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寒嗤笑,笑他自己傻,当真是被女色迷了心智,还口口声声说她傻,她怎么会傻,傻的人是他自己,他甚至都不清楚林月芽到底是什么时候动了逃跑的心思。 这样看来连所谓要学骑马的那通话,都是用来骗他的,他竟傻乎乎地应允了,甚至可笑地还要带她去打马球。 想到这儿,李萧寒睁开眼,那双眼猩红得骇人。 他错了,他错在没有听从父亲临终前的嘱咐,随意信了一个女人。 林月芽。 他又再心底念起她的名字,方才我所说句句属实,你最好祈求一辈子不要让我寻到。 最好一会儿便从马上坠落而亡,毕竟以你的能力,还不足以掌控那样的速度。 便是没有死,恐怕也会摔断腿脚,到时我看你还如何跑? 作者有话说: 晚上21点还有一章 —————— 前20喔~ —————— 感谢在2022-04-18 23:53:45~2022-04-19 23:32: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仙女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仙女: Sweet 10瓶; 杨小呆 5瓶; 瑾星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七章 林月芽当然知道, 以她的能力还不足以掌控这匹马,可她等不起了。 原本她还想再让李萧寒带她练习几日,可一听到夏冗马上就要与他们汇合时, 林月芽便一下慌了。 这是唯一的机会,她必须要拼一把。 马儿在林间奔跑, 狂风吹得她两颊生疼。 她也不知到底要去何处,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快点跑, 跑得越远越好。 哪怕摔断腿脚, 也好过日日在李萧寒面前虚与委蛇。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的整个身子骨似乎都要被颠簸到散架,两个小腿也被磨得酸疼, 意识也变得有些涣散。 她几次尝试想要将马停下来,可此刻的速度太快,她连坐直身子都不敢,她只能紧紧抓住缰绳, 整个人都贴在马背上,就这样任由马儿肆意奔跑。 上京地处大齐中心, 略偏北端,它的西北处群山环绕, 东南则傍着一条内陆河。 李萧寒择的这条回京路,正是需要越过那一片西北处的山脉。 这里土壤肥沃, 四季分明, 许多从医者喜欢在此处寻药。 陆家世代都出过名医,陆渊的父亲与兄长, 如今都在太医院任职, 若他当初未考功名, 便也是要进太医院的。 于他父亲来说,陆渊在行医上的天姿,是要高过他兄长的,只可惜这孩子不知随了谁的性子,肆意洒脱,是个不喜欢受约束的,便是进了翰林院,也完全一副没有向上攀爬的心思。 大年初二,他只带着一个祝梨,就往栾山的庄子跑,说是看书看得眼睛疼,要找些车前子泡水喝。 这借口着实糊弄人了,陆家没有能管住他的人,索性就由他性子去了。 陆渊一袭白衣,腰间挂着驱虫的香囊,他拎着一壶酒,慢悠悠地在林中信步,偶尔看到一只松鼠从身旁跑过,他还会蹲下拿石子逗弄。 只是走着走着,他不由停下来眯眼望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地狼藉。 祝梨洗干净肉菜,就等着公子回来了再做,可等了许久未将他家公子等到,便提着把刀按照以往陆渊游走的方向寻去。 刚走进树林,就见陆渊身上扛着一个女子,气气喘吁吁地往回走。 祝梨立刻上前帮忙。 “小心些,她腿骨断了。” 陆渊没敢让祝梨上手,只是吩咐他快去准备东西,一会儿要帮这女人接骨。 林月芽此刻彻底昏迷,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唇畔干裂到渗出血迹。 祝梨在院子里熬药,陆渊将门窗紧闭,他给她强灌下调制好的失痛汤,又将她双手捆住,这才准备帮她接骨。 接骨带来的剧痛,便是喝下失痛汤也非常人能够忍受的,陆渊剪开她衣裙,看到看到那片猩红时,也不由啧啧。 好在这姑娘遇到的人是他,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接上腿骨的刹那,林月芽便被剧痛疼醒,她浑身剧烈的颤动,忍不住开始挣扎。 陆渊一面帮她清理伤口,一面温声安抚,“莫要怕,已经帮你接好了,但是伤口处还需要仔细清理,你姑且再忍忍。” 未见林月芽出声,陆渊忍不住心生好奇,他记得前两年帮熊威接过一次骨,熊威那样身板的男人,当场便嚎叫出声,将天王老子都拉出来骂。 可这女子却异常安静,除了疼的时候会扭动几下以外,连个闷哼都没有。 陆渊彻底帮她处理好之后,转身去窗边喊祝梨端药,顺便将手洁净,这才又回到床边来与林月芽说话。 “伤筋动骨需养百日,你可有家人朋友在附近?”他掏出帕子帮林月芽擦拭额上的细汗。 林月芽这会儿没有那么怕了,身子上的疼痛也比之前缓和了许多,她摇摇头,目光落在被捆住的手腕上。 陆渊这才想起,连忙给她松开了手脚,还不住地表达歉意。 林月芽也知这是为了她着想,心里并没有埋怨他。 “介意我扶你坐起来吗?”陆渊声音温润,待人彬彬有礼。 林月芽口渴难忍,一时顾不得过多讲究,她冲他点点头。 