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一位君主更适合我们的帝国,到底哪一位英雄将领才能带领帝国走出困境、走向新的篇章呢?” 安辞虽然脑子不太够用,但他听过来听过去,也没听出来安喻到底要将皇位禅让给谁,闹了半天,合着在遛他们玩呢。 他懂的事情,林寒英更是听得心知肚明,他不由垂下眼睑,心中杀意顿现,这个昏君,偏向朝夕相处的宋祁,偏向血脉相连的安辞,却一点也不考虑自己,实在不行,他马上送他去见那个短命鬼,让他们去阴间作伴去。 “皇叔,说实在的,你我同为帝国血脉,本殿下自然是更向着你的。可是林将军同样众望所归,宋将军那里也……哎,本殿下实在是不忍心将你置于众矢之的呀。” “林将军,你我到底相处时日少些,本殿下对你心性人品实在还是缺少判断,若轻易将帝国交付,本殿下日后如何和父皇交代,如何和天下百姓交代?” 两句话,亲疏立现。安辞的眼睛越来越明亮,林寒英的眼神越来越暗。 就安辞那个没有脑袋的蠢货,凭什么和他相比,林寒英开口,制止住安喻接下来的决定,恭敬地道:“殿下如此所言,倒是林某的不对了。林某作为殿下臣子,未及时主动亲近殿下,是某的过错。 “不知殿下可有时间,籁音城风光虽好,但南地风景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不知殿下可否赏脸前去观光?” “这一来可以加深某与殿下的亲近程度,二来也可让殿下更加熟知南地百姓。两全其美,可不乐哉?”最重要的是,林寒英眼底精光乍现,如此便可将这个昏君控制在自己手中,到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弯弯绕绕,安辞不懂,但安辞绝对不会放任林寒英将安喻带走,万一哪日给安喻灌了迷魂药,自己那个傻子皇侄,稀里糊涂地就下了禅位圣旨,禅位给林寒英,那可如何是好? 这便宜也不能尽让林寒英给捡了啊! “不行,皇侄,南方多水路,你又不习惯坐船出行,不如随皇叔一起去领略北方雪景为妙,你说是吗?” “北方天冷,不如南方四季适宜。” “南方阴湿,不利于长期居住。” “北方……” “南方……” 二人手下的将领开始争先恐后地争执起来,谁也想争过谁,仿佛只要安喻在谁手中,谁就是铁板钉钉的下一任帝国君主。 此时此刻,反倒是不在现场的宋祁被人无视的干净,他的下属们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寂静不言,默化成了背景人物。 “两位爱卿不要再吵了。” “这样吧,本殿下决定,巡视各方属地,一来加深对两位爱卿的感情,二来观察属地百姓,看谁更适合做帝王。” “当然,”看安辞和林寒英焦虑的神情,安喻不慌不忙地补充,“这时日也不能太长,各自属地就先暂定一个月可好?” 一个月。 两个月。 宋祁的人既然不争执,那岂不意味着两个月之后,天下大局便可自动确定! “臣遵旨!”林寒英和安辞自觉已经胜券在握,不由自主地露出激动的神色。 这两个月的时间,控制小殿下,排除异己,才是他们行动的方向。 “将军找到了吗?”经过整整一晚的推诿扯皮、筹谋算计,安喻的脸色愈发苍白,他的伤口在手中浸泡过一段时间,连日来不见好也就算了,此刻还有些返本的溃脓。 医生正在给他上药,此刻忍不住皱起眉头:“殿下,您这伤……要把溃脓的地方剜掉,重新上药才是。” “只是我们没有止痛散,还在别人的地盘上,若是前去问城主求取此药,可能会暴露您的现状……”暴露安喻的现状,只会让他们接下来的路受到更多质疑和坑害。 “直接剜就行。”安喻的眉头都不曾偏离半分,他仿佛没有将自己伤放在心上,仍旧看着宋南,在看到宋南沉寂的摇头之后,只觉得心脏一阵钝痛。 没有找到!怎么会还没有找到?他们二人一同落水,宋祁应当就在他不远的地方才是! “殿下,将军会不会已经……” “闭嘴!”安喻眉头皱起,他绝不接受这种可能,“宋南,你拿着这枚令牌。” 安喻从怀中掏出一块精致的黑色玄铁,交与宋南:“这枚令牌可以号令帝国军队,你拿着这块令牌去帝都南巷的机械店,寻找一个叫水竹的人,他们极善堪舆寻人,一定会找到宋祁的下落!” 医生已经在剜安喻的伤口,他痛得脸色煞白,浑身汗如雨下,然而除了紧紧握住寝被青筋蹦起的双手,连话音都未颤动一句,依旧条理清晰,语调分明。 宋南领命而去,他又转头看向吴戈:“吴副将,前些日子,你们调查的籁音城的情况可有进展?” “确如殿下所料。安平区区长私自站队,已与林寒英一行人沆瀣一气。然籁音城城主还未做好决定,这或许是我们的突破口。” “嘶……”那刀剜在深处,安喻生理性地痛呼一声,很快便克制住,“你派人告知他一声,就说本殿下找他了解一些事情。想必这个时候,林寒英和安辞都不会阻止。” 他们两人现在恐怕都在千方百计地思索如何拉拢安喻,绝不会阻拦安喻的任何行动。 “还有安辞的那名谋士,派人接触的怎么样了?”安喻一边缠着绷带,一边继续询问。 “我们的人确实已经探听到那位谋士确有真才实学,却过于直言进谏,并不得安辞重用,正在寻找合适的机会逃离安辞身边,寻找合适的明主。” “安排一下,明天晚上我要私下里见他一面。”这或许是一枚很好的棋子,一个可以扭转战局的棋子。 “是,殿下。不过……”看吴戈欲言又止的神情,安喻挥手让医生等人退下,直言道,“吴副将,有什么疑问可以尽情询问。只有我们团结一心,才能等到将军回来,才能问鼎天下,到达我们想要的位置。” “殿下,您真的要去林寒英和安辞的封地巡视吗?那该有多危险……”现在所有人确实已经不再过多关注将军了,反而将目光聚集在了安喻的身上。 而安喻对他们来说,就是老虎口中的绵羊,任谁都想从这块肥嫩的白羊身上狠狠撕扯下一块肉来,最好能将其吞之入腹。
