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竹枝,又说道:“顾少爷,做你顾家的护卫不练武怎么行。”随即将竹枝抛下,与顾天青擦身而过。 画面一转,那是一年前的春日。 顾天青同一白衣男子立于树下,他面含笑意和痴迷地看着白衣男子,抬手拂去男子发上沾染的桃花瓣,白衣男子抬头笑道:“花瓣好看还是我好看?” “都好看。”说罢,顾天青拉起男子的手,“走吧,该回去了。” 一个风流倜傥,一个清雅娇俏,二人相携而行羡煞旁人。 走了几步,顾天青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萧行雁,果然萧行雁的视线一直在身旁之人身上,那种眼神令他十分不悦又不安。 他忍不住握紧了身旁之人的手。 没有了翠竹和春日桃花,眼前变成了陌生的厅堂,一人高坐堂上。 此刻的顾天青被人压跪在地上,一路上他一直猜想是何人要迫害他,虽与顾家结仇的人甚多,但大多都是明枪明箭,暗中行这般事的却不多,看到面前之人时,他终于明白了。 “是你。” “对啊,是我。”萧行雁一脸坦然,似乎抓来自己护卫的家主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萧行雁神色冷然:“这些年我替你挡过不少击杀,有几次还一同并肩对敌过,恐怕你想不到我会背叛顾家吧。” 顾天青抬头看向萧行雁,说道:“不,相反,我总有感觉你一定会背叛顾家,只是我一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将你带回家中。“ 萧行雁笑着走到顾天青面前,“哈哈哈,你当然不明白,因为我是你哥啊。” 顾天青被这句话惊住了,“什么?” “你可知我是在哪里长大的?当你是高高在上的顾少爷时,我是猪狗不如的教坊司奴仆,一开始我感激顾老爷将我带出教坊司,在顾家当护卫对于当时的我是天大的好事,甚至我都有些感谢我那死去的娘生前竟然有顾老爷这么个恩客,不然我恐怕这辈子都走不出那里。” 萧行雁踱步到一旁坐下,浅尝一口清茶,笑道:“顾少爷,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杀了你。” 顾天青听到此处,并不惊讶,他们二人就像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仇恨,他们都想杀了对方。 萧行雁继续说道:“原本我想顾老爷于我也算有救命之恩,我可以因此不杀你,甚至做你的护卫,可是万没想到,他竟然是我爹,是我那没用的娘日思夜想的人,是我这辈子最厌恶的人。” ”他已经死了。“顾天青平静地说道。 “对!他已经死了,可你知道他临死前对我说了什么,他说我是他的儿子,说我娘出生低微,不可能恢复我顾家少爷的身份,让我永远做顾家最好的护卫,让你我二人兄友弟恭,可笑!”萧行雁一掌击碎了桌案。 顾天青也觉可笑,低头苦笑道:“ 兄友弟恭......当真可笑。” 随后抬头看向萧行雁,问道:“你抓我来,不会只是为了同我说这些吧。” 萧行雁并未回答,瞬间剑起血溅,顾天青顿感足上剧痛袭来,脚筋已被挑断。 “同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死个明白,至于这一剑算是为兄送给你的见面礼。” 顾天青额上汗珠滚落,“萧行雁,这次落在你手上,算我大意了,但你我二人的恩怨与子安无关,请你不要迁怒于他。” “凌子安......他与你何干?”听到这个名字,想起那人的面容,萧行雁此刻心中竟然有些慌乱。 “哈哈,他与我何干?他与我情投意合,至于你嘛,你对他的龌蹉心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得不到他的。“说起凌子安,顾天青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 被激怒的萧行雁恼羞成怒,一掌击出:“把他关到地牢,好生招待招待。” 顾天青咳出一口鲜血,终于露出了愤恨神色,“萧行雁,你等着,早晚我会杀了你。” 萧行雁并未回应他的愤恨,身影也渐渐淡去。 “咳咳。” 顾天青咳出一口浓血,从这绵长的往事中醒来。 闻着空气中隐隐的臭水沟味道,看着窗外透出的亮光,他明白他还活着,即然活着,就要好好活下去,子安还等着他,不知道到这些日子萧行雁那个畜生会怎么对他,他得赶快联系家中。 刚这样想着,就听到屋外一阵哐啷声,随后,一个人端着碗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单夭,他揉揉眼打了个哈欠:“醒了,你身上的伤口比较多先不要乱动,脚上的问题比较严重,还差一味药材,过几天有药了再治,来,先把药喝了。” 单夭自个说着话,也不管顾天青的反应,端着碗就把药给顾天青喂了下去,好在他还知道把人扶起,没让人呛死。 顾天青刚醒来就面对这一通事,还没搞明白,被强灌了药,一口气刚顺下,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人已经不见了。 单夭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赚银子,做妖时他不需要,做人时可是处处需要,昨天他已经深深体会无钱的憋屈,房牙子想说,昨天的他也体会到了深深的憋屈。 因着那百宝药箱的召唤,单夭提起十二分精神,决定先去镇上瞧瞧。
第五章
单夭去镇上的路上,想着要不去山上采点草药去卖,可是一想这草药也值不了几个钱,还是做点别的吧。 要不,还做妖医?不不,他现在是人了,做大夫,大夫! 可是哪里去找伤患,从前他都是闻着味道找的伤患,然后用妖力带回山里,治好了后,能走的让人自己离开,走不了的自己送下山,他同这些伤患实在没什么交集,他知道山下的大夫都是收钱的,那叫诊金,可是那时候的他用不着,自然是没收过。
