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贵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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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2-06 20:45:27 状态:完结 作者:淡淡紫Y |
侯门贵妾 作者: 淡淡紫Y 简介: 穿成侯府小丫鬟,书里她即将被纳为侯府庶公子的通房,遭人嫉妒惨死。 汪彤儿不甘心,她不要关在深宅大院里和一堆女人抢个男人,重蹈原身的覆辙,更不要再做通房! 哪想,忠勇侯府世子爷谢玉珩重生了。 前世他没来得及纳汪彤儿为妾,致她惨死,后悔不已。 这一世,他绝不放手,要让汪彤儿做侯府世子的第一贵妾。 按说从庶公子的通房成了世子的贵妾,那可是多少丫鬟梦寐以求的。 可他没想到,自己竟被汪彤儿嫌弃了? 谢玉珩:你将会是本世子唯一的贵妾! 汪彤儿:我不稀罕! 谢玉珩一咬牙:那本世子许诺你世子妃的位子,你可愿意? 隔日,汪彤儿将海盐出产量高的方子献给微服私访的明正帝,得到明正帝亲赐“逍遥侯”封号! 一时间名声鹊起,追求者众多。 谢玉珩急了:我入赘行吗? 汪彤儿:......
第1章 穿越 腊月初六这天是大周朝京城里,今年下的最大一场雪。 雪花从早晨的点点落落,到此时的鹅毛大雪。 路上鲜少有行人。 大雪把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白雪茫茫的世界里。 忠勇候府里的清荷苑里此刻却不平静,从里面传出来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哭声跟鞭子声。 不用说,又是主子在用私刑惩罚犯错的奴仆。 跪在院子里的一众奴仆中,用过刑的小婢女汪彤儿从昏迷中心醒了过来。 她被眼前一幕给弄糊涂了,想起自己刚从某影视学院导演系毕业,站在影视学院大门前等家里的司机时,被一辆超速行驶的豪车给撞了。 这会儿理应躺在医院病房里,难不成眼前是在拍戏? 滋!被车撞真是疼······ 她记得小汽车是从侧面撞的,要疼也是手臂跟大腿疼呀? 怎么疼到膝盖上,疼到屁股上的呢? 不但是疼,她感觉全身笼罩在凉飕飕的阴风中,如掉冰窖里。 鼻子里满是血腥的味道。 心中模模糊糊地想着:这是被车撞了嗝屁,进了阴曹地府见阎王爷去了? 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冷,这么疼呀! 这时耳中传来一阵阵哀嚎声跟鞭子声,更证实了她心中的想法。 咦? 这是什么个情况? 疼痛中,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涌进脑中。 “啊?” 一如看电影回放一样回顾完原主短暂的一生,汪彤儿这才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穿越了!” 自己穿越到一个姓谢的侯爷府里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小婢女汪彤儿身上。 回到原主十四岁时,在忠勇候府庶二小姐谢玉婉身边做小丫头受鞭刑的这一日。 记忆中因为忠勇候府庶女二小姐,今儿早上去街上的首饰铺子里买珠花,跟平亲王府同样娇奢跋扈的小郡主为争一副新款头面大打出手。 谢玉婉是忠勇候宠爱的张姨娘所生,忠勇候起了心事,想把她嫁到最受皇帝看中的平亲王府里的小王爷为侧妃,哪想到她自己竟然闹了这么一出事来,怎不让他怒火冲天? 这大雪天不好好地待在闺中,竟然出门惹是生非! 忠勇候是出了名的宠妾灭妻,把庶子女宠得无法无天。 谢玉婉再怎么惹祸,他也舍不得惩罚她,只是小惩大诫,让她闭门思过而已。 于是,主子惹祸,奴才遭殃。 清荷苑里不管是谁,从二小姐的贴身大丫头,奶嬷嬷到小丫头,粗使婆子还有看门的小厮全都跪在院子当中受罚。 受罚最惨的当属谢二小姐的贴身大丫头青枝跟青叶。 她俩不但被鞭抽个半死还被当场发卖出去······ 不但如此,还把二小姐清荷苑子里一众奴才全部换了出去。 “滋!” 疼! 汪彤儿闭着两眼,用冻得麻木的小手,忍着疼痛往自己屁股上一摸,哦哟喂!小手上满是红红的鲜血。 难怪自己的屁股疼,原来自己已经被用了刑。 再加上膝盖跪在冰冷结实的雪地上,还真像是到了阴曹地府。 通过原主的记忆,自己是家生奴。 所谓家生奴,最好的结果就是配个下人,生的儿子女儿继续当下人。 其中还包括美貌的婢女做主子小通房的命运。 原主的爹爹是个侍卫,在她六岁时爹爹跟忠勇候一起外出办事遇到强盗时,舍身护主,落得两腿终身残废。 忠勇侯还算仁义,当即就让汪彤儿的爹汪重跟刚九岁的儿子汪家辉脱了奴籍。只留下汪彤儿跟娘赵氏在府里为奴。 假使侯爷不让汪彤儿的父亲脱了奴籍,一个残废之人也不可能留在府里,肯定会把他送到乡下农庄里孤独终老。 侯爷夫人容氏也大发善心,承诺在汪彤儿满十八岁时把身契给她,离府嫁人。 其实,汪彤儿的爹那天不舍身护主,忠勇侯要是有个闪失,汪重不是腿残废这么幸运了。 到时肯定会定个护主不力!老命不保已! 原身上辈子给侯府庶二公子谢玉淮做了个小通房,妄想凭着貌美让二公子高看一眼,做个姨娘,不能叫旁人看轻了去。 没想到,落得一碗毒药的悲惨下场。 原身也不想想,自己只是一个奴婢,哪轮到她去攀高枝? 等待她的最多是个贱妾而已。 不用说她,哪怕是高门院里的庶女,做豪门富贵人家的主妇都没资格,最多也是个贵妾罢了。 “王嬷嬷,把她的嘴给堵上,再喊叫,加罚十大板子!” 汪彤儿抬眸见一个三十几岁,穿得锦衣华服的美艳夫人,端坐在屋檐下的楠木太师椅子上,手往前指着,尖着嗓子呵斥道。 这夫人,是忠勇侯爷的妾室张姨娘,也是二公子跟二小姐的娘。 原主上辈子被同是谢玉淮的通房顾小兰,在张姨娘跟前献好,明里暗里挑拨,说汪彤儿自持美貌,霸着二少爷夜夜笙歌······ 样貌平平的顾小兰是靠算计爬上谢玉淮的床,因此,她嫉妒汪彤儿貌美。 原身傻,把嘴蜜心狠的顾小兰当作自己的好姐妹。 张姨娘听到顾小兰这么一挑唆,这还了得? 外室出生的张姨娘,最瞧不起登不上台面的儿子的小通房们。 原主每次跟二公子行房之后,都是她让王嬷嬷过来赐给原主一碗难吃且伤身子的避子汤。 不但如此,还要被喊过去,在张姨娘那儿立规矩,吃了不少瓜落。 话说,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大学生汪彤儿,不是原主侯府小婢女。 拘泥于男人后院做个卑微的小通房······ 这一世的汪彤儿只想做咸鱼,低调着,做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当然不会被那个谢二公子给看中,做他的卑微的小通房。 等到十八岁拿到身契出府,海阔天空······ 汪彤儿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自家娘亲求了候爷夫人,一会儿就要过来带自己回家养伤。 这具身体岁数还小,又冷又疼再也撑不下去了,眼眸一翻,小身子往旁边侧身晕了过去。 隐约中感觉自己被人搀扶着趴在一个温暖的脊背上,随着走动的脚步晃悠悠地离开。
