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皇后的奶嬷嬷向锦荔使了一个眼神,示意锦荔上前按摩,而后轻声道,“娘娘此刻有些饿了吧,奴婢去小厨房吩咐下去,做您最喜欢吃的鸡丝面,您吃了垫垫肚子,夜晚还有宗族家宴呢。” 冯皇后无力地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锦荔熟练地上前为皇后按摩鬓边的穴位,表情有些惶惶,手上却力道手法却稳当。 冯皇后有些心烦,若是今日事成...不论怎样,都是自己的登儿当上太子,可是如今年是有些难办了。 端午傍晚的天空有些微微的粉色,淡淡的白云在碧色的天空中散散落落的分布着,映着微微的粉,天边的云瞬间变得浪漫起来,暖风徐徐,花朵随风摇摆。 若是没有今日发生的行刺,江令瓷应当是很有心情去看这样的风景的。 如今她才将将睡醒,自从午时回府她便觉得累极了,让大夫把了一下脉,开了一剂药,喝过便睡了,一觉睡到现在,她能感受带自己的身子有些虚,却没有在意。 小姑娘躺在大红色的软塌里,白皙的肌肤与红色形成对比,乌发披肩,雪肤黑眸,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的天空,就这样赖着,不肯起身。 今日睡下时特地让人将软塌安置在了格窗边,窗上网了两三层纱,能够让风透不进来,却又阳光不断地洒进屋内。 “姑娘醒了?方才老夫人还派人过来问呢,如今醒了就快起吧,快开膳了。”齐纨蹑步走进屋内,发现小姑娘的黑眸直直的看着几层纱外的天空,有些怜惜,温婉地开口。 “嗯嗯,现在就起,齐纨,你去找那件如意月裙出来,今日端午,一定要所有事都如如意意的。”江令瓷软软地支起身子坐起,对齐纨说道。 齐纨手脚麻利,一下子就将衣裳找了出来,再给江令瓷上妆,时间刚刚好。 “江碧呢?”江令瓷感觉嗓子有些疼,头也有些晕,她觉得可能是此刻是刚刚睡醒罢了,便没有在意。 “江碧去煎药了,应该等一会儿就回来了,等江碧回来姑娘喝过药了再去世安苑也来得及。”齐纨浅笑温婉,不管做什么都让人如沐春风。 齐纨有些不忍,姑娘每次都要饭前两刻钟喝下那苦苦的药,这还怎么能吃得下饭... 老夫人说姑娘不喜吃饭也是有原因的...若是谁天天喝苦苦的药渣子,一定会喜欢上甜甜的糕点! 江碧拿着药回来,江令瓷毫不犹豫的一口饮尽,便出门了。 端午之夜,一家人在世安苑谈笑,便这样过去了。
第二日,江令瓷迟迟未起身,齐纨便走进屋内拉开床边的藕色云纹纱帐,看到江令瓷的脸煞白,不似往日的苍白,细白的额上与颈上有着密密的细汗,秀气的眉头紧紧蹙着,能看出她的舒适。 齐纨吓了一跳,伸手探了探江令瓷的温度,发现高的惊人。 齐纨心中一惊,提起裙摆赶紧地就跑出去叫江碧去找大夫,让另外一个婆子去找老夫人,自己则是出去打水沾湿帕子给江令瓷降温。 齐纨将江令瓷身上黏腻的衣裳换下,擦了擦身体,又换上另一身睡裙,将床榻上多余的被子拿走。 不一会儿,陈氏江应明与大夫都赶到了,陈氏焦急地说道,眉眼间镇静的神色全无。 “是不是昨日龙舟赛时受了惊吓,今日才会发热的。”大夫细细把脉过后,眉头微微皱起。 这脉象...似乎心力微弱,却又像极了日常的发热,他皱着眉,细细思索,在原本的方子上又稍微改了几味药才让人去抓药。 以他的水平,如今到底还是看不出是否是心力有些弱,可能是这姑娘自小有些心悸的病吧...
第55章 登门拜访 暮色四沉, 晕黄的云朵点缀这天空,江府周围炊烟袅袅,尽是农户们与佃户们做晚饭时升起的炊烟, 经过田埂时还能嗅到饭菜的香味。 齐纨轻柔地推开门,江碧拿着手中端着的药进去, 两人配合着, 将黑漆漆的药一点一点地喂进了小姑娘的口中。 江令瓷细细的眉尖蹙起, 睡得不安稳极了,毫无血色的嘴角残存着一行流下的药,细嫩的舌尖一直往外顶, 将江碧伸进嘴里的木勺推出去。 这实在是太苦了! 她清醒时尚且要忍者恶心喝下药,如今睡梦之中自然本能地抵抗药味。 江令瓷此刻意识微微醒来,一直在脑海中沉浮,最终跑到最前面的一道光处,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 “江碧,如今是什么时辰了?”江令瓷嗓音微哑,羽睫微颤,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发现酸的很。 余光向外瞥, 发现已近黄昏,心中就明白了...这是由病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身子越来越弱了...只是昨日去了一次龙舟赛,回来便病成了这样。 江令瓷看到江碧手中的熟悉的小碗, 嘴角扯开一抹虚弱的笑容, 声音无力,“还是我自己来吧。” 齐纨赶紧拿了两个迎枕过来靠在她的背后,扶着江令瓷慢慢坐起来。 “我又病了吧?只是又连累你们了, 从小到大照顾我,一病就要守着我。” 江令瓷苦笑一声,结果江碧手中的瓷碗,将姜黄色的药一饮而尽,苦涩蔓延到整个口腔,仿佛已经吸入肺腑,让人难受的紧。 “姑娘你说什么话呢!”江碧微嗔,带着淡淡的哭腔,看着江令瓷眉毛都不皱一下的喝下药,心疼极了。 这药与往常的不一样,自己熬的时候都觉得难闻极了,真是苦了姑娘了。 “祖父祖母呢?”