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秋诧异地回头看傅徇,傅徇不说话,只是笑着朝他伸出一只手,沈之秋愣了愣,将右手放在傅徇的手掌心里,傅徇便牵着沈之秋往前走。途径之地,洋溢着浓浓的喜气,一路走到承光殿的宫门口,沈之秋才看到上面贴着两个大大的喜字,气派的宫门两旁挂着大红灯笼,烛光透过灯笼照出来,映出沈之秋脸上的惊喜。 除了这些,承光殿寝宫还燃着一对硕大的龙凤红烛,床帘床铺全是一水的大红色,沈之秋走过去看,红色绸缎的被褥上,竟然还放着红枣花生和桂圆这类东西,他哑然失笑。他知道傅徇是想给他一个洞房花烛夜,但是这些东西却是摆错了地方,对于“早生贵子”这种事,他是无能为力的。 沈之秋只觉得好笑,并不恼,他知道傅徇这是存心戏弄他,于是笑道:“陛下的心思还真是别致。” 傅徇拿起一把花生,对沈之秋道:“这都是那些老嬷嬷准备的,她们说即便皇后是位男子,也要全了这些礼数才算得上是吉祥,可不是我的意思。” 沈之秋不予置评,忙了一天,累的腰酸背痛,他将那些东西掀开一边,在床上坐下,顺手摸了一粒红枣喂进嘴里,抬眼看着满室的灯火,又看看身旁的人,突然觉得仿佛没那么累了。 红枣刚吃进肚子,雪竹带着几位嬷嬷进来了,端着两杯酒,跪在他们面前,笑道:“请皇上皇后共饮合卺酒。” 傅徇端过两杯酒,递给沈之秋一杯,沈之秋红了脸,与傅徇饮了交杯酒,雪竹她们见状,立刻扬声道:“恭贺皇上皇后永结同心!” 傅徇心情大好,“赏!” 雪竹和嬷嬷们谢了赏,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沈之秋和傅徇两个人,傅徇走过来将手扶在沈之秋的肩膀上,问道:“累吗?” 沈之秋点点头,“最累的是你,你昨天还去了宗庙告祭先帝和先祖,今日又忙了一天。” “可我并不觉得累,我很欢喜。”傅徇俯身吻在沈之秋的鼻尖,他嘴唇温热,眼光中烛火跳动,沈之秋一颗心不可避免的噗通跳动起来,明明已经相处这么多年了,他还像个懵懂的少年一般,会为了这个人心动不已。 此情此景,傅徇也很难不心动,但是他顾忌到沈之秋的身子,怕他累了一天承受不住,便及时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来日方长,他还有一生的时间去陪他。 于是傅徇只是亲吻了沈之秋的鼻尖和唇瓣,便不再继续,额头抵在沈之秋的额头上,道:“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本来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但是你累了一天,还是不要累坏了,叫奴才们进来服侍我们沐浴更衣吧?” 沈之秋闻言心里动了动,却没说话,他抬头看傅徇一眼,伸手环住傅徇的脖子,红着耳朵凑近他小声说:“我并不觉得累。” 他这样主动的要求,令傅徇大为惊喜,当下便一把将他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按揉着他傅腰身,笑的不怀好意,“从没见过韫玉这样主动。” 沈之秋不再说话,只是将头靠在傅徇的耳边,轻轻的蹭着,傅徇整个人被蹭的烧起来,动手解了沈之秋身上的华服。 两人的衣裳一件件落地,红色的床帘被放下来,将他们收进一方小小的天地,沈之秋被傅徇放在床上,仰躺着,发冠也脱了,此时头发散在床上,一半红一半黑,是最极致的美。傅徇伸手拿出床边暗格里面的东西,一只手在身下温柔地为沈之秋抚摸,另一只手拾起一粒红枣,含在口中,俯身下去,吻住沈之秋,唇齿交融间,满是红枣的香甜气息。 龙凤红烛燃的红火,将床帘里面的天地也照的亮亮堂堂的,沈之秋粉面含春,细软的腰肢随着傅徇的动作上下扭动着,所有细碎的声音全被傅徇尽数吞进了肚子。 沈之秋趁着傅徇的吻游弋到脖颈的时候,仰着头喘息道:“……压到花生了,硌得慌。” 傅徇便将人翻了个面,从身后抱着他,侧身进入,沈之秋死死抓住他的双手,傅徇贴着他的耳朵诱惑道:“后君,叫一句好听的来。” 沈之秋摇着头,不知道该叫什么,傅徇便闹得他不得安宁,沈之秋想起傅徇之前的恶趣味,只能开口叫道:“……二哥。” 傅徇却说不对,抽身出来,又迎面压上去,一把箍住了沈之秋的命脉,沈之秋轻呼一声,额上满是难耐的薄汗,实在不知道还能叫什么,彼此交缠许久之后,沈之秋理智已经被情/欲占领,他手脚牢牢缠在傅徇身上,忍不住的轻吟,最后含含糊糊开口唤了一声:“夫君……” “乖。”傅徇这才满意,猛地折腾起来。 沈之秋累极了,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44章 番外三:杂记 沈之秋封为皇后之后,傅徇经常让他帮着看奏折,沈之秋自小读的书多,在国事上总能陪着傅徇讨论一二,有时候还会给出有效的建议,傅徇便越发放心,一些不重要不紧急的折子便直接让沈之秋代为处理了。 这日,傅徇在御书房和大臣商量事务,沈之秋独自在承光殿看金福呈上来的一批奏折,其中一本拿着看了好半天,手中的朱笔也没能下批注。傅徇回来的时候,沈之秋仍是那个动作,手里拿着折子,眼神却出神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徇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开口打断他的思绪,“想什么呢?” 