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冷哼的人自是不甘示弱冷哼回去。 宴席上这点小事很快就呈报到沈膑耳里,他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只是让人传召那纪裴进宫给常新把脉看诊。 常新对他这小心翼翼的态度着实无奈:“横竖就是这样,便是看了也无用,就连邱辞安的针灸都不能控制,又何必大过年把人召进宫来?” 沈膑不说话,只是抱紧了常新,满心无力的同时,心下却是害怕极了。 纪裴进宫给把脉看过后,脸上无悲无喜,良久却只是恭喜道:“恭喜常大人,贺喜常大人。” “纪大夫这话……”常新被恭喜的一懵:“不知何喜之有?” “大人身体虽然仍旧虚弱,但并无恶化之兆,这便是喜。”纪裴想了想道:“想来必是这些日子远离了毒物,所以才如此。” 这便应证了毒被藏在承乾宫的事实。 果然搬出来是对的! 沈膑庆幸的想,连日来愁眉不展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点笑模样。 常新的毒得到控制,那么接下来,就是尽快找到解毒法子了,也不知道派出去的人都找的怎么样了? 纪裴前脚刚走,后脚宫人就从外面领了一封书信进门。没等沈膑看信,随即就听到通传,大理寺卿谢临安求见。 谢临安这个时候进宫,必然是下毒之事有了进展。 沈膑当即顾不上看信,把信往桌上一拍,道:“宣!” 话音落下,谢临安随即就一身朝服脚步匆急的走进殿来。 “臣谢临安,拜见皇上……” “爱卿这时候进宫,可是事情有结果了?”沈膑摆手打断谢临安下跪行礼的动作,急切的问道。 谢临安点头,知道沈膑着急,便也省了那套繁文缛节,直接道出调查结果:“臣不负圣望,将承乾殿里里外外逐一排查,然后找到了这个。” 说着,谢临安将一裹纸包拿出来,却并没有交给沈膑,自行打开:“离魂散就混在这云墨里。” “据涉事太监所供,让他把云墨混进常大人常用墨里的,是……”谢临安迟疑了下:“是,太后宫里的人,只是此人已经死无对证,更深入的,却是没法查了。” “太……后?!”沈膑瞳孔蓦地一缩,眼眸狠狠眯了起来,拳头攥得直爆青筋。 常新却听得一愣,和沈膑听完的震惊愤怒诛心的反应不同,常新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天沈甄就拿了一块云墨说是作他年后的生辰礼,结果自己就着了这云墨的道,可是眼下大理寺却追查到了太后头上,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只可惜那天没看沈甄那块云墨啥样,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同一块。 但不管是不是同一块,这云墨都不是巧合。 要嘛是太后知道那天的事,将计就计除掉他再祸水东引,要嘛就是沈甄那天送的云墨原本就有问题,见他没收就故意拐了个弯借了太后的名头。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栽赃陷害了。 “其实,不久前,南岳王也拿了一匣子云墨说要送我作年后的生辰礼,只是当时我没收。”常新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便也顾不得沈膑会不会在意,照实把那天沈甄送墨的事说了出来:“我觉得,这事还是再查清楚一点的好,万不能因此错怪了太后,平白伤了皇上与太后母子之间的母子情分。” “沈甄送过你云墨?”果然沈膑一听这话就猛地转过头瞪着常新,眸底怒气氤氲,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嗯。”常新点头:“不过我没搭理。”赶紧撇干净。 听了这话,沈膑脸色才稍微好些,不过还是一脸不痛快:“如此的话,此事确实不能过于武断。” 吃醋上火归吃醋上火,各种蹊跷常新能想到,沈膑跟谢临安自然也能想到。 谢临安二话不说便接了口谕:“臣定当竭尽全力,务必找出真凶!” 心里却暗暗松口气,有疑团是好事,要真是太后,那事情可难办了。他身为臣子还好,无非是看皇上的意思,可身为人子和国君,皇上一不能把太后怎么样二又做不到不了了之,必然深陷两难境地。 这么一想,谢临安倒是希望真凶另有他人,这样也好交代点。 “那皇上若无别的吩咐,臣就先告退了?”谢临安看着沈膑依旧变幻莫测的脸色,拱手道。 沈膑挥了挥手,谢临安便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沈膑才紧紧握住常新的手:“我不希望这是太后做的,可若真是太后,我……我也不能治罪于她,我只能……她让我饱受剜心之痛,我便剜肉刺骨以牙还之。” “说什么浑话呢?!”常新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抽了沈膑手背一巴掌:“我又不是不理解你的难处,若真是太后,那以后防仔细些便是,左右毒源被发现,我也不怕病体加重,可你要自残报复太后,不也诚心让我难受么?” 沈膑怔怔的没有说话,尽管扯出沈甄的嫌疑,事情真相还待调查,但他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这万一,万一就是太后呢? 沈膑眯眼,暗忖,无论如何,常新都绝不能白受这份罪! 而另一边,羲月公主却还在等着宫里那边的回信儿。 回驿馆左等右等,老半天才看到侍女进门。 羲月公主忙起身问道:“信可送到了?” 侍女福了福身:“回公主,信奴婢已经托人送过去了,只是来回话的人说,临时出了变故,那信,大周皇帝并没有看。” 没看…… 羲月公主秀眉狠狠蹙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嘿嘿嘿
