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三名手执钢叉的汉子,抢出队伍,扑向徐大川。 这是两广水路有名的“三叉鬼王”阮氏在三兄弟,三人不仅精水性,天生臂力过人,一路叉法也是绝活,不少武林高手栽倒在他们兄弟手下。 三兄弟想抢个头功,不知徐大川底细,便贸然出手。 钢叉又影中闪过一道青莹的寒芒,寒芒一闪即逝,随即是洒开的一蓬血水。 阮氏三兄弟钢叉脱手,倒退数步,仰面倒地,连哼也没哼一声就死了,短粗的颈脖被剑刃削开了一半。 徐大川傲然卓立,剑已入鞘,脚下一片血迹,但身上一件白褂却滴血未沾。 他欲杀一儆百,镇住狼帮的人,是以痛施杀手。 徐大川一招之内就杀了阮氏三兄弟,狼帮所有的人都怔住了,谁还敢上前? 白素绢拍掌嚷道:“凡能夺路过关者,本帮赏银一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又有五人抢上道口。 五人结局与阮氏三兄弟一样,一招之内被杀,尸体横在阮氏兄弟身旁。 天洪与巴龙将八具尸体,踢下了路旁的深壑。 近千名狼帮弟子中无人再敢上前。 白素绢提高了赏金:“能击败徐大川过关者,赏银二万两三……三……三万……五万!” 仍没有人上阵。 银子固然重要,但命更重要。 天空日头当顶,午时三刻马上要到了。 该死的无号和尚,臭和尚!究竟在哪里? 白素绢急红了眼,眼皮眨了眨道:“谁能夺下道口,本姑娘就就嫁给他!” 刹时,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数百双泛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徐大川也愣住了。 好狂的丫头,居然以自己的身子下赌注! “白姑娘此话当真?”一声问话从远处传来。 两条人影疾如飞鸟,从众人头上飞掠而来。 好轻功,被来人足尖点着头顶的人,望着飞掠抢上前去的人影,暗自喝彩。 白素绢月光先是一亮,忽又暗了下来,她看清了来人是严阴阳与霍长青。 严阴阳武功虽高,但仍不是徐大川的对手,霍长青更是草包一个,根本无济于事。 喊话的是霍长青。 白素绢很不高兴他刚才的问话,板着脸道:“当然。” “看剑!”霍长青喝喊声中,已抢至道口,一道电芒射向徐大川。 白素绢原以为霍长青只是想说说大话,见到他真的发疯似地扑向徐大川,禁不住尖叫道:“傻小子,当心!”
“上啊,别让这小子独占花魁!”喊叫声中数百名汉子挥刀呼喊而上。 严阴阳飘身落在白素绢身旁,斥责地道:“师妹,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如此胡闹?” “谁胡闹了?我……”白素绢蓦地顿住了嘴,眸子瞪得溜圆。 道口上出现了她简直不敢相信的情况。 霍长青挥剑攻向徐大川。 徐大川双手抱肩,面含冷笑,连剑也不曾去拔。 他和霍长青交过手,哪把他放在心上?他认定自己一招之内,可以杀三个霍长青。 他有些犹豫,霍长青为白素娟而舍命来抢道口,也算是个痴情男儿;自己是杀了他,还是留他一条性命? 思想之间,霍长青紫电剑已经攻到。 剑锋未至,一缕凌厉的冷气已射向他喉门。 他大吃一惊,忙拔剑封喉,并撤身后退。 幸亏他反应极快,变招及时,才勉强将对方的剑封住。 大意失荆州,他虽然封住了对方的剑,但已先失手,顿处下风。 “巧挑龙筋!”斥喝声中,霍长青已将他的剑荡到一旁。 霍长青强劲的内力,刹时使他面无血色。 “妈的,这小子又有什么奇遇?”他在仓慌退却中暗自叫咒。 “屈剑射龙心!”霍长青人剑合一,奋力一击。 徐大川已至道旁壁崖,无有回旋余地,只得背贴石壁,力透剑锋,竭力反击,企图将霍长青震开。 “当!”惊天动地一响,石壁摇撼,沙石从壁顶簌簌落下。 徐大川的剑被震落在三尺外的石地上。 霍长青的剑抵住了徐大川的咽喉。 徐大川败了,而且败得比刚才还惨。 论内力与剑法,结局本不是这样,两人内力在仲伯之间,剑法各有长处,三百招之内该分不出胜负,但是徐大川轻敌在前,后在一击之时,霍长青因爱情之故,内力得到超限发挥,居然将徐大川的剑震脱出手。 徐大川两次败北,都是败在轻敌之上,所谓“骄军必败”,此言确是不假。 金童和银童想抢身过去,却被霍长青喝住:“别动,否则本爷就一剑宰了他!” 道上挤满了狼帮的武士,刀枪剑戟一顿乱砍,喊声震耳欲聋。 这已不是什么比武,甚至连厮杀也淡不上,人挤着人,刀剑挥舞着却不知该砍谁,杀谁,有的人手臂夹住,连兵器也无法举起来。 这是一道无法阻挡的人流。 人们狂吼着,拼命地向山上冲去。 企图阻挡这股人流的天洪和巴龙被推倒在地,无数只脚踏在于他俩身上。 有人被挤下了道旁的深壑,但大数的人已越过道口,涌向金顶崖。 白素绢满脸是笑,拍着手,在石岩上嚷着:“上,快上!狼帮神威,天下无敌……” 严阴阳在她身旁,沉着脸,不知该说什么。这个小师妹调皮任性,胆大妄为,真拿她没法子。 人流从道口涌过。 白素绢跳下石岩,随着人流涌过道口。她扭转脸,朝霍长青嚷道:“嚷!傻小子,还不快走?” 霍长青受宠若惊,忙收回手中剑:“徐兄承让了。” 言罢,即抢入人群,向白素绢挤去。 霍长青挤到白素娟身旁:“白姑娘率这么多人马,好威风啊。” 