第2章 世子 大雪纷飞中,一辆外表不算奢华的马车,稳稳地停在忠勇候府大门前。 紧跟在马车旁边还有一排骑着骏马的劲装侍卫。 随着马车帘子掀起,从马车中跨出来个长身玉立的二十多岁面容沉冷的年轻男子,只见他长眉入鬓,黑发俊面,眼廓格外深邃。穿着镶有指宽黑毛边的阔袖锦袍便服,金丝暗线流畅,随着雪花飘落时,袍角翩翩而起。 身旁的小厮忙给他撑伞,却被他随手接了过来,在漫天大雪中,执着伞柄行走,举止从容步履优雅,好似一幅流畅绝色的水墨画。 “奴才给世子爷请安。”守门的小厮一见是离府几个月的世子爷回来了,忙打开大门,点头哈腰地恭迎主子进府。 这便是数月前去了江南,查一桩贪银案的忠勇候府世子谢玉珩。 他一去便是三个多个月,走之前庭院里的桂花还没落,如今回来,桂花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不过,府里的腊梅却悄悄地绽放着。 刚走过垂花门,迎面就见几个奴仆拖着两个好像用了刑的婢子往角门那儿去。 沿途雪地上洒落着明晃晃的血迹。 他们抬眸见面前的谢玉珩,忙扔下手中痛晕过去的婢女,慌忙跟他见礼道:“奴才见过世子爷。” 谢玉珩微蹙着眉,“嗯。”了一声,知道这又是下人们惹恼了主子,被打板子发卖出去。 不用说,这受刑的肯定是翡清院里的婢子。 他跟娘亲惩治下人,虽说也是打板子,再把人送乡下田庄子,只是不可能把人打成这样,还拖着跑。 只有翡清院里父亲的姨娘们跟他的庶子女们,才会无所顾忌侯府的脸面。 他本来不想过问,因为父亲院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想起来便觉膈应。 谢玉珩是在此次江南之行,回程途中,受了风寒在病中重生回来的。 因太过匪夷所思,他要一个人静静。 把一直近身伺候他左右的小墨跟小砚都从马车里驱出去,让他们去骑马。 此刻无缘无故地心‘砰’地猛跳一声,于是,转头问道:“这是哪个院子里的婢子?” 刚刚拖着人走的那几个奴仆,正抓住那两个婢子的手臂继续外角门那儿拖去,闻声,停下动作,恭敬地回答道:“禀世子爷,是清荷苑里的婢女。” “嗯。” 几个奴仆见谢玉珩不作停顿,身姿挺拔如松柏,健步离去,他们依旧把人往角门那儿拖出去。 噫? 谢玉珩心中暗讨一声,奇怪,上辈子是腊月初十,因为庶妹谢玉婉惹事,导致她院子里的所有奴仆都受牵连,难道这辈子提了前? 谢玉珩心里一咯噔,暗道一声:不好,怕是小姑娘跟前世一样又是逃不过这顿鞭子了。 他记忆中天真懵懂,惯会用一双水汪汪的杏眸瞧着自己的小姑娘,娇软软的声音唤自己一声:世子爷。 这辈子自己得好好护住她,别让谢玉淮那个蠢货看中,做他的小通房,害得小姑娘丢掉性命。 心里想着的同时,嘴里立即吩咐道:“黄宇,赶紧去清荷苑跟他们说,一个叫汪彤儿的婢子给免了罚。” 打小就在他身旁伺候的侍卫黄宇,愣了一下神,主子爷自从世子妃过世后,对女子从不动凡心,如今怎么就突然要关照一个小丫头了? 最主要的是,自家主子对翡翠院的事基本不过问,平常见到忠勇候也只是明面上尊敬,私下从不放心上。 抬眸瞧见世子爷那双冷酷的充满警告的眼睛,下意识地低下头,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说完,高大魁梧的身子快步离去。 大雪无声,素白如娟。 天地间一片静谧,唯余下雪的“簌簌”声。 侯府里所有的景致都被大雪覆盖着。 脚底下的青石道路怕是下人们刚刚清扫过,积雪只浅浅到脚面上。 绕过影壁,踏上游廊,老远瞧见自己娘亲容氏住的蕙居苑,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低着头,用衣袖擦眼泪的婆子,出院门往翡翠院的方向快步走去。 谢玉珩也没在意,不一会儿便进了蕙居苑,把手中的油纸伞扔给随身小厮小砚,另一个小厮小墨前去挑起厚重的门帘子,侧身让主子进去。 小墨放下帘子,紧随其后,帮谢玉珩把身上黑色裘袍解下来,直接挂在臂弯上,候在外室间。 侯夫人容氏坐在舒适的紫藤圈椅上,外面穿着烟紫色丁香妆花褙子,里面是靛蓝如意纹织金锦袄,下面是条青烟色百褶湘幅裙,中规中矩,很适合她这种年纪的贵妇人穿,素淡中不失华丽。虽然四十多岁的年纪,由于养尊处优,看着到像三十几岁。 她惊喜地看见挑帘进来的竟然是离家外出办差的儿子回来了,顿时面上绽开了笑,起身迎上前来,伸手拉住儿子的手弯,兴奋且关心地问道:“诶?是珩儿回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娘好着人前去迎你。下这么大的雪,冷不冷?快让为娘看看,瘦了没有?” 谢玉珩看着容氏往夕红润的脸颊此刻略显苍白,心疼地回答道:“娘,儿子身体好着呢!只是娘亲到是清减了些。” 偌大的堂屋,里面的摆件样样精致华贵,房中央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瓶,插着满满一瓶腊梅。 怪不到一进门闻见一股扑鼻的梅花香味。 来自江南的梨花木苏绣屏风前燃着龙涎香的三脚香炉,靠窗的铜炉上的炭火哔剥烧着,使得屋里温暖如春。 容氏的陪房林嬷嬷也笑着上前给他敛衽行礼:“世子爷可算回来了,夫人每日念你念得紧呢!” 容氏屋里俩个大丫头,巧儿跟珠儿也笑着过来见礼:“婢子给世子爷请安。” “嗯。” 由于是娘亲屋里的婢子,谢玉珩还是很给面子的,温和答应一声。 巧儿乖巧地说道:“婢子去给世子爷泡壶龙井茶来。” “嗯。” 谢玉珩点头,应了一声。 因为谢玉珩平常爱喝龙井茶,因此,容氏这儿也存放着几小罐子龙井茶叶。
第3章 母子 谢玉珩搀扶着容氏坐到金丝楠木椅子上,自己也顺势在另一张金丝楠木椅子上坐下,他抬眸看了看容氏的脸说道:“娘的脸色不好,不若把李太医请过来给您瞧一瞧?” 容氏一听,忙摇着手说道:“娘的身子无碍,还不是翡清院里的破事惹人烦。”
巧儿手捧着紫檀木雕花托盘,把谢玉珩的茶端过来,摆放到他的面前,躬身禀报道:“世子爷,黄管事在外有事找您。” “哦,”谢玉珩对着一脸疑问的容氏说道:“没什大事,儿子去看看。” 容氏“嗯”了一声,“你去吧,正事要紧。” 等他到了外室,黄宇见到谢玉珩出来,拱手说道:“爷,属下办事不力,去晚了。那彤儿姑娘已经受刑。” 谢玉珩是心存一丝侥幸,没想到小姑娘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嗯,不怪你,你让院子里的婆子把她小心地背回去,找府医给她治伤。” “爷,属下刚刚好像遇到汪家的去了西院。” 黄宇对于同是侍卫出身的汪重还是熟悉的,顺带着对他的妻女也是认得的。 “嗯,那就算了。”谢玉珩转身进屋时,转头又吩咐一声:“叫个府医去她家给她治伤吧。” “是,属下这就去。” 黄宇正要离去,谢玉珩脚步停下,又提醒一句:“还是请李太医辛苦跑一趟吧。” 谢玉珩不顾他们惊诧的眼眸,走进堂屋,坐下抿了口巧儿送来的茶,虽然知道翡清院里出的什么事,却假装不知,接着容氏之前的话题问道:“娘,那院子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容氏无奈地说道:“还不是那个谢玉婉呀!一个未出阁的庶小姐,成天就爱往外跑,这么大的雪都不消停,还跟人平清王府的小郡主争吵起来,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容氏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知道你父亲怎么想的,竟然想把谢玉婉嫁给平清王府的小王爷。” 谢玉珩耐心听着容氏的牢骚,温言劝慰道:“娘,您耳不听心不烦就是了。” 容氏说完撇了撇嘴,谢玉婉跟她姨娘一样,一脸的小家子气。 张姨娘把她当作个天仙似的宠着,不知哪来那个脸的,肖想着嫁给深得皇帝器重的小王爷为侧妃。 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还好自己推脱说是等开过年来,请卢尚书的夫人前去王府探下口风,不然脸丢大发了。 “咳!看娘竟说烦恼的事,林嬷嬷,快去厨房里吩咐他们做些珩儿爱吃的菜来,咱母子俩好好聚一聚。” 林嬷嬷答应一声,边走边报着菜名:“老奴知道啦!这就去跟厨房里管事说,要做清蒸老虎斑,姜葱炒膏蟹,老参炖山鸡,豉汁蒸鲍鱼海参······哦,还有鸡丝粥。” 扑嗤!容氏也被她这番报菜名,差点给笑岔了气,心情顿时好起来。 ······ 汪彤儿娘亲赵氏,求了忠勇候夫人的恩典,把女儿带回家养伤。 汪彤儿爹汪重心疼又无措,赶紧让儿子去请大夫,“辉儿,快去东门街请余大夫来给你妹妹治伤。” 因为余大夫是京城有名的外科大夫,只是诊金比较贵,一般穷人家是请不起的。 “好,儿子这就去。”汪家辉答应一声,拿起蓑衣匆忙往外跑去。 刚到院门口,正遇到候府里的李太医披着沾满雪花的斗笠,拎着药箱来到门前。 “诶?李太医!”汪家辉打小就在候府长大,肯定认得他的。 “嗯,带我进去给你妹妹治伤吧!”李大夫捋了把花白胡子说道。 这大雪天的,世子爷竟然让他来替小姑娘治伤。可见这小姑娘在世子爷心目中的分量。 汪家辉吃惊之余,赶紧把他手里的药箱给接了过来,侧身请他进门。 “爹,娘!李太医来啦!”汪家辉一边把人让进屋里,一边高声跟屋里的爹娘招呼。 “李太医?”汪重跟赵氏俩口子对着眼神,“嗨!” 这还能有谁?