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三支蜡烛不够,耿耀又点了两支,留下五支蜡烛,耿耀说了句去耿文房间睡觉。 彦遥坐在床上,瞪着那个大半夜离去的背影,在心里骂了句小气。 耿文原是睡的好好的,听到有人敲门,他惊了下,还以为真如耿耀所说,戴正平半夜摸了过来。 后又听到耿耀叫了声耿文,举着凳子的耿文这才松了口气,开了门让他进来。 兄弟俩躺在床上,良久后,耿文睁开眼,无奈道:“二哥,你已经叹了十三次了。” 耿耀:“哎,抱歉,有点睡不着。” 耿文:“哥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彦少爷多好的脾性,对你又是千依百顺的,你也好好的待人家,现如今半夜跑出来,凭白伤人心。” 耿耀张了张嘴,最后发现自己只能:“哎。” 没谈过恋爱的耿耀想找个人问一问:性别男,爱好女,但是命根子被一个男的握硬了,这是弯了,还是没弯? 还有上次两人在塌上暖脚,他兄弟也那什么了下,这是单纯的被美色蛊惑的忘记了男女,还是真弯了。 可惜在这里无人懂他,这话要是问出来,多少落得一个神经病的称号。 翌日,耿耀吃了早饭,回房后又出来,腰上已经挂上了砍月刀。 彦遥指着耿耀对耿母道:“娘,夫君怕了。” 耿母捂着心口:“娘也怕,老二这次做的过了,真怕那人不管不顾的要老二的命。” 她嘱咐了又嘱咐,让耿耀一个不对就跑的远远的,耿耀安慰了他好一会。 耿耀出门,彦遥抬脚送他,停在门槛前的昏暗小间,彦遥道:“此事关键还是要看王千总,他是何处的毛病?我看看宁安县是否有善此症的大夫,若是没有,我今日回去找趟我爹,让他派人去府城寻摸下。” “要不然你势弱,现在又把人得罪死了,无人护着挨欺负,实在不行就先告病在家。” 耿耀指尖点在腰身,这样的彦遥让他自在多了。 笑道:“他就心病,没事,不用找名医,我有分寸。” 彦遥诧异后笑道:“你有分寸,所以昨日才敢脱了人家裤子,让大家看到戴正平又细又短的?” 耿耀:......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走了走了,别担心。” 遇到一个流氓,最好的办法是比他更流氓,耿耀原本是有此念的,现在......抱歉,他修行还不到家,还得继续努力。 高田勇等人得了耿耀昨日的吩咐,今日都闭门在家不出。 耿耀握着砍月刀出门,没去军营,转了方向去王千总家的宅子。 仆人通传,耿耀等了片刻就见到了王千总。 前几天还能被扶着坐起来的王千总,此刻已经只能躺着了。 他看到耿耀流下感动的泪水,念道:“还是你是真心敬佩我,真心待我,我好的时候戴正平拍我马屁,现在病的快要死了,他连看望都没了。” 耿耀坐在房中圆凳上,突然有些愧疚,他这次来也是抱有目的。
第44章 王千总哭道:“我这一去, 谁都不挂念,就唯独放不下我的小孙子金宝,耿耀啊, 你是个好的, 我求一求你,日后, 你多帮忙照顾两分, 我王尽忠来世当牛做马的报答你。” 耿耀忙道:“王千总, 你这就是小病, 养几日就好了。” 王千总虚弱道:“哎,我已梦到阎罗, 离死也就这一两日的功夫了。” 耿耀又开解了几句, 随后摆了摆腰侧挂着的砍月刀。 王千总随着看过去, 豪爽的脸上哀伤不止。 耿耀装作一个误猜他心思的下属, 解下砍月刀递向他:“王千总要看看李将军的刀吗?” “哎, 已经拔不动刀了。” 冷兵器出鞘的声音似寒冰洗涤胸腔, 耿耀把刀拔出,那刀身自带杀气,让人心生胆寒又移不开眼。 耿耀装作无知,道:“王千总,你之前说你是跟着李将军的,我那日瞧着, 李将军怎么像是对你不满, 可是你以往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 王千总大怒:“胡说, 我王尽忠就是死,也定不会背叛李将军和齐王。” 耿耀连声道歉,后又不解道:“那为何, 李将军对着你叹气。” 鉴于耿耀以前表现的好,还有王千总不善弯绕,闻言也未多想,道:“我如今这模样,哪里还有一点从前模样,将军对我失望矣。” 耿耀:“李将军为何对你失望?” 王千总老泪横流,开始诉说自己是如何不好。 和耿耀想的差不多,不外乎是觉得宁安县千总无用处,让自己和手下人混沌度日了,弄的自己吃了个凸肚子,下属更是吃喝玩乐样样通,没个兵样子。 原本王千总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但偏偏撞到了李将军,最不堪的一面被偶像之一看到了,豪爽又脆弱的王千总扛不住了。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想着想着,也就“大限将至”了。 耿耀等他说完,看着他,插人心肺的问:“王千总,可是你就这样死了,在下面的时候,有脸见人吗?” “现在还是李将军,要是在下面见到了齐王,齐王见到你高兴,刚想拍拍你的肩膀,然后就看到了你凸着的肚子。” “随后齐王又问,这不是给李房军牵马的小孩吗?李房军没下来,你怎么就下来了?可是战乱又起,你战死沙场了?你现在是个什么官职?千总?