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烁瞪了一眼韩秋殊,朝于沉月行礼后就默默地带着自己身边的人离开,韩秋殊朝他离开的方向吐了吐舌头,随后拉着于沉月进了屋,“你别理他,一天天净惹我生气。” “是吗?我看你们感情倒是不错。”于沉月拿出信,将它放在了桌上,“你信中说,那宫女被人看见……” “对,她曾说过,是亥时侍卫交替值班时偷走了钥匙,入库偷窃后赶在亥时三刻出宫,她的时间非常紧迫,但现在有人告诉我,发现她亥时正在御花园内与不知道什么人交谈,这样的话,时间就对不上了。”韩秋殊见对方一直在搓鼻子,就命人也拿了个汤婆子给他,“她自己说的,亥时前一直在书房打扫,想来从皇子的书房赶去宝库,不可能偷完东西再绕去御花园。” 于沉月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不由地点点头,此时拂柳带着个小太监走进屋内,那人战战兢兢地跪下身子,朝他们行礼,“奴才见过淮王妃,见过五皇子妃。” “起来说话。”小太监恭敬地站起身,于沉月开门见山地问道,“不要害怕,把你那晚在御花园看见的都说出来就行。” “是。”太监缩了缩身子,抬头朝二人望了一眼,然后低下头接着说道,“奴才在花房当差,那日打扫完花房后,奴才经过御花园,听到有人在假山后面说话,奴才本不想管,但正好发现自己有东西落在了花房,就准备回去拿,结果一转头,就看见锦丹姐姐走出去。” “锦丹,就是那个宫女?月黑风高,你确定你没看错?”于沉月是第一次知道那个宫女的名字,之前于太傅写的信中从没提及,想来,他是不知道那个宫女姓甚名谁的。 “不会看错的。”小太监怯怯地回答,“锦丹姐姐转过头来的时候,我很清楚的看到了她的脸,她慌张完全没注意到我,整个人还有些……有些衣衫不整。” 说到这里,小太监停顿了一下,又重新跪了下来,“以前锦丹姐姐总是送一些自己做的点心过来,所以奴才与她相识,当时奴才只以为是姐姐在与人……就没有管,可谁知第二天出了事,她也……” “你还记得见到锦丹时,具体的时辰吗?” “记得,从花房到御花园,差不多是亥时二刻。” 将人送走后,于沉月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如果刚刚那个太监说得都是实话,那么偷盗宝物的就另有其人,只是锦丹的情况已经是死无对证,如果就凭借这些证据,是不可能让爹爹回来的,说不定皇上还会以为是他为了帮于太傅脱罪,找了个小太监随口胡说。 韩秋殊在椅子上动了两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他最近总觉得困,许是天冷不愿意动弹的缘故,睡得比平时多,见于沉月脸色不佳,便出声安慰道,“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已经找到了些线索,我会继续在宫里帮你。” “那沉月就多谢五皇子妃。”于沉月站起身来,不是以淮王的王妃,而是以太傅之子的身份向他道谢,韩秋殊看他如此,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若不是刚刚和严烁打雪仗闹了一阵,这会儿困得厉害,肯定亲自送他出宫。 拂柳跟在于沉月身边,按照韩秋殊的吩咐将人送到宫门口,结果刚走出去几步,就发现于沉月被人缠上,于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 “于公子,好久不见。”秦奕上前一步,想伸手去拉他的胳膊,于沉月往后连退好几步,文昌和文寿二人走上前,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秦小将军,如今我已经嫁给淮王,你该叫我王妃。” “淮王?”秦奕想起刚刚和严深的见面,看了眼四周,脸上露出些许不解,“真不知于太傅怎么会把你嫁给他,按说当年你没能当成他的伴读,你爹他就该死心。” “是皇上的赐婚,与爹爹无关,将军慎言。”于沉月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手腕,转身就要走,结果被秦奕伸手拦下,“为什么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那个王爷有什么好?你喜欢他什么?就因为他在你落魄的时候给了你荣华富贵吗?” 于沉月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绕过他的身子准备离开,“他刚刚回去的时候,你没察觉出什么问题吗?” 秦奕的话让于沉月停住了脚步,“你做了什么?”他当然注意到了,只是没想到和秦奕有关,“秦奕你对他做了什么?” “想知道就自己回去问,或者……”秦奕见于沉月因为严深而露出这么担忧的神色,脸瞬间沉了下来,他再次朝对方伸出手,朝于沉月勾了勾手指,“求我。” “你说真的?”韩秋殊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样子,听了拂柳的话顿时来了精神,直接坐了起来,“看来,他们两人之前发生过什么,你赶紧派人去查查。”说不定,这次可以还了于公子上一次的人情。 严深坐在院中喝茶,看见马车停在了门口,便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想抱抱对方,谁知于沉月像是没看见他一般,没有和往常径直走进他的怀中,反而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金珠,关门。”于沉月没有给他一个眼神,语气冰冷地吩咐着金珠。 金珠跟在后面,神情复杂地缓缓关上房门,严深一脸疑惑地僵硬着脖子转向文昌和文寿,谁知两人脸上也露出和金珠一样的神色,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怎么回事?”严深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发现里面没有动静,便又敲了几次,金珠这才将门打开一条缝,低声说道,“王爷,公子让您……让您想想是不是隐瞒了什么……等想好了再敲门进来。” 