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日如年! 但隔着一排排座位,和站在台上的温雅歌对视,沈西辞又不由地真心笑了出来。 曾经从底层的泥泞里挣扎出来的那朵玫瑰,依然没有丢掉她身上的刺。 “——温姐真的变了,有同感吗!以前是那种妩媚感,像一朵风情万种的花,摇曳生姿,现在,她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是一根刺,刺破泥泞沼泽,刺破谎言,刺破不公平的凝视,不断往上生长,勇敢又坚韧!我太爱这样的温姐了!” “——沈西辞你怎么这么会说!!!这句真的太戳我了!!” “——截图截到了豪门小龙虾姐弟的对视!你们都在成为更好的自己!” “——电影什么时候上映?刚刚的片段好有冲击力,我的钱包蠢蠢欲动!现在太多所谓的大女主人设都好虚浮,说是女性题材,结果都只披着一层皮,好期待温姐这部片子!” 等温雅歌走下舞台,陆既明戳了戳沈西辞:“紧不紧张?担不担心?” 沈西辞点头:“紧张。”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上一世,沈西辞最接近影帝奖项的一次,就是在法兰德斯电影节上,他出现在了提前公布的最佳男主角入围名单里。但还不知道结果,他就死了。 为了契合“青梧奖”这个名字,在颁发最佳女主角和最佳男主角的奖项时,整个会场的环形屏幕上,都会出现凤凰还巢的光影特效。 而此时,环形屏幕重新熄灭下去。 肾上腺素不可控制地开始大量分泌,心跳声擂鼓一般,沈西辞试图去想一点别的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他又觉得,这种在答案揭晓前的一分钟里,无限攀升的紧张感,也不失为一种难得的体验。 直到会场中响起“沈西辞”三个字。 与现场的掌声同时爆发的,还有直播的弹幕和各平台的评论。 “——恭喜沈西辞!!” “——二十二岁的青梧奖影帝!太棒了!” “——哑巴少年,陛下,顾长生,未来你还会演绎出更多经典的角色!未来可期!” “——恭喜!实至名归!” 此刻,万众瞩目,陆既明起身激动地和沈西辞拥抱。 在他往台上走时,场内的灯光暗下来,只有追光灯亮起,沈西辞似有所感一般,朝无人注意的会场侧门看去,就发现两个安保人员站在暗处,有人一身深色西服,走了进来,坐到了第一排最中间那个一直空着的位置上。 是盛绍延。 沈西辞眼睛莫名有些发酸。 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台上,从颁奖嘉宾手里接过了凤凰羽毛形状的奖杯。 和坐在第一排正中的盛绍延对视,沈西辞怔了两秒,又笑了出来,眼底的笑像被风吹动的星辉一眼,曳曳生光。 忽略舞台的高度,盛绍延几乎就坐在他面前。 沈西辞对着话筒,开口道:“谢谢评委会给我这个奖,谢谢能和陆既明导演相遇,谢谢剧组所有工作人员的倾力付出,谢谢‘顾长生’这个角色。” 聚光灯下的沈西辞,犹如被月辉朗照。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 “我很幸运,在短暂的生命里,我遇到了很多我想要感谢的人,感谢他们教我明辨是非,教我什么该放手,什么又该紧握在手里,教我如何适应这个世界,教我要走向更广阔的远途,教我心怀希望。 曾经,我认为每一段生命都会归于死亡,不过早晚而已。现在,我希望这一天能晚一点到来。” 他知道,从始至终,都有一道目光专注地落在他身上。 那是他爱的人。 沈西辞在左手中指的银色戒指上落下一吻:“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值得,教会了我什么是爱。”
第92章 第二天, 铺天盖地都是和青梧奖相关的新闻,沈西辞成为青梧奖最年轻影帝,和温雅歌终于进阶三金影后, 成了各个平台讨论度最高的两个话题。 电影《浮生》作为本届青梧奖最大赢家, 不仅拿到了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 最佳剧本,最后还获得了最佳影片奖。 导演丁雾也入围了最佳导演奖, 和温雅歌合作的那部电影还获得了最佳影片提名, 一跃成为各大观影平台上“最想看的电影”榜单第一位。 而稳稳驻扎在热搜第三第四的话题, 则是#娱乐圈魅魔#和#沈西辞恋情#。 “——沈西辞最后吻戒指那一下,太美了, 眼睛里像是有星光!我差点尖叫, 立刻截屏循环播放!” “——#沈西辞恋情#最最最后那句谢谢你, 到底是谢谢谁!谁教会了他什么是爱!我怎么嗅到了一点不一样的气息?这是告白吧!肯定是告白吧!大家都不是外人, 话别说一半啊沈西辞!我太好奇沈西辞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了!” “——哈哈哈一场青梧奖, 营销号这个月的KPI又不愁了,预感马上要被沈西辞刷屏!多刷,爱看!” “——沈西辞关于生命那句话,听起来好悲观啊,但似乎已经从那段岁月里走了出来, 变成了站在我们面前的沈西辞,总觉得有点心疼[哭]” “——#娱乐圈魅魔#看到这个话题我真的笑得想死,但形容也太精准了,最佳导演奖获得者和影后不约而同地在领奖台上感谢他,这不是娱乐圈魅魔是什么!” “——#沈西辞恋情#为什么他说这句话时, 我第一反应‘谢谢你’是在谢谢阿绍,虽然我根本不知道阿绍到底是谁……” 国境线附近的小城里, 一到午后,街上便没了多少行人,摩托车拖着轰鸣声从狭窄的街道穿过,掀起气浪。 篷布下的水果摊旁,头发梳理整齐的阿婆正坐在竹编的摇椅上,晃晃悠悠地打着瞌睡。 