陆渊怕碰到她伤口,扶她起来时动作极为小心,又因她是女子,两人靠近时到底还是保持了些距离,如此下来,将她扶起便费了好半天工夫。 他递去一杯泡着草药的温水,口感并不苦涩,回味还带着甘甜。 林月芽一口饮尽,陆渊又帮她添了一杯。 “你有哑疾?”他问她。 林月芽点点头。 陆渊过去将窗子打开,又拿着灯走了过来,他将灯举起,对林月芽道:“不介意的话,我帮你看看可好?” 连余大夫都说她的哑疾没有办法救治,林月芽便没有再报希望,如今被陆渊再次问起,她只是随意点了下头,就将嘴巴张开。 陆渊一边细细观察,一边询问她,“可是中毒所致?” 林月芽点了下头。 陆渊淡道:“怕是已经好多年了,是会麻烦些。” 林月芽忽地眸子一动,不可思议地望着陆渊,她怕是自己理解错了陆渊的意思,那句会麻烦些,是指有被医治好的可能吗? 陆渊没急着解释,他探过林月芽的脉后,又将手指按压在她喉咙处,让她试探地开始出声。 林月芽其实是能出声的,只是那声音低沉沙哑,就像拿着砂砾在石板上用力摩擦,听着便叫人浑身难受,林月芽自己都接受不了,更不用说旁人了。 她以为陆渊也会嫌恶,却没想听到她出声后,陆渊紧蹙的眉心骤然松开,眉眼中满是兴奋,笑着便与她道:“还有希望,只要你按时服药,带那毒气彻底排出体内,你便能开口说话。” 但凡了解陆渊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一个好说大话的,他能说出这番话,绝对是有十足的把握。 林月芽似乎还未从怔愣中回神,她体会过希望后的那种失望,要比原本没有希望时还要令人难过。 一个年少貌美的女子,患了哑疾数十年,若是真能恢复声音,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陆渊越想越激动,他的喜悦流于言表,见林月芽不敢相信,他便又笑着与她保证道:“姑娘莫不是不信我?我名为陆真元,家住上京,若是在你腿脚恢复之前,未能将你哑疾治好,日后随你在上京坏我名声,我绝不还口。” 祝梨端着药正要进屋,听到陆渊这样说,笑着就道:“公子的名声本来就没多好了,姑娘你到时候可得悠着点。” 陆渊回头斜了他一眼,叹气摇头,“你啊,越发和我不讲规矩了。” 林月芽见陆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一点也不似说笑,终于是信了他的话,眼泪倏然落下。 陆渊看到她落泪,心头莫名一紧,他拿着帕子想帮她拭泪,刚举起来又觉得此举不太妥当,最后将那帕子递到林月芽面前,轻声道:“莫要太过伤神,待喝完这补气血的药后,我便去帮你配治哑疾的药。” 见林月芽还在哭,他又耐着性子哄她道:“莫要哭了,若是坏了眼睛,便又要多喝一碗药。”
“不过我调的药,都没有那般苦涩,待你喝了这碗便知晓了。” 说着,陆渊接过祝梨手中的药,递到林月芽面前,逗她道:“若是手酸,我便再辛苦些喂你?” 林月芽连忙止住哭泣,她抹掉眼泪,双手接过药碗,很快便将这满满一碗药送入腹中。 也不知是喜极而泣后的心态变化,还是这人医术的确极为高明,这服药当真是一点也不苦。 林月芽喝完,冲陆渊露出一个笑容,做出一个感谢的唇形。 陆渊的目光被唇边的那两个好看的梨涡吸引,顿了片刻才笑着道:“你失了不少血,这段时间要好好补养身子,我那随从祝梨的厨艺极好,我这就让他给咱们烧肉去!” 林月芽晶莹的眸子含着笑意,她再次冲陆渊感谢。 陆渊知她疲惫,便又扶她躺下,帮她盖好被角,“我就在外面,若你有事,敲敲床头的板子便可。” 说着,陆渊从桌上摸了把折扇放在她手边,见林月芽合上眼,他才推门出去。 陆渊迎着风在院里站了片刻,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他分明是来躲清静的,怎么越躲越不静了,连同他的心绪,都跟着莫名的乱了起来。 陆渊想了片刻,最终觉得,这事都要怪李萧寒,都是他和那小通房纠缠不清,这才害的他也动了些奇奇怪怪的心思。 罢了,不去想了,先将人治好再说。 祝梨烧肉的时候,忍不住又问一旁熬药的陆渊道:“公子,咱们还未弄清那女子的身份,就这样收在屋里会不会不合适啊?” 陆渊冲那炉火扇着风,思忖了片刻,点头道:“一会儿你烧好了肉,便去将她这一路留下的痕迹清掉。” 祝梨迟疑道:“公子啊,万一这女子有仇家,咱们岂不是平白招惹了麻烦。” 陆渊笑道:“那怎么办,你不早些劝我,如今我都应下要将人家治好了,我岂是那种说话不算数之人?” 那倒不是,他家公子向来说话算数,祝梨无奈撇嘴,“行行行,我待会儿就去清扫干净。” 祝梨将饭菜备好,随后拿了个干饼就准备下山,临出门前,陆渊又不忘叮嘱他道:“今日的事,对任何人都不要讲,若是路上遇到麻烦,你且先护自己安全。” 祝梨笑道:“公子放心,记得留口肉给我就成!” 祝梨的身手,陆渊是信得过的,不然他也不敢出门只带他一人。 看着远去的身影,陆渊又叹一声,也不知他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 管他对错,他乐意就成。 林月芽醒来时,满屋都是肉香,她实在饿得发慌,拿扇子在床板上敲了几下,随后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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