肯定是忠勇候府里的李温咯。 这李温可是皇帝赏赐给忠勇候府的太医,他看病的手段了得。 只是他老人家惯常都是给府里主子们看病的,估计是候爷夫人的恩典,请他过府来替女儿治伤。 俩口子心里不用说,对侯爷夫人是感恩戴德: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李太医辛苦!这么大的雪还麻烦您替小女治伤。小的真是过意不去。”汪重坐在椅子上,拱着两手抱歉道。 赵氏来赶紧对着他福了福身,挑起房门帘子,请他进去。 汪家辉也去厨房泡来一碗红糖水过来,见李太医已经进寝室,只得把红糖水先捂在堂屋桌子上的一个棉焐子里。 小姑娘趴在床上昏迷着,掀开被子,拉开亵裤,只见她小小的臀部血肉模糊。 “唉!” 他从前在宫中惯常见到被主子杖责的小宫女,小太监们。见状不落忍地叹息一声。 等把汪彤儿的伤口敷了药,包扎好。李温留下药,叮嘱赵氏道:“每日早晚给她喂一次药丸,晚间给她伤口敷药膏。” “嗯,俺知道了,谢谢,谢谢李太医!”赵氏感激地连声感谢到。 “你们无须谢我,要谢就谢世子爷吧!”李太医出得房门来,对着他们一家人说道。 要不是世子爷派人请他来,他也不会擅自离府来替他们家女儿治伤。 “李太医,您先喝口水。”汪家辉忙把温着的糖水双手端着接给他喝。 李温不好拂来人孩子一番好意,伸手接过来抿了一口。 “世子爷?” 汪重跟赵氏又对了一次眼眸,奇怪,貌似他们一家跟世子爷从没打过交道的呀? 不管怎么说,还得谢谢人李太医,赵氏回寝室取来二两银子递给正要跨出堂屋门槛的李温。 “这是俺们一点小意思,望李太医莫嫌少。” 李温知道他们一家度日艰难,意思着拈了一块小碎银子,收到袖袋里。 其实,这些药十两银子都不止。 “辉儿,送李太医回侯府。” 汪重见外面下了一天的雪,天也渐渐暗了下来。路肯定难行,于是吩咐儿子把人直接送到忠勇候府里去,横竖家离侯府不远。
第4章 养伤 前世原主受了鞭刑,三四天才苏醒过来,躺在床上十多天才能下地得。 没想到这一世,由于谢玉珩让李太医来替她治伤,第二天下午就醒了过来。 把个赵氏开心得高声着:“辉儿爹,咱彤儿醒啦!” 赵氏这几天逮到空就往家里跑,她自从汪重残疾后,主动求侯爷夫人把她从一等嬷嬷降为粗使婆子,在厨房那里打杂,如此才能有空闲时间回家照顾残疾的男人跟读书的儿子。 随后,汪彤儿听见小板凳子‘吧嗒吧嗒’移动的声音,这是汪重失去两条小腿后,两只手抓起小板凳子移动着走路。 汪彤儿睁眼就看见这一世的爹娘,心里也是暖暖的。 自己一缕孤魂穿到这遥远的古代,能有关爱自己的亲人,真好! 顿时心安下来。 “爹爹,娘亲!”汪彤儿哑声喊道。 汪重微红的眼眶,朗声答应着:“诶!彤儿醒啦!伤口还疼吗?” “不疼,就是有点痒。汪彤儿撅起小嘴说道。 “乖,痒也不能挠。”赵氏赶紧叮嘱道。 “彤儿,你肚子饿了吧!娘这就去窝两个糖水鸡蛋给你吃,补补身体。”赵氏说完赶紧往外走去。 不一会,赵氏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飘着香甜味的大海碗走了进来。“彤儿,快,趁热吃。” “谢谢娘!” 汪彤儿正准备伸手接过娘手里的粗瓷大碗,“不用,你刚生病,手没力气,还是娘端在手里,你自己拿筷子吃。” 汪彤儿见粗瓷碗里窝着四只荷包蛋,里面放着浓浓的红糖。 她知道,这鸡蛋跟红糖在古代穷人家可是吃不起的食物。 前世里,爹娘跟哥哥不让原身去做谢二公子的通房。她嫌弃他们穷,没给自己好的生活,责怪他们多管闲事。 自己不是原身,不会做任何人的通房。 肯定会珍惜这里仅有的亲人。 抬眸望着满眼宠爱自己的爹娘,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来。 “咳咳!乖,怎么哭呢?是不是哪儿难受?”赵氏见女儿哭了,不由慌了起来。 自己身上掉的肉,鞭子抽在女儿身上,疼在她身上。 “不是。” 自己是感动······ ······ 赵氏安顿好女儿后,就急匆匆地往谢候爷府里走去。 刚到忠勇侯府的后角门,迎面碰上不该在这里遇见的人,谢世子谢玉珩。 世子爷生得是一表人才,龙章凤姿! 两道长眉犹如墨染,一双眼睛寒若秋水,眉峰凌厉,眼神却温和。 高挺的鼻梁显示出他非凡的男子气概,而那方正的嘴唇,唇上点点墨青胡须,更是不怒自威又满是诱惑,叫人敬而远之,却又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谢世子果真如京城传言,是个一眼惊艳、货真价实的美男子。 世子爷谢玉珩,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 早在他二十岁时就跟徐丞相家嫡长女成了亲,奈何,徐丞相家嫡长女徐颖意打小身体孱弱。也就是说是个病秧子。 成亲后,还没一年就撒手人寰······ 跟着,又与百年世族的礼部尚书邱家嫡二小姐议亲。 这邱家二小姐到是个身体健康的,没成想,陪着母亲回乡下省亲时走山道遇大雨,被山上滚落的石头把马车给冲到山崖下去了······ 当然是不能生还了。 叁年时间去了一位妻子跟一位未婚妻,坊间便有了谢家世子爷命里带煞,克妻的说法。 谢玉珩想起前世时他看中准备收房的小姑娘,没想到前世去赣州办差,晚回来几天,竟然被自己的二弟给纳去做了通房! 自己的二弟跟他娘一样都是个蠢货,这么娇美可人的小姑娘被他纳去却一点都不珍惜,让那个丑女人张小兰给一碗毒药害死了! 重活一世,他得提前先把人安排到青松院中,放在眼前才安心。 小姑娘前世受了鞭刑,可是昏睡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的,这一世本世子给她找的府医是皇帝亲赐的太医。 肯定会比前世苏醒得早也恢复得快。 谢珩玉本来让身边的管事兼侍卫黄宇,让他把自己从宫里跟崔御医讨要过来的药膏送到汪家。 潜意识中,他走到侯府后角门,往汪家的方向来。 “老奴见过世子爷!”赵氏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世子爷,赶紧给他敛衽行礼。 “嗯!” 世子爷没出声让她离开,赵氏只能低着头站在那里走不是,不走又不是。 因为这会儿到了去厨房帮忙的时候。 “嗯,那个,你家女儿醒了没有?”谢珩玉声音低沉的温声问道。 “谢谢世子爷能让府医给小女看病,她已经醒了过来!”赵氏一听他问女儿的病,很是感激的回话道。 “嗯,你去吧!” 赵氏见世子爷让她离开,忙对着他福了福,躬着身子正准备离去。 “那个汪家的,”谢玉珩手里拿着一个被他手掌心焐热的小药瓶子,这药瓶子里是消肿祛疤膏,让她给小姑娘抹到伤口上,能叫她少受点罪。 谁让自己惦记了她两辈子呢! 这一世他是志在必得,一定会拦在二弟前把人纳了进来。 只是可惜小姑娘还小,得等她笈䈂后才能收进房中。 “世子爷,您吩咐!”赵氏本来就要进到院子里去,没想到又被他给喊了回来。 “这是药膏,你回去给她涂抹,会消肿祛疤的。” “呃!世子爷这也太金贵了,小女怕无福消受!”赵氏可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这么贵重的药膏可不是她们做奴才的所能用的。 要是赵氏是个眼皮子浅的,她早就被忠勇侯给收了房,也不会跟了个侍卫。 她心里打着鼓,暗暗的有个不好的念头浮出:貌似这世子爷对女儿太过关心! 随即又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自家女儿还小,况且老夫人也答应她满十八岁给身契出府的。 “无妨,放心地拿去给你女儿用吧!”谢玉珩淡淡的温声道。 “谢谢世子爷!老奴僭越了!”赵氏依旧躬着身子,低垂着眼睑,没敢抬头看世子爷一眼。很是惶惑地把那只小瓷瓶给接了过来。
