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是。”姜安秦眼眸直直地看着少女瓷白的脸,应声说道。 “老太爷,河间王世子来访,现在正在前厅等着。还有望安伯夫人,已经到了。”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 今日来访的人怎地如此多,府内的人根本就不够用啊。 正说这话,望安伯夫人温婉的脸上一脸怒色,扶着司嬷嬷的手走进来,脸颊紧绷,让一些侍女看着便忍不住害怕。 “景颀,瓷瓷如何了?”望安伯夫人急匆匆地走进来,眼神直直地看着江景颀。 方才江老夫人身边的人去府上找她,听到江令瓷晕倒了,知道原由之后,她怒火中烧。 宁国公太夫人,十年前做的是什么事?现在做的又是什么事?都成为国公府的老太君了还是拎不清。 望安伯夫人缓了缓情绪,便急匆匆地过来了。 “目前情况尚好,方才闻大夫看过了,瓷瓷还是需要调理。”江景颀微微颔首,对望安伯夫人说道。 听到江景颀的话,望安伯夫人总算放心了一点,现在也不急着进去了,看着姜安秦,神情冷漠,说出的话更是冷淡。 “宁国公今日若是还有空,还是要回府问问贵府太夫人是如何想的?”望安伯夫人不点明宁国公太夫人做了什么,按理说太夫人是长辈,品级也比他高,她不能随意议论。 姜安秦微微拧起眉,听到她的话,心中也不恼,平静地说道,“这件事我回府以后会处理好,不劳夫人费心了。” “最好如此。”望安伯夫人冷冷地说道,便进了屋。 江应明看了看姜安秦,又看着望安伯夫人的背影,皱眉沉思。 看来...望安伯夫人认瓷瓷为义女,也是知道了瓷瓷的身份了。 江应明带着姜安秦等一行人走出陶然苑,往前厅走去。 江家本就不大,不过走了一会儿就到了。 陆衍坐在厅内,脸部轮廓明朗清晰,气质端方清贵,眉眼干净,似乎是感应到了有人前来,剑眉微微上挑,看着前来的人,站起身来。 “方才看阳萧面色严肃,想着或许有什么能帮上忙的,特地前来,今日叨扰了。”陆衍微微颔首,声音清冽。 “今日多谢陆世子请来的闻神医,否则瓷瓷都不知能否度过此关。”姜安秦对陆衍道谢,眉眼之间都是对陆衍的满意。 应当是没事了。 陆衍想着,看向了姜安秦,微微点头,“不过是举手之劳,请闻神医来也是圣上传召。” 几人心中各自想着心事,没有再开口说话,一时之间厅内气氛有些压抑。 陆衍狭长的凤眼漆黑深邃,闪着暗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陈氏身边的人前来。 “老太爷,姑娘喝过药,醒来了,只不过还有些虚弱。”侍女微微弯腰,低眉顺眼,恭谨地说道。 “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几位先去与姑娘见一面,宁国公府的事过几日等姑娘好些了再议。”侍女缓缓说道。 江应明看着姜安秦,问着他的意见。 姜安秦抬眼看着江应明,微微颔首,示意可以,一行人便起身往陶然苑走去,陆衍也跟了上去。 江令瓷此刻正坐在床榻上,身后靠着软枕,刚刚喝完药,嘴中苦涩,眉头紧紧拧着。 她本想要吃一些蜜饯缓解一下嘴中的涩味,只是闻大夫刚说了,这几日不能食甜腻之物,因此只能喝温热的白水冲淡涩味。 她看着望安伯夫人与陈氏担忧的眼神,杏眸清澈,淡淡地笑道,“闻大夫不是说了调养便好,你们也不用过多的为我担忧。” 话音刚落下,眼前一暗,身形高大的几人走了进来。 江令瓷忽的看到这么多人,疑惑地看向了陈氏。 “姑娘,这是宁国公,这是宁国公世子,这是宁国公二公子,这是河间王世子。”司嬷嬷看江令瓷一脸地疑惑,上前为她介绍着。 “你好,瓷瓷。”姜安秦看着自己的闺女,有些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令瓷看着姜安秦,身材高大,腰板挺直,尽管两鬓微霜,却仍然英挺,再看向身后的姜阳萧和姜阳飒,两人面上表情虽然温和,但是江令瓷就是能够感受到三人面对她时的不自然和紧张。 再往后看,是湘仪县主的哥哥,河间王世子。 男子的眉眼依旧干净并列,身姿颀长笔挺,眉眼深邃漆黑,如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那般的清冷,又有些漫不经心。 这是...自己的父亲与哥哥?就像刚才宁国公府的嬷嬷说的那般? 江令瓷不知如何应对他们,淡淡地说了句,“你们好。” 说完之后她垂下眼睑,睫毛浓密卷翘,隽秀的眉头微微蹙起,微抿着唇,不知道再想什么。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的,脾性如何,如果只是因为愧疚对她这般的紧张,她觉得也不必。 一向冷静的大将军此刻有些无措地看着江令瓷,不知道说什么好,抿着唇,只能说道,“你今日怕是累了,我们也就不打扰你歇着了,府外的嬷嬷我回府以后会处理好的,今日后我们再来看你。” 姜阳萧与姜阳飒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江令瓷,生怕少女拒绝来看她的提议。 “嗯。”江令瓷抬眸看着三人,神色淡淡,轻声说道。 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缓缓,看今日那嬷嬷的架势,自己的亲祖母对自己看来不太好。 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便提出离开。 陆衍走之前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江令瓷,眸中有着难以描摹的情绪,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江令瓷也松了一口气,她暂时还想不到怎么和三人交流。