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资源、成仙捷径。我,我都能给你。”钟磬喉咙间的呼吸越来越艰难,他几乎是从胸腔中痛苦地说出这几个字。 脖颈间的手掌猛地放开, 钟磬死里逃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身子力竭瘫倒在地, 毫无反抗的气力。 就在钟磬以为自己逃出危机的时候, 清雪娇笑着将右手放在他的天灵盖上,面上一如初见般天真温柔, 说出来的话却冰冷的渗人:“不,不, 钟师兄,我不需要你给我, 我自己就能取。” 别人赐予的东西有什么用,必须是自己亲手拿来的才真真切切,清雪自幼就懂得这个道理。 “钟师兄,你身体里能同时容纳两个人,这样的异事也能发生。那你自然也知道有一种功法,可以抽取别人的灵根为自己所用。” “那,那是邪术!是魔族之人才会使用的邪术!”钟磬恐惧地浑身都颤抖起来,不可置信这个疯子竟然将这种丧尽天良的秘法用在自己身上。 怪不得这女人明明对自己的好感度为负,却一直虚与委蛇,原来竟看中的是自己身上的灵根。 “切,”络腮胡子轻嗤,对钟磬下意识的言论嗤之以鼻,“什么邪术,什么魔族,这些正道之人就是这样,什么锅都往我们魔族身上推!” “咱么魔族修炼哪里需要什么灵根,咱么吸取的可都是魔气!是吧,少主?”络腮胡子满脸骄傲地看向沉默不言的安喻,自得地道。 安喻满脸黑线,这是什么值得特别说出来的事情吗?不过这话安喻倒是认同,他哪里有什么灵根?真正的魔族之人是没有灵根的,这也是他们无法正常修炼的根本原因。 对于修仙之人合适的修炼方法,对于魔族之人却难比登天,他们不得不另辟蹊径,采用吸取魔气的方法修炼。 而这些魔气,来源于人心最黑暗的地方,也反过来吞噬无辜之人。周而复始,反复轮回。 清雪的手掌就那么轻轻地放在钟磬头上,却自有一股看不见的紫色雾气慢慢从钟磬的体内过渡到清雪体内,那种仿若有人在抽筋剥髓的痛苦如万蚁穿心,让钟磬控制不住的在地上反复挣扎打滚,痛不欲生。 可是不论他怎么翻滚,都挣脱不了清雪的控制。 “别怕,钟师兄,我只是想要你的灵根,这种秘法我很熟练的,绝对不会危及你的性命,你只会成为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哦,对,就像你最鄙夷嫉妒的安喻一样。”安喻明明没有一点灵根,却被谢祁另眼相待,这让归一宗众弟子愤恨异常,这其中钟磬没少诋毁安喻,推波助澜。 钟磬再也强装不了镇定,巨大的痛苦让他的双眼变得猩红,恶狠狠地瞪向佯装无辜的清雪。 “钟师兄,”清雪的声音仿若呢喃,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眼神渐渐迷离,“你知道吗?其实我和安喻一样,也是你们眼中没有灵根的废物。” 嗯?怎么会?虽然清雪灵根不怎么好,是下等的单一冰灵根,但也聊胜于无。 像是洞悉钟磬心中的疑问,清雪一边加大手中的力度,一边自顾自地回答道:“因为即使是那最下等的灵根,也是我从别人身上掠夺的啊。” 清雪靠近钟磬的耳边,呵气如兰,往常这享受无比的软玉温香,此刻却令人避之不及:“你是不是想问,是从谁身上掠夺的啊?” 钟磬疯狂摇头。 清雪只低低地道:“先是我的父亲,但他灵根实在太差了,是杂色的三灵根,那能起什么作用呢?你说是吧,钟师兄?” “后来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他的灵根倒是好一些,就是你所见的下等冰灵根。我这不久把它取来了嘛。”清雪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仍然是柔和的,还带着女儿家独有的娇俏,丝毫不见恶意与狠毒。 却生生激得钟磬整个人团缩在一块,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一般。 “现在好了,”清雪的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慰着钟磬的脸庞,“钟师兄,你可是最上等的变异雷灵根啊!” 清雪的眼中猛然迸发出炽热的光芒:“只要得到你的灵根,只要有你的灵根,必能超越茱萸,成就我一直以来的心愿。钟师兄,你不是说爱我吗?这样一点小忙,你不会不帮我吧?”她的指甲兴奋地用力,在钟磬脸上刺出深深的红色血印。 钟磬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神思恍惚,连那种痛不欲生的痛意也在慢慢消散,整个人如坠梦境,眼前一阵一阵的发白。 就在清雪即将完全得手之际,一把黑色的长刀带着凌厉的杀气破空而来,直接刺向清雪放在钟磬头上的手掌,直接将其一分为二。 顾不得鲜血淋漓的伤口,还臂膀上的疼痛,清雪迅速躲开长刀的第二次攻击,漂亮莹润的眼眸微眯,一错不错地盯着络腮胡子,语气阴狠:“你是魔族人,你为什么要救他?” 络腮胡子收回长枪,煞有其事地轻轻扭动自己的头颅,看着警惕防备的清雪似笑非笑:“修仙界惯来爱宣扬我魔族心狠手辣,比起你来说,我们倒显得小巫见大巫了。” 清雪眸光一凝,自是知道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已经被这人全部看到,那这人必是留不得了,她眸光一狠,当下准备杀人灭口。 却看见络腮胡子身后还站着一位白色衣衫的男子,薄纱拂面,看不清面容,只一身气度显得骄矜逼人,天横贵胄的气质扑面而来,温润不俗。她断定不了这两个人是否是一起的,轻易之间不敢草率动手。 