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与六部尚书都在御书房等着。 蝉鸣骄躁,烈日炎炎,朝中众人却浑身冰凉,在府中静静等着消息,与靖安侯有瓜葛的更是手都在颤抖, 就怕牵连了自己。 “老爷....”幕僚看着姜安明,神色为难。 据说名册都递了上去, 只能希望上面没有姜安明的名字。 “不必忧心...我的身后是宁国公府。”姜安明冷冷一笑,即便被发现又如何, 只要尚未分家, 他就是宁国公府的人。 太夫人会帮他的...... “老爷,国公爷请您去太夫人的院里。”紧闭的门外传来小厮恭敬的声音。 姜安明瞳孔一缩,瞪大了眼, 心跳了一下,努力使声音平稳,“告诉国公爷,我等会儿到。” “是。”门外的小厮躬身应是,恭敬地走了出去。 “老爷,这...”两位幕僚对视一眼,看着姜安明的眼神欲言又止。 若是姜安明出了事,他们怕是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去看看是如何一回事。”姜安明沉声道,走出了书房,往太夫人的院子而去。 宁国公太夫人看着沉着面色的长子,还有下面坐着的姜阳萧与姜阳飒,心里一跳一跳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事发生。 “安秦,有什么事....” “母亲还是等会儿看着吧!”不等太夫人说完,姜安秦冷声打断她的话。 “若是朝堂之事.....”太夫人也听闻了今日早朝之事,想着至多是朝中之事姜安明有所牵连罢了。 “朝堂之事,祖母不可妄言。”姜阳萧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声音淡淡,眼眸里含着碎冰。 为了靖安侯这件事,他们潜伏了近一年,却没想到还牵扯出了瓷瓷的事。 光线忽的一暗, “母亲,大哥。”姜安明走进来,想二人行礼。 姜安秦看都未看他一眼,倒是宁国公太夫人让姜安明太过没面子,轻声说了一句,“坐下吧。” “安秦,安明也到了,这下可以开始了吧!”看着姜安秦沉静的面色,太夫人出声了。 “不急,人还未来齐呢!”姜安秦轻啜一口清茶,微眯着眼,眸中山雨欲来。 不止姜安明,二房的人基本都来了。 “母亲。”过了一会儿,姜安远与泰宁公主都来了,泰宁公主听闻宫中之事,心中大概有了个底,看着满堂的人,就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就连本该在鸿胪寺当值的姜安岱都告假回府了。 太夫人看着这架势,知道定然是大事了,否则不可能让这般多的人回来。 一家人齐聚一堂,只有春节时才有吧....... “这下人都来齐了,可能开始了?”太夫人问道,言语之间尽是不耐。 “寤寐,将人带上来。”姜阳萧冷淡地说道,侧脸轮廓硬朗,往常看只觉得英气,此时却感到无尽的寒冷。 黄氏看着上堂来的人,指尖颤抖,尽量不去看他的面孔,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被发现的。 当年那人早已经死透了,怎能找到呢! 这定然是姜阳萧找来蛊惑她的。 宁国公太夫人看着堂上的人,面颊苍老,布缕残破,邹紧眉头,疑惑地眼神看向房嬷嬷。 房嬷嬷摇摇头,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王林,说说十年前是谁指使的你。”姜阳萧神色带着淡淡的威严,稍微施压,便让王林吓得变了脸色。 “是她。”王林为了保命,赶紧伸手指了指黄氏身边的嬷嬷。 那是黄氏的奶嬷嬷。 “确定了?”寤寐语调上扬,让王林的心也跟着抖了一下。 “确..确定。”颤着声,王林一脸的恐惧。 黄氏身边的石嬷嬷面容失色,难以置信这人能找回来,瞪大了眼睛看着。 “她让你干什么了?” “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将一个奶娃娃卖到山西。她还说女孩儿是家中的庶女,老爷看不惯,便发卖出去了。”王林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敢造假。 宁国公太夫人听到这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庶女,姜安秦看着黄氏的眼神带着寒冰,似乎可以将她射穿。 泰宁公主与姜安远听着也约莫明白了是什么,双眸冷冷,泰宁公主更是愤恨地看着黄氏。 “二婶可有话说。”姜阳萧似乎漫不经心地掀眼皮看她一眼,却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不知世子是从何处找来的人?我可从未见过她。”黄氏嘴角噙笑,努力端住脸上的神情,反问他。 姜安明的神色早已暗下,沉默不语。 “从山西?”姜阳萧语调轻轻上扬,看着黄氏握着扶手的手放松了下来。 “哦,不对,应当是湖广,当年应当是想要灭口的,不曾想这王林在湖广竟有远亲。”黄氏瞬间攥紧了扶手,眸中闪过一丝的慌乱。 “听闻...你还有信物?”寤寐淡淡地问道。 “是...小的是有信物。”当年看那奶娃娃身穿锦衣贵服,就连头上带着的小发饰都能卖好几两,怕被人骗了,要了个信物安心。 石嬷嬷拍拍黄氏的手,示意无事,她当年已然将信物要了回来。 “当年发现有人暗中跟踪后,小的还特意做了个假的信物,以假乱真。”王林颤抖着唇,心中燃着一丝希望。 说着说着,他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了一个银色的发簪,“簪上有贵府的标记,贵人请看。” 京中各府除了去茱萸轩并其他铺子买首饰外,还有些人家会与一些商铺置办衣物首饰,并刻上府上的印记,这样便不会弄混。 寤寐将簪子一一递给堂上众人。 “这的确是府上所做。”泰宁公主的嗓音带着冷意,她当年正当家,府上的首饰都要过了她的眼才会一一分发下去。 太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银白的簪子,手上冰凉,簪钗处刻着小小的“宁”字,的确是府上的。 怕与其他府上混了,宁国公府还将“宁”头上那一点给去掉了,若是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 黄氏屏住呼吸看着端到眼前的簪子,看到刻上的字,眼前一黑。 这手法是宁国公府的了,不会错的......