现在想收,得先治人,要治人得先遇到有伤的人,有伤的人?对了,受了伤的人肯定要要去医馆,自己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去医馆门前等着就是了。 单夭在镇上逛了一圈,最后选了一家最大的医馆,就在医馆对面坐下了,不,蹲下了。 从前总以风姿翩然自居的单夭,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做人太麻烦了,衣服总是会脏,肚子饿得也快,去哪都要用走的,忒累人了,想要维持从前的风貌气度实在太难了。 他自暴自弃了。 烈日高照。 蹲守了一个上午的单夭一个伤患都没有等来,也对,这国泰民安的样子,百姓安居乐业,哪有那么多喊打喊杀的时候,寻常百姓头疼脑热的多,见血受伤的时候实在少。 单夭也对自己想的这个方法有些质疑,但是一时间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继续等着。 突然味道一股淡淡的血味,抬头兴奋地看过去,再一次萎靡不振了,原来是一个小孩腿上磕破了皮,被母亲带着进入了医馆。 单夭也明白,这不是自己的目标,倒不是他治不了,是这不需要用到他高超的手艺,屈才了。 又是百无聊赖的一个时辰过去了,单夭看着这午时三刻的太阳,想着要不今天就算了,回去再想想别的法子,或者趁着天还没黑,上山采点药草,好歹能赚个几天的吃食钱。 正要起身离开,他鼻子便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巷子那头传来的,他兴奋得看着那处,等着他的专属伤患。 巷子拐角处走出一伙五大三粗的莽汉,其中两人用担架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一行人急急忙忙地走过来,单夭见状立马要去拦,刚一走到这行人面前。 “让开。”单夭被其中一个莽汉一把推到地上,蹭了一脸的土灰。 单夭揉了揉跌倒地上撞得生疼的膝盖,瘸着腿走到街边,有些苦涩地看着这帮人进了医馆,心中哀叹:哎......做人好苦。 单夭并没有离开,他在等。 果不其然,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那满身是血的人又被抬了出来。 “二当家,他们说治不了,那大当家是不是救不活了。”其中一个莽汉对着另一个穿着较好的大汉说道,也是之前将单夭推到地上的人。 “放你娘的屁,哪有救不活的,这医馆医术不行,咱们去别家,等大当家好了咱们就来把这医馆拆了。” 这二当家说罢,就招呼其他人要走。 单夭理了理自己不大干净的衣衫,走到这二当家面前,颇为有礼地说道:“二当家,且听我一言,你们大当家的伤别处治不了。” 这二当家本就在气头上,又急又气,哪有功夫与人在此耍嘴皮子,就要抬脚将人踢开。 单夭这次早有准备,自然是避开了,“我能治。” 二当家听言,收回踢人的腿,仔细打量着单夭,一个清秀公子,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其实他心中也知道他们大当家的伤有多严重,那背上的伤口之大,血倒现在还在流,现在还留有一口气也是平日身体健朗,要是寻常人早已不行了,这最好的医馆不行,其他医馆怕是也不行的。 对单夭的话,他虽有疑惑,但是又还抱着一丝期望,死马当活马医吧:“你确定?要是治不了,就摘了你的脑袋。” 单夭抬头迎着这二当家的威胁,笑道:“你摘不了。” 看着单夭这副高傲自信的样子,大当家心中竟相信了几分:“那快治吧,咱大当家的怕是扛不住了。” “这就治。”说罢,单夭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对着二当家说道:“续命丸,用不用,人快不行了诶。” “用用用。”二当家说着就要去拿单夭手中的药丸。 单夭立马收回手,“一百两。” 二当家当时就黑了脸,这该不会是个骗子吧,敲一笔钱就跑的那种,但是咱们这么多人,这弱鸡样的小子还能让他跑了? “给钱,丁二。”二当家咬牙切齿地说道。 单夭接过银票揣好,还拍了拍,便将药喂给了那重伤快死的人,又取出银针扎在了这人百会穴上,对二当家说道:“服了药至少可以保证两个时辰的性命无忧,把人带去我家中,再治。” 单夭起身走了几步,见这帮人并未跟上,又回头喊道:“走呀。” 二当家示意众人一眼,这一伙莽汉自是听话的跟上了,二当家押后。 这一路上单夭心中甚是舒畅,没想到这么快就得了一百两,其实这药丸根本就不是什么续命丸,续命丸确实有,但是他还没有做出来,现在也买不起材料做,续命丸可比昨天给顾天青吃的续气丸金贵多了,至于这药丸嘛,是他昨天用剩下的红枣随便捏的枣丸,没什么药用,解馋不错。 单夭带着一众人,到了他的偏远小院,小院还是那副破败的样子,单夭就没有收拾过,也没那功夫收拾。 众人进了院子,单夭招呼道:“把你们大当家带去左边那屋。” 几个扛担架的莽汉听令而动,单夭立刻又说道:“别放床上。” 二当家心中对此不悦,但他也是个懂得行是不由人的道理,只是瞪了单夭一眼以示不满,其他人更是不敢怒不敢言。 这一路上他们看着大当家那总也止不住的血慢慢止住的时候,就已经默认了这公子是有本事的,可能高人都是有些傲慢的吧,就是势利了些。 一伙山匪说别人势力也是滑稽。 单夭见伤患已经入屋,便吩咐其他人干活,烧水的烧水,煎药的煎药,至于多余的人嘛,他的院子正愁无人整理。 “好了,大伙都动起来吧,院子收拾好了后,趁着天还没黑上山砍点柴火,再去镇上买点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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