无妨无妨,好男儿不以官职论英雄。” “当年你的功夫还被我调教过两次,想来你手下的兵都不俗,你领着他们出了那些战绩?” 耿耀道:“王千总,你可想好如何答了?死后到了底下也就到底了,可就无法再死一死逃避了。” “你要如实回答吗,说你的兵最会摇骰子,你死是因为没脸见人,羞愧而死。” 王千总虎躯一震,圆目睁大,犹如被人当头一棒。 齐王...齐王还真有可能这么问,那他王尽忠咋办?乖乖,那个时候就算他当场抹脖子都无用。 耿耀的形容恐怖如斯,王千总情愿自己下十八层地狱,被剥皮抽筋,都不愿意面对那样的场景。 他的那么多偶像,看着他的大肚子,听他说他敌人没杀一个,死也是羞愧死的,平日就是吃吃喝喝,带着下属掷骰子玩投壶...... 病中惊坐起,王千总一把拽住耿耀,吓的脸都白了:“那我可咋办?” 耿耀早上来的,从王千总家出来时,天都黑了,他扶着墙脑袋直冒金星,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学生。 笨就算了,主要是不自信,一句话反反复复的询问:能行吗?这样死后就能见齐王和李将军了吗?真的可以吗?这...... 不自信也行吧!能不能有点爱心,那水他喝了一碗又一碗,就不说让嗓子冒烟的耿耀喝一口。 他大孙子拿着鸡腿来喂,王千总吃了两个,耿耀待了一天,野菜窝窝头都没落一个。 想到最后王千总因为饿了这么多,猛然进油物肠胃不适,吐了又吐,耿耀心里舒服了很多。 耿耀原是想在街上吃点东西,一摸口袋空空如也,走在街上看到阿贵赶着的马车,耿耀想也不想的跳了上去,他推门而入,还带进去了一句路人的打趣:情痴夫郎和耿家郎君的感情可真好,这半日不见,就如此急切的抱夫郎了。 耿耀:......行吧! 车上铺了软垫,耿耀屈膝而坐,胳膊搭在上面,一点都不文雅,但瞧着却自在极了。 因路程不长,彦遥身上的披风未解,腿上放着汤婆子,他显然也是听到了那句话,笑着问道:“杀猪郎,你要抱阿遥吗?” 耿耀连喝了三杯水,才道:“别闹。” “有吃的吗?饿了。” 彦遥车上没放吃食,他推开窗看了眼位置,和跟在外面的秋雨说了两句,让她让阿贵停下马车。 “阿遥请夫君去天香楼用饭可好?” 他说着小心打量着耿耀,那日两人因为天香楼闹了不愉快。 耿耀弯腰而起,手掌覆在他侧额上轻柔了两下,好笑道:“我才没你小心眼。” 说着推开车门下了车。 彦遥嘀咕道:“你才小心眼。” 县衙后院,县令夫郎再一次来到窗边,偷偷看了看屋里的纪绍年。 见他老老实实的坐着绣嫁衣,连扎到手指都没丢开不管,县令夫郎这才算满意。 想来是知道错了,以往关个一天都要闹的人不得安生,现如今关了快一个月了,也没生事。 他让人推开门,纪绍年抬头看见,丢了嫁衣就扑他怀里,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哭着道:“呜呜,小爹,我还以往你和爹爹不要我了。” 县令夫郎心疼的不行,面上却冷硬的推开他:“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纪绍年忙道:“小爹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说吴玉泽了,他坏,他哄骗我清白,没清白的人会被人瞧不起,一辈子诟病,孙姨都和我说了。” 县令夫郎没好气的瞧了眼跟着他的孙姨,孙姨讪讪笑了下:“少爷你心疼小少爷心疼的睡不着,奴婢也是心疼的很,就来多说了几句。” 又道:“少爷只是心思单纯不思虑后果,你瞧,我这说几句,他不就懂了。” 县令夫郎:“当真想清楚了?” 纪绍年这次真是怕了,害怕县令夫郎真的对他失望,真的不要他,连连点头道:“儿子真想清楚了,儿子以后不喜欢那个坏人了,他不好,不坦诚。” 他小心翼翼的扯着县令夫郎衣袖,撒娇道:“只有爹和小爹最好,爹和小爹最重要。” 县令夫郎这才软了话:“那就好,若是再瞧不清,小爹当真是不管你了。” 一个月前挨的巴掌,纪绍年现在捂住脸,哭的委屈:“小爹,你打我。” 县令夫郎横了他一眼:“若下次再拎不清,就不是这一巴掌的事,我非拿大板子把你打的皮开肉绽。” 纪绍年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县令夫郎让人摆膳,道:“今日你爹爹有公务,小爹和你一起用膳,小爹让人做了你最爱的安康鱼,你近些日子吃的也太少了。” “爹,近来做鱼的厨子是不是换了?那鱼做的一点都不好,腥的我一闻就想吐,难受的厉害。”纪绍年道。 县令夫郎猛的变了脸,他和身侧的孙姨面面相觑。 半个时辰后,大夫收回手,恭喜二字来到嘴边,又急忙咽了下去,擦了擦冷汗,好悬没说出来。 对于未成婚的哥儿来说,这事实在算不得喜事。 “这...贵家少爷已是有一月身孕,不过看脉象,胎有些不稳。”他垂眸道,不敢多瞧。 房间静了片刻,县令夫郎看向孙姨,孙姨忙笑着道:“有劳大夫了,还请大夫随我来。” 房门外,大夫一连声的是是是,显然是孙姨吩咐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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