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地上的人似乎还是没有动静,闽弘干脆坐到畅仙的面前。只见他从自己宽大的黑袍中伸出一只手,苍白干瘦,像是死人的手一般。
在这只手缓缓摸上畅仙的脸时,畅仙终于忍受不了了,惊叫着从地上坐起来。
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冰凉的如同被某种冷血动物爬过的触感,畅仙只感觉自己头皮发麻,“你不要再过来了!离我远一点啊!!”
畅仙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喊着,然而因为过于紧张,她的声音在闽弘听来颤抖而又虚弱。
他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你害怕什么?”
他欣赏着畅仙因为他的话语而止不住颤抖的身体,“人都被你杀了,你不会以为,你还能回去吧?”
畅仙的瞳孔陡然紧缩,似乎一下子被闽弘的话刺激到了。
“不!那是你逼我的!”畅仙抱着自己的头,神色痛苦,“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你逼我的!”
闽弘满意的看到畅仙崩溃的神色。
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这样才好——毕竟心神不稳,才有利于他的下一步计划啊。
闽弘继续在畅仙耳边说道:“还有那个飞仙门,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会来救你?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飞仙门看中吗?”闽弘的声音如同催命的幽灵一般,畅仙使劲捂着自己的耳朵,然而完全无济于事。
“你以为是因为自己有修炼天赋吗?不是!”闽弘贪婪的看着少女的身体,如同在打量一件绝世珍宝,“你是至阴之体,是最好的容器!你以为飞仙门那帮是什么好人吗?!”
畅仙使劲摇头,“我不相信!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闽弘站起身,整个人如同被笼罩在阴影中一般,“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会有人救你的,就算有——你那双沾了血的手,也是洗不干净的!哈哈哈!”
闽弘之前修炼出了岔子,现在已经是命不久矣。
但是他还不想死!他还年轻,远没有到寿元将近的时候,更何况他还有仇没有报!
他的仇人还没有死,闽弘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
直到他看到了畅仙。
至阴之体,最好的容器,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肉身了。
夺舍!
闽弘知道夺舍是逆天而行,是被道门严厉禁止的邪术,但是他不在乎。
他本就背负了诸多恶果,也不在乎再多造一份恶业,至于道门的规矩,闽弘从来就没把它放在眼里。
就算夺舍极难成功,就算夺舍造成的因果极大,但是那又怎么样?这些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都不如那一丝可能活下去的希望更重要。
闽弘冷冷的看着畅仙,“你也不要想着试图逃走,这里被我布下了禁制,不要说你一个凡人,就是筑基修士来了这里也出不去!”
准备夺舍之前还要准备很多东西,还有几样没有备齐,闽弘也不再和畅仙废话,警告一番后便离开了这里。
见闽弘离开这里,畅仙一直紧绷着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她大口的喘着气,之前闽弘说的那些话不停的在脑海中回放。
“你只是个容器!”
“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你以为飞仙门是真的看中你修炼天赋的吗?”
“你回不去了——”
“那两个少女可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沾了血的手是洗不干净的!”
畅仙神色痛苦而挣扎,“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这样......”
过了一会儿畅仙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办法,你们不要怪我......”她似乎回想起当时满地的鲜血,喃喃道:“是他逼我的,你们不要怪我,是他逼我的......”
......
芙蓉城内,云墨有些无聊的趴在房顶上。
“陵塬哥哥,咱们这样有用吗?”
陵塬非常诚实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啊?”
陵塬道:“这里是整个芙蓉城最高的地方,比较容易发现目标。”
云墨翻了个身。
陵塬继续道:“那个人应该还会再回来。”
云墨:“凶手吗?”
陵塬同样翻了个身,枕在这碧瓦青檐上,看着这白云蓝天,并不像云墨那样焦虑,“唔......急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就要消散在风中,可云墨还是听到了。
少年皱着一张脸,也大人似地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陵塬哥哥了。
“你看那个穿蓝衣服的男子。”陵塬突然出声道。
顺着陵塬指的方向看过去,云墨有些疑惑,“他怎么了?”
