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了嘉贵妃用了午膳,趁着嘉贵妃小憩的当儿,海香跑了出去。 傍晚,景元帝去了太后那里。 寒暄问候了几句,秦太后不怎么高兴的道:“这几天,永平也没有进宫,哀家的心里总像是缺了什么似的。” 景元帝的脸色有点冷。 他寒声道:“永平不知道个轻重,害嘉贵妃受了重伤,如果没有什么惩罚,岂不是让贵妃寒心?” 秦太后仍旧不怎么高兴:“陛下,永平可是你妹妹,你们都流着沈家的血,嘉贵妃再怎么说都是个外人。” 景元帝的脸色更冷了:“她进了后宫,就是儿臣的人,不是外人。” 这个时候,兰心给景元帝呈上了一杯茶,景元帝伸手去接,没有接稳,茶水被打翻,泼了景元帝一身。 茶盏落地,兰心也吓得跪在了地上。 景元帝眉宇间有一丝厉色:“拖出去,杖毙!” 兰心吓得浑身颤抖,赶紧磕头认罪求饶。 秦太后的表情僵了僵:“陛下,这是哀家宫里的人,就算伺候不周,也要哀家处罚。再说,兰心她并非有意……” 景元帝唇边浮现了一抹讥讽的笑意,浮光掠影般,很快就消失了。 他淡淡的道:“若是开水泼上来,伤了龙体,这小宫女可吃罪得起?太后,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小宫女终归是犯了错。” 眼看着秦太后的脸色铁青,景元帝再度开口:“北疆最近又起了争端,朕想着镇北将军可以过去历练一下,也算是不负了称号。” 这一下,秦太后彻底的坐不住了。 镇北将军陆崇是永平公主的驸马,袭了祖上的爵位,虽然是个武官,却连杀人都没有过,只有点纸上谈兵的本事。 若让陆崇去了战场上,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太后可不想让女儿变成寡妇。 她道:“陛下,镇北将军资历尚浅,年纪也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他是武将,本该在战场上历练。”景元帝的身上已经被宫女擦干净了很多,又奉上了新茶,他抿了口茶,“太后不用担心。”
第8章 不用担心?秦太后怎么可能不担心。 陆崇和永平公主是一起长大的,秦太后也知道,陆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当初永平公主想嫁给陆崇的时候她就不愿意,奈何永平公主坚持。 楚国和平了这么多年,陆家虽然是武将世家,陆崇有点三脚猫功夫,追捧陆崇的人不少,平常和陆崇切磋的人也都会给个面子放放水。 可到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就算陆崇活着回来了,可若是缺了胳膊少了腿,永平公主肯定又天天以泪洗面。 秦太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景元帝已经站了起来。 “太后,您好好休息,朕就不多打扰了。” 眼看着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逐渐走了出去,秦太后气得捂住了心口。 景元帝去了长乐宫。 他到的时候,嘉贵妃正坐在床边刺绣,在自己宫里的时候,她并没有过多的装扮。 浅蓝色的纱衣,墨发未曾梳成髻,只是用一根浅蓝发带束了,长长的散在了身后,因为袖子有点宽,嘉贵妃穿针的当儿,雪白的手腕露了出来。 景元帝站在远处看了不到一刻钟。 嘉贵妃安安心心的刺绣,她听到了脚步声,并没有意识到是景元帝走了进来,还以为是海香进来了。 眼睛有点乏,嘉贵妃眨了眨眼,仍旧是头也不抬:“给本宫倒盏茶。” 景元帝倒了一杯,茶水仍旧是温热的。 他抵了过去,嘉贵妃把绣品放在了膝盖上,接了过来。 这时,她才发现是景元帝来了。 景元帝笑了笑:“贵妃在绣什么?” 嘉贵妃拿着茶水不敢喝,整个人都愣了。 “手帕。” 景元帝后退了一些:“等下就冷了,喝冷茶对身体不好。” 嘉贵妃低头抿了一口,把茶盏放在了一旁。 她低头的样子很乖,眼睫毛很长,肤色很白,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朕给你倒的茶,好喝吗?” 嘉贵妃的耳朵悄悄红了:“还可以吧……” 景元帝想起他和嘉贵妃初次欢好那夜。 也就是不久之前。 早上离开时,他说了晚上会回来。嘉贵妃就在宫里等。偏偏那天景元帝很忙,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 他匆匆来了长乐宫,没有让宫女通报,刚一进来,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嘉贵妃。 当时,海香小声说:“娘娘一直在等陛下,奴婢怎么劝都没有用。” 景元帝抱起了嘉贵妃。 嘉贵妃很轻,没有重量一般。 她的头歪在景元帝的肩膀上,香香暖暖,景元帝就像是抱了一团云彩。 感觉到了身子失重,嘉贵妃抬起了眼帘:“陛下……” 景元帝低头,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今天晚上睡在一起好不好?” 嘉贵妃脸一红:“疼。” 景元帝吻她的脸:“朕不舍得让你疼。” 第二天,景元帝不上朝,一直等嘉贵妃睡醒,他捏了捏嘉贵妃的脸:“昨晚朕温不温柔?” 嘉贵妃的声音有点沙哑,她移开了视线,不敢看景元帝:“还可以吧……” 也就是喜欢的意思。
