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瓷拍了拍自己的小脸,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了,她怎么会想陆衍对她好是因为喜欢她,明明每次事的都是偶然或者无意。 若是陆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怕是会冷嗤一声吧,江令瓷想想就觉得羞耻,脸上刚刚退下的红晕又出现在两颊。 “江碧,把我昨日绣到一半的春衫拿过来。”江令瓷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朝外面喊道。 这是给江景颀绣的,给江应明和陈氏的早就已经做好了,她的精气神好了做衣裳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她现在脸上的绯红已经降了下去,心却还砰砰的跳,她需要平心静气。 陆衍这几日总是到府中,让江令瓷心乱不已,若是陆衍未出现也就罢了。可陆衍到家中五次有三次会出现在她眼前,这已经是她十五日之内第三次见到他了。 江令瓷抬眸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青竹边,脚下是春雨打湿的竹叶带着泥泞的泥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却还能朗月清风般地站在那,气质出众,眸中清亮疏离。 “江姑娘,我本想出来走走,不曾想迷了路,您可否带我去令兄的书房?”陆衍声音清淡,看着江令瓷的眸底晕开了一层柔光。 “陆世子这几日来了多次,竟还不清楚府中的路。”江令瓷的嗓音浅淡。 这个院子不过就是一个二进的宅院,他如此聪慧,怎能不记得? 陆衍扬扬眉,这是恼了? “我们家世子...是有些不认路。”裴仞看着江令瓷的表情,讷讷地出声。 ...... 江令瓷移开视线,一言不发带着陆衍走出去。 陆衍摇头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那日之后,江令瓷再也没有见过陆衍。 三月春雨,新雨过后,郊外空气清新,郊外的佃户都在弯腰耕作。 一辆朴素的青色马车经过旷阔的田野,江令瓷放下挑起的帘子,嘴角微微翘起她今日要前去为郦言溪添妆。 珠帘碰撞声传来,仿若玉珠落盘一般,江令瓷素手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瓷瓷,你来了!”郦言溪看到她的那一刻,惊喜之色浮于脸上,笑容绽开。 “今日你添妆,我定然是要来的。”江令瓷浅笑盈盈,坐在床榻的另一处,调笑般地看着郦言溪,声音低柔。 “方才来了好些人,总算都应付走了。”郦言溪想到刚才屋内乌泱泱地站着一群人,挨个挨个地与她说话,脸色就发苦。 “都是来祝贺你的,未来的望安伯世子妃。”江令瓷俏皮地眨眨眼,从齐纨的手上拿过一个青色雕花盒子,“这是给你的添妆礼。” 郦言溪动手打开其中的金色锁扣,盒里是一对景泰蓝耳环,素雅清丽,做工精致,寻常人家是买不到的。 “真好看!”郦言溪的笑容更大了,“我大婚那一日就要带上,时巧,你给我放到那个红木的盒子里。” “大婚的妆容已然定下,这对耳环忽然带上怕是有些不合适,你还是跟着原来的妆容,漂漂亮亮地嫁给大哥吧。”江令瓷想了想,浅声说道。 郦言溪垂眸想想,认同地点点头。 “瓷瓷,进来祖父总是深夜进宫,怕是有什么事了。”郦言溪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脸上满是担忧。 她的祖父是左都御史,监视百官,圣上频频传召,定然是由大事发生。 年前皇后被废,朝野震荡,如今看来又有大事发生,这两年极不安稳...... “不论发生什么,也不会牵涉到我们,你就安安心心出嫁吧。”江令瓷一位郦言溪在担忧大婚不能如期举办,安慰她道。 郦言溪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说什么。 她前不久无意中听到祖父提到宁国公府,不知是何事... 她在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宁国公一心为国,应当也无事的。 “你最近身子如何?”郦言溪看着江令瓷进屋时脸色已经不比从前苍白,反而还透露着一股红润,问道。 “喝了药后都慢慢好了。”只不过闻神医说..即便根治了心悸,身子还是弱的。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她已经能够多活在世上几十年了,能够陪着祖父祖母还有哥哥,能够呼吸更多的空气。 江令瓷释然地笑了。 “那...不若我们七日后去踏青?你顺道请湘仪县主一同前来。”踏青的不止有姑娘家,还有郦斯锐等人。 江令瓷愣了愣,欣然同意。 桃红柳绿,青空万里,和煦的阳光洒在明德湖畔,光色与水色交相融合,和柔的东风吹拂,湖面波光粼粼。 春日的风乍暖还寒,江碧老老实实地给江令瓷系上披风,郦言溪与湘仪县主早已披好,站在一边等着江令瓷。 江令瓷垂眸,看着江碧的动作,“我来吧。” 说罢,一双素白的手接过一层薄绒裹着的系绳,手指灵活。 郦斯锐先带着小厮在明德湖旁的木亭内放置好一应物品,明德湖离江府很近,是以所有的物品都是从江府拿来的,倒是方便的很。 江景颀今日还在翰林院值班,应当是不能来了。 江令瓷默默地想着,陆衍不是在宫内任职吗?怎么能时时出宫? 她总感觉陆衍的若有似无的视线偶尔看向她,虽然只是轻轻掠过,她却感觉眼神灼灼,难以忽视。 “今日天可真好,总算没有白来。”郦言溪仰头看着青色的天空,浅浅一笑。 “是呀。”湘仪县主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十分自在。 几人稍稍地在木亭内坐了一会儿,郦言溪看了看江令瓷,发现江令瓷即便在春风中也是面颊红润之后,终于放心了。 她眨了眨眼,放下手中温热的茶杯,“湘仪县主,春日的花正好,不若我们去摘些花儿回府中插花吧,看着心情也好。” 湘仪县主有些楞,踏青只是采花不稀奇,只是郦言溪突然说出这番话来让她感觉怪异。 “瓷瓷吹不得风,就不去了,亭子周围有帘拢,还能遮风。”郦言溪说完这番话后,湘仪县主感觉更怪异了,不过还是轻声应是。 陆衍听着郦言溪的话,扬扬眉,并未言语。