毕竟她刚刚见识过这络腮胡子的伸手,一个人已是不俗,若两个人加在一起,恐怕自己不敌。 掌心之间三枚绣花针蓄势待发。 络腮胡子却不管这么多,他刚刚在这娘们手下吃好大的亏,若不是少主及时赶到,恐怕自己这条小命就葬送在这里了,平白惹出好大的笑话。 这仇他是必报不可。 长枪在空中划出尖锐的弧度,仿佛随着空气发出耀眼的火星。清雪身子向后仰倒,险险避开,她也不是吃素的,当下三枚绣花针齐发,两针射向络腮胡子,一阵射向安喻。 不管安喻究竟是何身份,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络腮胡子冷笑一声,长枪回转,枪头格挡开两枚细小的绣花针,发出“叮叮”两声脆响,真当他是傻子,同样的错误他怎么可能再犯第二次。那边的安喻更是轻巧,脚尖一动不动,连避让的姿势都没有,绣花针悬浮在掌心之上,黑色的雾气薄薄地流动着。 魔族!这两个人都是魔族!且此人明显功力都在她之上。 不是清雪自负,死在她绣花针之下的人不知凡几,可从未有人能够如此轻易的操纵于它。她现下才感觉有些后怕,脚步微转,准备随时动身逃走。 灵根可以不要,小命不能不保! 只是这转身一瞬,安喻掌心微翻,那枚绣花针就被他原封不动地还给原主人,迅速而轻巧地射入清雪眉间。清雪逃走的脚步微顿,浑身瘫软地躺倒在地。这枚绣花针上被她加入了致命的毒药,药性猛烈,头脑昏胀浑身乏力是小事,若三个小时内不及时解毒,就会七窍流血,浑身炸裂而死。 她没骗钟磬,她确实不会要他的命,但这前提建立在他还有命的前提下。 “你不能杀我。”清雪躺在干枯的草地上,试图挣扎着反抗,却觉得五脏六腑疼痛的厉害,这是她自己研究的毒药和暗器,万没想到有一天能够反噬到自己身上。 安喻不答,拿出一枚药丸,掐住清雪的下巴,喂了进去。 倒是络腮胡子蛮有闲情逸致地和她聊天:“你该不会想说,若你死了,我身上的毒药就不能解了吧?” 察觉到清雪的沉默,络腮胡子更加兴致盎然:“我魔族根基深厚,区区断肠之毒对我少主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他络腮胡子别的本事没有,在拍少主马屁这件事上,谁也别想越过他去! 哼! “你给我喂了什么?”清雪懒得搭理这个傻子,目光沉沉地看向安喻。 “摄魂丹。”安喻语气轻巧,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般简单。
第181章 “吃下这枚我们魔族特制的摄魂丹, 以后你但凡有一丁点背叛我们魔族的想法,就会爆裂而死。”络腮胡子也没有诓骗清雪,这是历代魔君为统摄属下所炼制的丹药, 只要历代魔君和魔君的继承人才有解药, “哦, 对了,忘了告诉你, 这解药必须一个月服一次,否则,喔,你懂得~” 虽然胡子浓密的几乎看不见眼睛, 但这个媚眼必须抛啊。 清雪心中的恐慌和惊惧无人搭理, 安喻走到钟磬旁边低下身子,将手指放于其鼻前,却早已没了呼吸。只留下充满血丝的双眼痛苦地大张着,死不瞑目。 竟如此轻率的就死去了吗? 茱萸手中拿着淬体草站在悬崖边上,脚下一边是万丈深渊, 一边是志得意满骄如烈日的纳兰红叶。 “茱萸师姐,我劝你还是趁早交出你手上的东西为好。”淬体草乃天生灵药,极为难得, 但凡拥有一株便能令普通凡人淬体修仙, 更遑论对她们这些已经迈入修仙之门的修士了。 其价值,无可比拟。没想到这茱萸竟有这样的运气, 两个本来就是临时组建的队伍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茱萸一人之力其修为本在纳兰红叶之上,可抵不住纳兰红叶有辅助啊。她浑身都是被野兽撕扯的伤口, 腿上、腰间血肉淋漓,几乎已无反抗之力。她抬头看着天上漫卷漫舒的云朵, 前世今生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倏忽而过,本以为,本以为上天给她重生的机会是想要让她好好的报仇雪恨,报复那些上辈子伤害她的人。 可是她尚未做好杀害钟磬和清雪的准备,便要再次惨死纳兰红叶手中吗? 茱萸心下如死灰一般寂静而绝望,那么上天让她重生的意义何在呢,为了让她再次痛苦的死去吗? 眼见着纳兰红叶率领着兽群步步紧逼,茱萸一步一步往后退却,直至退到悬崖边上,再无可退。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和志在必得的纳兰红叶,茱萸冷笑一声,直接一跃而下。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哪怕粉身碎骨。 “他是谁?”青蓝色仙剑架在络腮胡子的脖颈上,谢祁脸上满是醋意,若安喻一旦点头认证络腮胡子的身份,必得让他血溅当场。 “我是谁?我是少主最忠诚的仆人,是少主最亲密最信任的人,谁也比不过!”络腮胡子一面战战兢兢地抖如筛糠,一面嘴上骄傲地宣布着,仿佛这是什么极为了不得的大事。 安喻满脸黑线,实在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在闹什么玩意儿。 偏偏谢祁像听到了极为了不得的话,当下仙剑掉落在地,委委屈屈的蜷缩一角,主人却弃之不顾,反而如同受了极大委屈一般拉着安喻的衣袖,将下巴完全盛放在安喻的肩胛窝内,声音带着啜泣:“那我呢?我是什么?想来我只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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