沈之秋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傅徇,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伸手将手中的奏折递到傅徇面前,道:“今日的折子,我不敢轻易做主,你不如亲自看看。” 平日收上来的奏折,都有专人替傅徇收捡分类,傅徇能交给沈之秋办的,必是他能做得了主的,听他这样说,不禁好奇,拿过来一看,这才明白沈之秋因何为难。 折子是一位文官呈上来的,说如今皇上的后宫寂寥,不利于繁衍子嗣,提议举办选秀为皇上充盈后宫。 傅徇轻声一笑,“你是皇后,这事儿怎么做不了主了,这原是该你做主的事情。” 沈之秋不说话,选秀是归皇后管,但是他却不知该怎么管,让他为傅徇安排选秀,心里难免膈应,可若压下去不同意,又不是贤后所为,所以他踌躇了。思虑再三,他拿过朱笔,正要批示,傅徇按下他的手,看着他道:“韫玉要替我选妃了?” 沈之秋垂着眼眸道:“皇上的后宫确实寂寥,理应充盈。” 傅徇不言,拿过朱笔和奏折,在上面写了个大大的“驳回”,然后将奏折放到一边,沈之秋看着他一系列动作,有些微惊,但也在意料之中,他心里不安,于是道:“若是一直不选秀,朝臣难免议论纷纷。” “他们若是放心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来独守空房,那我也乐的成全。”傅徇道。 沈之秋不料傅徇如此坚定,便不好再说什么,心里隐隐冒出一丝欢喜来,能被人一心一意对待,总是好的,于是道:“不知道如今我在哪些老臣子眼中,成了怎样的善妒狐媚子,竟霸占着皇上不近女色了。” 傅徇笑道:“朕早就不近女色了,后君才知道吗?” “如此说来,回头臣子们又要想着送好看的小公子进宫来了。”沈之秋道。 傅徇佯装叹气,“好看的小公子有一个就够了,再多可养不活,你如今越发馋嘴还挑食,我那日瞧着御膳房总管太监的印堂都发黑了,全是你给闹得。” “胡说。”沈之秋面露窘迫,“他们每日送什么来,我便吃什么,几时挑食了。” 傅徇笑,“你是不说,可好不好吃全都写脸上了,金福那个人精什么看不出来,自然会吩咐下去。” “那可不管我的事。”沈之秋说着拿过下一份奏折看着。 傅徇撑着头笑,坐在对面安静看他处理奏折,越看越喜欢,站起身就将沈之秋抱起来,沈之秋手里还抓着一个请安折子,惊呼一声就被傅徇压到了床上。 这日,独孤修来御书房见傅徇,求傅徇为他赐婚,傅徇很是惊讶,独孤此人一向高冷孤傲,是个武人的性子,竟然会主动求赐婚,那必是对对方很上心了,问及是哪家的姑娘时,独孤修摇摇头,说是一位男子。 竟然是御史大夫赵云臣。 傅徇愣了半天没回过神,平日在朝堂上,他们一言不合就吵起来,没想到私底下竟然是这么回事。 独孤秉德被此事气的不轻,在府中愤愤地对夫人说,皇上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带坏了他的儿子。 这些大不敬的话,傅徇自然没有听到。 封后大典一年后的一个秋天,永寿宫传来讣告,周太后病逝。她已经两年没有迈出过永寿宫半步,如今骤然去了,想来应当是当日谋反之事后,急火攻心,郁气凝结与心,才一病不起的。 她是抚养傅徇长大的人,北吴重孝,傅徇自当以身作则,他以太后的最高规制为周太后办理了丧仪,却没有去见她最后一面。 傅珏近日总爱往承光殿跑,明面上说是来给父皇请安,实际上总是在偷偷看沈之秋,他对父皇的这个皇后特别好奇,为什么是个男人呢。 他去问郑贵妃,“郑母妃,我应该叫后君什么呢?叫母后感觉好奇怪。” 郑贵妃摸着他的头说道:“你的母后只有懿德皇后一人,你可以和其他人一样称他为后君。” “后君好厉害,上回太傅布置的功课,我并不是特别理解,本来想去问问父皇的,可是父皇在见大臣,是后君为我讲解的,他讲的比太傅还要好。”傅珏胖乎乎的脸上满是仰慕。 郑贵妃道:“你父皇总说他文采出众,以后你若还有不会的,也可以去问他,想必他会很乐意教你。” 傅珏听后欢天喜地地拿出一堆书往承光殿跑,那些书太傅总不让他看,说是年纪太小不宜看这些高深的书,要循序渐进。 沈之秋虽然也是这样的说法,但是只要傅珏感兴趣的,他往往还是会为他讲解一二,一来二去,两人就越来越亲密无间,傅珏赖在承光殿的日子也越发多了。 傅徇终于瞧出了端倪,这日闲来无事,他在承光殿练字,沈之秋本来在一旁为他研磨,傅珏屁颠屁颠跑进来,扯着沈之秋的袖子要他为他讲功课。 傅徇皱眉道:“功课不懂的,去问太傅。” 傅珏嘟着嘴道:“太傅老头子,讲的不如后君讲得好,儿臣喜欢听后君讲书。”
“你又不给他发太傅的俸禄,倒缠着他做太傅的差事,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傅徇逗他。 傅珏听后歪着头想了想,对傅徇奶声奶气地说道:“父皇的皇后自然是父皇发俸禄,怎么赖上儿臣了,儿臣的钱要留着给将来的太子妃的。” 一席话逗乐了沈之秋和傅徇,傅徇字也练不下去了,索性放下笔,抱起傅珏,牵着沈之秋,一起走到承光殿的偏厅,将傅珏放在书桌前,和沈之秋一起教他功课。 偏殿里的花瓶里,插着从梅林摘来的梅花,地笼也烧的旺,烘出一室的暗香浮动,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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