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道:“还有呢?” 解红梅道:“还有……你跟京里'四海通镖局'的总镖头阎四海阎四爷好像也很不错。” 那年轻人道:“奇怪,我的朋友怎么都在北边?” 解红梅道:“我想那是因为你经常在北边走动的缘故。” 那年轻人道:“难道这附近就没有一个跟我有交情的人?” 解红梅又想了想,道:“这一带恐怕没有,在扬州附近到有一个……” 那年轻人语气一振,道:“扬州?” 解红梅叹了口气,道:“不错。五湖龙王的儿子孙大少孙尚香,你有没有听说过?” 那年轻人泄气道::“有。那家伙跋扈的很,我对他的印象不好。” 解红梅苦笑道:“那些名门子弟都是一样,你以后就习惯了。” 那年轻人哼了一声,道:“而且他明明是个大男人,却取了个女人的名字,真是莫名其 妙。” 解红梅道:“这话幸亏是出自你沈二公子之口,若是换了别人,死在湖里都休想捞到全 尸。” 那年轻人道:“他有那么厉害?” 解红梅道:“那当然。在江湖上提起太湖的孙太少,没有一个不头病的。” 那年轻人问道:“青衣楼怕不怕他?” 解红梅道。"青衣楼的势力极大,当然不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孙大少,但在太湖-带,我想 他们还不敢公然跟五湖龙王过不去。” 那年轻人道:“那好,你不妨先到太湖避一避。他既是沈二公子的朋友,一定会照顾你 的。” 解红梅抢着道;"你没听我爹说过,不准我再跟武林人物来往么?” 那年轻人急忙道:“可是你可不要搞错。我不是武林人物,我也不是金陵沈家的人。” 解红梅沉默了半晌,才道:“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问我?” 那年轻人道:“没有了。” 解红梅停了停,又道:“有没有什么事要我帮你做的?” 那年轻人道:“有。” 解红梅忙道:“什么事?你说。” 那年轻人道:“把我埋起来,愈快愈好。” 解红梅拿起摆在墙边的木板,以扳代锹,一点一点的将堆在旁边的土填下坑去。那年轻 人动也不动,却不断的在叹气。解红梅愈填愈慢,最后终于停下来,道:“如果我们都能活 下去,或许还有见面的日子。” 那年轻人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后还肯跟我来往?” 解红梅悠悠道:“但愿到时候你还记得我。” 那年轻人忙道:“我一定记得你,我发誓,今生今世我绝对不会把你忘记。” 解红梅又开始填上,心里也又开始难过。 那年轻人忽然道:“你有没有带着火折子?” 解红梅道:“带是带了,你要干什么?” 那年轻人道:“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今日一别,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相见。” 解红梅回首看了看,道:“可是在这里点火太危险了。” 那年轻人叹道:“那就算了。” 解红梅犹豫了一会,突然放下木板,取出火折子,轻轻晃动了几下,立刻亮起了一点火 光。火光照亮了她的脸,也照亮了那年轻人一双明亮的眼睛,眼光中充满了情意。解红梅一 阵心酸,眼泪又已忍不住的顺腮而下。她急忙把火熄掉,伏在坑边痛哭起来。 那年轻人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道:“不要难过。只要我活着,我发誓我一定会想办法去 找你,无论你在哪里。” 解红梅哭得更伤心,泪珠成串的洒在那年轻人的手背上。那年轻人似乎也很难过,半晌 没吭声,过了很久,才突然道:“我只是睡两个时辰,又不会死。你哭什么!还是留点精神 通知他们早点来救我吧2” 解红梅果然止住悲声,轻抚着那年轻人的手掌,哽咽着道:“你说你会用刀?” 那年轻人道:“当然会,那是我吃饭的家伙,不会用怎么行?” 解红梅很快的将一条红丝绳系在那年轻人手腕上,然后又把连在红丝绳尾端的那柄短刀 小心翼翼的摆在那人胸前,细声叮咛道:“这是留给你防身的,不是切菜的,你千万不能把 它丢掉。” 那年轻人在刀鞘上轻轻拍了拍,道:“你放心。刀在人在,刀失人亡,怎么样?” 解红梅勉强笑了笑,道:“恩,有点像沈二公子的口气了。” 那年轻人打了个呵欠,道:“我的瞌睡好象来了,你可以动手了。” 解红梅终于拿起了木板,飞快的将士填进坑里。就在她刚想把木板遮在那年轻人头上 时,忽然又停住手,低声问道:“你真的不会把我忘记?” 那年轻人含含糊糊道:“不会,死都不会,我发誓。” 解红梅急忙道:“你能不能再为我发个誓?” 那年轻人道:“你让我发什么誓?你说!” 解红梅道:“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什么扬州小孟,你就是沈玉门,沈玉门就是你。” 那年轻人道:“好,我发誓,我就是沈玉门,我就是沈玉门,我就是沈玉门……” 解红梅终于含着眼泪将木板盖了起来,直到她把土坑填平,上面又撒上了一层稻草,她 仍可听到那年轻人在里面不停说着:“我就是沈玉门,我就是沈玉门……” ------- 长空赤雷扫描校对--http://www.netease.com/~jgjg