第5章 爹爹 赵氏看着手中精致的小药瓶子,心说:到底是富贵人家用的药膏子,装药膏的瓶子都很精细。 “嗯,去吧!”赵氏见世子爷挥了挥手,手里抓紧药瓶对着他侧身福了福,匆忙离去。 谢玉珩暗讨着:是时候,给自己娶门亲事。 他依然看中的是前世的续弦,贤良淑德的沈家二小姐。 ······ 汪彤儿虽说屁股上的鞭伤收了口,也暂时下不了地,在这陌生的古代,一个人躺在床上既没手机电脑玩,又没电视小说可看,着实无聊。 于是,侧着身子朝堂屋门口屋檐下正在编竹箩子补贴家用的汪重喊道:“爹爹!” 做侍卫出身的汪重,耳朵很是灵敏,闻声高声答应着:“诶!爹爹这就来。” “爹爹,你能帮彤儿到哥哥那儿找本书来看吗?” 汪彤儿知道哥哥在一个交束脩不高的清芜书院读书,他房里书籍肯定不少。 “好!” 耳听着爹爹手抓着小板凳子离开的声音,她无聊地望着眼前一贫如洗的家,想起自己的父母在都城的豪宅,简直不能比,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在现代时,自己的爷爷奶奶从白手起家,到家财万贯。 老俩口只生了俩个儿子,没女儿。 大伯家有俩个堂哥,爸爸生了一儿一女。 家里的大伯从政,爸爸接管家族产业。 爷爷奶奶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老人,对自己很是宠爱。 老俩口写下遗嘱把他们在公司的股份全都留给自己。 爸爸妈妈跟哥哥对自己的好,更不用说,哥哥知道自己偏爱导演这门行业,去年就投资开办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影视公司,签约了不少资深的新老鲜肉。
等自己毕业后不用求人,自家公司出资,自己做导演······ 唉! 想自己那时去贫困地区体验生活住的房子也比这好许多。 有水有电,家家都能吃饱穿暖还有余钱。 在这封建特权社会,穷人的生活是最苦的! 据说家里的房子还是当初爹娘成亲时,爹爹从一对刚去世的孤寡老人的侄子手里买了过来。 那时爹爹从没想到自己会娶妻生子。 本来侍卫的月例银子就比一般的下人银子多,他们是用自己的性命在保卫主子的安全。 也就是那种脑袋挂在裤腰带,早上出去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有命回来的人。 其他侍卫没事时都会拿着银子去花楼找女人或者喝酒吃肉,只有汪重从来不去这些烟花之地。 大家都笑话他是个没七情六欲的木头人。 当初的赵氏赵雯伺候老夫人,因侯爷夫人容氏怀孕,老夫人有心让她去伺候侯爷,做他的小通房。 赵雯只能求到侯爷夫人容氏那儿,容氏是不可能阻止婆婆给夫婿纳妾,更不用说是个通房。 便暗示她,让她挑个奴仆嫁了才能断了老夫人的念想。 老天爷就是这么爱眷顾老实人,汪重做梦都没想到候府里最漂亮的一等丫头,能看中自己这个啥啥都没有的平凡侍卫。 因此,爹爹毫不费劲地买下那座靠近候府的破宅子。 请来隔壁王木匠帮忙重新打造家具。 他自己利用空闲时间,加固了房梁,重新糊了墙壁,翻新了屋顶。 只是如今,日子艰难,只剩母女俩月份银子勉强度活,还要供汪家辉上学交的束脩。 日子虽说过得紧巴巴的,但是一家人在一起还是很开心的。 特别是残废了的汪重更是一点都不怨天尤人! 不一会儿汪重移动板凳子的声音转了回来,他拿来一本《千家诗》来给女儿看。 他刚刚在儿子书房里的书架上翻了好久,没见什么《女戒》《内训》之类的书籍。 有的都是儿子为以后科考有用的书籍,像《四书》《五经》《鉴略》等...... 汪重知道女儿不识几个字,贴心地跟她说道:“彤儿,爹爹就在房门口做事,你若是有不识的字,喊爹爹一声。” “哦,好的呀!” 不识字是不可能的,自己从四岁上幼儿园到大学毕业,这十多年读的书不是白读的。 汪彤儿看着手里的书,书皮都磨破了,仍然是整整洁洁的。 可想而知,哥哥对书籍是多么的爱护。 她知道哥哥的读的书大都是从旧书店里淘来的,极少买新书籍。 原主的记忆里,哥哥为了妹妹以后拿了契书回家,嫁个人家不受夫家欺负。 自己不但不娶妻还拼命读书,希望考取个功名来给她撑腰! 唉!可惜,原身辜负了家人的一番苦心...... 自己虽说也是个大学生,这本《千家诗》拿在手里却像看的天书。 真像一夜回到解放前,成了一个文盲。 汪彤儿本性不是个服输的人,她的性格很是要强。 简体字是从繁体字演化过来的,应该不难学。 正好利用养伤的这些日子好好的把繁体字学会。 想到这,跟汪重撒着娇道:“爹爹,你来教女儿识字可好?” 汪彤儿知道不管在哪个朝代,不识字可不行! 不识字两眼一抹黑,被人卖掉哭都没地方哭! 汪彤儿见爹爹吃劲地移动小板凳,心中打定主意,等自己身子好点画张轮椅的图纸,去隔壁王叔家请他们父子帮爹爹打造个轮椅。 她知道隔壁王叔父子仨都是木匠,手艺很不错。 他们一家人也不错,特别是王婶子人更好。 当初爹爹刚残疾时,哥哥跟自己都还小,娘要是回家晚了,都是她每日来帮忙把饭菜做好。 ······ 午后,除了去了趟茅厕,父女俩是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 不知不觉天就暗了下来。 汪彤儿发现自家爹爹这半天的时间,好像开朗不少。 也是,平常爹爹一人在家,腿脚不方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肯定会寂寞。 汪彤儿识字进度快,因为她又不是真的目不识丁。 繁体字也是象形字,是简写字的鼻祖。 弄懂这些关门诀窍学起来也是很快的。 再有,汪彤儿不是原身,是新时代的大学生,识字对她太过容易。
第6章 识字 汪重到是没想到女儿竟然这么聪明! 认字这么快! 嗯,明天让她学着写大字。 汪彤儿毕竟是新时代的大学生,跟原主卑微的小婢女怎可相提并论? ······ 等到晚上汪家辉从书院回来,汪彤儿这才第一次见到原主的哥哥。 俊美清瘦的少年一进来就关心地问道:“妹妹,还疼吗?” 汪彤儿摇了摇头说:“不疼。” 眼前十七岁的少年,刚刚抽条,虽然削瘦,骨架却是很大,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懂事的哥哥每日都是只吃两顿饭。哪能不瘦? 汪彤儿知道他不但要去书院读书,中途还要赶回来两次照顾爹爹。 不说其它,上茅厕爹爹一个人肯定不行的。 想起上茅厕,汪彤儿对那个茅厕座,真是一言难尽。 那哪里是个茅厕座? 根本就是一根棍子插在茅厕的两边土墙里。 有时间还是先画个茅厕座的图纸,请隔壁王叔打造出来。 不然,每次上个茅厕,不但那味是臭不可闻,总还担心自己会掉进茅厕池里。 ······ 汪彤儿梦里见到自己的外公,他老人家正在书房里泼墨挥毫,还不忘对着身旁小姑娘说道:“小彤儿,来,外公教你识繁体字,你不学,等以后用到时方知‘书到用时方恨少’!” 她好像看见十几岁的自己,歪着脑袋跟外公狡辩道:“繁体字笔画太多,彤儿写着手酸。” “哈哈!” 然后是外公爽朗的笑声······ 汪彤儿早已经睡了一觉,半梦半醒中,听到了爹娘的说话声才知道娘亲回家了。 “重哥,天这么冷,你可别再拎着灯笼去院门口等俺了。你的伤腿可不能冻着,生冻疮可怎生是好?”娘亲嗓子柔柔的轻声责怪到。 汪重的腿是从膝盖处断了的,自从小腿锯掉后,膝盖那儿长出厚厚的肉。 假使有冻疮,那里是一点知觉都没有的。因此很容易就会溃烂。 “没事雯妹,俺不是见你一个女人家的晚上回来看不见路吗?”爹爹的嗓子低沉醇厚,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原来爹娘私下里互相是这么亲热地称呼着的。 “女儿怎么样?今天还听她说伤口疼吗?” 汪彤儿听见娘亲提到自己,忙闭住气。 “这到没听她说,雯妹,没想到咱女儿好聪明的,下午跟俺学识字,竟然一学就会!” “是吗?真好!”赵氏的声音柔柔中带着清脆,听在耳朵中好听得不得了! “雯妹,锅子里温着热水,你先去烫烫手脚,去去寒气吧!” 随着父母你侬我侬的交谈声,汪彤儿被爹娘生生地喂了一嘴狗娘! 自己母胎单身,还没谈恋爱。当初在大学里追她的男同学却不少,只是自己一门心事扑在学业上。 她记起同学们一直不理解自己枉费了这么好的身材跟脸蛋。 不去读表演系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资源······ “俺先去看看彤儿,下午俺去候府时遇到世子爷,他给了瓶涂抹伤口的药膏子。俺这就来给她抹抹看。” “什么?世子爷?这世子爷对俺彤儿也太过关照了,这样子不好。等彤儿去候府时,你要关照她离世子爷还有府里的少爷们远点。” 不怪汪重不怀疑,世子爷又是吩咐太医上门替女儿治伤,又是送膏药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嗯,俺知道。” 真没想到爹娘还有这眼界,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趋炎附势拿女儿去拍主子们的马屁,不顾她的意愿跟死活。 