,目光绝望而又执拗地看着时砚的眼睛。 时砚伸手盖住他的眼睛,低声道:“你现在很不冷静,我给你时间思考,要不要将话收回。” 手心里的睫毛颤了颤,季识槿哑声道:“我很冷静,不会收回。” 说着这样坚定的话,温热的泪却从眼眶中流下,融进时砚的手心。 时砚手指微动,一点点抹去了他眼角下的水痕,没说什么,俯身要把他抱起来。 “天凉了,我送你回去。” “不。”季识槿攀在他肩膀的手臂收紧,指尖几乎要嵌进他的骨肉里,“你不要转移话题。” 他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生怕下一秒这人就会在自己眼前消失,此生再也不复相见。所以在得到回答之前,他不会放手。 时砚脚步停下,没有说话,季识槿抬头去看他,他薄唇紧紧抿着,似是被困扰,又像是不悦。 “你不反感我,对不对?”季识槿扒着他的肩向上探,可以压低的声音混合着沙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你没有推开我,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也是喜欢的?” 故技重施,季识槿再次吻了上去,不过这次没有闭眼,他一错不错地盯着时砚的眼睛,丝毫不放过他眼底的挣扎。 他得意地笑了。 “时砚,你动摇了。” 男人的情绪被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呼吸一滞,就在季识槿以为自己会被狼狈丢下的时候,突然天旋地转,后背抵住了冰凉的车身,面前男人的身躯压了下来。 “如你所愿。” 季识槿瞳孔骤然放大,唇上传来陌生的温热触感,男人的脸在面前无限放大,近到他能数清楚有多少根睫毛。 生涩如他,只能想到唇瓣相贴,再进一步的事情,不懂,也不敢。 但时砚可以。 唇齿被毫不留情地撬开一条缝隙,凶厉的舌尖不由分说地闯进来,狠狠碾过齿关,挑动起季识槿脆弱的神经。 他无助又可怜地仰起头,脖子被一只大手遏住,逼迫他更进一步,不容得后退。 未来得及吞咽的口水混着破碎的呜咽,男人凶狠地将人抵在车身上吻,一只手在上面握着他的脖子,之余一只手在下面托着整个人的重量。 感受到类似悬空的失重,季识槿攀在时砚肩膀的手更加用力,上半身绷紧了,没有知觉的双腿却松松地挂在男人腰身两侧,要掉不掉的样子。 季识槿的呼吸变得急促,吸取的氧气不足以弥补消耗,时砚的亲吻让他有种抵死缠绵的错觉。 直到大脑放空,真的即将要缺氧的时刻,季识槿终于被放开,男人退开一点,唇上还残留着些许水光。 反观季识槿就狼狈了不少,平日里没什么血色的唇像是被蹂lin过,红润得泛着水光,眼尾不知是自发还是被逼出的泪珠,顺着侧脸蜿蜒而下,落进领口乱得一塌糊涂的衬衫中,腰间被禁锢的地方贴着滚烫的温度,时砚的手落到哪里,哪里就激起一片小小的颤栗。 即便如此,在时砚表露出要远离的动作时,他也要颤着手腕搂上去,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嗓音:“别走……” 时砚停顿了一下,顺着他的力道往前了些,将人从背后拥进怀里,轻轻地像哄小孩子似的安抚着。 过了很久,季识槿终于平复下来,他眼尾绯红,将脸死死地埋进了时砚胸前,脖子连同耳朵悄无声息地红透了。 这难得的时刻,谁都没有开口,季识槿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两道呼吸声浅浅交错,让他生出了一种名为幸福的错觉。 而在他头顶,时砚的目光幽幽地落向远方,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瞳孔没有聚焦,他在发呆。 而事实上,时砚确实是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些困惑,选择了短暂地逃避。 “我没有推开他,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时砚皱眉说道。 系统空间里,61站在他面前,电子屏上显示出了一个大大的翻白眼的表情:“因为宿主你喜欢他呀,当然和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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