听见水果被放到电子秤上的动静,她睁开眼,看了看重量,算好价钱,把塑料袋递了过去。 忽然察觉到什么,阿婆抬头一看,认出眼前的人,顿时一脸惊喜:“靓仔?哎哟,一年没看到了,靓仔比以前更靓仔了欸!阿弟呢?阿弟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盛绍延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白色连帽卫衣,接过装水果的塑料袋,语气温和:“昨天到的晚,他在楼上睡觉,还没醒,我去打包了午饭。” 阿婆看了一眼就认出:“又是最边上那条街走到最底下那家餐馆吧?阿弟就喜欢那家的口味!” “对,他说好久没吃到糯米饭和炸鸡了。” 阿婆笑得皱纹都深了,满眼欣慰地看着盛绍延,夸奖道:“你这个当契兄的,真是会照顾人啊,怪不得这么久了,和阿弟感情还是这样好!” 她说着,又和以前一样,几种水果都各抓了一点,全塞进袋子里:“阿弟寄给我的那个仪器我天天都在用,现在腿都没那么疼啦,难为阿弟隔这么远都一直念着阿婆,有空来阿婆家里吃饭,阿婆给你们做好吃的!” 盛绍延都耐心地一一应下。 推开楼下不锈钢的防盗门,沿着水泥楼梯走到四楼,开门后,盛绍延动作很轻地将墨绿色的房门关上,顺手把钥匙放进了托盘里。 小阳台上,三角梅依然盛开成绚烂的花瀑,白色纱帘被风吹动,和曾经那一个月里的每个午后都没什么不同,时间仿佛折叠。 将打包回来的饭菜和水果在餐桌上摆放好,盛绍延去洗了手,就听见卧室里传来细微的动静。 合拢的窗帘只露出了一道缝隙,明亮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床上,成了一道由光组成的折线。不算明亮的卧室里,沈西辞裹着薄被,白皙的背露在外面,弧度精致的肩胛骨蝶翼一般,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 盛绍延俯身,摸了摸他的头发:“醒了?” 沈西辞翻过身,半睁着眼睛,光裸的手臂抬起,没骨头般环住盛绍延的脖子,嗓音仍带着睡意:“阿绍,你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再陪我躺一会儿好不好……” 薄被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滑,露出薄薄的肌肉线条和紧瘦的腰身,盛绍延揽着他的腰,顺势躺到床上的同时,手指捏着沈西辞的下巴,径直吻了下去。 本来就不太清醒,氧气被掠夺,沈西辞神思更是迷乱,本能地松开齿关,任对方舌尖抵入,肆意深吻,又冒出一个模糊的念头——盛绍延的吻,对他来说,确实带有强烈的致瘾性。 颁奖典礼结束后,无数记者蜂拥而至,葛兰晶帮他挡着记者,他飞快坐上了盛绍延的车。 接着,车开到了机场的停机坪,乘着私人飞机穿过宁城流淌的霓虹,最后在黎明降临之前,到了这个出租屋里。 或者已经不能叫出租屋了,他才知道,在他退房回宁城的第二天,这套房子就被盛绍延买了下来。 时间像是在这里按下了暂停键,房子里的一切,都保留着他离开时的模样,白色植物纹桌布,窗棂上挂着的木雕小鸟,柜子上摆着的草编置物篮,都在原位。 就好像他只是从这个房子里短暂离开了一段时间,很快又回来了。 “在这张床上,我曾经做过梦。” 呼吸交缠间,沈西辞嘴唇湿润绯红,眸光浸水,听见这句话,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梦?” 盛绍延眸色深暗,掌心贴在他的颈侧,轻轻揉捏着他滑腻的耳垂,坦然说出自己曾经潜藏的欲望:“我在梦里把你弄哭了,还让你跪在床上和我接吻,膝盖都磨红了。” 沈西辞嗓音含糊,带着纯然的疑惑:“我跪在床上,只是和你接吻吗?” 这个疑问像是一粒将干草引燃的火星,曾经,只有在梦里,沈西辞才会是这个模样,唇舌湿淋,熟透了一般,酸甜清香的汁水轻易就会湿了他满手。 而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克制他的欲念了。 落在床上的那缕光不断颤动,急促的呼吸声里,是带着哭腔的“阿绍”。 打包回来的午饭已经彻底冷了,冰沙也化成了水,沈西辞被抱着去冲了一个澡,他被弄得很糟糕,眼尾湿润,仍泛着洇红,宽松的领口边缘,能看见几抹淡红的痕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甜靡惫懒的气息,坐到餐桌边时,仍被盛绍延拢在怀里。 他身体的深处仍然湿软,还在发着抖,本能地想要贴着这个人,甚至无意识地将自己的腰蹭向对方的掌心。 吻在他的肩膀流连片刻,盛绍延眸色暗了两分,拍了拍他腰下的位置,贴着他的耳骨,话里气音更重,带着警告和命令:“乖一点,不能再做了,你会受伤。” 沈西辞一时停住:“我、我不是……” 辩解的话又止住了,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好像确实除了求欢爱以外,没有更贴切的解释。 他知道盛绍延想亲他,他也知道,他想要盛绍延吻过来,然后迫不及待地回应,所以他本能地去引诱,想让盛绍延的心跳因为他不再沉稳,想让对方的理智瓦解,不再克制。 但这一点被发现,被识破,还被说了出来,沈西辞直接将脸埋进了盛绍延的衣服里,决定五分钟不和这个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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