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不早了，宾客们也已经渐渐入席。
澄阳这个主角自然也是要登场。
于是，几人也回到了宴席只中。
澄阳是今日的主角，在谢锦的陪同之下，缓缓的来到众人的眼前。
只是前来贺寿官家小姐们看着澄阳，眼神古怪，窃窃私语。
澄阳看着众人的表情，只觉得怪怪的，小声的问向谢锦：“谢姐姐，难道是我得妆面花了？”
谢锦仔细打量着澄阳的妆面，胭脂若霞，美不胜收：“没有问题。”
就在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场中缓缓想起的琴音告诉了二人答案。
被请来助兴弹奏的云霓裳，一套赤霞橙光的头面配上她清冷的气质，在人群中熠熠生辉。
四人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而其中，钱谦的脸色最为难看。
这套赤霞橙光，便是点翠阁用心为澄阳准备，却机缘巧合被云霓裳看中，被钱谦送出去的那一套。
那日钱谦在点翠阁在外巧遇云霓裳，她看了许久都没有中意之物，钱谦为了面子，便鬼使神差的凉手中的赤霞橙光展示出来，果然被云霓裳一眼看中。
钱谦也只能硬着头皮送了出去，等到事后回过神来，也没有了后悔的机会。
第169章 萤火与皓月
但是钱谦万万没想到没有想到，云霓裳会带着这套头面出席澄阳的生辰宴。
毕竟云霓裳性子清冷，每次露面，除非表演需要，多为白衣。
就在众人都表情尴尬之时，唯有一人默默地露出了微笑。
她便是汝南王的侧妃。
昔日，她初来京城，本应一声银云锦夺尽风头，却与一个丫头撞衫徒留笑柄。
本以为自己年轻美貌，又怀有身孕，定是汝南王的心头宝。
却没有想到，进京之后，汝南王的心中满是和前王妃生的女儿。
就连大夫说，她这一胎可能怀的是个男胎，也越不过澄阳去。
怎么能让她不嫉妒。
正好，那日她闲来无事前往点翠阁之时，目睹了钱谦如何将澄阳心心念念的赤霞橙光送给了云霓裳。
一场好戏便在汝南王侧妃的心中策划起来。
今日，便是让澄阳犯堵的好时候。她也终于可以出一出心头的恶气。
汝南王摸着自己已经快要临盆的肚子，心中想到：“孩子，孩子，等你出世了，一定会是这汝南王府最珍贵的小主人，没有人可以超过你，没有人！”
此刻，云霓裳也看到了澄阳的装扮，面露尴尬，幸好有面纱的遮挡，才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失态。
她本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女子，不过是听了丫鬟嘴碎嚼的舌根，想到今日既然是澄阳郡主的生辰。
向来疼爱皇妹的翊王一定会出席。
郡主生辰不是万朝会，也不是皇宫表演，规矩极多。
今日的生辰宴她是被汝南王妃相邀，待表演结束之后也是可以作为宾客一起游园，说不定就有近距离接触翊王的机会。
想到此处，云霓裳看到妆匣里的赤霞橙光，忍不住带了出来。
她没有想到，尽然会与澄阳郡主相撞！
云霓裳偷偷用看了一眼翊王，只见儒雅如他，脸上也略带尴尬。
云霓裳此时还不知道澄阳所带的头面为秦翊所赠，若是知道，是她将秦翊推入如此尴尬的境界，只怕脸色会更加的精彩。
谢锦看到此处，为了缓解尴尬，看来自己的礼物要提前送出了。
谢锦悄悄的给墨韵使了一个眼色。
墨韵接到谢锦的命令之后，带着身边的侍女将场中的灯火全部熄灭。
在将门窗关闭之后，用红绸遮挡。
整个厅堂都暗淡了下来。
而此时，澄阳的却亮了起来。
极品赤霞珠的光芒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角落中更是飞出许多萤火虫，萤火虫星星点点的向着澄阳飞去，散在澄阳的四周。
澄阳成为了黑暗中最耀眼的存在。
云霓裳的赤霞头面虽然也闪烁着点点光芒，但是和澄阳光辉相比便是萤火与皓月，显得暗淡无光。
愈加反衬的澄阳的美貌与高贵。
“祝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墨韵高呼。
“祝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墨韵的声音让众人回过神来，齐声给澄阳送上祝福。
澄阳看着众人的祝福，感激的看向谢锦，小声说到：“谢姐姐，谢谢你。”
“傻丫头，说什么呢，这本来就是给你的生辰礼，不过是早了几个时辰罢了。”谢锦说到。
第170章 后院的相逢
一场可能的闹剧，被谢锦暗中化解。
云霓裳也趁着众人的目光被澄阳郡主吸引悄悄退去了后院，将头面换了下来。
整个生辰宴顺利的进行。
只有汝南王侧妃，脸色铁青，不甘心自己的计划就此落败，却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谢锦陪着澄阳应付着众人的道贺，忙的不可开交。
此时，秦翊因为不喜厅堂中觥筹交错的气氛，也不便打扰谢锦，便独自一人来到后院，想要透一透气。
只见，一个纯白的身影慢慢靠近，来到了秦翊的身边。
秦翊抬眼望去，发现来人是云霓裳。
“小女参见翊王殿下。”云霓裳说道。
“云姑娘不必多礼。”秦翊说道，看向云霓裳，眼神复杂，却很是客气。
“谢翊王殿下。”云霓裳很高兴能有这样安静的时刻与秦翊独处，却也有些失望秦翊未亲手将自己扶起。
如今，云霓裳在京城中风光无二，已是深受秦惠帝的喜爱。
只是，众人都以为她如此卖力的表演，是为了赢得君王青眼，只为有朝一日，鱼跃龙门。