第76章 真的是...有些刺眼啊。…… 三人坐在亭中, 即便还有丫鬟婆子在周围,江令瓷还是不免地感到一丝尴尬,只能捧着茶杯, 小口小口地喝茶。 若是只有郦斯锐,她还能说上几句, 只是有陆衍在, 她只与郦斯锐交谈, 不是明摆着冷落陆衍吗? “世子,县主在那边有些事,说是让您过去。”前来的侍女面色为难, 陆衍凤眸微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江令瓷和郦言溪,站起身离去。 江令瓷也意识到了不对头,诧异地看着郦斯锐,郦斯锐回以同样的眼神,同时笑开。 对她来说,郦斯锐一直都是哥哥,一年前郦斯锐愿意娶她,她很感激。只是现在她的身子好了, 郦斯锐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女子。 “抱歉,我不知今日会是这样的。”郦斯锐歉意一笑, 江令瓷摇头,认真地看着他, “我也没想到, 看来这是祖母的意思了。” “肯定也有母亲的参与。”郦斯锐轻扬眉,笑意渐深,接下一句话。 “这是......”湘仪县主迟疑地开口, 看着远处笑得开心的二人,心里却抓心挠肺。 “母亲与江老夫人想让哥哥和瓷瓷都谈谈,因此便有了今日的踏青,只是今日麻烦县主和世子了。”郦言溪歉意地看向二人。
“....不麻烦,不麻烦的。”湘仪县主喃喃地着回她,却在想陆衍怎么办。 今日就该找个由头把瓷瓷叫去。 陆衍看着远处相谈甚欢的两人,抿抿唇,少女眼眸之中有掩饰不住的羞赧,白皙的脸颊泛上绯红。 真的是...有些刺眼啊。 郦言溪完成了母亲交给她的任务,心中终于放心了,还真拉着湘仪县主在附近采了不少的花,回去时身后的侍女受众都捧着一大束花。 江令瓷与郦斯锐对视一笑,两人之间的氛围和洽,仿佛无人能插入。 “今日风还是过大了,既然采了花,回府内插花吧。”陆衍神色疏离冰冷,方才端方的君子气质也没了,清冽高贵,高高在上,让人敬而远之。 “那这就回去吧。”郦言溪心想着陆世子是不是因为今日的事才这般冷漠,不敢回绝陆衍的话。 江令瓷心中叹息一声,言溪今日还真的是说一出是一出。 她方才与郦斯锐说清了其中的关系,郦斯锐理解她,也认可她的提议,两人算是将这件事说清楚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江府,陈氏在世安苑等着,听着下面的人来禀告说事情已经办妥了,这才放心了。 郦家的哥儿是个好的,两人说亲前见见面也说得过去嘛。 一行人在江府闹了一个下午才离去,离去时心情不同。郦言溪与郦斯锐是高兴,湘仪县主和陆衍时压抑。 “给祖母请安!”人都走了之后,江令瓷略略休息一番就来了世安苑给陈氏请安。 “来了?快起来,今日踏青如何呀?”陈氏放下手中的杯盏,关怀地问着江令瓷,目光慈爱。 “祖母,今日我都和三哥说好了,不嫁给他。”江令瓷软软地说着,艶丽的面容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为何呀?”陈氏没有生气,只是好奇,历经沧桑的眸中满是认真。 郦家哥儿那般好,怎么就不嫁了? 江令瓷细细地和陈氏解释了一番,将陈氏说服了。 “你们俩聊好了便好。”陈氏叹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 江令瓷搂住陈氏的手臂,笑而不语。 不多时便到了月底,于城北与郦言溪大婚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江令瓷就起身了,今日她是作为男方亲眷,是以并不能在左都御史府看郦言溪上妆,只能在望安伯府等着郦言溪到新房,才能与她聊会儿。 陈氏与江应明都年纪大了,也就不去凑热闹了,反倒是江景颀午时过后才能前去。 暗色的天空悬挂着点点繁星,农家偶尔发出的鸡鸣与裹挟着水汽的春风,似乎都让这一日变得不寻常。 天色还暗,靠近城门时还有巡视的卫队,街道寂静悄然,靠近望安伯府那一条街时才感受到人气,整座府邸被大红色笼罩,红色的大灯笼在府门前,挂上了红色的彩条和条幅,府邸变得更加的喜庆和隆重。 “夫人,姑娘到了。”司嬷嬷上前轻声对满脸喜气的望安伯夫人说道。 望安伯夫人一顿,视线里边出现了江令瓷的身影,担忧地问道,“瓷瓷怎么今日这般早?若是还未睡够先回房多睡一会儿。” 望安伯府一直有她的院子,望安伯夫人日日让人打扫。 “现在还早,等你大哥去迎亲还有好几个时辰呢,你先去睡会儿!”望安伯夫人一锤定音,看也不看江令瓷哭笑不得的神情,让她直接回去歇息 “我现在还不困,母亲,大哥和二哥呢?”江令瓷环顾周围,没有发现两人的身影,疑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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