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韭菜可以和鸡蛋一起炒,不过吴大哥现下不能吃太多。”余南叶说到后面有些不好意思。 韭菜是他从林家村后山带来的,他跟阿景说过,阿景说都城有,却不以食用,而是做药,名长生菜。 长生菜不仅做药,祭祀时也会使用。 “我以前还真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我打眼瞧着眼熟,除了这名还有别的名子么?”吴婶拿了几根韭菜翻来覆去地瞧。 “韭菜是我老家那边的叫法,阿景说他以前见过,不过不叫韭菜而是叫长生菜。”余南叶解释道。 吴婶一听景小子以前见过这个韭菜,那点疑虑顿时烟消云散,在她看来景小子身份不凡,知道的肯定比他们多。 听说从前还游历他国。 在她认知里能游履其他国家的,除了大富人家,她想不到别的。 再则玉米种就是景小子带来的。 陆柘景在她心里已经烙印下见多识广的标签。 吴婶还得回去喂勉致,没做多留,带着萱草和韭菜离开。 陆柘景起来后跟少年吃过晚饭,张村长带着人找来。 “张叔,我正要去找你,今日厂房就搭好了。”余南叶本打算待会儿去找村长,召集村民宣布工厂开业,下午切割土豆,抹草木灰,栽种,争取今明两日做完。 张村长看向余南叶时面容和蔼,说起昨晚发生的事又面容严峻。 余南叶听得皱眉,好半响才问:“张叔打算如何处置?” 像张三这样的混子留在村里终归是个祸患。 张村长本想看在对方父母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继续留在村里,如今看来当初这个决定,差点引起村里其他人愤怒。 他们不光想毁了村里人希望,甚至还要偷走这些黄豆芽,幸好有人提醒,否则他们今日看到的就是空篓子。 张村长不想姑息,他跟余南叶说了对张三等同村混子的处罚,又说了要去请南秀村村长过来,商讨如何处理这些隔壁村的混子。 余南叶闻言觉得没问题,以前他在林家村,村里大小事也是村长做主。 陆柘景却说:“以防这种事再发生,我建议报官。” 报官?! 从未想过报官的张村长:好好的怎么就报官了呢? 余南叶也被吓了跳,他也从来没想过报官。 陆柘景对上两人诧异的视线,正色解释,“这些混子中只有张三父母已逝,将他赶出村,或是别的,都好办,可其他混子,家里还有年迈父母,他们得知孩子被逐出村,定然会来求村长。” “倒是村长又该如何处之?” 一句话令张村长愣怔当场,双腿仿若灌了铅,旱在原地无法动弹。 片刻后,他搓了搓脸,叹了口气,“就依你所言。” 张村长家有牛车,他招呼了所有参与发豆芽的村民,押着张三等人前往镇上。 也就是这时,村里其他混子的父母,才知道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孽子做了什么。 可是家里就只有这么个儿子,大女儿嫁了人家,还有十来岁的小女儿。 沧天哭地求张村长,“村长,你可不能带我家栓子去见官,我让这个孽子跟大伙儿道歉,让他保证以后再也不犯!” 张村长早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无比庆幸听了景小子的话,否则他还不知该如何决断。 “几位嫂子,不是我不想按照村规处置,这次问题严峻,并非我原谅了他们,大伙儿便会原谅。” 那些早看张三一伙人不顺眼的汉子们纷纷附和起来,“差一点他们就毁了咱们的豆芽菜,我听说朝廷可是规定了,不许毁坏时蔬。” “作物对我们来说这么重要,他们想毁了豆芽菜,就是跟我们过不去,我们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吴大和钱多他们也跟着附和,这一次他们可发十斤黄豆。 一斤黄豆就能发五六斤黄豆芽,十斤黄豆最少也有五十斤,一斤黄豆芽八文,五十斤黄豆芽就是四百文,相当于在镇上做了二十多天的工钱。 若是这次息事宁人,保不齐下次再犯,到时损失的只会更多。 钱多比吴大心眼转得快,很快理清其中关卡,甚至跟其他人讲清楚了其中利害。 张村长闻言颇为赞赏,他发现自己这个侄儿娶了媳妇后,脑筋似乎比以前好用了。 不用自己跟大伙儿掰碎了讲清楚,钱多已经跟大伙儿说得明明白白。 那些原本还觉得没什么的村里人,听到钱多讲的各中利害,看向张三那群混子的眼神充满鄙夷,甚至在面对他们年迈的父母时,也没有好脸色。 不过也有村里年纪大的为这些混子说情,看他们这么大把年纪,汉子们不跟他们斤斤计较。 有混子的娘找到田小妹和吴婶。 大概是觉得吴婶和余南叶关系好,两人还是远房亲戚,如今余南叶的地位可比村长还好使,就想走吴婶这边,让吴婶帮忙劝说余南叶。 吴婶都懒得翻白眼,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只有这么个独苗。 吴婶真想问一句闺女不是你家的,但想到自己和这几人都不熟,便婉言拒绝帮忙。 于是他们又把求助的目光对准了田小妹,在他们看来田小妹是田大妹的妹妹,田大妹又是村长媳妇,求田小妹肯定能帮到他们。 熟料田小妹闻言压根没给他们半个眼神,言语毫不客气,“谁说你家是独苗了,你家不是还有大妞么?” 经过田大妹的提醒,那些险些动了恻隐之心的人,瞬间清醒。 