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屋内的人便走了个干净,只留下陈氏与望安伯夫人还有几位侍女。 “祖母。”江令瓷声音闷闷地,伸手纤瘦的手拉住陈氏,听着就让陈氏心疼。 “没事的,我们瓷瓷喜欢就回去,不喜欢就在府里,祖母养得起你。”陈氏拍拍江令瓷的手,温和地说道,让江令瓷的心慢慢静下来。 望安伯夫人看着侍女端着托盘放到外面的八仙桌上,起身走过去,拿起一个青釉小碗盛了一碗奶白色的鸡汤,里面点缀着红枣和枸杞。 她端过来给江令瓷,缓声说道,“瓷瓷先喝些鸡汤吧,里面的浮沫和油都撇了去,最是清甜醇厚了。” 江令瓷顺从地接过了望安伯夫人手中的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瓷瓷,既然宁国公找上了门,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曾与你母亲是闺中密友......”望安伯夫人看着江令瓷的神色,慢慢地和她说着十年前发生的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江令瓷的手,安定她的心。 江令瓷手上喝汤的动作慢下来,听完了望安伯夫人说的话,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我今日只是告知你着这一切,当年的事若说你父亲没有错,也是假的,可他的的确确很珍视你。你这么聪明剔透,有自己的想法,你可以会国公府,也可以不回。只是,我们望安伯府始终有你的位置。”望安伯夫人声音平静,深深地看着江令瓷。 再次说到十年前的事,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她能够平静地说出来便已经很好了。
第65章 江令瓷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 江令瓷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状况, 只能闷闷地点点头。 陈氏轻轻叹息,对着望安伯夫人摇了摇头,示意她之后再说吧。 “瓷瓷今日累了, 有些事情不用多想,早些歇息。”陈氏与望安伯夫人沉默地看着江令瓷将手里的鸡汤喝完, 拿过小瓷碗就要离开。 “好。”少女闷闷不乐的样子已经没了, 只是乖巧地看着两人, 轻微地点头。 陈氏心中微微刺痛,这孩子从小就是这么懂事,装出一副万事安好的样子, 就是不让他们担心。 夜凉如水,清凉的夜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半轮明月在浮云之间若隐若现,庭内花草繁茂,小道边菱花格的灯笼发出幽幽地微光。
江令瓷一点一点地走过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任由凹凸不平的石子在软软的脚上传来轻微的疼痛感,一双清眸远远地看着不远处的灯光,眼底有些茫然。 “姑娘, 您今日刚晕了,夜里就别再外边吹这么多风了, 闻大夫也说了不好。”齐纨看着前面披着披风,整个人所在披风里的人, 小小的一只, 让人心疼。 想着姑娘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出来走走也不错,所以姑娘说要出来的时候也没拦着。 只是未曾想到今日的夜风这么大。 “回去吧, 江碧应该拿药回来了,也该吃药了。”江令瓷回头对齐纨笑了笑,让齐纨放心。 少女笑容明媚,是让齐纨放心了不少。 江令瓷只是想出来走走,散散心罢了,不然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间一般,让人心里难受,现在好了不少,也就回去吧。 她细细思索了今日望安伯夫人的话,生父并不是故意丢了自己,那自己内心的那些不平也就去了不少。 一开始,她认为她是被人丢弃了,没想到不是的,他们找了自己很久,看今天那慌张无措的样子,还是对自己很期待的。 现在对姜安秦父子三人的印象好了不少,只是想到之前去宁国公府的那一大家子人和今日下午来的嬷嬷,她就有些头疼。 那些人...她暂时还想不到如何面对。 宁国公府。 姜安秦此时正在宁国公太夫人的院子里,面色阴沉,薄唇紧紧抿着,看得出忍了极大的怒气。 宁国公太夫人的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房嬷嬷难为地看着两人,不知道如何劝阻。 本来太夫人让康嬷嬷去请词姑娘回府,她就觉得此时不妥。 康嬷嬷那什么性子,说是请人不如说是通知人,如今闹成这个样子,也不知如何才能收场。 屋外康嬷嬷还奄奄一息地躺在木板上,身上一些血红色,让人看着就害怕。 “今日之事是我不对,可罚也罚了,你也该消气了。且以我的名义去请那丫头,她却拒绝,这不是不孝长辈吗?”宁国公太夫人难堪地对姜安秦说这话,神色僵硬。 这丫头这般体弱,且还不顾亲祖母的命令,看来在外面长大的规矩就是差了些,日后回府还需好好管教。 姜安秦捏紧了拳头,眼睛看也不看她一眼,大步走了出去,落下冷冷地一句,“康嬷嬷若是撑得过去,打发了吧,不必在府内了。泰宁公主一月后回京,之后让公主来管理府内一切事宜吧,母亲不必操心了。” 这是自己的母亲,他不能多说什么,至多就是打了她院内的人。 她的话的确让他寒心,想来在宁国公府这些年的富贵日子,让她迷了眼了。 宁国公太夫人看着大步走出去的人,背影冷漠无情,心中怒意更盛。 这件事自己本就无错,只是那丫头身体孱弱,听了些话就晕倒了,难道还是他的错不曾? 房嬷嬷看着太夫人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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