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养伤罢。”帘幔被重新放下,雁晚拿起了自己的双剑,打算走正门离开。她正欲转身时,却突然被人拉住了手。 帐中的江允喉头轻动,怯生生地问道:“雁晚,你……明日还来找我吗?” 雁晚忍俊不禁,她回握住江允清瘦的手,笑道:“看我心情。” 隔帘携手夜话,更是在帐中相拥许久,江允拉紧了雁晚,不愿让她离开:“那我们,现在是何关系?” 雁晚重新滋生出来的情感刚刚萌出嫩芽,她不想揠苗助长。听完这话,她便松开江允,走向了门口:“下次见面再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狗勾:这算复合吗? 女鹅:诶?我还没有答应哦。】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第67章 、偷情 雁晚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云山红叶翻飞, 而她迟疑一步,未能救下从京城逃亡至云州的江允。 画面再一转,地点依旧是云山, 时间却是满月之夜。她受了美酒的侵扰, 在面对数名杀手时, 竟因行动的迟缓, 而和江允双双殒命。 梦境的最后,她梦见了客栈的大火。火舌好似张牙舞爪的恶鬼,一点一点蚕食着江允的生命。她本可以阻止江允的死亡, 却迟了一步,只看到了客栈的残垣断壁。 随着晨鸟的鸣啼,雁晚从梦中惊醒。她出了一身冷汗,直到她奔向窗边,看见纷纷扬扬的大雪, 才意识到自己发了梦靥。 从窗户探出上半身, 一眼便能看见将军府恢宏气派的大门。她倚在窗台上,发现此处看不见江允居住的院落,顿时失落三分。 这样大的雪, 江允又不愿生火, 该受不少冻了。 程芙和白霓裳昨夜便出了城, 如今还留在青州的澄意山庄之人,只剩下雁晚和秦渊了。雁晚为秦渊头疼不已, 他犯下卑劣的滔天大错, 万万不可再留在山庄里。而他到底能否留一命苟活,则要看江允的心意。 自大火过后, 雁晚还未见过秦渊的面, 听闻他被关在将军府中, 总该去见一见。 * 积雪踩上去软绵绵的,雁晚专挑那些未被行人车辆压过的软雪行走,留下一串新鲜的脚印。将军府门口的守卫曾在议和宴那日见过她,便直言道:“将军说,若是裴庄主来,直接请您进去。” 雁晚诧异地眨眨眼,守卫见她如此疑惑,便将她引到一间偏僻的屋前,解释道:“此处原本是柴房,现在用来关押您的同门。” “多谢引路。”雁晚朝守卫微微颔首,以示感谢,并正色提醒道:“阁下说错了。他从昨日起,不再是我派弟子了。”
那守卫一愣,未作多言,匆匆退下了。 柴房的门需从外部打开,雁晚拉开门闸,眼前便映入了秦渊的身影。即使是在布满灰尘的柴房里,秦渊也保持着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他抬眼,笑道:“你来了。” 雁晚发现了秦渊脸上的乌青,她清楚记得,自己昨日不曾给过秦渊这么一拳:“你的眼睛怎么了?” “皇帝打的,”秦渊走到雁晚跟前,笑容凄惨无比,“他为了维护你,往我脸上打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你怎么能置他于死地?”雁晚发声质问,她凝视着眼前讪笑着的男人,乌青再显眼,也掩盖不住秦渊的俊俏。 “你心疼他了?” “是,我心疼他。”雁晚皱起了眉,不假思索地回答。江允为了她变成如今病怏怏的模样,她暗骂过江允的天真,却不能不为这种天真而痛惜。 她咳嗽了一声,又问:“你的佩剑呢?我把它带到你师父的墓前。” “皇帝果真要杀我。”秦渊沉下了声音,他在做出欺骗江允的决定时,便隐约预见了自己的结局。他唯一遗憾的,是没能拖江允给自己垫背。 他好像总缺了一些运气和天赋。恩师早逝,剑术难以突破瓶颈,死后难归故里。 雁晚面无表情,淡淡道:“我替你求过情了。你未必会死。” “皇帝恨毒了我!”秦渊上前一步,他垂首立在雁晚跟前,表情狰狞,仿佛要把雁晚生吞活剥:“他恨我先一步认识你、占有你……” “你在说什么?”雁晚后退一大步,几乎退到了门口,她仰起脸,眉目紧紧拧在一起:“什么叫做‘占有?’我只属于我自己,谁能‘占有’我?” 秦渊恼怒的心忽地被泼上一盆凉水,他艰难地扯扯嘴角,露出悲凉的苦笑。 雁晚的面色依旧沉沉,她略抬高了声音,道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你长久以来的纠缠,只是因为不服气,对不对?” “对。我不是对你旧情未了,我只是不服气,要再搏一搏。”事已至此,秦渊不再隐瞒,他一字一顿,眼里的不甘几乎要汇聚成汪洋。 雁晚沉默地盯了他许久,终于叹了口气,唤起秦渊的表字:“秦寻光,我再问你一遍,你的佩剑呢?” “被将军府的人收走了。”秦渊已恢复了平静,甚至不为雁晚的这声“寻光”触动。 “寻光”是他的恩师为他取的字,他本名为“渊”,恩师却不希望他只需学深渊的沉静,而不是一生都活在深渊里,应当奋发向上,去碰一碰天光。 雁晚点点头,轻声道别:“你行小人之举,已不能做山庄弟子了。我们就此别过,你多保重。” 秦渊见她就要离去,急忙追了几步,低声嘱咐道:“我这样的人,不配做我师父的徒弟。他老人家的墓前,不该有我的佩剑。你把它丢进熔炉,焚化了罢。” 他的师父一生铁骨铮铮、光明磊落,有他这样的徒弟,简直令恩师蒙羞。 