汪彤儿感动着红了眼眶,这里的爹娘是她在这儿所能依靠的最亲了亲人了! 同时,汪彤儿也警醒着:世上除了自己的父母,别人哪能无缘无故对你好? 原身两世都跟世子爷没什么交集,他凭什么一而再的帮自己? 嗯! 等回到候府,不用自家爹娘叮嘱,自会离他远远的。 ······ 汪彤儿真是没想到古人治伤的药膏真是太牛了! 昨晚上跟今天早上娘亲帮她的伤口涂抹两次药膏后,伤口既不疼也不痒了。 自己不用人搀扶能下地吃饭,白天在院子里也能活动着筋骨。 “彤儿,跟爹爹去你哥书房里学写字去。” 早晨,娘亲跟哥哥都离开家,家里只剩下她跟爹爹俩人。 汪重还没忘记今儿教女儿练字的想法,饭碗一搁,他就对女儿说道。 “好的呀!” 汪彤儿正有此想法,还是上小学时每个礼拜只有一堂课学毛笔字。 到了古代,动笔写字唯一的用具就是毛笔字。 哪有用钢笔,水笔之类的现代的笔好写? 更不用说上网时敲敲键盘,笔都不需要用...... 所以,眼下还是首先要学会毛笔字。 想到这,她勤快地先把脏碗拿到灶上,用锅子里温的热水洗碗。 “彤儿,让爹爹来洗。”汪重见女儿手脚麻利地把碗筷拿灶上去洗,忙阻止道。 女儿难得因伤在家休息,他可舍不得女儿做事,因为自己的无能,让女儿在别人家为婢。不但行动受拘束,还要伺候主子。 挨打受骂还没冤伸! 自己只能暗暗心疼。 哎! 谁让自己跟她娘都是奴呢? “不用,这几只碗,很快洗完。”汪彤儿乖巧地回答道。 她从前没洗个碗,家里有阿姨,也有洗碗机,那用得自己动手洗碗? 等她洗完碗,跟着爹爹去了哥哥的书房。 这哪里是个书房哦? 只有十几平方大小的地方,屋子虽小,倒也五脏俱全。 屋子里被哥哥整理得干干净净,书籍等文房四宝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她见那只靠窗的简易书桌上的笔筒里的毛笔,大都是用秃了的,要不就是笔杆裂开后用线再捆紧了的毛笔。 爹爹用矮凳子做脚‘哒哒’地‘走’了进来,他示意汪彤儿打开书桌抽屉,从里面拿出块好像磨刀砖的平滑砖石出来,让汪彤儿倒点水在砚缸里。 然后叫她拿毛笔直接在砚缸里沾水在那块水磨砖上练字。 汪彤儿手握毛笔,不明所以地盯着那块水磨砖愣住了......
第7章 相约 “爹爹,不用磨墨吗?”汪彤儿奇怪地问道。 “不用,等你会写字了,再磨墨写字吧。”汪重带着囧意说道。 “哦,好吧!” 唉!谁让咱家穷呢? 这笔墨纸砚都是很贵的。 今天跟昨天一样,依旧是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 这半天下来,汪重比昨天还要惊诧跟欣慰:自家女儿真是太聪明了! 不但昨天教的字记住了,这没教过的字她凭偏旁跟上下字的意思连贯就认了出来。 真是个天才! 可惜,是个女娃子······ 你看她写的字是有模有样,拿笔的姿势真是太专业了。 汪彤儿从爹爹惊喜的眼神中读懂了他心中的想法,自己个堂堂的大学生,书可不是白念的! 上小学时每周不都有毛笔字课的吗? 想那时,自己还得过毛笔字比赛一等奖呢! 早知自己穿到古代,小时候就该跟着自己有着书法大师美称的外公多学学。 只是如今手有点生疏而已。 假以时日,定能写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汪重看女儿写着写着,怎么把个宽大的水磨砖给拿横着,字也横着写了起来······ “彤儿姐在家吗?”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 “在,在呢!”汪彤儿一听就知道是隔壁的小可爱王秀英,忙搁下毛笔,大声答应着。 “汪叔!” “彤儿姐!” 王秀英一进来先对着汪重咧咧嘴,乖巧地喊人。 再对着汪彤儿开心地打声招呼。 “嗯。”汪重态度温和地点点头,答应着。 “是英子啊!快进来!”汪彤儿微笑着把她喊起来。 “彤儿姐,你伤好了吗?”小丫头梳着一对双丫髻,红扑扑的小脸上,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乌黑的小眼珠子朝书房四周滴溜瞧了一圈。 “差不多吧,再休息两天应该没事了。”汪彤儿伸手把王秀英拉着坐到书房里的圈椅上。 “彤儿,你跟英子说会话,爹爹先出去。”汪重见俩女孩子有自己的私房话要说,忙搬着两只矮凳子‘哒哒’地离开。 “彤儿姐,明天咱们一起去街上好吗?东街刚开了家糕点铺子,里面的枣泥糕还有糯米磁糕软软的真好吃。”小丫头自己家里只有俩个哥哥,又难得遇见汪彤儿在家里,小嘴里回味着糕点的香甜。 “英子快把小嘴擦擦,哈喇子流出来了!” 小丫头还真以为自己嘴角有口水流出来,小脸一红,忙用衣角就去擦嘴。 “哈哈!” 真可爱! 汪彤儿此时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心里年龄都二十出头了。 “彤儿姐,俺明儿刚好把绣活送去绣铺去,拿了银子就请你吃糕点。”小丫头生怕汪彤儿不跟她去,表情认真地承诺道。 “好的呀!”汪彤儿还蛮佩服古代女子,人人都是绣花做衣服的好手。
见她小脸圆润可爱,手痒痒的伸出来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肉嘟嘟的小脸蛋儿。 哎! 看把小姑娘嘴馋的,说到糕点,眼眸都亮晶晶的。 都是穷人啊! 糕点不是咱们这些阶层的人所能品尝的。 自己家做的饼子还是参合着米糠。 汪彤儿记得自己好像有个小荷包的,里面有几枚小钱。 她可不能让王秀英请自己吃糕点,人小姑娘是辛辛苦苦地绣花换来的几枚小钱,自己吃了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咳咳!” 小丫头忙伸出小手来打落在自己脸上使坏的魔爪。 “哈哈!” 汪彤儿真的很开心,带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情。 穷就穷呗! 为奴就为奴呗! 等自己到了十八岁,拿回契书。 一切将重新开始,凭自己是几千年后新时代的大学生。 她还就不信! 不信不能带着这里的爹娘走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 汪彤儿小脸现着憧憬的光芒,抬眸看着头顶上碧蓝的天空。暗暗给自己鼓足了气! ······ 第二天一早,王秀英就喜滋滋地串门来喊她。 汪彤儿也刚起床,娘亲跟大哥早已离开家,各做各事去了。 她正跟爹坐在厨房里的饭桌上喝粥。 “汪叔,彤儿姐!”小丫头进来还不忘先跟她们父女俩打声招呼。 “嗯。”汪重一如以往地温声答应一声。 “英子,你吃了没有?”汪彤儿拿起一张纯面饼子来递给她。 这纯面饼子是这几天自己生病,娘亲特意做给她吃的。 “不啦,俺在家吃过早饭。”王秀英把一只花布小包裹往手腕上捋了捋,摇了摇头说道。。 汪彤儿赶紧的扒拉着把碗里的粥喝完,拿出手帕子擦干净嘴角。 “彤儿,你的伤虽然好差不多,也要悠着点,跟英子去街上玩,早点回家,” 汪重心里放心不下女儿,可是,也知道女儿一但回到忠勇候府里,人身就失去自由。到时是很难有机会地出来逛街的。 “嗯,爹爹,那女儿就走啦!”汪彤儿忙站起身来,跟爹爹道声别就要离开。 “彤儿,这是你娘留给你去街上花的钱。”汪重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布包来,从里面拿出一个银角子跟十几枚小钱递给她。 “不用,我有钱。”汪彤儿眼眶红了起来。 这里的爹娘虽然穷,可是对女儿真是一等一的好! 汪重见女儿眼角湿湿的,心里也不好受。 谁让咱穷呢? 真是愧对女儿,不能跟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承欢爹娘膝下。 从小就在主子家做着伺候人的事。 想到这,拉着女儿的小手,把手里的碎银跟小铜板一股脑都塞到她的小手上。 汪彤儿见推脱不了,也只能先收下。 她暂时还不想买什么,等回来时再把钱给爹爹就是。 于是,眉眼弯弯地对着爹爹欢喜地说道:“谢谢爹爹!等会带糕点给您吃。” “好。”汪重见女儿开心的收下银子,自己受女儿感染着心情也好了起来,抿着唇点头答应着。 汪彤儿刚穿来,对这古代的街市还是很好奇的。 趁养伤的机会去见识一下也是好的,正好王秀英约她逛街,她是求之不得!