第二章 热血一孤刀 沈玉门终于醒了,他第一个感觉就是冷。随后他听到了几声急切的呼唤。他吃力的睁开 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张中年人的脸。已是黎明时刻,朝阳从谷仓开启着的窗户直射在那中年 人的脸上。那脸上虽已沾满了灰尘,却也充满了惊喜的表情。沈玉门望着那张十分精明的脸 孔,犹豫着叫了声:“石宝山!” 那中年人立刻应道:“属下在。” 沈玉门似乎松了口气,重又把眼睛合起来,神态显得疲惫已极。 石宝山俯首坑边,道:“二公子觉得伤势如何?还病不病?” 沈玉门连眼睛都没睁,只摇摇头。 石宝山道:“属下接应来迟,幸好二公子只负了点伤。属下已派人通知盛春德大夫在孝 丰秦府候驾。盛大夫是伤科高手,这点伤势想必难不倒他,请二公子放心。” 沈玉门点点头,有气无力道:“孝丰秦府是哪个的家?” 石宝山一怔,道:“就是大公子生前好友,人称‘一剑穿心’秦冈秦大侠的府第,难道 二公子连他也不记得了?” 沈玉门沉默片刻,道:“我只记得孝丰有家‘丰泽楼’,东西好像还不错……尤其是林 师缚那道‘白玉瑶柱汤’烧得道地极了。”说完,还猛得咽了口唾沫。 石宝山又怔了怔,道:“好,一到孝丰,属下马上派人去订一桌。” 说话间,一阵车轮声响已徐徐停在外面。 石宝山往前凑了凑,道:“如果二公于还能挪动,我们不妨现在就上路,午时之前,便 可赶到孝丰。” 沈玉门没有动,却睁开眼睛,道:“有没有人带着酒?” 石宝山立即回首喝道:“毛森在哪里?” 谷仓外马上有人大喊道:“醉猫,快,石总管在叫你。” 喊声方落,一个满身酒气的大汉已一头闪进仓内,醉态可掬道:“毛森恭候总管差 遣。” 石宝山眉头微皱,道:“把你腰上那只袋子拿给我!” 毛森毫不考虑便解下那只软软的皮囊,毕恭毕敬的递了过去。石宝山打开囊口的塞子, 昂首便先尝了一曰,随即整个喷出来,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毛森醉眼惺做道:“酒啊!” 石宝山叹道:“这种酒,怎么下得了二公子的口?” 沈玉门却已伸出手,道:“拿来!” 石宝山迟疑了一阵,最后还是交到沈玉门手上。沈玉门嘴巴一张。一口气几乎将袋里的 大半斤酒喝光,才把袋子还给石宝山,同时自己也蜷着身子咳嗽起来,还不断地发出痛苦的 呻吟。石宝山狠狠的将酒袋摔还给身后的毛森,慌不迭的跳进坑中,小心的把沈玉门扶起, 手掌不停的在他背上推揉,举止充满了关切。 毛森脸都吓白了,酒意也登时一扫而空。其他几名守在一旁的大汉,也个个手足失措, 面露惊惶之色。过了许久,沈玉门的咳嗽才静止下来,长长舒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杭州 金曲坊的‘曲秀才’原本很好入口,可惜里面渗了太仓老福记的‘四两拨千斤” 石宝山不禁又是一怔,道:“四两拨千斤……莫非也是一种酒?” 沈玉门道:“是种一斤足可醉死两头牛的酒。” 石宝山脸上忽然现出一抹奇异的神情,匆匆回首看了毛森一眼。 毛森咧嘴干笑道:“没法子,酒劲不够,功力就发挥不出来,像今天这种场面,不用这 种东西加把劲怎么行?” 他一面说着,一面还在偷瞟着沈玉门,目光中也带着几分惊异之色。 石宝山马上哈哈一笑道:“属下追随二公子多年,竟不知二公子尚精于此道,当真是出 人意外得很!” 毛森也在一旁赞叹不迭道:“可不是吗,就连以辨酒闻名大江南北的扬州杜老刀,也未 必有此火候。” 沈玉门似乎被吓了一跳,急咳两声,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石宝山道:“二公子不要再歇息一会么?” 沈玉门忙道:“就算歇着,躺在车里也比躺在土坑里舒服得多,你说是不是?” 石宝山二话不说,抱起沈玉门就走。刚刚走出不远,忽然觉得有个东西拖在后面,急忙 停步回顾,这才发现沈玉门垂在一旁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红绳尾端拖着一把毫不起眼的 刀。 一把红柄黑鞘的短刀。 车帘高挑,车行平稳,两匹雪白的健马不急不徐的奔驰在平坦的道路上。车快时而配合 着蹄声轻舞着马鞭,发出“叭叭”的声响。沈玉门躺在宽大的车厢中。只有石宝山坐在他身 旁。其他六人七骑都远远的跟在车后,远得几乎让他听不到那些凌乱的马蹄声。躺在柔软的 车垫上,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本该是种享受,可是沈玉门的神色却极不安稳。一旁的石 宝山却显得舒坦极了,满脸的倦容,已被喜色冲洗得一千二净。 车外又响起了车夫挥鞭的清脆声响。 沈玉门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埋在这里的?” 石宝山道:“回二公子,属下是在安吉得到的消息,本来还在半信半疑,谁知二公子真 的被藏在这里。” 沈玉门皱眉道:“我是问你消息的来源。” 石宝山道:“是安吉客栈的一个伙计交了一封信给我,据说是一位女客托他转交的。” 沈玉门急道:“那位女客呢?” 石宝山道:“等属下想找她问个明白,谁知她早就走了。” 沈玉门似乎松了口气,但仍有点不放心道:“你没有派人追踪她吧?” 石宝山道:“没有。属下身边人手不多,不敢再分散人力,一切都以营救二公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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