可他们哪里知道，秦惠帝的喜好在云霓裳的心中一文不值。若不是需要秦惠帝来实现她的目的，云霓裳根本不屑为君王起舞。
她最在意的人，是眼前这个清朗的少年。
只是，如今他们的身份差距巨大，无法跨越。
“如今，冬日天寒，翊王殿下要注意保重身体。”云霓裳说道，想要将自己手中取暖的汤婆子放到秦翊的手中：“若殿下不嫌弃，用这个暖暖手吧。”
本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汤婆子，却是用极其精美的锦绣缝制了外套，更是用上好的熏香熏制，远远便能闻见那幽兰般的清香，可见它主人的心思巧妙。
秦翊默默拒绝了云霓裳的好意：“云姑娘客气了，本王无碍，还是姑娘自己便好。”
秦翊的拒绝让云霓裳眼神有些黯淡，却还是舍不得移开，珍惜这难得独处的时光：“王爷怎么不在屋内陪着郡主。”
“本王有些乏了，想出来透透气。万万没有想到，云姑娘在此。”秦翊客气的说道。
“小女无意与郡主冲撞衣衫，如今表演已经结束，便想寻个清净的地方，没想到能够在此遇见王爷，倒也是幸运至极。”云霓裳说道：“还请王爷代为转告郡主，小女不是故意冒犯郡主，实乃太过巧合。”
“云姑娘不必自责，澄阳的头面是我今日送上的贺礼，她看着喜欢才临时起意换上的。”秦翊说道。
云霓裳这才知道澄阳头上的赤霞橙光是秦翊的贺礼，心下更是百感交集。
“赤霞珠乃世间少有的奇珍，深的闺中女子的喜爱。郡主真是好福气，有王爷这位皇兄帮她寻找心中所求。”云霓裳的语气有些羡慕。
“姑娘的赤霞头面也非凡品，想来定是哪位倾慕姑娘的公子所赠。姑娘大可不必羡慕澄阳。”秦翊说道。
“这赤霞头面虽是钱公子所赠，但是点翠阁师傅的手艺比起王爷府中的能工巧匠，不过是萤火比之皓月罢了。”云霓裳说道。
却听见身后一阵声响传来，原来是澄阳手中的酒杯掉了下来。
“你说……你方才那副头面，是谁给你的……”澄阳脸色铁青的问道。
第171章 澄阳始心伤
秦翊回头看见澄阳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云霓裳，酒杯从澄阳的手中滑落，美酒溅落在澄阳的裙摆与洁白的雪地之上，却无人在意。
原来，一番觥筹交错之后，澄阳不胜酒力，谢锦便陪她出来透透气，却没想到听到了云霓裳与秦翊的对话。
云霓裳看见澄阳，立刻躬身行礼：“参见郡主。”
“我问你，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澄阳努力克制自己的语气。
“民女自不敢欺瞒郡主。”云霓裳小声说道，她并不知道赤霞橙光对于澄阳的意义，心下满是疑问，只能小心应对。
谢锦听后有些担心的看着澄阳，毕竟澄阳如此在意钱谦。
“好……很好……”澄阳说道，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并没有如谢锦想象一般的失态。
“不知云姑娘可否告知本郡主你取得这个头面的过程。”
“民女遵命。”
云霓裳便缓缓将当日她与钱谦相遇的事情道来。
澄阳听完之后，声音越发冷静：“这个过程中，云姑娘并未有过求取，仅仅只是觉得这头面精巧可堪入眼。”
“民女虽才疏学浅，却也知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何况民女与钱公子不过是普通朋友，又岂会予取予求。”云霓裳不卑不亢的说道。
澄阳自己便是怀着少女心事的，又怎会看不出云霓裳的话中对钱谦并没有半分倾慕，言谈举止之间，仰慕的是自己的皇兄。
“多谢云姑娘解惑。院外天寒，姑娘若不嫌弃，进屋喝一杯酒水暖暖身子才好。”澄阳说道，话语之间全是郡主的大方得体。
“郡主相邀，民女却之不恭，自当从命。”郡主有令，云霓裳自然不敢不从，便带着丫鬟进了厅堂。
云霓裳本以为会受到澄阳郡主的一番刁难，虽然云霓裳自知问心无愧，却也做好了被纠缠的准备。毕竟寻常女子不分青红皂白都会认为是她勾引男子，这样的场景，在她进入乐坊之后，不知发生过多少次。
待云霓裳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后，谢锦发现，自己一直被澄阳紧握的右手被松开，澄阳整个人也有些踉跄。
谢锦立刻扶助澄阳，让她在亭中坐下。
澄阳看着谢锦关切的眼神抢先开口：“谢姐姐，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
谢锦摸了摸澄阳说道：“我是想说，你刚才很棒。”
“我虽是伤心，却也不会拿一个无辜的女子出气。”澄阳明白谢锦话中的意思。
“云姑娘未偷未抢，未曾撒泼打诨，又未谄媚讨好。她不过是说了句喜欢，是钱谦自己将这头面双手奉上。云姑娘并不知道这赤霞橙光是我让点翠阁打造的，表示喜爱何错之有。是钱谦自己想要用它博得美人青眼。可见我在他心中的……分量……也不过……如此……”澄阳有些唏嘘的说出了最后几个字。
“我从来都知道他放荡不羁，但我以为他不过是玩玩而已，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是不能被取代的。如今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高看了自己。”澄阳的口气冷静中带着几分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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