对啊,他们家还有闺女。 咋的,儿子是亲生的,闺女就不是亲生的了? 大伙儿听了田小妹的话纷纷议论。 当即就有和这些人交情不错的劝说:“你这男娃也是娃,女娃也是娃,怎么就不是你们家的了?以后找个赘婿不也一样。” 这些人从未想过招赘婿,他们想的都是女儿嫁出去,家里留给儿子,以后靠儿子养老。 可是他们的儿子究竟如何,他们比谁都清楚,除了向家里要银钱外,其他时候都不着家,家里的活计都是大妞和二丫做的。 就连家里的一半银钱也是二丫绣手帕赚来的,按理说他们这样的人家在村里日子应该好过,正是因为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每次回来只会向他们伸手要钱。 不仅在镇上吃香喝辣,甚至还要去逛青楼,那地方可不是他们这些农家人敢想的。 后来更是赌钱,欠了赌坊一大笔银钱,每月不仅要上家里要钱,还要被赌坊的人威胁,要是再还不上钱,就将他们女儿抵押去青楼。 他们当初只一个劲埋怨那些天杀的赌坊的人,现在经过村里人分析. 他们才潘然醒悟,造成这一切的都是这个孽子! 想明白后他们不再求情。 跟着张三混的村里混子们,先前一点不担心,他们知道自家父母有多在意他们。 然而当听到周围的声音,他们有些坐不住了,可惜嘴里塞了布,说不出一句话。 这些人的父母不再拦路,甚至跟着村里人一起去镇上。 混子们见状心乱如麻。
第92章 镇上也有衙门, 只不过不及县衙宽敞,衙门里做主的也不是县令大人,而是县丞。 大强示意张三不要慌, 这些年他们在镇上混, 可是给了县丞不少好处。 他相信县丞一定会保下他们。 然而当张村长击鼓后, 衙门内的差役们看了眼今日来镇上的县令, 纷纷出了衙门。 县令道:“没想到本官刚到, 就有百姓击鼓鸣冤, 看来是天意使然。” 作为自己的顶头上司, 县丞可不敢对县令大人口出不敬, 当即一通马屁拍得县令心情畅悦。 衙门虽小, 一应皆有, 县令当即决定升堂。 差役们接到指示,出门一看, 见到乌泱泱一片,当即吓了跳。 这边的动静引来镇上不少人瞩目,好些人围拢过来。 嘴里叽叽喳喳议论不停, “这是做什么?” “我看牛车上绑了不少人, 这些人犯了啥事?” “看其他人打扮想来是村里人, 许久没看到村里人报官了。” 确实, 一般来说村里有什么矛盾纠纷, 都是村长处理,这些年鲜少见到这么多村里人集体报官的。 他们寻思着多半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些人一边想着一边咕哝, 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余老板和景兄弟, 大伙儿纷纷朝两人打招呼。 “余老板,景兄弟,你们也是听到这边动静赶来的吗?”一个熟客问道。 余南叶认出这人是镇上张大哥, “张大哥误会了,我和阿景是同来的。” 被叫做张大哥的男人一脸困惑,他身边站着个年纪相仿的汉子,提醒道:“我说老张你给忘了,余老板和景兄弟就是南水村。” 张大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不好意思啊余老板,俺之前没想起。” 余南叶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笑意,“无事,也是我之前没跟张大哥说。” 县令上任两年,顿觉是个大案子,说不定还能为政绩添砖加瓦,当即命差役将他们请进来。 张村长曾听说见官,白身击鼓鸣冤,先打三十/大板。 他已经做好挨板子准备,没想到被差役带进衙门,没有挨一个板子。 张村长稍微松了口气,这才对差役拱手说:“大人,我需得将他们一起带进去。” 差役点头,“可以,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么?” “他们都是受害者。”张村长指着村民们回答。 差役掩下心里诧异,这么多人,看来是件大案子,将受害人带上公堂,余南叶和陆柘景他们就在公堂外等着。 县令大人出来时看到这么多人,顿时板正身形,能不能升迁或许就靠这次了。 “堂下何人?”县令端坐其上,一拍惊堂木。 张村长跪下后,钱多等人跟着跪下,余南叶下意识也想跟着跪,却被阿景一把拉住。 余南叶转头看阿景。 男人神色自若,没有半点见官老爷的促狭与紧张。 余南叶心下感叹,阿景不亏来自都城。 也不知道都城是什么样的? 走神间,县令大人已经审理案子。 案子并不惊天动地,也不复杂,重点在南水村的村民们发出了豆芽菜,而这些人想毁了豆芽菜。 县令大人也听过豆芽菜,只不过豆芽菜只有南水镇有,他想吃只能派人到南水镇买。 先不说一来一去得花费多少功夫,单说半个时辰不到豆芽菜便售卖一空,就算他派人去了,估计也只会空手而归。 没想到这次居然会遇上豆芽菜的案子,县令大人想着结案后,向村长买些豆芽菜。 为了给村长他们一个面子,他先给张三一伙人上刑。 张三等人痛得目眦欲裂,连连磕头求饶,他们的父母不忍心再看,将头扭去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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