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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花束递到唐以柠面前，唇角挂着清浅的笑：“柠柠，生日快乐。这是今天从花城空运刚送来的，希望你喜欢。” 唐以柠眼睛一亮，接过花束，花香扑鼻而来，他低头轻嗅，淡雅的香气萦绕鼻尖，他抬眸看着季知礼，声音带着笑意：“谢谢，这花真美。” 楚千一上前，掏出礼盒，里面装的一把车钥匙，递到他手中：“柠柠，我知道你喜欢豪车，这是最新款的限量版跑车，全球只有三台。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 唐以柠看着车钥匙，小脸有点为难，“这……可我不会开车……” 楚千一轻轻握住他的手，“没事，我给你当司机。” 唐以柠一脸纠结，“你的工资要怎么算？” 楚千一摇摇头，掏出一张卡给唐以柠，“我不要你的钱，我付钱给你，你有需要就可以叫我。” 等众人都送完礼物，温云语气温柔：“柠柠，你最喜欢谁的礼物？” 话音一出，在场的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目光也紧紧盯着唐以柠，显然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唐以柠还沉浸在收到礼物的快乐，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兴奋说道：“你们的礼物我都很喜欢，我分不出高低欸，而且还有好多其他人送的礼物。” 他们听了，虽然有些遗憾，但看到唐以柠开心的笑容，也就释然。 沈瑜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宠溺，“好了，不逗你。今天你是主角，开心最重要，下楼去见宾客吧。”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别墅里布置得如梦似幻，布满金色的气球、五彩的鲜花，头顶璀璨的水晶灯，长桌上摆着专门请米其林厨师准备的精致美食和香槟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而在这场聚会上，最引人关注的无疑是唐以柠。 来客都被下楼的身影吸引，少年穿着白色的西装，漂亮的小脸渡上一层柔和的暖光，像从油画里小王子走出来的。 宾客底下窃窃私语， “老大就是唐家的假少爷？这其实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他这么无辜，怎么会做坏事。” “宝宝突然被告知自己互换人生，肯定受到很多委屈，很难过，好想上去安慰他，抱抱他啊。” 唐以柠没想到自己的生日宴有这么多人参加，他以为自己的人缘可差，等等，这些人身上怎么都穿着粉色的衣服，还印着他名字。 唐以柠突然想起来，为了表现自己恶毒炮灰的仗势欺人，嚣张跋扈，他给自己的跟班都定制一套写了他的名字班服，要求他们重要的集会必须穿。 他特意选了粉色，就是要故意恶心他们。 唐以柠看着宾客的衣服，这里大多数同学都是被他使唤的跟班，他那么坏，他们该不会是迫于沈瑜的权势来吧？ 电光火石之间，唐以柠想到教科书上恶毒炮灰得意忘形被打脸的案例，这些人该不会趁着吹蜡烛关灯时候，偷偷朝他扔西红柿，报复他吧。 想到这，唐以柠突然觉得这些同学的笑容有点恐怖。 “老大！这是我特意……” 随着一声兴奋的呼喊，视野中骤然放大的阴影让唐以柠纤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立马抬起伶仃雪白的手臂，闭上眼，下意识地想要抵挡出现的攻击。 “抱歉，老大，我刚才声音太大了。”来人的声音突然放轻，像是怕惊扰到他。 预想中的西红柿并未袭来，唐以柠从手臂的缝隙间窥见一截钴蓝色丝绒礼盒，随即入眼的是一大块粉色。 他这才注意到递礼物的男生穿着那件滑稽的班服，对方正在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将礼物捧着面前，胸口“唐以柠”的字体正在对方结实的胸肌上微微起伏。 “谢谢老大!” 这句话让唐以柠疑惑出声。 男生连忙解释，“我做管理员不小心放了个不懂规矩的人进来，但我很快把他踢走。我的失误，老大没有追究，谢谢老大宽宏大度，我以后会努力做的更好。” 唐以柠都不知道群里的人员变动，只道了一声好应下。 男生眉开眼笑，递上礼盒，“生日快乐，这是我特意托人从瑞士空运的机械表。” 唐以柠愣怔，看着面前黑皮男生，眉眼凶狠，但脸上有些羞赧，粉色的班服让他断眉更柔和几分。 他眨眨眼，有点不敢相信，“你不讨厌我让你穿这种衣服吗？你现在可以去找管家换下来，不要偷偷拿西红柿砸我。” 越说，唐以柠越是心虚，细声细气的，跟撒娇似的。 好可爱…… 男生呼吸急促，咬了下舌尖，意识到唐以柠的内容，连忙解释，“老大，你怎么会这样的误解，你这么可爱，大家怎么会想打你？” 看着唐以柠小脸无辜又漂亮，他想就算唐以柠做坏事也是不小心的，能有什么坏心思，肯定不是故意的。 “老大，你选的粉色班服我们都特别喜欢！”男生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喜悦和自豪，“这可是独一无二的标志，只有被老大认可的人才能拥有呢！” 唐以柠愣住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按照剧本，这些人不是应该恨透了他吗？ “你们...真的是自愿的？”他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 见唐以柠露出困惑的表情，黑皮男生急得直挠头。他一把拉过刚进群的新人，语气认真得像在宣誓："你快告诉老大，是不是自愿加入我们“柠柠护卫队”的？很想要我们的班服？" 新人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唐以柠，紧张得心跳加速，这距离跟接吻有什么区别。 私下对唐以柠的称呼脱口而出：“当然是自愿的啊宝宝...啊不是！” 