雁晚心绪复杂,她木然点点头,又听见关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于是转身锁上了门闸。她迎着飘雪,未走出几步,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霎时喜上心头,边朝那人旁边跑边笑问:“你怎么在这儿?” 江允怕她跑过了头,索性朝前走了几步,急道:“别过来。” 他听人通报“裴庄主来了”,便急着来寻人。没想到“裴庄主”来的地方居然是关押秦渊的柴房,他唯有在外面等候。 雁晚知晓江允的忌惮,便停在了江允身后半步远的位置,她扯扯江允的披风,道:“我是来见秦渊最后一面的。” “他不会即刻就死的。”江允站在冷风口,冻得瑟瑟发抖。他朝身后伸出了手,并心满意足地感到雁晚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于是,他笑着牵起雁晚,一步步朝前走去:“关进天牢里,关到死为止。” 这样的结局对秦渊而言,已经算是好的了。 雁晚轻轻捏了捏眼前男人的掌心,轻轻笑道:“谢谢你。” “你不必为了他谢我……” “我不是为了他。”雁晚拉住了继续往前的江允,她摩挲着江允的手,一点点把冰凉的手捂热:“我是要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她又上前一步,驻足在一个令江允心惊胆战的位置:“我方才见了被你揍得鼻青脸肿的秦渊,这才知道,原来本就生得好看的人,即使受了伤,也还是好看的……你晚上给我留道门,把司影赶走,我来偷偷与你相会。” * 今夜无月,伸手难见五指。好在雁晚对如何潜进江允的卧房已经了然于胸,她欣喜地发现,江允果然为她留了一道门。 她钻进房中,双眼还未适应漆黑的一切,便觉得眼睛被人从身后蒙住了。 江允的手冰冰凉凉,胸膛却是暖的。他用一只手环住雁晚的腰,另一只手则覆在雁晚的眼睛上,忐忑地问道:“你昨天答应我的,今日见面,要说清我们是何种关系。” “这……”雁晚懊悔地咬住了牙,痛恨自己一时嘴快。她欲搪塞过去,却突然想起了程芙的话——“我怀疑你们在偷情”。 她豁了出去,极其僵硬地答:“你是我的……情夫?” 这样的答案像惊雷一般在屋里炸开,让屋中的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 江允的呼吸瞬间沉了下去,连抱着雁晚的手也多用了几分力,他期待了一天一夜,竟只得了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答案,当然委屈得不行:“你好过分。” “我哪里过分?”雁晚暂时失去了视觉,也为此失去了一些安全感。她唯有把江允的手臂握得紧紧的,来寻求一些安心。 皇帝和某江湖门派的庄主夜夜私会,不是偷情是什么?她这样的答案,又有什么问题? 江允暂且藏起了委屈,换了一个同意令他在意的话茬:“我白天去寻你的时候,听见你唤秦渊为‘寻光’?” 雁晚白日如此唤秦渊时,正站在柴房门口,江允当然听得见。她点点头,却起了逗逗江允的心思,笑道:“我以前唤他‘寻光’哥哥。” 此语一出,屋里的气氛更加冰冷。雁晚全然不为此内疚,她得意地敲了敲江允的手臂,轻声发问:“生气了?” “嗯,气得快死掉了。”江允的话虽如此说,但听起来却像气得快哭了。 雁晚揉揉他的掌心,当作抚慰,又道:“今天是腊月十三。雪天难行,我再不回云州,便赶不上除夕了。最迟后天,我就得出发。” 江允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拆下了雁晚的发带。雁晚的长发倾落至肩头,她还没来得及出声,便感到自己的眼睛被发带蒙住,并听江允轻轻柔柔地问道:“你想不想要我?” 雁晚想起昨夜做的噩梦,她在梦里总是犹豫踌躇,为此失去了太多了东西。既然已经摆脱了梦,她便万万不能学梦中的自己了。 她眉眼含笑,答道:“可是我看不见。” “这有何难?” 江允见她同意,便把她领到了榻上,让她坐在自己怀中。雁晚俯在江允身上,他扣住江允宽而薄的肩,轻轻道:“就这一次。”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随意摸了摸,问道:“这是什么?” “……我的耳朵。”江允禁锢住雁晚的手,他生怕雁晚没轻没重,朝自己烫伤的疤痕狠狠来一爪子。 但雁晚哪里是这样不小心的人,她的动作相当慢,给足了江允及时制止的时间。她顺着江允的耳垂一路往下,又问道:“哦,那这个呢?” “锁骨。”江允怀疑她在明知故问,但他乐意陪雁晚这样玩,便将烧伤了的手臂撑在背后,用完好的另一只手去护雁晚的腰。 雁晚垂首亲吻江允的眉骨,手则一直往下探去。她的动作轻柔,很快令江允的双眸浮上了一层水雾。 江允哭泣的声音犹如琉璃般剔透易碎,让雁晚觉得他下一瞬便要消散,她不得不停下动作,柔声哄道:“不哭了,三郎。” 她说这话时,心里想的却是再哭狠些,我爱听。 凭她的经验,以往每一次“不哭了”的哄劝,都未起到作用,只能让江允红着脸哭得更加梨花带雨而已。 然而,江允却趁此机会拽过了雁晚的手,两人在瞬间颠倒了位置。他如今已经长到最高大、最俊美的年岁,他凭借这样的体格,轻轻松松便能把雁晚覆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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