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怀春之时,她也曾想到自己夫郎的形象,在脑海中生成很多影像,并没有多么清晰,但绝对不是宁明这个样子。 平昌伯府。 “伯爷,最近我参加宴会的时候,有几位夫人都问我们阿回的情况,有意阿回做女婿呢!” “夫人,别说你,我也有几位同僚明示暗示的,不过我都打马虎眼过去了。” “事关阿回的终身大事,你还是别打马虎眼。这样,你问问阿回,看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们也好给他相看不是?” “还是你问比较合宜。我问这个事,总觉得有些别扭。” “好好,我问就我问。” 但回下衙回府,听丫鬟传话说平昌伯夫人让他过去,立刻去了平昌伯夫人的金晴院。 “母亲,您找我?” “阿回,最近操练累不累,任务重不重啊?” “还好,任务不算多,没给我指派多重的任务,主要就是训练新人。” “我们阿回,真是挺不错的……” “母亲,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跟儿子说?” 平昌伯夫人已经屏退了丫鬟,屋里只有母子二人,明显就是要说私事或者要事。 “最近,有不少夫人和你父亲的同僚问起你,他们的意思呢,就是想和我们府里结亲。我和你父亲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也好帮你仔细相看,免得到时你不中意。” “母亲,儿子还没有成亲的打算,过两年再说吧。” “阿回,过完年你也有十六了。” “父亲不是十九岁娶母亲进门吗?儿子不急。” 是夜,平昌伯但珩问起但回的意思,没想到他夫人第一句话是“你当年怎么十九岁才娶的我?” 但珩听了一愣,这是哪儿跟哪儿,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道:“我不是等你及笄吗?” “那怎么到了我十六岁你才娶我?” “不是老丈人不同意,磨了一年才松口吗?夫人,这跟阿回有什么关系?” “阿回说,你当年是十九岁成的亲,所以他不急。如果他真像你一样十九岁成亲,那我要等几年才能接大媳妇儿进府,才能抱孙子?” “不要紧,夫人,等两年就等两年,说不准啊,阿回会遇到自己心仪的姑娘改变主意,主动找我们去人家府里上门提亲呢!”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阿回这么聪颖懂事,品性好,模样也好,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嗯,还是夫人看得开,睡吧,夫人。” 但回回到房中,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角。坐了片刻,他起身脱去外袍,放在衣架上,然后拉开桌案的屉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锦盒小巧精致,里面躺着一支玉簪。 但回看着那枚簪子,心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送出去。这支簪子是但回在福建执行任务的时候偶然瞧见的,一见到它,便想到了心上的姑娘,便将它买下带回京城,确是不知如何送给那位心上的姑娘。 这个冬天,雪还未至,似乎是个暖冬。 工部,王承意和属下们继续商量水堰建造一事。基本方案已经酌定,接下来就要在实地开工凿堰了。 没料想开工的第三日,凿堰的木桩没有立稳,突然栽倒将两三个做工的砸成重伤。 发生这样的事故,牵头负责的王承意决定亲自前往。 “王侍郎,我跟你一同前往。”宁时主动提议。 其实,王承意是有意带个得用的人跟他一起去,能帮他解决问题。 木桩倾倒看似一件突发意外,其实和当地的地势条件以及木桩搭建结构密不可分。 “谷王殿下……”王承意显然没想到宁时会毛遂自荐。 “我跟着你一起去学学本事。”宁时如是说。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有几日没见着你了,想来你应是很忙。” “齐安,我有一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儿?” “我要跟你大舅舅去一趟乾川,明日一早出发。” 宁时简单跟宁景秀讲了水堰建造的事情。 “二皇兄,那你多小心,万事谨慎为好。”宁景秀听闻有人受伤,怕宁时以身试险。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争取赶回来陪你过年节。” “好。” “公主,听李公公说,昨儿夜里掉雪粒子了。”春芳将听得的消息告诉宁景秀。 宁景秀推开窗,窗外青灰的天色,在酝酿着冬季的第一场大雪。她记得和某人有冬雪之约,只是那人,现在不在京城,煮酒赏雪估计今时是难以实现了。