白素绢得意一笑:“你小子命倒是不小,掉入洪江死门崖居然不死,真是难以想像。” 霍长青扁扁嘴:“你想我死吗?” 白素绢翘着,嘴道:“我当然不想你死,自你离开我后,我还一直惦念着你呢。” 霍长青目闪异光:“真的?” 白素绢眨眨道:“你要是死了,你欠我的那笔赌债谁来还?” 霍长青摇摇头,复又眸光一闪道:“白姑娘,你刚才在道口说什么?” 白素娟故意眯起眼:“我说什么了?” 霍长青正色道:“你说谁能夺下道口。你……你嫁给谁。” 白素绢此时头上扎巾已散,一卷秀发披在肩上,她秀发往后一甩,笑着道:“不错,本姑娘是说过此话,不过,这话恐怕不能兑现了。” 霍长青急急地问:“为什么?” 白素绢歪起头道:“刚才夺下道口的男人少说也有两百个,本姑娘能嫁给谁?” 说话间,她身形骤起,施展轻功向前飞掠而去。 霍长青叹了口气,复又笑了笑,也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山道口。 徐大川怔怔地站着。 连续败在宋志傲与霍长声手下,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他用脚尖挑起地上的长剑,执在手中久久地凝望着。 他很想把长剑刺入自己的腹中,以此来洗却今日的耻辱。 他有这勇气但没下决心,因为他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能就此死去。 他上齿咬住下唇,紧紧地咬着,直到嘴角淌流出一缕鲜血。 金童和银童已将天洪与巴龙的尸体收拾好,站立在徐大川身旁。 他俩跟随徐大川多年,知道他的睥气,自不敢开口说话。 花容容却扭着腰,走到徐大川面前,似笑非笑地道:“徐郎,你的工夫原来也不见得怎么样。” 徐大川目中喷火,手背上的青筋突起,握剑的手指微微颤抖。 堂堂的大内总管,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千面郎君虎崽,何时如此受过人的侮辱,而且这话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 他杀心顿炽,目中凶光毕露。 金童和银童低下了头,双脚发着抖,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总管如果把怒气发泄到他俩身上,他俩就完了。 花容容却无所谓地摆摆屁股,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他道:“怎么?不服气,难道我说得不对?” 他怒火中烧,浑身血液奔流,脉管似乎要瀑裂! 但,他终究没有出剑。 他不杀她,有两个原因。 其一,他知道她不怕死,她自徐天良死后,便变得疯兮兮的,多次想激他杀她,他不能以死威胁她,也不能以死遂她心愿。 其二,他爱她,在他没决定死之前,他不能杀她,他的生活中不可能没有她。 然而,他出手了,一记重重了耳光扇在她脸上。 她必须为自己所说的侮辱他的话,承担应有的责任。 他要折磨她,让她知道她的男人是不可以侮辱的,他想用折磨的手段来征服这条狠毒的赤炼蛇,让她忘掉徐天良,而全心全意地爱他自己。 她踉跄退后几步,稳住了身子,嘴里渗出一缕鲜血,但脸上仍挂着一抹笑意。 她没屈服,仍在顽强地抵抗,这种抵抗不是行为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抵抗。 他扔下手中剑,猛地扑上去,把她按捺在地上,“嗤”地撕开她上衣,钢爪似的五指抓住了她的乳房。 她仍在笑,嘴里居然发出欢愉的呻吟声。 她在嘲弄他的折磨。 他震怒了,瞪圆眼扬起了手掌。 此时,空中爆出一朵火花,接着又是一连几朵。 他顿住手,抬头看着天空。 金顶崖朝圣会已经开始了。 午时三刻。 狼帮人马抢入崖坪,占据了风头位置后,山峰寺里响起了钟声。 寺中涌出了西子庄的十二神殿护法大将军,随后是天皇、地皇和人皇,三皇营的卫士,接着便是西门复。 西门复身着带冠的天圣教服,教服上绣有金龙与海水,极像皇帝的龙袍服。 姚天霸并肩走在西门复身旁,身着朝廷官服,衣服是新做的,色泽艳丽耀目。 其后,是伍奉旨、钟奉法与数队西子庄的十夫武士。 然后是钱振宇及其铁甲武士,残缺门八残人及残门阴司队。 因铁血旗与残缺门已正式归降了西子庄,并撤除了帮门旗号,他们是以西子庄人的身份在此出现,所以随同西门复尸同入场。 钱小晴见到钱振宇,眸子里射出愤怒之光。 她为自己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羞愧。 宋志傲见到钱振宇,不觉低下了头,他心里一阵慌乱,到时候如何与钱振宇对仗? 钱振宇神情凛然,若无其事地随着队列,在寺前左侧站定。 崖坪中,立有一个神台,神台上搁着一个用红布遮着的神龛。 神台前,呈八字形搁着八个有圆孔的木架,谁也不知那是敝什么用的。 木架中间,立着一个大铜香鼎。 全场只有一张椅子,搁在神台右侧丈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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