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秋城府之深,没有人能窥破,这是他最后的底线,就连苏鹤琼也是借着他酒后愁闷之时才套出话。 林辞秋说过,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种,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属于他的东西,他要抢回来,属于他的东西,他不会让他再次离开。 林辞秋只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在他危难之时陪着他,能够没有底线的去相信他,能够无微不至的去关照他。 琉璃长剑的惊鸿之下,不知藏着多少心酸与苦累。 即使忠心耿耿,也少不了国主猜忌,少不了奸臣排挤。 他只是需要一份信任,一份希望而已。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苏鹤琼,他相信苏鹤琼会陪着他,他将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放在了他身上。 所以林辞秋才会放下一切的身段去迎合着他。 因为林辞秋不想看的另外一个关照着他的人消失不见。 不然他又怎么会放下他的那一个保护层和属于男人的傲骨去喊他一声夫君呢?他可是高高在上的林辞秋,陵水国的北方统帅呀。 就仅仅是因为爱。
第39章摆渡 当一个人死亡之后,将会被来自地府的鬼差收押到地府之中,进行判决与投胎,决定最后是堕入畜生道,还是赢在起跑线。 (一) 中央大道上,一辆跑车飞驰而来,开车的是一个张狂的富二代,嘴里头叼着烟,黑色墨镜眼上戴,副驾驶上还搂着个前凸后翘的妹子。 前方是一个办公大厦,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洛冰河整理好西装,手提着公文包,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又是一如往常地“恰巧”等上了绿灯。 富二代无视着人群,寻了一个人较少的空直接冲撞上,然后扬长而去。 在场一片惊慌失措,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几人,以及被撞出数米开外的洛冰河。 渐渐失去了心跳,呼吸减缓,头上的豁口还在源源不断流着血,简直触目惊心。 他的手垂在一边,又想要拼尽全力抬起遮挡住强光的刺目,却怎样都抬不起来。 “我是要……死了吗?” 洛冰河走马观花地回忆了下自己的记忆,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兴许是回光返照,洛冰河又有了一丝力气微微睁开眼,只见眼前隐隐约约有个人影,穿着一身青衣,手中还捏着一把精雕细琢过的竹扇。那人唇角含笑,站在他身旁。 意识溃散一段时间过后,洛冰河又仿佛感觉世界天昏地暗,慢慢地恢复着明亮,时间愈发久,洛冰河的意识就愈发清醒,他尝试着去喊身边的人,但好像谁都听不见他说话,也看不见他。 只有身边的那青衣人,依旧捏着一把竹扇 ,轻摇着扇子,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是谁?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见我,但是你看得见。”洛冰河警惕地看着他。 青衣人不急不躁,将折扇一合,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打着手心,半晌才予以回答:“洛公子还没发现,洛公子已然与世长辞了吗?方才在树下的尸身,都已经被人收了去。自然没人看得见洛公子,人是看不见鬼魂的。所以洛公子,既然明白了,便跟着在下回去吧。” 已经死了吗…… 原来死后是这样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我们又要去哪?”洛冰河的眼神和言语极具攻击性,如同一匹凶猛的狼怒视着眼前的青衣人。 青衣人原本已经转过身去,又听见了身后洛冰河的质问,再次不慌不忙地摇晃着折扇转过身来,正视着洛冰河凶恶的眼神,道:“人间的话本不是很多吗?洛公子也应当知晓一二,在下鬼差沈清秋,你死了自然要回地府,去审判和投胎。洛公子已然拖了很长时间了,若是还要拖沓下去,沈某这任务兴许是完不成了。所以,失敬了。” 沈清秋见洛冰河一直拖拖拉拉的,等得太久,再等任务就要超时了,只得直接粗暴地一扇子敲晕了小狼崽子。 (二) 地府里阴暗昏沉,到处都是游荡的鬼魂,有些手上戴着枷锁,脚上带着镣铐,一脸惨白地跟着身前的鬼差走着。 洛冰河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幽暗的房间中。没有一根烛火,房间狭窄,像一个集装箱一般。若不是洛冰河事先确认自己已然亡故,且青衣鬼差不会让自己弥留人间,会将自己带回地府安置着,否则他一定会认为是哪个恐怖分子绑架他,将他扔在货船的集装箱中。 门是掩着的,没有锁上,青衣鬼差不在这里,想来是给自己留个门,好让自己出去。 洛冰河看着四处“壮观”的景象,比电影中的地府还要惊悚十倍百倍。 他看着一行断头鬼前面领头的鬼差,手中还拿着一根鞭子,面目狰狞,青筋暴起,铁青的肤色衬托得鬼差更加凶神恶煞。 断头鬼中有个不安分的,想要趁机逃脱,好不容易灰溜溜地逃出了队伍。身后如同游蛇一般,窜出一条黑鞭,紧紧束缚着断头鬼。断头鬼越是挣扎,那鞭子缠的越发紧。直到那断头鬼跪地求饶,领头的鬼差才将鞭子松开,又恶狠狠地朝他身上鞭挞了过去,催促着想要逃走的断头鬼赶快回到队伍中。 洛冰河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想起将他带来的青衣鬼,那样看来‘青衣鬼的确是温柔平和了,没有一鞭子扔过来,打得洛冰河头破血流。 “怎么?吓着了?”沈清秋神出鬼没一般地从洛冰河身侧出来,手中依旧是那把墨竹折扇。 “这有何可怕?”洛冰河死要面子活受罪,还故作轻松地继续看着四处血腥残忍的场景,还是不由得心底一颤。 所以……接他回来的时候,青衣鬼差的温柔,到底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安宁。 “放心,我又不同他们一般,方才那群断头鬼是审判中被判决为恶的鬼魂,多半是恶意杀人犯之类,那些鬼魂老奸巨猾的,也只能那样武力镇压。”沈清秋并肩站在洛冰河身边,手中悠闲自得地摇着折扇,就仿佛这里不是人间炼狱的地府,而是清幽静谧的竹林。 “我会在这多久。”洛冰河望着远方。 “近些日子,地府生意兴隆,审判处人满为患,大概两三个月,你就可以去审判和等待投胎了。我先走了,你先住那屋子吧。”沈清秋转身离去,过了会儿,又看见洛冰河只身站在那边落寞的身影,心生出一种不知怎样说的感觉,又在不远处驻足,接着道:“等过段时间,我将屋子收好,你便到我那边去吧。反正我现如今也只有你一个鬼魂,我总得好生招待,到时候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哦。” 沈清秋见洛冰河不搭理他,只是一个人呆愣地站着,也就识趣地离开了。 (三) 洛冰河是个孤儿,从小便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中被一个平常人家的夫妇收养,夫妇的儿子早夭,虽说有了洛冰河,心中有了慰藉,但是养父还是在洛冰河十五岁的时候离世,养母也跟随着前往,家中能照料洛冰河的,也只剩下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妇人。 家境从小便不好的洛冰河只能独挑大梁,老妇人身子骨不好,只能靠着每月两千的养老金养活着自己和洛冰河,老妇人想要洛冰河去念书,图个好出路。 求学的路上,洛冰河一路勤工俭学,身上的校服都穿的快破洞,还好洛冰河和老妇人学了些绣衣服的技巧,缝缝补补又一年,忍受着同学的揶揄。靠着天资过人又吃苦耐劳,拿着奖学金和助学金,以及看中他的老师的赞助,漂洋过海到国外去留学。 只可惜,等到求学归来,洛冰河却接到一个噩耗,一直养育着自己的老妇人在一年前离世了,为了不影响到他的求学生涯,众人都不约而同选择了隐瞒。 直到那以后,洛冰河身边便没有了一个至亲至爱,他后来性子阴沉,并不是少年的和煦如阳,身边也没有一个走的亲近的朋友。 后来一步一步在职场上与他人明争暗斗,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直到那一场车祸来临,准确来说是沈清秋的降临,他的没有再感受到一丝一毫的亲情冷暖,只有阳奉阴违。 但是沈清秋不同,他一贯温言细语,一把折扇在手,青衣上绣着竹叶,面色白皙,倒不像一个鬼差,像一个误入地府的贵家小公子。 虽说洛冰河不再对沈清秋有严重的抵触心,但也还难免有些介怀。 但要是让他实话实说,沈清秋身上的那股气质以及谈吐,都让洛冰河感受到了情谊的温暖,不是由冰冷的金钱堆砌而来的。 “兴许,你会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四) 鬼差的房间自然不会太差,至少比那黑漆的集装箱要好上许多,沈清秋收拾了房子,但这房间中也只有一张床,也不好向上级再申报再要一张床,毕竟让一个鬼魂和自己同室共处,多少是有些不合规矩的。 “你来了。这里没有第二张床,你就和我将就着吧。” “好,多谢大人。” “你叫我大人做甚?我又不是那些官老爷,你便叫我清秋吧,我叫你冰河,可好?” “嗯。清秋…清秋…清秋。” 洛冰河又自说自话的小声念叨了三遍‘清秋’,还有意无意地看了几眼沈清秋。 黑暗的房间之内,亮着几束烛火,烛火微弱的橙红光亮照射在沈清秋的脸庞上。 纤长的羽睫之下,黑曜石般的眼睛映照着眼前微微颤动的烛火,嘴唇红润,整个人身修腿长,加之那把从不离手的墨竹折扇,总有一股子书卷气。 接下来等待审判的两三个月平平无奇,除却洛冰河瞟向沈清秋的次数愈发增多之外。每次被发现,洛冰河总是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急忙撇过头来,装作无所事事的模样。 回应他的也只有沈清秋的掩面一笑,又或者是轻轻揉揉他的脑袋。 沈清秋房间里的床并不大,恰巧能容纳一个成年男子睡下,但若是两个人,就有些够呛了。 “冰河,你去睡吧,我在桌上看看书就好。”说着,沈清秋便自顾自地走向桌子,随手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看起来。 “清秋,你…你书拿反了。”洛冰河情不自禁轻笑一声,也走向桌子。 沈清秋盯着书神游天外,直到洛冰河走近了,敲敲桌子,才回过神来,又看见洛冰河一直看着自己的书,在顺着他的目光下去,发现自己的书都是反的,忙手忙脚地正过来,轻咳了声。 “清秋,一起睡吧,侧着睡总还能将就将就。” 面对洛冰河的盛情邀请,沈清秋自然也不好拒绝。当然他也不想就这么靠在桌子上睡觉,不然迎接他的只能是第二天工作时精神萎靡不振,被上司指着鼻子骂。
两人侧身睡的床上,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甚至轻微一动,质量不好的床板一响,都能将对方惊醒。 沈清秋睡姿不端,夜里翻来覆去的,总是将洛冰河吵醒,洛冰河也不好叫醒他,只能由着他来。 夜里,洛冰河搂抱着沈清秋的腰,轻微贴着沈清秋的身子,感受着对方身体的弧线。等到沈清秋即将醒的时候,又小心翼翼地拿开。看着面朝着自己的那人,洛冰河喉结攒动,吞咽了口口水,又觉得腹下火烧的旺。洛冰河强忍住闭上眼睛,想要去停止那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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