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得脚趾蜷缩,眼尾更是红得快要滴血一般。说到底,她是他封的美人,按民间来说,也是嫁给他了,还和他有了肌肤之亲。 可她又不喜欢他,而且过两日她就要跟着十三走了。她不想临走之前,还要跟他做那种事。她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反抗是不敢反抗的,她急得脑门都冒汗了。 可更多的却是紧张,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紧张。 她正胡思乱想着,头顶传来一声嗤笑:“朕看你不是属猫,是属乌龟的。” 不仅胆子小,还又懒又馋,遇事就缩头。 洛明蓁睁开眼,不服气地抿着唇,却又不敢犟嘴,连忙把头埋得更深。 萧则轻笑了一声,将她放在了榻上,背过身,将腰带解开,一件一件地脱着衣服。 洛明蓁缩在榻上,绣鞋早就掉了。本来这时候应该她给他脱衣服,可他却自己脱起来了。待他脱下里衣时,她脸上瞬间涌出一股热流,烫得她赶紧闭上眼睛,抬手挡住了脸。 她往里面侧过身子,缩在丝衾里不去看他。 不一会儿,身旁的床板往下压了压,熟悉的味道拢过来。她还缩着身子,双手遮着脸,乌发散落在一旁,露出通红的耳垂。 萧则看着她这副模样,更是勾唇嘲讽地笑了起来。 胆小如鼠。 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动作,洛明蓁咽了咽喉头,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身子刚刚放松了一些,一只温凉的手贴着她的手臂往内,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轻易便将她的腰带解开。 她睫毛抖得厉害,湿热的气息扑在耳侧,男人的压迫感传来。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扯,本就松散的衣衫便往旁边滑落,露出白皙的肩头。 凉意覆来,她更加羞耻地缩紧身子,肩头却被人轻轻咬了一口,湿润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潋滟的眸光快要被搅碎了。 细细的吻落下,酥-麻的感觉一直从头发延伸到脊背。握在她腰上的手却收紧了些,将她牢牢地圈在怀里。 可他却没有再做别的动作,只是将手臂从她的脖颈下穿过,将她转了个身,面对着自己。 洛明蓁完全不敢乱动,身上烫得她脑子都晕晕乎乎的。一只手轻轻压住她的头,将她按到了他的胸膛上,随即又放回她的腰间。 萧则阖着眼,声音带了几分喑哑:“朕今日累了,别吵。” 他伸手将她背后堆着的丝衾拉起来,盖过了她的脑袋。 洛明蓁这下更是连声儿都不敢出,老老实实地缩在他怀里。两只手拢在胸前,腰也被他紧紧地握着。可他没霸王硬上弓,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被男人抱着睡觉,她实在是没习惯,好半晌都睡不着。她不知道萧则是不是醒着的,偷偷抬起头看着他,他睡着的时候还是戴着面具。借着朦胧的月色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眼睫,还有透着红色的唇。 脖颈修长,线条流畅,锁骨更是明显。她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这面具下到底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说他丑,可他生得这么高大,露出的地方,哪儿哪儿都好看,难不成偏生那张脸难看? 鬼使神差的,她想去揭开他的面具瞧一瞧。可手指还没有动弹,她又被自己给吓住了。万一他醒了,或者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那她岂不是找死? 她不敢再看他,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躺在他怀里。虽说他这个人平日里冷冰冰的,可这会儿被他抱着,也没来由地有些安心。 真说起来,这个暴君也没对她做什么,反而让她有一种他一直在纵容她的错觉。 第一次见面,她就故意打翻了茶杯,他也没生气。后来她被他亲,她没忍住哭了起来,他反而是放过了她。他还和她一起堆雪人,玩骰子,今天也没有强迫她。平日里天天说要砍她的头,可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若真论起来,他也没怎么凶过她。 她没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暴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烦躁地闭了闭眼,又不让自己去瞎想。她可是过两日就要走的人,想这么多做什么?肯定是因为她和他有了肌肤之亲,所以才会胡思乱想。等她出了宫,冷静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她不喜欢一辈子困在宫里,总之他们就不是一路人,她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但愿十三早点来接她。 这样想着,她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良久,抱着她的萧则掀开眼皮,垂眸看着她,瞧着没有半点睡意。 他敛着眉头,声音轻得微不可闻:“你要朕如何对你,才会不怕朕?” 月凉如水,打映在他的眉宇间,却无端端有些寂寥。 - 洛明蓁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人,想来萧则在上朝。她伸了个懒腰,麻溜地从榻上下来,穿戴好后便回了恩殿去。 因着昨晚的事儿,她一整天都坐在窗台旁,磕着瓜子,心里却是乱成了一团麻。尤其是目光触及梳妆台上满满当当的首饰,更是叹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她忽地低下头,捏了捏衣襟里的竹哨,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扔下手里的瓜子,提了灯笼,冒着风雪往外走去。 