第202章 堂内, 嬉笑不断,安辞怀抱着美人兴尽玩耍,乐不思蜀。堂外, 夜色清冷, 安辞的谋士站在门外左右徘徊, 无力回天。 临走之前,他决定再次尝试一下, 劝谏一下自己这位主上,以全了最后的君臣之谊。 安辞一看来人是他,眼睛一瞥,顿觉手中的美酒都不香了,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逢笔, 你要是还想跟我说那些老掉牙的话,你就不要再开口了,平白污了我饮酒作乐的心情。” 逢笔的腰还未彻底弯下去,保持着难受的半弯姿势,他的劝谏之言胎死腹中, 尴尬地站在那里。 “逢笔,本将军的皇侄,本将军自己了解, 他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辈, 他肚子里的那些墨水,还不如本将军饮过的酒多呢。你说, 是吧,美人?”安辞身边的那位美人娇笑一声, 两人当着逢笔和一众下属的面当众亲吻,毫不顾忌。 “将军……” 逢笔垂死挣扎, 安辞不悦地将酒杯摔在他的脚边,逢笔执拗地将那些良苦用心之言告知。 “将军,首先,安喻在如此情形下提出禅位,肯定是别有居心,我们应当尽快查知、心有成算为好;其次,就算安喻是真心实意想要禅位,三个人当中,将军未必是最终受益者,还是要尽量争取,必要时,做好万全准备;最后,宋祁这一病实在蹊跷,将军还是找机会去探望一下,争取和宋祁联盟,共同抵抗林寒英才对。” 否则,再如此下去,这个天下迟早是林寒英那个老匹夫的! 逢笔的满面愁容安辞不理解,只觉得逢笔聒噪扫兴,他不悦地皱眉:“本将军已接受林寒英送来的美人,就算此刻二人算不上真正结盟,但到底我们与林寒英更为亲近一些。再加上,此前,卓越盆地一战,我们就共同对抗宋祁,宋祁此刻愿意相信我们才怪。” “就算宋祁愿意相信我们,本将军难道还真的要让天下人耻笑我军朝秦暮楚、出尔反尔吗?” “将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何必在乎这些……”这话逢笔没有再说下去,他看到了安辞握在美人腰间的手,也看到了美人攀上安辞的身躯,二人之间眉目传情,再容不下第三个人。 说那么多的大道理,但归根结底,还不是为美色所迷。 天生我千里马,却并未给我选取一个伯乐,千里马不鸣,埋没于常马之间。 “殿下,您真的要如此做吗?”与此同时,宋祁的营帐中,吴戈等人正在竭力地劝诫安喻,“将军还未寻回,若您再出了什么事,您让征远军怎么办?您让我们如何和将军交代?” “不要废话,宋北,我让你去拿你们将军的弓箭,你拿来了吗?”安喻一边穿好夜行衣,一边干脆利落地嘱咐宋北。 “林寒英刚刚来求见宋祁,我们执意不肯让他见到宋祁一面,恐怕他心中早已有了猜疑,若我们现在按兵不动,等着林寒英回去之后整令军队,到时候,我们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我,你,还有你,以及生死不知的宋祁,我们都得死。” “可也不能让殿下您去射杀林寒英啊,林寒英来时做了万全准备,他身边有精英护卫,以一敌百不再话下。更何况林寒英本人也是s级改造人,不容小觑。” “而殿下您重伤未愈,还如此奔波。不如我们让宋南宋北二人一起去,会更有胜算一些。” 吴戈的话,得到了宋南宋北的一致赞同。 “首先,林寒英一直在盯着你们,不管是宋南还是宋北,一旦他们出动,很容易受到林寒英的警觉,失败的可能性更高。” “其二,你们放心,本殿下虽然体力不如改造人,但百步穿杨、百里之外取人首级还是有把握的。” “再加上今晚马上就会夜雨缠绵,视线不好,趁林寒英等人尚未走远,我在清远峰射杀他,更有希望。”清远峰地势较高,下面是一片小型山谷,更有利于安喻动手,也更有利于安喻逃离。 “最后,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喻不紧不忙地吩咐:“宋北,你去接一下安辞的谋士,恐怕今晚他就要筹划着逃离安辞,你一定要将他安然无恙地带到这里来。” “宋南、吴戈,你们二人马上和籁音城城主联系,一旦我今晚动手成功,你们就共同合力控制住林寒英带来的那些手下。至于安辞,派人麻痹他,只要让他今晚没有时间援助林寒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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