陵塬笑了一声,“他是个小偷。刚刚他出门的时候正好和另一个穿着青灰衣衫的人相撞了一下,就是那时候偷了人家的财物。”
云墨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看起来不像是小偷。”的确,这个蓝衣男子穿着打扮颇为富贵,和人们印象里的小偷形象相差甚远。
陵塬道:“所以说,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不过,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不阻止他偷窃。”
云墨板着一张脸,这时候又像是一个小大人一般,“城中自有律法,不需我等多加干涉。”他又嘟囔道,“你之前和我说过,我都记得的。”
陵塬满意的点头,“不错,但是在不妨碍自身的情况下,也不是不可以帮一帮......”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颗小石子,弹了出去。
那蓝衣男子正准备对第二人下手,却突然感觉手上一痛,顿时痛呼出声,一下就惊动到了周围的人。他此时手里还拿着身边那人的钱袋,这下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被偷了钱的人当下便要扭送这男子去见官。
看下面一群人吵吵闹闹起来,陵塬收回自己的目光,侧过头看向云墨。
“好啦,我知道的。”云墨有些郁闷,之前还没发现,但是最近陵塬待他总感觉像是在教小孩子一样,这让云墨莫名的感到有些不舒服。
云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快点长大。
长大之后,陵塬哥哥应该就不会像小孩子一样对他了。
不知道云墨心里的那点小别扭,陵塬看似心不在蔫,实则密切关注着城中的动静。
他心中一动,眸中带出点笑意来,“鱼儿上钩了,云墨!”
说起来还要谢谢山元洲,陵塬在听到畅仙这个名字后心里就有了些猜测,便拿了些东西放在山元洲的店铺,请他放出些风声来。
只要他之前的猜测没错,那人就一定会来买这些东西——毕竟那可是灯心草,于常人而言鸡肋一般的东西,对于那人,却正是急需之物。
陵塬带上云墨,几个纵身之后,两人便快速的朝城西那边赶去。
第7章
上一世陵塬所知的血衣魔女畅仙,性格诡异,行事莫测,而且有传言她的身体曾被夺舍过,所以才会如此的残暴嗜杀。
夺舍之事本就九死一生,但凡有一丝增加成功率的东西,想来那人都不会放过。
这也是陵塬如此笃定的原因。
“凝神敛息!你是想要大大方方的告诉别人有人在跟着他吗?”
云墨被陵塬一喝,有些手忙脚乱的捏了个敛息术,“我忘了......”
陵塬语气放缓了一些,“下次一定要注意——我们不要离的太近,远远跟着就好,不然容易被其察觉到。”
云墨乖乖的点头,“好。”
很快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荒凉,而他们跟着的那人在进入一片乱坟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突然跟丢了人,陵塬和云墨也不再隐藏,踏入了这片芙蓉城的乱坟之中。
这里长久无人踏足,有的野草都长的和坟头一般高了。
云墨皱着眉头,有些犹豫的问道:“这里,是那些人死后埋的地方吗?”
陵塬道:“是的,但是这里长久无人打理,想必葬的都是一些不为家族所承认的人。”
陵塬仔细地观察着周围,他们跟踪的那个人突然在这里失去踪迹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片乱坟场很大,陵塬和云墨两人分开行动,然而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眼看着太阳已经落山,天已经慢慢黑了。
云墨看着这片越发显得瘆人的乱坟场,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陵塬哥哥,我们还要在这里找吗?”
陵塬同样皱着眉头,“再等等看,我感觉那人应该就在这里。”
有老鸦落在一棵枯树上,呱呱的叫了几声。
陵塬却是突然惊觉自己一进入这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了,“我们中计了!”
云墨还有些茫然,“怎么了?”
“这里被设下了阵法,我们从踏进这乱坟场的时候,就已经入阵了。”陵塬神色难得有些凝重,还是他托大了,自这一世回来后自己就没遇到过什么危险,警惕心也下降了不少,陵塬暗暗叹了口气。
“不过这阵只是迷阵,我们暂时没有什么危险。”陵塬看着四周荒凉的景色,拉着云墨又走了一圈,他看向那棵枯树,树上的老鸦仍旧停在那里。
见陵塬一直盯着那只老鸦,云墨忍不住问道:“这只鸟有问题?”
“不,没有问题......”陵塬仍然看着那只老鸦,“可除了这只鸟外——其他的都有问题!”只见刹那之间,陵塬手上一道火光闪过,瞬间击中了那棵枯树,火苗一下将树身吞没,老鸦也受了惊,嘎嘎叫着飞走了。
而与此同时,只见周围的景物都瞬间扭曲而模糊起来,云墨睁大了眼睛,紧紧握着陵塬的手,过了片刻之后,这些景物才变得清晰起来。
之前陵塬他们看周围的环境不过刚刚日落,然而此时幻境一破,早已经是午夜时分。
陵塬看了看天上那轮半遮半掩的毛月亮,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面色突然一变,“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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