第85章 你是...钟家长子?…… “不过是区区一个簪子罢了, 能说明什么。”姜安明冷哼一声,嗤声道。 “二叔说的对,只不过是石嬷嬷的远房表亲招供罢了。”姜阳萧不轻不重地说着, 仿佛说的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石嬷嬷慌乱地看黄氏一眼,再看看走上堂的人, 噗的一下跪了下来, 泪流满面。 嘴唇哆嗦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堂的人看到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姜安秦恶狠狠地盯着石嬷嬷与黄氏,太夫人心下叹了一口气,扶额疲惫地说道, “这件事安秦说如何办就如何吧。瑶冰从小养在我的名下,日后也好议亲。” 不论姜瑶冰是养在谁的名下,太夫人说是她名下那便是她名下了。 “送去京兆尹那儿。”姜安秦冷声说道,丝毫不看太夫人为难的神色。 黄氏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双眼无神,心中绝望。 “母亲....”姜安明高声喊道,上前一步。 如若这件事真的定下是黄氏的罪名,先不说瑶冰的婚事会受到牵连,他的前途都堪忧, 治家不严,终究还是他的错。 “祖母...”姜瑶冰眼中蓄满泪水, 可怜地看着太夫人,希望太夫人能够为黄氏多说几句好话。 毕竟...祖母是家中最大的长辈。 “伯父, 母亲她只是一时糊涂了, 您就饶了她吧。”若黄氏真的进了京兆府,即便最后无罪,她的名声也会受损的。 姜安秦冷嗤一声, 不去看姜瑶冰哀求的眼神, “我是来晚了?”静寂的花厅之中倏地插进一道如莺般的声音。 江令瓷环视一圈,眼前的状况,是已经说完了? “瓷瓷?你怎么来了?”姜安秦担心刺激到她,于病情不利,担忧地看着她。 “是太夫人身边的嬷嬷,特意去河间王世子府上请的我。”视线转向宁国公太夫人,她的声音平缓。 话音甫落,几道锐利的视线齐齐地看向太夫人,太夫人惊愕地说道,“我从未让人请过你。” “那,这位嬷嬷?”身后有人将去请江令瓷的婆子推了出来,太夫人细细地打量她。 “这位嬷嬷的确不是我们院里的。”房嬷嬷站出来说了一句,目光淡淡,稍稍顿了顿,“不过,看着像是大姑娘院里的。” 姜瑶冰慌乱地低下头,手指不自觉的搅动在一起,声音极低,“是我让人去请的。” “妹妹,你能不能让伯父别把母亲送去京兆府。”姜瑶冰秀眉微微蹙起,微微咬着唇,“我知道着让你很为难...” 先前无意之中听到母亲与石嬷嬷的谈话,这几日心中隐隐觉得有事发生,今日朝堂之事传出后,她便急急忙忙让人“请了”江令瓷来。 “你若知道为难便不会与我说,妹妹这个词我担不起。”江令瓷垂眸,并不看她,眸底染上淡淡的冷意。 侍女搬来一个绣凳,放到了泰宁公主身边让江令瓷坐下。 一时之间,花厅内沉寂下来,寂静的氛围让人更为压抑。 “妹妹,你是不是喜欢河间王世子,我可以让给你,别将母亲送到京兆府,行吗?”姜瑶冰还算沉静,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小心翼翼抬眸看了一眼她。 若是不知情地人当真以为是江令瓷的错了。 江令瓷的心提了起来,杏眸倏地看向姜瑶冰,姜阳萧厉声道,“瑶冰妹妹慎言,子虚乌有的事不可妄言。” 姜瑶冰唇角动了动,绝望地闭了闭眼,指尖冰凉,却终究没说话。 她一直以为陆衍喜欢的是她,直到偶然中发现江令瓷与陆衍之间的相处,才发觉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就这样吧,二房的事,以后让文姨娘做主,都散了吧...”宁国公太夫人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回去。 文姨娘是姜安明纳的良妾,二房无嫡子,也就只有文姨娘诞下庶子,让她来管还是说的过去的。 “且慢。”姜安秦沉声说道,“今日之事还未有个了结。” 太夫人抬眸,眼中满是疲惫,“还有何事?” “安明,你可曾与靖安侯有过私下往来。”看着姜安明沉稳的神色,姜安秦冷哼一声,若不是姜安明,几年前凉州也不会断粮。
姜安明还未来得及反驳,门外一阵骚动,羽林军带着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陆衍,陆衍一身玄色的衣袍,负手迈入花厅之内,在光线下轮廓更为深邃,冷峻的眉眼看到江令瓷时有了一丝波动,声音淡淡,“姜安明姜大人,还请您与我们去宫中走一趟。” “陆世子可有证据?”姜安明听到这句话是心漏跳了一拍,稳住神色,反问道。 “姜大人,靖安侯的名册与信件是最好的证据。”裴仞上前一步,不近人情,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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