第8章 逛街 两个小丫头穿着不显眼的粗布棉袄,在冬日的阳光下手牵着手,无忧无虑地走在京城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上。 汪彤儿看着街上两旁挂着各种招牌的店铺,恍若在影视剧中。 使劲眨巴着眼睛,知道这些古朴的房屋跟店铺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 她本身就学的导演系,对影视城里面古代街道店铺很是熟悉。 可是跟真实的场景来说是天差之别。 首先,这些店铺的一砖一瓦都是很古老的,也就是拿现代人来说是‘秦砖汉瓦’吧! 再有,处处充满古人生活气息的场景,也是演戏时所不能感悟到的。 不光如此,你看店铺子买的是些啥? 都是纯手工制造出来的产品,没一样现代化的痕迹。 在现代人建的影视城里肯定是没有这些道具的。 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再好的群演也不了真实存在的古代人生活的众生相······ 汪彤儿意外看见一个大叔正在卖着用草绳子一溜捆着茅草鞋。 这茅草鞋有单纯茅草编织的,有用碎布条缠着茅草编织起来的。 她知道这种茅草鞋在现代社会六七十年代还有人卖有人穿,之后就绝迹了。 这茅草鞋跟草鞋不同,这种鞋子是冬天穿的,且是好天穿的。下雨天可不能穿,因为它毕竟是茅草编织的嘛! 据说,这种鞋子是穷人家实在没办法才会自己编织或是买来穿,因为茅草刺脚,会把脚皮刺红甚至刺破皮。 汪彤儿虽然好奇,她不想买。 都到了古代,这没见过的老古董肯定会很多。 到哪能买得了那许多的。 既是使自己能穿回去,也带不走不是吗? 只能饱饱眼福。 走了将近有半条街,王秀英拉着她去了一个小巷子里的一座小院落里,把她手里用一块干净棉布包裹着的绣品,拿出来递给了一个四十多岁干净利落的妇人。 原来这小院子里的人家就是王秀英所说的绣铺。 那妇人接过王秀英的绣活,细看一翻,指着其中一幅绣活说:“嗯,这次绣得比之前要好些,你看,这里的针脚再密些会更好。” “章妈妈,俺下次注意。”王秀英低着嗓子,乖巧地答应道。 那位章妈妈从怀里套出个小布包来,从里面取出十几枚小钱递给她。 再转身去身后橱柜里捧出来一叠裁剪好的素色锦缎来,从中数出十几块来让王秀英包到自己的包裹中。 “记住,五天之内送来。”章妈妈边说边从橱柜抽屉里拿出各种颜色的绣线给王秀英。 “谢谢章妈妈,俺记住了。”王秀英嘴里答应着,忙把钱接过来,小心地放进腰间的荷包里。 汪彤儿看着眼前桌子上花花绿绿的绣线,想起妈妈最爱用棒针编织的针织衣来。 自己以后从谢候爷府里出来没发家致富的本事时,可以试试织线衣度活。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就不信自己一个现代人,难不成在古代混不到饭吃? “彤儿姐,走啦!” 王秀英把绣活送掉拿了钱开心不已,见汪彤儿在发愣,忙拉着她的手朝院门外走去。 她拉着汪彤儿的小手往回走,没走几步就见一家门前用竹竿挑着块幌子的小铺子。 还没进门,鼻子里满满都是糕点清香味道。 俩人走进去一看,里面的糕点品种不多,糕点也不精细,式样也不好看。 汪彤儿一瞧就知道这家糕点铺是偏贫民化的。 做糕点的炉子跟灶就在门边,案板也靠在灶口旁。 铺子里的糕点直接放在一张木头隔板子上,大多是常见的品种。 有枣糕,糖糕,麦糕,豆糕跟栗糕还有糯米糍粑糕。 汪彤儿转头见王秀英眼馋地望着眼前的飘着甜味的糕点,眼花地不知道想买哪一种好。 “老板,来一块糯米糍糕。”汪彤儿见店里只有一个不知道是卖糕点老板还是伙计,围着围裙,正用双手在敞口缸里踹筶的中年男子说道。 她记得昨天小姑娘说是想吃糯米糍糕来的,这糯米糍糕红橙橙的是包了红糖芯子的。小姑娘肯定爱吃。 “好唻!” “小姑娘,三文钱。”那人随即便用手直接把糯米糍糕拿起来,再用一张干的荷叶包起来递给汪彤儿。 “好的。”汪彤儿接过来随即转递给王秀英。 接着便从荷包里先拿出来三文钱递了过去。 “彤儿姐,俺有钱。”王秀英见汪彤儿跟钱,忙拦住她给钱的手。 “这是姐姐请你吃的。” “唔,彤儿姐你也咬一口尝尝。”王秀英嘴里吃着糍糕还不忘把糕点凑到汪彤儿的嘴角边。 “诶,我不吃,肚子里还饱着呢!”汪彤儿把小脸偏向一旁让开着,自己多大的人还要人小姑娘投喂? 等小姑娘把手里的糕点吃完,汪彤儿跟老板说道:“老板,再帮我拿四块枣糕,四块糖糕每种两块分开包起来。” 汪彤儿想着各买几块带回去给爹娘还有哥哥尝尝。 另一份留着送给王秀英的爹娘。 “小姑娘,这糖糕跟枣糕都是两文钱一只,一共是十六文钱。” 卖糕点的老板把糕点分开来用宽一点的干荷叶包起来,再用细麻绳捆起来在中间打个结。便于顾客好拎着拿。 汪彤儿把糕点钱给了之后,再把一份糕点递给王秀英:“英子,这糕点你带回家给你爹娘吃。” “啊?这怎么行呀!” “俺有钱,该买给你吃才是!” 王秀英正满足地把最后一口糕点送进嘴里细细地嚼着,只能鼓着腮帮子连连摇摇头。 她今儿一心想着请彤儿姐吃糕点的,没成想自己一文不花,怪不好意思的。 汪彤儿想着王秀英的爹娘对自家帮助颇多,买几块糕点也只能是略表感谢之意。 况且等自己进了候府门,想出门也难! 小姑娘做了多日的绣活只拿了十几文钱,也不落忍让她花钱。 俩人刚从糕点铺子出来到了大街上,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吁!”的一声,在她俩身旁街道上停了下来。
第9章 偶遇 一辆挂着谢家标记的青色棚顶马车停在她们身旁,汪彤儿没注意,只顾着挽着王秀英的手臂正要往一旁让去。 只听见马车里的人掀开窗帘带着笑意说道:“怎么伤好了,只顾着玩,偷懒不回府里做事啦!”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俊美如同天神的男人。 他端坐在马车中,刀削斧刻般的容颜上,眉飞入鬓,高挺的鼻梁下,樱花一般红艳的双唇薄薄的泯着,一双藏着锐利的黑眸盯着汪彤儿。 汪彤儿吓得一愣神,见马车里矜贵的年轻男子是个陌生人。 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原身的记忆,眨巴着可爱的如小鹿般的水眸直愣愣地望着马车中人。 坐在马车里的当然是谢世子谢玉珩咯。 他早朝后被皇帝留下来商议国事,直到此刻才出宫来。 正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地疲惫地用手捏捏眉心,掀开窗帘就看见人群中靓丽的小身子。 一转眼,当年垂髫的女童已经亭亭玉立。 只见小姑娘穿着普通的粗棉袄,心情愉悦地挽着同伴的手臂一路谈笑着,绝色的小脸在阳光照射下澄艳艳的。 简直是冬日里一道养眼的亮丽风景! 于是,叫停了马车。 “诶?” 莫不是小姑娘认不出本世子来? 她是从小就在候爷府里长大的,怎会不认识本世子? 这回家待了几天难道连规矩都忘了不成? 见了本世子竟然礼都不行一个······ 谢玉珩见汪彤儿迷茫的小眼神,心里顿时不痛快起来,对着前面的车把式沉声:“走!” 马车里坐在谢玉珩左侧边,打小就跟着他身边伺候的小墨,见世子爷刚刚还抿着唇,怎么眨眼间就沉下脸来呢? 他顺着世子爷的目光,从世子爷掀开的马车的窗口空隙里偷偷瞧过去。 还没等他看清楚外面是谁时,世子爷已经黑着脸把窗帘子放了下来。 路旁的汪彤儿猛然间记起来马车里是忠勇候府的世子爷,也是不久后的忠勇候继承人,未来的忠勇侯。 哦吆!俺的妈耶!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自己屁股几天前刚开了花这才勉强好了的。 可别等自己进府后再落个大不敬的罪名,屁股再次开花······ 自己真是太过得意忘形,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候爷府里的奴婢! 