见门就这样再一次无情地关上,严深知道对方刚刚肯定是遇到了秦奕,他理亏在先,只能又一次敲响了屋门,金珠露出半个脑袋望着他,严深朝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麻烦你跟月儿说,就说为夫知道错了,刚刚伤了胳膊,现在正疼着,想请夫郎帮我看看。” 金珠点点头,虚掩着门,严深悄悄透过门缝朝里面望,看见于沉月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书,也不知看进去了没有,金珠对着他一阵耳语,紧接着,她迈着小碎步朝严深走来,“公子让王爷您进来。”说完,在严深踏进屋内后,就自己从外面关上了门。 “月儿,我……” “胳膊,抬起来。”于沉月打断了严深讨好的话语,眼睛紧盯着他的胳膊,严深一边笑一边挽起袖子,露出受伤的双臂,于沉月面无表情地看着,手轻轻颤抖着碰到严深的伤口,瞬间红了眼眶。 “月儿,你别哭,都是我不好。”严深急忙坐到他身边,想搂住对方,却被于沉月用手推开,他自己用手抹掉眼角的泪珠,擦了擦眼尾,本就发闷的声音此时带着几分哭腔,“是我不好才对,都是我害得你。” “不是的,你没有任何错处,是他缠着你不放,是他的错。”严深拿出手帕递了过去,于沉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下了,严深见他态度变软,便接着说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明明你前几日提醒过我,是我不够细心,被他摆了一道,以后都不会了。” “我们是夫夫,人家都说夫妻同心,可你却……”于沉月将擦过泪水的帕子折好,放在手心,“我告诉你我的往事,但你居然连受伤这么严重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生气?” “月儿说得对,都是我的错,为夫道歉。”严深蹲在于沉月的脚边,将自己的头靠在对方的双腿上,抬头看着他,“对不起,月儿可以原谅我吗?” 于沉月吸了一下鼻子,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在自己膝上卖乖的严深说道,“我还有一点生气,你今晚先回自己的房间睡吧。” 王爷府中,严深是有自己的卧房的,但他自从于沉月进府后就再没睡过,一听要分房,严深眼睛都睁大了,握住于沉月的手不放,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你胳膊受了伤,两个人挤在一起睡不方便,等伤好了你再回来。”于沉月态度坚决,是铁了心要和严深分开睡觉,严深无奈,只得答应了他。
第29章 家宴 半夜, 严深一个人躺在床上,手臂的疼痛加上少了个贴身的人在侧,他就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想起以前自己自从工作之后,一直都是以孤家寡人的状态独自居住,现在来了这里, 才成亲三个多月, 自己就不习惯了。 他站起身, 从柜子里找出之前的药, 算着药效又该过了,从里面拿出一颗用水吞服,看着手中的瓶子, 想着这件事怎么也不能让月儿知道真相, 不然说不定自己被赶出家门都有可能,严深想到这里,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不对, 这是王府,怎么会是他被赶出去?但看今天身边那些人的态度, 这件事自己理亏, 他也不忍心对月儿说什么重话, 说不定真有可能如此。 一想到这些, 严深将瓶子往柜子内又塞了塞, 心想着绝对不可以让这件事发生, 然后穿上自己的衣服, 向着于沉月的房间走去。 顺心本就是个胆小的, 见王爷过来, 更是不敢多说什么,就这样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严深摸黑走了进去,然后朝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后悄悄关上了门。顺心看着门,心虚地用掌心捂住了自己的嘴,本想告诉王爷,王妃刚刚熄灯,恐怕此时还醒着,但刚刚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于沉月刚合上眼,就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人,他将半张脸蒙在被子里暗自发笑,严深小心翼翼地脱掉鞋袜,将衣服扔在床头柜上,隔着厚被子抱住了对方,虽只能看到对方的后背,但他也觉得安心。 “王爷……”两人之间隔着被子,于沉月动了两下翻过身来,“王爷怎么半夜跑来,不是说好等伤好了之后再回来的吗?” “月儿,我的夫郎,我的乖乖,不生气了好不好?”严深委屈地望着他,手不规矩地动了几下,但还是没有将身子挤进对方的被窝,“为夫真的知道错了。” “什么乖乖……”于沉月隔着被子拍了他两下,其实他从严深进门的那一刻就心软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瞎叫什么……还有,柜子里有被子,你怎么不拿出来盖?” “我们以前都是盖一床被子的。”还好屋内炭火足,不然严深肯定要冻着,于沉月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抚上严深的心口,“以后,这些事不许瞒我。” “自然。”严深握住于沉月的那只手,低头轻咬了两下对方的指尖,“以后都不会了。” “那……”于沉月将被子掀开一边,自己往床的内侧挪了挪,“进来吧,阿深。” 严深立刻贴近对方,生怕于沉月反悔似的,抱着他的腰不肯松开,结果碰到了伤处,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弄疼了?药上过了吗?”于沉月不放心,下了床将屋内的烛火重新点燃,披上一件外衣坐在严深的身边,“白天的时候光顾着和你生气,没能仔细地看一看,严不严重,明日请太医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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