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整个人挡在保镖和南宫玟楠之间,这个让人头疼的任性大小姐见到是他,乏味地翻了个白眼,又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手里把玩着花瓶里的红玫瑰,手指一抓,整团花瓣被她揉碎飘散在地上。 “只有狗被打了,才能见到领头的狗过来撑场子,苏管家还真是忙。”她身着一身白色绸缎长裙,后腰抵在名贵的金丝楠木桌边,似笑非笑地看他,“可惜,狗终究只会是狗,给根骨头,就摇尾巴讨好地乱叫。” “这些保镖是有什么做得不当的地方吗?”苏息辞问。 “在楼下乱晃,碍着我的眼了。”南宫玟楠笑道,大红的口红填补出完美弧线的唇形,写满了傲慢,“怎么,我付给他几十万年薪,不就是看在他抗揍的份儿上么,忍不了,大可以辞职,被高跟鞋踹几下就能拿到几十万,还有很多人抢着做。” 说到最后,她看向那个被她欺负的保镖。对方带着黑墨镜,看不清神色,只是在她盛气凌人的目光中,垂下了头。 她满意地把目光移转回面前挺直站着的人,手指避开玫瑰花刺,眼睛微眯,绿色的茎杆遥遥在对面之人的胸前划过,似乎要破开他拘谨的西装衬衫。 “表面上越是看不惯、看起来越是正经的人,没准,脑海里已经在臆想被细高跟踩在背上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她凑到苏息辞近前,刚折磨过玫瑰的人,身上还沾着它残留的香味。 “你觉得我说得对么,苏管家?”她的气息就像一条毒蛇,绵密纠缠。 “玟楠小姐,我必须要纠正你一点,不是你付了几十万,是南宫燃先生每年支付一大笔费用在庄园的运营上,你,还有你的父母,都是暂住在庄园里的客人。”苏息辞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眼里一丝波动都没有,“其中性质,有很大的不同。” 一提起南宫燃,南宫玟楠整张脸神色都变了,深呼吸几口气,复又镇定下来,用两人听得到的音量冷笑道:“他今天就回来了,你以为,他会跟我一样好说话?哦,对了,我忘了,你之前从来没有跟他接触过吧?这样好了,我大发慈悲,给你三天反悔的时间。” 苏息辞的回答一如之前,“我们只听从雇主的安排。” 她不是雇主,没权利对他们的任何事情指手画脚。 南宫玟楠气得嘴唇都变形了,咬牙切齿地抓起手袋,“记着你今天的话,苏息辞,哪天你雇主折磨得你生不如死,解脱不能,到那时再来投靠我们,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苏息辞连个眼皮都没掀一下。 眼看这人要走,他身形一偏,把人拦下,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 “你干什么?”润红精致的指甲抓紧了手袋。 “玟楠小姐,这位保镖被你伤得不轻,需要你支付相应的医疗费,护理费,怠工补偿费以及精神损失费。” “凭什么?”她盛气凌人地抬高了头,不屑地看着他。 “刚才你也说了,只是心情不好,就拿他出气,这属于故意伤害,按照现在受伤情形,你至少要在拘留所过几天。”苏息辞平静地阐述着这个事实,“当然,你可以用私底下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南宫玟楠被唬了一跳,强作镇定道:“你以为我会怕?” “你会不会怕我不知道,但主宅的南宫燃先生听到这个消息想必会很开心,并且很乐意帮助你。” “不就想多拿几个臭钱么。”提到这个名字,南宫玟楠立刻低头,气急败坏地从手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和笔,随便写了个数字,撕下支票,甩在苏息辞和那个保镖面前,“赶紧拿好滚吧,穷鬼。” 苏息辞示意了下保镖,保镖捡起支票,两人退出房间。 “苏管家,刚才谢谢了。”保镖把支票递给他,“他们一家的态度和老爷天差地别,完全看不出来竟然是一家人。” 苏息辞没抬手,道:“这是你的。” “不就挨女人踹两脚么,一点事情都没有,哪里需要这么多钱。”保镖笑道,他们这些保镖,就是不知道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嘴笨说不过,本来想着白白遭几下打就算了,皮糙肉厚,没什么好计较的。 没想到苏息辞听到消息后以最快速度赶过来,为他在雇主面前出头,这让在场的保镖们不禁有些感动。 “好了,今晚会很忙很乱,大家提起精神,眼睛放亮点。”苏息辞和煦道。 “保证不会出差错。” 还没聊几句,苏息辞的耳机里又传来了呼唤他的声音,他把人安排下去,去主宅大厅找美姨。 “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么?”苏息辞赶了过来。 “你刚才去哪里了?”美姨把他拉到一边,“刚才少爷问起你了。” “问我?”苏息辞有些纳闷,“我记得……我和少爷,从来没见过面吧。” 在一闪而过的原主记忆中,他从来没有看到过。 —— 主宅中的卧房里,南宫燃坐在床边,握着床上之人苍老干枯的手。 “庄园里变化很大。”他才两年没回来,竟然处处有感到陌生的地方。 虽然之前对这里的感情几乎没有,甚至可以说厌恶。 “都是苏苏的功劳。” 苏苏?叫得这么恶心。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鲜亮了许多?”南宫榕笑呵呵道。 “乱七八糟。” 这是他对这里的评价。