第113章 -谈条件 除岁过夕,新年伊始。虽是冬尽春来,然春寒料峭,却也不比冬日暖和多少。 只是庭院千姿百态的晶莹雪雕,却并没有因着寒春停留,十五未过,变化成了一滩滩水渍。为了避免行走时摔倒,这些天宫人们都在忙着清理。 常新披着貂裘捧着手炉站在庑廊下看人忙活,心下歉疚的同时,也难免新生可惜,雪雕这东西美则美矣,只是美好易逝,比那昙花一现也没好多少。 沈膑却误以为他是舍不得,抬手给帮忙整了整貂裘领子,温言安抚:“没关系,化了便化了,等到了冬天,着人再打便是,你现在身体不好,别为这么一点小事儿伤神。” 说起这个,沈膑就皱眉,虽然毒源被找了出来,两人也搬回了承乾殿,有调理着,常新的身体没再之前那般恶化,可这毒一日不清便一日不得安心,留滞体内,终究是个隐患,奈何寻解药的人至今都没个消息。 常新一看就知道沈膑这又是在为解药的事发愁,摇摇头转了话题:“各国使臣差不多该启程离开了吧?” “嗯。”沈膑点头:“南凉国,朰羲国,东骏国以及西亍国都于这两日进宫辞行过了。” “北翟还没动静?”常新挑眉。 沈膑摇头:“没有。” 常新略微迟疑:“南岳王什么打算?” “整天窝在王府里,极少出门,跟大臣们也寡无交流,他也没提辞行之事。”沈膑冷哼:“便让他待着,真相大白之前,便是他想走,我就不可能放他走。” “还是盯紧些的好。”常新说的是沈甄跟北翟勾结的事:“前两日清漓捎来消息,最近他们走动挺频繁的,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放心吧,都盯着呢。”沈膑点头:“别再外边站着了,回屋待着吧,脸都吹凉了。” 这倒是,春寒虽然没有冬寒那么刺骨,吹在脸上那也是刮蹭蹭的疼。 于是常新点点头,跟着转身回了屋。 两人刚进去,就见宫人进门通报,说是羲月公主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常新满眼戏谑,沈膑却摸摸鼻子,不得不心叹一声,这女人还真够执着的。 但也不好把人冷外面,怎么还是一国公主,做的太难看有伤两国和气倒是其次,反而落人口实正好给了那北翟狼子野心的借口。 “宣。”想着个中利害,沈膑这才不情不愿的应了宫人一声,眉宇间都是毫不掩饰的烦躁。 常新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再忍也没多久,他们迟早也是要走的。” “我就怕你见了不痛快。”说起来,沈膑最在意的还是常新。 “我有什么好不痛快的?”眼见沈膑小心眼要发作,常新莞尔一笑:“她再怎么上赶着,不也没得你半分青睐,倒是让我说,若是带上整个北翟做嫁妆,你便是纳了她也无妨。” “哟?”沈膑刚舒展的眉头又不愉的挑了起来:“这么大方呐?”话是说的轻飘飘,手却摸上常新大腿,隔着布料掐起一块腿肉就拧。 常新疼得一缩:“就开个玩笑。” “这种玩笑是能随便开的吗?”沈膑咬牙切齿,瞪了常新一眼才松手,想了想,又心疼的帮忙给揉了揉:“万一我当真了怎么办?” 两人你来我往打情骂俏,连羲月公主进来了都没发现。 “羲月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羲月公主行礼半天都没人搭理,不得不扬声又把话说了一遍。 听到声音,两人这才转头。 沈膑清咳一声:“公主快起,来人,赐座!” “谢皇上。”羲月公主盈盈起身,这才对一边的常新点点头,意思意思福了福身:“常大人。” 常新刚要起身,就突然弯腰一通猛咳。 沈膑忙给他拍背顺气:“身子不好就被乱动,老实坐着!” 半晌缓过劲儿来,常新便坐着给羲月公主拱手回了个礼:“公主有礼,只是常新身体不好,咳咳……礼数不周,还请担待咳咳咳……” 羲月公主眸光暗敛,咬了咬下唇,有点吃不准对方到底是不是在故意给自己难堪。但不管是不是,常新这般也是给了她难堪,心里怎么不记恨,不过是碍于沈膑的面子,又身在他国皇室,不得发作罢了。 “无妨,常大人身子不好,当安心静养才好。”羲月公主心里恨极,面上却不露声色,笑容依旧温婉动人。 待宫人搬来座椅,羲月公主却没落座。 “羲月有事求见皇上,只是这里不方便说话,可否……” 羲月公主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你说便是,这里没有外人。”随即眼神将宫人遣散出去。 羲月其实是不想常新在场,被沈膑这么一说,也只得抿嘴作罢。 沈膑看着她,俊眸黢黑深沉心思难度:“不知公主所为何事?” 羲月公主敛了敛眸:“羲月接下来要说的,与常大人中毒一事有关。” “哦?”沈膑俊眸一眯,猛地坐正身体:“子恒中毒一事,并无对外说起,旁人也只当他是身染冬寒,公主又是从何得知?” 事情发现当时虽然惊动不小,但宫里清净,充其量也就在承乾殿这边,且为了不打草惊蛇,沈膑特地交代不得声张,那些人自然不敢多嘴多舌,可眼下这北翟公主却为这事而来,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便是这点,就……很值得人深思了。 沈膑眯着眼,盯着羲月公主的目光犀利尖锐,令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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