第9章 嘉贵妃让景元帝坐了下来,两人面对着面,嘉贵妃始终不敢抬头。 景元帝犹豫了一下,他怕吓到嘉贵妃。可最后,他还是耐不住心底的那点绮念,把手覆盖在了嘉贵妃的手背上。 嘉贵妃身子一僵,耳边听到了景元帝低沉的声音。 “手帕上绣的是什么?” “兰花。” 在寻常不过的式样。 景元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嘉贵妃,声音温柔:“送给朕的?” 嘉贵妃摇了摇头:“不是。” 景元帝像逗小孩儿一样,就喜欢捉弄嘉贵妃:“可是朕也很想要,贵妃说,这该怎么办呢?” 嘉贵妃的脸色又红了。 她想了好一会儿。 自己绣的东西不可以随便送人,尤其是男人。虽然眼前这人不是一般的男人,和自己的关系也不一般,可她还是不愿意。 “宫女绣的好,比臣妾的好很多。”嘉贵妃如实回答,“臣妾只会绣花,宫女绣的样式多,陛下还是要宫女绣吧。” 景元帝突然拿出了一方帕子来:“贵妃只会绣花?那朕这里的是怎么回事?” 嘉贵妃接了过来。 一方素净的丝帕,上面绣了两个粉色的桃子。看这拙劣的绣工,和自己绣的差不多。 嘉贵妃:“我也不知道。” 她认得出是自己做的了,握在手心里不愿意再还给景元帝。 景元帝去掰她的手指:“这是贵妃半年前送给朕的,朕让贵妃绣鸳鸯,贵妃说不会,才绣了桃子。” 嘉贵妃在心底诽谤,既然你已经有了,为什么还想要? 她握着自己曾经的帕子不松手。 景元帝倒也不用力去掰嘉贵妃的手指,他力气大,一个不小心伤了嘉贵妃就不好了。 景元帝托着嘉贵妃握帕子的手,似笑非笑的去看她漂亮的眸子:“贵妃,真不给?” 嘉贵妃眼神游移:“臣妾……臣妾想放在这里看看。” 她绣的东西,不能给这个男人。 景元帝低头,在嘉贵妃的手指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 嘉贵妃:“……” 嘉贵妃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景元帝知道,如果能把她的衣服给除去,肯定会发现她全身都是粉的。 小姑娘不仅仅害羞,还有些恼怒。 手自然是松开了,绣了两只蜜桃的手帕再次落到了景元帝的手里。 嘉贵妃盯着被景元帝吻过的手指,浑身发热。 也只是发热,臆想中的厌恶感倒是没有。 景元帝以为她会哭出来。他还做足了准备去哄,结果,嘉贵妃只是软绵绵的擦了擦手:“陛下还是庄重点,这是白天。” “白天……”景元帝重复了几句,笑了出来,他幽深狭长的眸子盯着嘉贵妃,“那晚上呢?” 是不是到了晚上,这个脸皮比熟透了的蜜桃果皮还要薄的贵妃,会心甘情愿的躺在床上让他亲? 嘉贵妃低着头不说话。 她发现自己对景元帝没有什么厌恶感,哪怕景元帝碰她,对她说轻薄的话。 在景元帝以为嘉贵妃会恼羞成怒站起来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细微的话语。 “晚上……只准一次。”
第10章 “你这是……”景元帝被嘉贵妃惊了一下,缓缓开口,“贵妃今天晚上愿意上床睡了?” 嘉贵妃眸光流转,不怎么好意思回答景元帝。 景元帝把嘉贵妃送他的帕子又好好的放了起来,又指了指嘉贵妃膝盖上放着的那个半成品:“这个也是朕的,朕想要。” 嘉贵妃抿了抿唇。 过两天才能绣好,到时候景元帝肯定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景元帝道:“朕的事务繁多,容易忘事,贵妃做好了,千万要主动给朕送来。” 这个时候,海香轻手轻脚的进来送了茶点,她站在了一旁,也没有离开。 景元帝抿了口茶:“你的身体大好,今天早上去太后那里请安了吗?” 嘉贵妃点了点头:“已经去过了。” 景元帝道:“太后并非朕的生母,朕同太后的关系也不算亲厚,贵妃,你与太后相处得如何?” 一旁的海香捏紧了帕子。 贵妃如此受宠,景元帝都暗示的这样明白了,但凡聪明伶俐一点的,肯定都会扑上去告太后一状,说说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可嘉贵妃就像是个榆木疙瘩做的,她想了想,轻启樱唇:“臣妾忘记了很多事,今日初见太后,只觉得太后尊贵威严,其他的都没有什么感觉。” 景元帝放下了手中茶盏,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他淡淡的扫了海香一眼:“是吗?” 海香跪了下来:“娘娘,您也太柔弱了,受了什么委屈都不告诉陛下。今天早上,太后宫中的兰心姑姑分明想让您在外面跪半个时辰,就算进了里面,太后也没有给您好脸色。” “是这样吗?”嘉贵妃淡淡的笑了笑,“臣妾的脑子前些日子伤着了,还没有好,很多事情都是转眼就忘。” “以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记得告诉朕。”景元帝握住了嘉贵妃的手,“朕永远都会帮你。” 嘉贵妃推开了景元帝的手,她淡淡扫了海香一眼,声音仍旧是温柔的:“你出去吧。” 嘉贵妃虽然软绵绵的,很多时候都有点懦弱,可她不算傻。 海香和景元帝一唱一和,虽然是提醒她有了委屈就找景元帝。 可她总感觉怪怪的。她觉得海香应该是景元帝的人。 嘉贵妃并不知道景元帝是真喜欢她还是假喜欢她,是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喜欢她这张脸。嘉贵妃只知道,帝王的爱,来得快,去的也快。指不定哪天进宫里一个更美的小妖精,自己就进了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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