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你拿点水。”荣真见他没甚反应,局促起来。 木樨摇摇头,抓着荣真的袖子不放。 荣真觉得木樨似乎并没有清醒,便鼓起勇气凑近了些,伸出手放在木樨的脸上,“你是不是发烧了?” 木樨接着摇头,脸颊在荣真的手心里蹭了两下。 荣真也不再问,甚至动都不再动。 让时间停下来吧,让他再享受一下木樨的依赖吧。 “困了就睡吧,”荣真的声音轻的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木樨还是摇头,抓着荣真的袖子,借着他的力量坐了起来,他的头微微偏着,朝着荣真张开了双臂。 荣真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抱住了木樨。 这时候木樨才露出满足的笑容。 荣真的手划过木樨的脊背,能清楚的摸出木樨椎骨上的每一个关节,他无意识地数着,数到二十多节的时候他的手忽然顿了下。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木樨闭着眼,脸埋在荣真的锁骨处,一阵阵的热气卷着酒味喷洒在荣真的胸前,像是在鼓励着他的行为似的。 荣真环着木樨的腰,低下头,不着痕迹地吻了下木樨披散着的头发。 他对着自己说这样就够了,就够了。 可他的动作已经和自己的理智分了两边,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去了,他慢慢抬起木樨的脸。 木樨因着不适又睁开了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倦意,他的眼里有着氤氲的水光,看来颇让荣真动情。 木樨大概看清了荣真的脸,于是又笑了,忽然扬起头,鼻尖蹭着荣真的脸颊。 他们俩小时候经常这样玩,开始只是为了逗彼此,但是等大了些,荣真的感情越发不可收拾,便渐渐不这样做了。 荣真的心揪得紧紧的,他知道木樨会这么对自己,都是因为醉意,却割舍不下此刻的缱绻。 只一下,不会被记得的。 荣真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头偏向一侧,嘴唇轻轻地碰了一下木樨的。 一发不可收拾。 木樨迷蒙着眼,好像随时都会睡过去,根本对荣真的侵略毫无招架。 醉酒中的木樨分外的乖巧,他不会坚定着眼神表示不喜欢自己,也不会用着天真的态度拉远两个人的距离。 就这样软趴趴地像只小猫一样待在自己的怀里,眼睛半闭着,手捉着自己的衣服,不会放开。 荣真扶着木樨的肩膀,把他慢慢放在床上,躺平。 他俯下身子,手指勾勒出木樨脸的轮廓,木樨的脸很瘦,刚刚摆脱少年时候的稚气,这让荣真想到,木樨也有十七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 杨槿把木樨的外衣早除去了,他只需从内衫的领口伸进手去即可摸到木樨温暖的皮肤。 荣真亲吻着木樨的颈侧,不敢用力,对待稀世的珠玉一样的谨慎。 有些痒,木樨扭了下肩膀,想摆脱这种不适的感觉。 他的小小挣扎被荣真忽视了,又或是荣真明明察觉,却故意不管。 他的鼻梁抵在木樨的喉咙处,感受着木樨皮肤上的细腻,这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从头到尾都属于自己。 木樨身上仍有着没有散的酒味,仅仅是这样的气息也让荣真失了神智,动作愈加过分了起来。 即使在梦中,木樨都觉得身体颤巍巍的,很冷,他尽力缩紧身体,却有着什么阻止着自己,贴在自己的肚子上,冰凉凉的,他只得伸出手去推拒。 实在碍事得很。 荣真捉住木樨的手,拉到木樨的头顶,想固定住,却不期然地看到了木樨皱成一团的脸。 他紧紧地闭了下眼,自己在做什么? 这和樱雪楼那些寻乐子的客人有什么区别? 他直起身子,带着未从震惊中摆脱出来的失神,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木樨那不安的样子无疑是一盆凉水,把荣真的欲望兜头浇了个彻底。 荣真捂着脸,不愿再想,无法面对刚才的自己。 他连着做了几次深呼吸,眼神才回到平时的清冷样子,把被子重新裹回了木樨的身上。 看着木樨刚刚紧皱的眉心舒展开,荣真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只差一点,他如果再冲动一点,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木樨此刻恬静的睡颜了。 在他少年时期有阵情绪很躁动,总想着对着木樨用强的话,也许会更早的占有他。 那个时候阻止他的就是如今这个想法,比起能占有木樨的兴奋,有可能伤害到木樨的恐惧更占了上风。 他把木樨保护得这么好,不是为了让任何人伤害的,其中也包括自己。 荣真正要站起身子,却发现木樨的手仍然没有移开,揪着自己袖子。 他眼圈一阵胀痛,还是放不下,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荣真脱力地倒在木樨的身上,隔着被子,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心里却比刚刚松快的很。 就这样吧,让自己这样一直陪着木樨。 不管他对自己有没有感情,不管他会不会回应,不管今后再发生什么…… 江玉簪看荣真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也没再回来,不禁有些担心,卷着自己的铺盖想遛回自己的房间,刚走出去,却看见一边木樨的房间的门开了个缝。 她想帮木樨关上,却从缝隙中看到了荣真。 他倚着木樨的床柱,神情疲倦,闭着眼,直着身子,好像是睡着了。 