这得罪了世子爷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找个由头给自己小鞋穿·。 同时,心里祈祷着:世子爷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个小婢子计较。 再有,我还要去候府找张小兰那朵白莲花报一碗毒药之仇! 汪彤儿此刻也没心事逛街了,刚刚开心的小脸也垮了下来。 站在她旁边的王秀英也觉察到她的不开心,不敢问刚刚马车里的贵人是谁? 估计应该是彤儿姐的主子吧! 哎! 彤儿姐真可怜,每天不但要伺候主子还有受规矩。 哪像自己每天自由自在的,日子过得多舒服呀! 小姑娘脑补着。 汪彤儿也顾不得小丫头同情的小眼神,哪还有心情逛街? 手松开挽着王秀英的手臂,自顾着走在前面,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心中打算着:明天早起还是跟娘亲一起回候爷府里去做事吧! 汪彤儿想着心事,迈开步子往家走,王秀英跟不上她的脚步,在后面嚷嚷:“彤儿姐姐等等俺!” ······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汪彤儿就跟娘亲赵氏一齐起床。 汪重本来还想让女儿在家多休息两天的,奈何女儿跟隔壁家英子逛街回来就焉焉的,精神不济。 赵氏也劝女儿家多休养一天。 没想到女儿很是懂事地反过来劝他们:“爹,娘,彤儿身体大好了,如若不去,被别人知道俺身体好了还赖在家休息,会被说道的。” 俩口子对了下眼神,知道女儿说的不错。 唉! 女儿太过懂事得让人心疼。 “咦?” 赵氏这才注意到女儿今儿怎么把刘海修剪得厚厚的,本来光洁的额头都被遮住,一直遮到眉眼下。 这样子一来,把她原本姣好的姿色掩去,人也变得不那么耀眼起来。
“哎!”赵氏跟夫婿俩人对视了一秒,心中愧疚地叹了口气。 试想天下那个小姑娘不爱俏? 别人都是费尽心事打扮漂亮的,自己女儿却在想尽办法扮丑。 怪只能怪父母无能,不能保护她······ 汪彤儿见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她成功的掩去了这份不应属于自己身份的美貌! 虽说扮丑了点,人还是蛮开心的。 这样子自己就能在忠勇侯府里平安等到十八岁拿契书回家。 再过半个月,年一过自己就十五岁了,好像等到十八岁也不是那么难熬。 于是,这一大清早的,在父亲跟哥哥父子俩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赵氏带着女儿汪彤儿一起去了忠勇候府。 等进了忠勇侯府里,赵氏把女儿带进了侯爷夫人容氏住的蕙居苑里。 在原主的前世里,赵氏等女儿伤好了之后,也是直接把原主带进候爷夫人院子里。 之后,她就待在这儿伺候侯爷夫人容氏,直到十五岁那年给二公子谢玉淮做了通房才离开。 “老奴见过夫人!” “婢子见过夫人!” 母女二人一齐给端坐在金丝楠木太师椅子上的容氏敛衽行礼。 “嗯!起来吧!”容氏身穿浅紫色叁多纹刺绣袍,手上带着一对和田玉手镯,一个碧玉嵌金戒指,端庄秀美的面容上露出得体的当家主母的威严,对着她们母女淡声道。 “谢谢夫人!” 赵氏把女儿送到候爷夫人这儿,以为女儿往后就在这伺候侯爷夫人。 她转身离开时,还不忘叮嘱她:“彤儿,好好做事,娘先离开。” “哦,好,娘您慢走。”汪彤儿也以为跟前世一样,她会待在候爷夫人身边。于是乖巧地对着赵氏点了点头,答应道。 汪彤儿心中早有打算,不跟原主上辈子那样,处处表像自己,做容氏近身大丫头。 这大丫头可不是好做的,不说其它,单就每晚不是睡在容氏拔步床的踏丌上,就是睡在靠近寝室边的软塌上,自己肯定受不了。 更不用说,每天抿着个唇,察眼观色,说些哄夫人高兴的话来。 还要防着其它婢子暗地里给你使绊子。
第10章 变数 容氏望着眼前的小丫头是一言难尽,也不知道自己儿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昨晚谢玉珩来陪她用膳时,竟然跟她讨要个丫头:“娘,儿子身边少一个伺候笔墨的丫头。” “行呀!这府里的丫头随便你挑。”容氏不以为意,因为她知道自家儿子不重色,他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厮跟侍卫,再有就是打扫院子的粗使婆子。 谢玉珩没成亲时,容氏也曽送去了四个貌美的丫头去伺候他,都被他推拒了。 因为这伺候不是单纯的伺候,是让他看中意了挑俩个收过去做通房。 谢玉珩哪能不懂娘的心事? 被他给推拒了。 容氏只得想着以后等他娶了世子妃,再给儿子娶几房妾室吧。 因此,容氏也就歇了给他屋里塞人的打算。 哪想到,这儿媳却是个短命的,成亲没一年就去了。 白白给儿子落下个鳏夫的倒霉名! 如今儿子终于开了口要女人是好事,等年后再帮他重新定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娘,您想什么呢?儿子只想跟娘您讨个小婢子,就汪家的那个小丫头,儿子看着满讨喜的。”谢玉珩貌似不经意地淡声道,边说还不忘给容氏夹她喜爱吃的菜。 “汪家的?”容氏停下手中的筷子,把嘴里的菜慢慢嚼进肚子去,脑子里回想着是哪个婢子。 “哦,是赵雯家的小丫头。行,等她伤好了就派人送到你那儿去吧!”容氏这才记起来赵雯家那个白白胖胖的小丫头来。 前几日刚在谢玉婉院子里受罚,被她娘求到自己跟前来放她回去养伤的那个小姑娘。 自己也好久没见到那丫头了,想起丫头的爹娘都是府里一等的好样貌,这小丫头的颜色也差不到哪儿去。 这会儿,容氏看着面前汪彤儿,心里不由一阵失望,因汪彤儿只是个十三四岁的青涩小丫头。 小姑娘的小脸蛋遮在厚厚的刘海下,瞧着,也不怎么出挑呀? 难不成儿子还想在眼前放几年,等成亲后再收房的打算? 还是自己想歪了?儿子本来单纯的想要个婢子帮他端茶倒水? “巧儿,送汪彤儿去珩儿的青松院。”容氏声音清冷地吩咐道。 “是,婢子这就带她去。” 巧儿对着还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汪彤儿说道:“走吧。” “啊?” 汪彤儿可不知道候爷夫人心中所想。 她此刻惊诧得不知东西南北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最担心的就是跟侯爷府里任何男性有交接。 更不用说去清贵无双,雍容华贵,生杀予夺的谢世子身边,还说伺候什么笔墨? 只是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世子爷这里暂时还没有女子,婢子也没有。 所以不用担心同性之间的勾心斗角。 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争强好胜。 有女子的地方就有醋缸。 她浑浑噩噩地跟在巧儿身边像个游魂,跌跌拌拌地被巧儿带到世子爷的青松院。 往里一进院子便见一大副雁翅照壁,上刻松鹤延年、吉祥如意的花纹。 放眼望去,便见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依次排开来,左右各有山廊,上书匾额“入胜”,“通幽”。 唉!汪彤儿暗叹一声,前世没这一遭呀! 难道是自己的穿越有了这变数? ······ 这座院子是除了侯爷跟侯爷夫人的院子它是最大的,里面有三进院落。 这也是为以后世子爷娶妻生子住的。 不但娶妻肯定还有几房妾室,不用说往后院子里女眷跟孩子会有很多。 青松院里没有几颗松树,竹子到是栽种不少。 风儿轻轻吹过,便是一阵沙沙的声音。 除了竹子,还有几株腊梅,此刻腊梅正灼灼盛开着,鼻间也传来阵阵的幽香。 再加上前几日下的大雪还没融化,嫩黄色的腊梅花儿夹杂的点点白雪在翠竹的青枝绿叶映衬下,又是一副独特的美景。 汪彤儿可顾不得欣赏这些,她是被眼前的境况忧愁着。 怎么就被这小气的世子爷给惦记着呢? 