“走,我们去王舫家庄子上喝酒吃羊肉汤去。” 和王舫交好的侍卫们哄哄闹闹地走着,他们已经约好了今日去王舫庄子上喝酒。 王舫练了些时日,虽然拳头还不太硬,但是为人豪爽义气,渐渐融入了这个集体。 “但大人,您去吗?”王舫问但回。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就这样,一群人坐着七八辆马车来到了京郊的庄子。 这其实是宁明的庄子。宁明的庄子是这地带面积最大的,而且地力情况也是最好的。王舫时不时来帮宁明打点庄子,这个庄子近几年收成都很好。 “周姨,刘姨,把你们的看家物什都拿出来了。”王舫的意思是,让庄子上姓周和姓刘的两位婶子将自己酿的好酒通通摆上。 一瓦罐一瓦罐的酒,一桌桌时令好菜,尤其是鲜美驱寒的羊肉汤,配上纯酿的佳酿,王舫和一群兄弟们吃得格外餍足。 不知不觉间,窗外已经飘起了雪花,雪花轻轻打在窗子上。屋内的人,一个个脸上泛着红光,有人已经醉得哼着小曲儿摇头晃脑,有清醒的三三两两吆喝划拳,好不尽兴,一室暖意融融。 “春芳,把我的斗篷拿来。” 春芳将斗篷给宁景秀披上。“公主,您要去哪里啊?” “出去走走。” “公主,您把这个也拿着,别冻着了。”春芳又给宁景秀拿来一个汤婆子。 宁景秀带上兜帽,手里捂着汤婆子,出了揽月宫。 雪花莹莹洁洁,纵情一刹那,飞舞天地间。宁景秀不知不觉走到了寸堂宫,寸堂宫已被清理一空,寂静无声,只有雪花掉落的声音。也不知以后,会有哪位皇子或是公主搬入这里。 宁景秀想着想着,又转过身往回走,走到一个昔日的花、径,曾经花木扶疏的路两旁如今已经枯零。 宁景秀走得很慢,慢慢走,慢慢看,隐约闻到幽幽的梅花香,正待她寻找梅花香来自何处,突然迎面走来一人。 宁景秀看向来人,她使劲眨了眨眼,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二皇兄,怎么是你?你不是还在乾川吗?” 身披黑色的斗篷的宁时,闲情逸态地朝宁景秀走了过来:“是谁说,冬日第一场雪,必定会去谷王府赴约的?我等了好久人都没来,只好亲自来接人了。” 宁时走到宁景秀面前,将她火红色斗篷上的朵朵雪花轻轻拍落,又将她白净如雪的脸颊旁的兜帽紧了紧,“美酒美食,现在就缺美人了。” “二皇兄,没想到你才出京不到十日,就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 宁时听了宁景秀的话,笑了起来,如春风分花拂柳而来,吹开了花、径两边的满树繁花。 宁景秀看着,有些恍神,她只听宁时在她耳边轻轻说出六个字:“实话实说而已。” 两人一马,穿破层层雪帘,在长街上击响了空灵的哒哒声,一路朝谷王府而去。
第24章 新年到 谷王府的方塘廊亭里,远远看去,在雪花簌簌飘落的白色帘幕中,坐着一黑一红的一对男女,黑的沉稳,红的明艳,相映成趣,和谐无比。 “二皇兄,没想到,这么快廊亭就建好了。” “当然得快了,要不然赶不上冬日的飘雪了。” 琼浆玉液经过加热后,喝起来更加绵甜入口。有了美酒,当然,还少不了薛大厨烹制的珍馐美馔。在吊锅里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的肉汤,溢着浓郁诱人的香味。 天色渐渐暗了,雪越下越大,吊锅下燃着的柴火越烧越旺,噼里啪啦作响。 眼见着,宁时宁景秀兄妹俩快要把吊锅里的肉汤吃完了,当然,一壶酒也即将告罄。 此时,宁时还能云淡风轻地手执杯盏细品,但是他对面坐着的人显然没有他这般优雅的姿态。 宁景秀脸色泛着酡红,一手撑着下巴,眼神迷迷蒙蒙的,像要睡着了一样。 “齐安,把这个喝了。”宁时把宁景秀面前的酒盏换下,换上倒着醒酒汤的杯盏。 宁景秀以为是酒,迷迷糊糊喝了两杯,她口齿不清道,“不对啊,怎么这酒味道怪怪的。” 宁时将林长史叫来,吩咐道:“给宫里去信,雪下得太大,齐安公主就在谷王府歇息了,明儿一早回去。” “是。”林长史领命退下。 宁时低下腰,将宁景秀打横抱起。已经眯上眼睛的宁景秀蜷成一团,她的脸颊在宁时的胸膛蹭了蹭,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两位奴仆在他们身后架起了一把足够遮雪挡风的大伞。雪地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长串脚印。 宁时将宁景秀轻轻放在床上,为她脱去斗篷和靴子,并为她盖上被子。 宁时将落在宁景秀脸庞的碎发抚到她的耳后,还轻轻触摸了她的脸颊,宁景秀可能觉得有些痒,长长的眼睫动了动。 “阿秀,我明日未待天亮就要离开了,不知能不能赶在年节回来陪你,我尽量,好不好?” 风雪未歇,宁时坐在廊亭里,吹起了许久未吹的萧,萧声飘飘袅袅,和着轻盈的雪花漫舞翩跹,如同碧落琼霄的仙曲,却是不知有没有萧声来入梦。 第二日,宁景秀悠悠转醒,她起身推开门。屋外,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屋顶上、亭台上、石阶上,都积了厚厚的雪。 有奴仆看到宁景秀醒了,立刻去向林长史汇报,林长史立时恭恭敬敬小跑了过来。 “公主殿下,您醒了?” “林长史,二皇兄呢?” “回公主殿下,天还未亮二殿下便离开了,他因为有任务在身,交代小的送您回宫。” 宁景秀想起昨日的美酒佳肴,后来她醉了,迷迷糊糊宁时抱着她,梦里好像传来熟悉的萧声。 “林长史,昨日夜里二皇兄可有吹箫?” “是的,公主殿下,昨儿夜里二殿下吹了箫曲。” 宁景秀脑海中浮现出两年前的一幕,她弹琴的时候,宁时在一旁吹着萧。也不知到底是萧和(注:四声)琴,还是琴和(注:四声)萧,反正,她觉得配合得天衣无缝,宁时肯定也是如此想的吧,昨日夜里,宁时吹得就是这首曲子。 “哥哥,这个宁时,和宁景秀走得太近,我是越来越不喜他了。” “老二没有强劲的母族,当然得想办法讨好齐安了。” “哼!贱人!”宁景湘生气地骂道,也不知她骂的是宁景秀还是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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