她又去了之前见到十三的那个回廊,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才轻轻吹了吹竹哨。她仰头瞧着,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难不成这竹哨是诓她的? 她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手里的竹哨。她就说,怎么可能有这么神,能让他在哪儿都听到。 她有些扫兴,转身要回去,忽地一道微风拂过,面前就跳下来一个人影。 她惊喜地咧开嘴笑了起来:“十三,是你么?” “十三是你叫的?没大没小。” 洛明蓁立马改口:“哥哥。” 十三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好半晌才开口:“遇到什么事了?” 洛明蓁一心想着出宫的事儿,没注意到他今日的声音有些虚浮。 她捏了捏手指:“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啊。” 再不走,她心里都发慌。 十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可能要过一段时间。” 洛明蓁眼神一黯,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她还以为可以快点走。她丧气地道:“好吧。” 十三始终没有再说什么,直到风吹过,她闻到一丝血腥味,才惊讶地抬起头。 黑暗中,她也看不清,只能急急地道:“你怎么了?” 面前的影子一僵,轻描淡写的声音响起:“没什么。” 可洛明蓁却听出他声音的不对劲,明明比平日里虚弱了许多。 “你到底怎么了?你别骗我了。你身上有血的味道。你……你是不是受伤了?”她抿了抿唇,没来由地有些低落,“你都受伤了,干嘛还来找我?” 十三咽下了闷哼声:“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 因着靠得近,血腥味更明显了。洛明蓁咬了咬牙:“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十三伸手拉住了她:“你拿药太明显,会暴露的。我做的是杀人的买卖,这点伤不算什么。” 洛明蓁拧不过他,挣扎了好一会儿,下定决心道:“你受伤了就别管我了,你先回去吧,大不了我以后自己想办法出宫。” 别为了她,把命给赔进来了。 “我只是去接了笔买卖,不小心受了点伤。我说了带你出去,就会带你出去,最多三五天,我就会来接你。” 他正说着,身形一顿,忽地压低了声音:“有人来了。” 不能让人看到他和洛明蓁在这儿,他眉眼微动,几乎是瞬间便往回走,可他受了伤,没有平日里那般身手敏捷。 洛明蓁捏着手,紧张地看着他,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深更半夜,你在这儿做什么?” 洛明蓁僵硬着身子,回过头见着立在梅树下的人影,头皮立马一阵发麻。 怎么又遇到他了? 一身常服的萧则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不知为何,那眼神让她看得有点心虚。 她还在犹豫着说些什么,萧则已经一步一步往她这儿过来。 洛明蓁想起了十三,这儿还要血腥味,万一萧则发现了他,那就完了。她慌乱地咽了咽唾沫,赶忙开口:“陛下!” 萧则步子未停,仍旧往她那儿走过去。
洛明蓁实在没办法,拔腿向他跑过去,凑到他面前,厚着脸皮笑道:“陛下,好巧啊,这么晚了,您还出来散心。” 萧则眯了眯眼,低头看着她,语气带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巧合,是么?” 不知为何,洛明蓁竟然有一种被他看穿了的错觉。她紧张地捏紧了袖子,而面前的萧则却是抬眼看着刚刚她站立的位置,慢慢走了过去。 洛明蓁吓得不轻,立马要去拦住他:“陛下,夜深了,前头黑,小心磕着,妾身还是陪您去别处逛逛吧。” 萧则挑了挑眉:“朕去哪儿,还要你来置喙?” 洛明蓁被他拿话噎住,又不敢真抬手挡住他。可一想到十三可能没走远,她就急得直冒冷汗,病急乱投医地喊了一声:“陛下,其实……其实妾身有话要同您说。” 萧则步子未停,头也不回地道:“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见他都快走到回廊了,洛明蓁心里急得不行,一咬牙,一跺脚,提起裙摆挡在了他面前,直直地看着他。 萧则略歪了头,轻笑了一声:“怎么,有什么是朕看不得的?” 洛明蓁睫毛不住地抖着,手心生生攥出了汗。她微张着嘴,顺了好几口呼吸,眼见着萧则要越过她,她下意识地就握住了他的袖子。 萧则皱了皱眉头,不悦地看着她。可下一秒,面前的人却紧紧闭上眼,踮起脚尖,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温软的唇瓣轻轻覆上了他的唇。 夜色安静,风也安静。 萧则第一次有些失态地微睁了眼,负在身后的手垂下,十指僵硬。 洛明蓁始终不敢睁眼,睫毛慌乱地动着。熏热感从脖颈里冒出来,直烧得她耳根滚烫。她不会吻别人,只是僵硬地贴着,两只手死死勾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往前走。 萧则缓缓垂下眉眼,眼神由震惊变得温柔下来,伸手扶着她的头,夺回了主动权。 他的吻是极具侵略性的,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一路攻城略地。直到吻得她身子发软,才稍稍松开了一些。 洛明蓁微张了嘴,轻轻喘息着,眼尾泛红,眸光潋滟,像是碎了星子在里面。 她心里有些乱,极快地看了他一眼,想着十三应该逃走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待在这儿,提着裙摆,逃也似的往回跑。 而萧则还站在原地,直到洛明蓁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他的眼神都没有动过。 他抬起手指抚了抚唇,残留的温度让他眯了眯眼。心口的位置慢慢发烫,烫得他有些茫然。 她这是在向他表明心意么? 所以,她真的是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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