再看仔细些,便能看见木樨的手被他紧紧握在两只手中间。 就像两个人的命运,被荣真用力的攥在一起,无法分开。 江玉簪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不听话地掉了下来,她捂着脸,沿着门框滑坐了下来。 她想要的不过是这样的感情而已,如今,不仅自己得不到,还毁了别人的。 她紧咬着唇,小声地呜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在网审的边缘试探。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杨槿垂头丧气走回李啸的府邸,看见李啸就站在门口。 他在等自己吗? 杨槿没有和李啸说过自己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很快把这个想法抛在脑后,总不会从早上就等到现在吧。 “我以为你会很晚回来?”李啸看着杨谨走进门。 杨槿瞧他一眼,往另一个方向走,“我今天没有力气和你斗嘴。” “等一下,”李啸伸出手捉住杨槿,”我今天不和你斗嘴。“ 杨槿低下眼看了下自己的手,”那你想怎样?“ 李啸把杨槿拉到饭厅里,他们一落座自有下人把饭食呈上。 杨槿一直好奇,像李啸和荣真这样的人,他们生就是万人之上,被人簇拥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什么样的人才会使他们动心。 荣真对木樨的那样珍视,在旁观者的眼里也好解释,大少爷一开始的游戏而已。 只不过荣真比常人心志坚定,更易常情。 那李啸呢? “我成亲的时候排场可比这大得多,”李啸给杨槿的碗里添上菜,说道,“你记着你来见我的时候吗,就是那个样子。” 杨槿点头,“你是皇室最大的分支,什么样的排场都不为过。” “我当时想给她一个像样的典礼。” 听了李啸这话,杨槿才想起来,宋菡嫁给李啸那阵,宋家全家都在危险之中,一个母家没有丝毫势力的女人怎么进得了李啸这样的野心家的眼呢? “年轻啊,”李啸知道杨谨这好奇眼神的意思,“有独自逃到南境的魄力,有能说服我父王的口才,又有沉鱼落雁的美貌,换你是我也会动心。” 杨槿笑笑,“可不一定。” “也对,你喜欢男人。” “你!? 李啸看杨槿又要急,马上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说了,喝了一口酒又道,“但是一开始的好奇和后面的相处是两回事。” 这让杨槿想起宋菡当时那个心如死灰的眼神。 但李啸却不继续说了,“怎么样,我听说荣国府没去多少人啊,荣真不是有挺多朋友的嘛?” “这又不是什么风光事,除了些被太后逼着送礼去的,也就只有我了。” “人生第一的大事,这么潦草收场,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杨槿眼刀一瞪,李啸又不说话。 “你就不会对他这样。” “嗯?”杨槿没明白李啸这话从何而来。 “你啊,也就敢和我这样闹脾气,你在他面前,从是唯唯诺诺,赔着笑脸。” “哈?”杨槿心想李啸真是不嘲笑自己一阵就活不下去,翻了个白眼,扯着嘴,露着一口白牙,“我也不是天天给你赔笑脸。” 李啸看他这副欠揍的样子,推了他的头一下,把酒杯放到杨槿跟前,“喝吧,南境带来的,没北边的酒土味那么大。” “好!” 杨槿心里正不舒服,一杯接着一杯。 李啸眯着眼看杨槿的样子,他想起第一次见杨槿的时候。 杨槿年少成名,加上家室显赫,他爹又不急于让他争取功名,他就有很多的时间游历山水。 正赶上李啸在书院设局,他年轻气盛,自然不会放过炫耀的机会。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时李啸为求贤才,混在观众之中,一同仰望着台上。 杨槿那胸有成竹的自信,那闪着光的眼,都装进了他的眼里。 可到了正式接见他的时候,这个人却早就逃走了。 在平南王府的侍卫眼睛底下逃走可不是容易事,可杨槿依旧做到了,这等文武全才,怎可不揽于麾下,李啸这样天真的想着。 他为了找杨槿这个人可是动用了不少关系,知道他是杨贤儿子的时候才最终放弃。 虽然一直关注着杨槿的动向,但他却没再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他是先皇的伴读,又有个做丞相的爹,最后只轮到在户部做个小小的书记官,不是大材小用? 于是当荣真把随行名单送过来的时候他就想着要把杨槿留在南境了,要给他一个用武之地。 还是很好笑的,看着杨谨穿着盛装战战兢兢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的看起来怯生生的,并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么神气。 所以才恶意泛滥,想故意戏弄他一下。 毕竟出身世家,礼仪谈吐无可挑剔,更得李啸的好感。 不过更令他新奇的是,他原以为只是死读书的状元郎却装着个少年心性,开朗得像是从没经历过伤痛。 又或者他本就比他人坚强。 就在他刚刚赞同他的坚强的时候,却在庙前看到了痛哭不止的他。 这个人究竟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一面。 听他喊了一晚上的荣真,再迟钝也明白他的心意了。 虽说感情的事情不可解释,但李啸心里却为杨槿不值。 且不说荣真是个男人,他心思细密,这些年与自己共谋大事却从未坦诚相见,他们彼此都有各样的底牌,不过是个互相利用的关系。 这样子的阴险之徒,怎配得杨槿这样的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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