哎! 还能怨谁?怨自己呗! 这世子爷还真是个小鸡肚肠的人,自己昨儿只是暂时没想起来,他竟然就把我给要进来,只怕是往后没好日子可过了······ “黄管事,这是世子爷要的汪彤儿。”巧儿像交待一件物品似的把汪彤儿往黄宇哪儿一送,就转身离去。 没想到巧儿跟前世一样仍旧是个急性子,汪彤儿还没跟她说上几句话,她就急匆匆的离开。 也难怪巧儿跟汪彤儿没话说,因为这一世俩人没在一起共事,服伺忠勇候夫人。 本来就不熟,哪有什么话可聊? 黄宇原来是个侍卫,平常他都是紧跟在世子爷左右,因为他办事成熟稳妥,深得谢玉珩的喜爱跟重用,把院子里的大小琐事都交待他去办,久而久之,他自然成了个管事。 “咦?” 浓黑剑眉,身材高大健壮的黄宇也疑孤着,世子爷没跟自己说要进来个丫头的事呀! 自从两三年前世子妃去世后,这青松院里的女眷都被遣散干净。 再也不复之前热闹的场景,加上世子爷离京后,这院子更是泠泠清清。 黄宇打眼一瞧这小丫头,畏畏缩缩的小模样。 这么小的婢子,世子爷不可能让她来打扫庭院,也不可能然她浆洗衣服吧! 端茶接水? 嗯,有这可能。 只是安排她睡哪里呢? 诶? 既然是来给世子爷端茶接水的,就让她睡到世子爷的隔间软塌上吧,这样子也方便主子随时使唤她。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汪彤儿,想起几天前刚回府时,主子让自己去阻拦受刑的汪家小姑娘。 汪彤儿哀叹着:人倒霉,喝水都塞牙! 她只得拎着个小包裹跟在黄侍卫身后,心不情意不愿的往主屋里走去。 “嗯,那个黄管事,”刚刚汪彤儿听见巧儿这样称呼他的,“我晚上住哪儿?” 她心想着应该先给安排个住宿的屋子呀? 怎么就直接送世子爷主屋里来? 别到时候又被他责怪。 “嗯,彤儿姑娘,你先待在这,等爷回来再做安排。”
第11章 寝室 汪彤儿站在屋里瞟了一圈,除了主卧,还有两间屋子的门是锁着的。 仔细一瞧,这好像是主卧的外次间,两间屋子以碧纱橱隔断,说得好听点是个次间,其实是跟主卧相连的。 主子爷在房里睡觉,翻个身,咳嗦什么的她这儿都会听到一清二楚的。 这么一想,她可不愿睡在这里。 第一不方便,自己一个女孩子,到晚上洗嗽换衣服跟一个男子在同一室多尴尬? 第二,这是主子的卧室,自己一个奴婢近身伺候着传出去不好听,别人还以为自己被他给收了房! 再者,自己还是个长身子的孩子,这张软塌睡午觉还行,天天睡在这软榻上老腰不要啦? “不不,麻烦黄管事帮我找间小点的屋子住下。”汪彤儿撅着小嘴,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黄宇好像感觉到这小丫头怎么是一脸的嫌弃? 别人不管是谁,只要在世子爷这院子里做事,他一声吩咐,哪个还敢说“不?” 在他的头脑里,主子爷让他做事,他从来没敢置嚼过,也从没存这种想法。 因此他的心中,服从为第一。 “彤儿姑娘,你先待在这儿,等午时爷回来吃饭时再听他安排。”黄宇心想,左不过半日时辰,自己也不能自作主张,还是等爷回来再安顿她吧。 别看爷平常看似温和不跟人计较,待人从来都是客气而疏远的。 可要是驳了他的意,发起怒来,下人被打顿板子事小,发送乡下农庄去,到死都不能回来,这一世就算交待了。 汪彤儿见他这样子说也没办法,先把自己的包裹放到软塌旁的矮丌上。 黄宇安排好她,很快就退了出去,留下她一个人待在外次间里。 低头见地下一整幅串珠玉兰金银地毯,难怪脚下软软的。 挑开珠帘就是一扇宽阔华丽的浅浮雕屏风,绕过屏风,就见四个角落里都点了炭盆,炭火烧得正旺。 怪不得刚进门时一股子热气迎面扑来。 还是富贵人家享受,这主子不在,炭火都燃得旺旺的。 真是浪费! 想想自己的那个家,冰冷冷的。夜里要不是娘亲把自己的小身子搂在她怀里捂着,怕是自己会冷了睡不着觉。 嗯,还是想个办法赚银子,这样子以后爹娘也能有银子买冬日烧火取暖的碳。 主卧虽大,摆放得满满都是宝贝,这也是富贵人家通常的摆饰,像之前原身伺候的二小姐闺阁里也摆满这些宝贝。 只是世子爷这里的宝贝更甚,价值更高。 博古阁阁子上放着一个紫檀木镂空雕花盒子,从里面隐约透出光亮来,里面应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吧。 此时的夜明珠都是天然的,哪像现代大多是人工养殖的。 平常一颗夜明珠就价值不菲,单这一盒子夜明珠应当是无价! 另外还有景德镇的细白瓷、斗彩盖碗,定窑白釉玉壶春瓶,紫檀架子大理石插屏。 当中是座宝石白玉香炉,里面燃着淡淡的像松木味的线香,而不是富贵人家惯常用的檀香。 汪彤儿平常也爱香水,可是这古代富人家用的熏香味道都是很浓的。 她刚刚在侯夫人那儿时,她那堂屋里的燃的香味本来就重, 再混和着暖盆里的热气,真是让人闻久了会昏昏欲睡。 不管怎么说,他们屋内燃的香都是值银子的精心调制的熏香。 寝室里最大的家具就是一张缕嵌着鸽子蛋大的翡翠楠木拔步床。 哦吆喂! 这寝室里样样东西都是价值不菲,单这一张能睡四五个人的宽大楠木拔步床,要是在现代估计能买个天价! 不得不说,人有银子就是壕! 啧! 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进了别人的寝室里来呢? 还是个年青男子的寝室。 真是没规矩。 汪彤儿不由唾弃自己来,赶忙地原路退了回去。 被人看见,别弄得个好奇心害死猫。 老天爷估计不会再让自己重生······ 她刚刚真忘了自己的身份,还当是原来的自己,只是去逛了个古文化博物馆。 等她回过神来刚走到偏间时,就听见门外黄主事的声音传了进来:“世子爷,您回来啦!” “嗯!” 随着脚步声,映入眼帘的世子爷外罩着一件黑色裘皮大氅,里面穿着一袭暗紫色的窄袖锦袍,袖口领口都用金线绣了流云纹,腰间扎着一根同色的革带。 紫色这种颜色根容易显得人老气,但是世子爷肤色冷白,气质若玉,不仅压住了衣裳,反而越发的丰姿出尘,眉目俊秀。 “奴婢见过世子爷!”汪彤儿认命地先给他敛衽行过礼,谁让自己穿越成个奴婢的呢? “嗤!这会儿认得本世子啦?”谢玉珩声音清冷,满满都是揶揄。 汪彤儿能怎么样?只能红着小脸尴尬地低头躬腰杵在那儿。 黄宇惊讶着:咱世子爷什么时候用这语气跟下人说话的呢? 更不用说一直伺候在他左右的小墨跟小砚吃惊了。 谢玉珩身旁伺候的俩个小厮小墨跟小砚,伸手就要帮他解去披在身上的大氅,被他手一挥,制止住。
“还不来帮爷把披风解下来?” “额?”汪彤儿猛然间抬头,映入眼前的是一对深不见底的黑眸。 貌似世子爷是对自己说话的,可自己这具身体如今的身高,最多有一米五吧! 她记得两年后长开也只有一米六多点。 站在面前的近一米八高的世子爷跟前,简直是个小矮人。 唉! 汪彤儿心中哀叹一声,真是个剥削阶级。解个披风还要人伺候! 无奈只能踮起脚尖,伸出小手来帮高昂着头的世子爷解系在颈间的大氅的带子。 谢玉珩感觉小丫头喷在自己颈间的呼吸,热热的,暖暖的。还有一股好闻的花香味。 汪彤儿试着踮起脚来也只够到世子爷的颈间,可解带子就难了。 她可不敢叫世子爷低头,灵机一动,见一张矮丌在脚前面,赶紧伸出小脚把矮丌用脚一勾,给勾了过来。 她心中一喜,为自己的聪明点赞!
第12章 黑脸 她到是忘了自己两只小手还紧抓着世子爷颈间的带子,这么一做劲,把世子爷给拉底下头来。 汪彤儿站到矮丌上时,感觉世子爷真是好说话,主动低头偏于自己帮他解带子。 她正感叹着谢玉珩体谅她个矮时,莫名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迎面扑了过来,顿时小身子一颤抖。 咦? 奇怪! 明明屋里碳火燃烧得旺旺的...... 等她后知后觉才发现面前的人俊脸黑得像个锅底。 来自谢玉珩身上的气势太过摄人,“吧%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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