“看来你对他的意见有点大。”南宫榕道,“他啊,年纪轻,性格好,能力强,就是有点闷。你观察观察,能不能当你的左右手,带他多出去走走,别总待在死气沉沉的庄园里,跟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一起,时间久了,也要变成一个老头子。” “这么信赖他,是因为他是博叔的孩子?”苏息辞过往二十六年的身份经历,早就摆在他的办公桌上。此刻他问的,是南宫榕对这个人的个人看法,这对他如何动手很重要。 “阿博为南宫家付出了三十五年,他的孩子,也是一个优秀的管家。”南宫榕笑道,“但是,这不是唯一的理由。”他可不是一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你会知道的,如果你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他道。 “我也有这个打算。”南宫燃捏了捏他的手,“不将您身边的杂碎清理干净,我没办法放心回M国。” —— 华灯初上,楼下宾客已经尽数到场,依次入座。 宴会即将开始,只等待今晚最重要的人。 南宫燃打开门,自己的卧室,依然是熟悉的色调风格,连他当年离开前随手翻开的书都还定格在那一页,书签还是他特有的夹法。随手放在一旁的代码纸还以相同的方式胡乱摆放着,甚至角度都一点没变。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没人动过他的东西。他很满意。 但一切其实都有变过,两年没来,一尘不染,空气清新,一切都是那么干净整洁,连白纸都没有因窗外的阳光而晒黄。 不知道是哪个人,那么细心周到,润物无声地考虑到一切。 床尾多了一排衣服,这是为他今晚宴会准备的。 南宫燃脱下衣服,慢腾腾地去洗澡。 楼下。 “苏管家,已经到了晚宴约定的开始时间了。”一个人道。 “老爷下来了么?”苏息辞问。 “已经下来了。” “厨房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早就准备好了。” 美姨叹道:“就差少爷了。” 苏息辞盯着手表上的指针,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下来。 让所有人在冷风中等他一个人,就算是要压轴也要像话点。 苏息辞不眠不休忙活了整整三天,就为了这场宴会。 现在,被一个人这样轻视。 “少爷一向这样,宾客们也都习以为常了。”美姨见他神色不是很好,帮他解释了一句,“你以后就知道了,都是小事,习惯就好。” 苏息辞嘴唇线条绷直,不注意看完全发现不了他的情绪。 “先上点心和水果,前菜延后。”他温声吩咐。 “是。” 侍从们陆陆续续端着盘子进入宴席,从容地穿梭在宾客之间。 草地上的灯架散发着晕黄的光,影绰暧昧间,桌席间的耳语欢笑时不时传出来。 苏息辞目光转了一圈,捏着耳线回答耳机里人的话,刚低头,宴席边传来一阵骚动。 在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钻出来,目光狠厉地向宴席方向扫视了一圈,眉头皱得更深,看起来更加让人畏惧。 “这人是谁?” “不知道,怎么从那里过来。” “不像是来参加宴会的,你看他穿的样子。” 大汉脸上横肉抖了抖,大喝道:“南宫燃,你还有脸回国!给我出来!” 寒月之下,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啊!!” “怎么回事!”宴席边靠得近的宾客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恐惧逐渐向内蔓延,越来越多人连滚带爬地往后跑。 “要杀人了!” “他有枪!” “快跑!” “南宫燃,你给我出来!”大汉失控地怒吼道,一步步逼近,举着枪的手颤抖地在人群中划过,众人的心跟着颤抖,生怕他的枪冷不丁走火。 “要杀人了,杀人了!” “现在当孙子了是吧,信不信我杀了你这些狐朋狗友,让他们瞧瞧你是有多孬,有本事站出来,跟我对峙!” “南宫燃,你不让我好活,我也不让你好过!”大汉满脸通红地大吼。 刹那间,他感觉到一丝危险的视线,就要扭头寻找。 “嘭!!” 一切画面都静止了。 一颗子弹,从枪管里蹿出,划过那大汉肌肉横飞的脸颊,带走一丝血色,没入远处树林拱建出的黑暗阴森中。 轻淡的硝烟在管口消弭,透过猎/枪的瞄准镜,银丝边框眼镜反射的光一闪而过。 苏息辞琥珀色眸子半沉,比蜜还温暖的颜色此刻泛着霜寒的气息,四射的杀意比子弹更能穿透那人的内心。 大汉一脸崩溃,吓得跪倒在地上。 在场宾客从惊天破响中吓得忘记逃跑,回过神来之后,震惊得无以复加。 苏息辞眨眨眼睛恢复原样,将猎/枪放下,抬手扶了扶眼镜框,转身,朝宾客们淡定地微微鞠一躬。 身后,迟来的保镖们眼疾手快将那人手里的枪踢开,把人反手扭在背后,堵住嘴拖出去。佣人们训练有素地清理遗留的各种痕迹。 “不好意思,让各位受惊了,一点小助兴而已,不要过分担心。请大家尽情享受美食,今晚的晚宴,正式开始。” 温文尔雅,得体大方,连脸上的表情都温柔得无懈可击。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管家是什么? 对于南宫家而言,他是家族规则的严格执行者。 更是庄园领地最忠实的守护者。 “苏管家,你没事吧?”萧群凑了过来,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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