他慌忙改口，生怕冒犯到唐以柠，脸涨得通红，“我是说，老大！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让我做什么都行！当狗当牛马，我都可以！” 新人瞧着自己名贵的西装，又看了看周围人都有粉色polo衫，心里羡慕不要不要的，他眼巴巴地望着唐以柠，“那个...如果表现好的话，能不能也奖励我一件班服啊？我做梦都想要呢！” 唐以柠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瞧着周围人身上整齐划一的粉色班服，抿了抿嘴，强装镇定地说：“那...那要看你以后的表现。” “只要老大高兴，打我骂我都可以，”新人连忙把自己的礼物递给唐以柠，又觉得还不够，把手上的名贵腕表和戒指都塞给他，“老大你比照片上可爱多了！我做梦都没想到老大会主动关心我，呜呜呜老大你真好。” 唐以柠被夸得脸红，有点不知所措地接过他们的礼物。 后面人自发排成队，一个一个轮流给他送给礼物，还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宝宝，这些天受委屈了吧，这是我最近创业赚的钱都给你花！千万别偷偷哭！” “宝宝，这是我家的名片，要是你被赶出去，可以来我家，我家有点小钱，床也蛮大的。” “老婆，你可以不可以骂我几句啊？” …… 在休息室里，沈母正和季知礼相对而坐。 多年后重逢，季知礼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语气疏离，礼貌地称呼，“沈女士。” 雍容华贵的女人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轻轻抱臂，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你怨我们吗？” 季知礼沉默片刻，而后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对你们，说不怨是假的。但对唐以柠，我确实不恨他。” 他很早的时候就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那时，他们意外得知他是当年被抱错的孩子。经过一番争论，他们认为他在乡下长大，接回家只会像一块甩不掉的泥点子，成为集团的丑闻，让他们沦为笑柄。 最终，他们对他解释：“这不意味着我们要放弃你。我们会资助你完成义务教育。将来如果你考上京华，向我们证明你的优秀，届时我们会接你回来，那时你就是我们的孩子。” 季知礼很清楚，自己是被亲生父母放弃的，造成他多年苦楚的罪魁祸首，正是他们。 他不原谅，也不和解，从他们说出那番话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亲缘便彻底断了。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跟他互换人生的是唐以柠，甚至时间久远，这段记忆几乎封存在最深处，成为他不愿回想的阴影。 直到遇到唐以柠，才一点一点的被唤醒。 “真可惜。”沈母轻笑一声，抿了一口香槟，脸上却看不出丝毫遗憾。 季知礼平静地注视着她，心中明白，即便到了现在，她也没有丝毫悔恨。 “聪明的做法。”她放下酒杯，语气淡然，“即便你对我们心存隔阂，但唐家会成为你成长的垫脚石。” “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回来。”季知礼打断她，声音依旧平静，“我留下来，是因为一个人。” 沈母微微挑眉，若有所思，最后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爱小柠吗？” 季知礼看着无尽的夜色，眼前是化不开的黑，像是污泥吞没他，靠着阳台吹风，稍微整理好自己的不太爽利心情，准备赶紧下去参加唐以柠的生日宴。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转过身，他注视的少年主动走过来，雪白的脸上带着红晕，漂亮得像是童话世界里的小公主，红润的唇瓣张开询问，“你怎么躲起来？” “你刚才人去哪了？要准备吹蜡烛了。” 唐以柠笑容明媚，唇畔漾出小梨涡，拉着他的手腕，快步往楼下走。 “网上说，生日是不能缺少重要的人，快点一起来吧！” “这还是我第一次过生日，你可不能给我搞砸。” 季知礼任由唐以柠拽着，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有点难以置信，暖色的灯光照进唐以柠的眼眸，很明亮，体温顺着指尖沁过来，季知礼觉得自己的心烫了一下。 他感觉唐以柠特别可爱，是那种瞧一眼，发自内心很喜欢的可爱。 季知礼的神色柔软许多，反过来，手紧紧握住唐以柠的手腕，害怕这一丝幸福从眼前溜走。 唐以柠停下脚步，疑惑地转头，抬着眼眸看着他，“嗯？” 他虔诚跪下，亲吻了唐以柠的指节，“我爱你。” 你是我的不幸与万幸。 过往一切卑劣不堪的纠缠，在爱中变得无足轻重，变得神圣而美满。 …… 在周围人的祝福里，唐以柠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地许愿，“希望爱我的人都平安喜乐！” 话音落下，周围人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唐以柠会许下这样的愿望，片刻的静默后，掌声强烈地响起。 唐以柠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灯光很快就亮起来，照在唐以柠的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拿起蛋糕刀切蛋糕，将第一块切角放在精致的白瓷盘子，端着，走到穆青面前，“谢谢你给我讲的睡前故事，我很喜欢，以后可以再给我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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