江令瓷微微一笑,纤弱的手指微微弯起,抓紧手上的被褥。 “老夫人一刻钟前才会的世安苑呢!老太爷如今正在书房。”齐纨上前为江令瓷掩了掩被子,温声说道。 “奴婢待会儿让人通知老夫人您醒了。”齐纨直起身,说道。 “和祖父祖母说我没事便好了,快入夜了,也别让他们过来了。”江令瓷赶紧说道,淡淡的嘶哑声无力又显得有些急迫。 祖父祖母应该担忧她一整天了,告诉他们自己醒了就好,不必过多的担忧了。 “是。”齐纨应声道,想了想,还是添了一句,“奴婢待会儿再请个大夫给姑娘把脉。” 江令瓷眼睑阖起,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肌肤,透明的能看到其中淡淡青色的血管,左手搭着右手手腕之处。 “不必了...”江令瓷感受着自己的脉搏跳的微弱,淡淡说道,其中有着难以察觉的落寞。 “我现下醒了,也没什么事,就不让大夫跑这一趟了,夜路危险,明日再看也一样的。”再次抬眼看着齐纨,江令瓷将眼中的落寞压了下去,眼中一片的清明。 “好。”齐纨静默了一会儿,迟疑地点了点头。 江碧赶紧将碗收拾了,脆声说道,“姑娘,我待会儿去厨房拿点白粥回来,再让厨房下一碗清汤面给您。” “好。”江令瓷眼眸含笑,苍白的脸透着一股虚弱感。 “夫人,方才江府的人传话说姑娘发热了。”司嬷嬷轻声说道。 齐纨是上午起身时才发现的江令瓷发热,之后便是一阵的兵荒马乱,待陶然苑安静下来,陈氏才想到要去给望安伯府传个信儿。 毕竟两家现在也算是通好之家,瓷瓷算是望安伯府的姑娘了,是该让望安伯夫人知道。 书房中寂静无声,只有望安伯夫人翻阅账簿时发出的轻微声响,这是她处理府中事务专门的书房。 望安伯夫人倏地抬眸,将注意力从账簿上转出,看着司嬷嬷,眉眼焦急,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就病了?定然是昨日刺客行刺受了惊吓。” “司嬷嬷,去开库房找些好的药材我亲自送过去。”望安伯夫人说着就要起身,将账簿一翻,放在了书案的左上角垒好。 司嬷嬷千劝万劝才将人劝住,毕竟这时候江府内乱的很,去了是给人家添乱了,还是明日再去。 望安伯夫人好不容易才点的头,想想还是道,“司嬷嬷你带人去我的库房里找找有没有什么补气益血的药材,今日就送过去。” “夫人放心,老奴会将此事办好的。” 望安伯夫人将将坐下一会儿,啜饮手边的茶,眉目舒展,心微微定下,望着一处失神。 “夫人,河间王世子派人前来拜见。”云枝小步走进书房中,福了福身,细声说道。 司嬷嬷有些惊诧,望安伯府与河间王府可没有什么瓜葛。 若是有,也只能是昨日行刺之时陆世子帮着挡下的那一剑了。 河间王府里的那些子事儿,全京城都知道,自从陆世子前往北境,这几年除了姻亲和那些眼皮子浅的人家,谁也不愿和河间王府牵扯上什么关系。 “请去前厅吧。”望安伯夫人思绪被云枝拉回,也有些疑惑,还是让人先进来。 “给望安伯夫人请安。”裴仞笔挺地站在前厅内,浓眉微扬,带着微微的笑意。 “不知陆世子派你前来有何事?”望安伯夫人斟酌着问道...前来求礼? 不会如此荒唐吧,堂堂一为世子与自己索求谢礼。 但还能为了何事? 望安伯夫人被自己心中的想法惊了一下,又将这想法压下去,定了定心神,仔细地看着裴仞。 “世子让小人转达,昨日夫人说为答谢意将登门拜谢,所以今日特地遣小人来问问夫人,何时上门拜访,届时世子会安排好时间。”裴仞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的眉头微跳,强压着笑意。 世子这意图也太过明显了...虽然理由说得过去,世子繁忙,望安伯夫人拜访是需要看着世子的时间。 望安伯夫人面上表情不变,却是被惊到了,与司嬷嬷对视一眼,眸底染上淡淡的不可置信。 望安伯夫人心中疑惑,自己昨日只是说会拜谢,未说登门道谢,陆世子是否误会了什么? 陆世子的府邸没有主母,她贸然前去还是不好,虽然见陆世子一人还是说得过去的。 “世子有心了,我会在七日后登门拜访。”望安伯夫人浅笑,想了想说道,明日去见词词,后面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事,便只能拖到七日后了。 “世子还说,今日湘仪县主在府内居住,自己一人难免有些无趣,可让府上的姑娘前去陪陪县主。”裴仞看着望安伯夫人似乎没有带着江令瓷去的意思,想了想还是添上了这一句。 湘仪县主是河间王府二房的嫡女。 本来河间王那位没脑子的是想为白侧妃的女儿请封郡主的,不过一个庶女怎能当上郡主,河间王便退而求其次,请封县主。 没想到陆衍微微使计便让二房的嫡女当上了县主,还得了封号。 想到河间王当时有多郁闷,裴仞便有些想笑。 “世子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望安伯夫人迟疑地答应了,浅笑道。 她心中虽疑惑,可江令瓷能够多陪陪湘仪县主,可能只是陆世子宠妹妹罢了。 望安伯夫人总觉得哪儿不对,却还压下心中的不适,让人送裴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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