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一虎听得此言,心中一凛,双眼霍地精光一闪,点头说道:“徒儿谢过师父教诲。”“此仗!北方万毒宗申时配胜!” 随着习霸月这一声呼出,战果已定,但除了北方万毒宗本部的人外,便没有人喝采欢呼,场面甚为突兀,但北方万毒宗的人,却好像早已习惯这种情况,只自顾拥着已走回阵营中的申时配高兴,申时配微笑着,走到黄婉铃身前躬了躬身,黄婉铃淡淡地道:“青儿辛苦了,坐下休息吧。” 习霸月朗声说道:“有请东海长恨岛的释贤侄,与及玄天绝刀门的蓝贤侄上来较技!”释晴川听罢,随即走上台来,却发现蓝云从已比她早一步登在台上。 释晴川瞧了瞧蓝云从,只感到他那一身森冷凛然的霸道刀气,从身上直涌出来,当中的凌厉之势,便使人看来,他本身便是一柄千锤百炼的宝刀,她本身武功虽高,却也不禁为其气势所一摄,不知为何,于此大战将临之时,她的目光,却忽地不由自主的,从眼前的敌人身上移开,飘往坐在台边的赵匡胤身上。 可是赵匡胤此时,正忙于与成如秀说话,并没有望向她…… 释晴川心中竟闪过了一丝失望之意,心中一定,随即想起必须要集中精神,应付眼前一战,但是就在目光回收,一瞥眼之间,竟看见一双透出关注神的的目光,竟定定的看着自己,场中有很多人,望向自己的目光,无论是目不转地地看,或是感到不好意思的斜眼偷看,大都是色迷迷的不安好心,就只有此人,能让她清楚地感觉得到,是正在关注将要较技的她,担心她会否受伤落败…… 那是郭威帐下的小兵……只有数面之缘,却正气凛然的张拳。 刹时之间,从失望之意当中,感到了一阵暖意,微一抬头,向蓝云从躬了躬身,便欲抽出腰间长剑之时…… 一向不多说话的蓝云从忽地斩钉截铁地说道:“且慢。” 释晴川一呆,望着了他,却见蓝云从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过身来,向着正满脸疑惑之色的父亲蓝如虎说道:“爹,对不起,这次孩儿要任性一次。”蓝如虎一愕,不明其话中所指,但蓝云从说话甫毕,又转过身来,却不是望着正身在台上等待着他的释晴川,目光所指,赫然是那正坐着观斗的,东海长恨岛的门主东方秀如! 蓝云从傲然说道:“后学晚辈,请东方先生上台赐教!” 他此言一出,全场皆静,刹那之间,便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清楚听见。 东方秀如却不理他,随即望向蓝如虎,却见他大为吃惊,看似不是装模作样,再回头望着蓝云从,只感到他那十分锐利的霸道刀气,便向着自己直压过来,忽地那气势竟倏地一轻,却是释晴川,已站了在两人视线之间。 释晴川寒着了面,说道:“你胜得了我,再挑战我师父不迟。”说话甫毕,已握剑在手,蓝云从的神色仍旧冷冷的,猛然把背上的金刀握之在手,就在此与释晴川相隔五丈的距离,霍地从上而下,挥刀怒劈! 释晴川便大吃一惊,想不到他说来便来,但二人相距甚远,以人之力,即使刀气多么霸道无匹,亦难波及这么远的范围,这一刀可谓是毫无意义。 而蓝云从这刚猛之极的一刀,便“铮”的一声,砍在地上,刹时间刀气激射四象,站得较近的习霸月冷哼一声,横臂一挥,产生的气流顿把刀气抵销,而释晴川变色一变,却站着不动,刀气虽猛,但难以及远,在释晴川面上,便只感到一道凉风扑面,却没任何损伤。 这一刀既出,便连一直面现轻蔑之色的东方秀如,亦不觉大为讶异于其霸道刚猛,若说适才薛从云的剑气修为已是技惊四座,此刻蓝云从的刀气纵横却似更技高一筹,已臻之使刀的另一境界,蓝云从缓缓把刀抽回,冷冷地道:“释姑娘,于此时,此地,此情之下,你非我敌手。请回吧!” 释晴川听着,心中微微一动,但师命难为,却不能就此退下,此时东方秀如的声音却忽地从身后向起,说道:“晴川,先回去坐下。”释晴川叫道:“师父!”东方秀如点了点头,说道:“让为师处理,你先回去。”释晴川只好慢慢退下,东方秀如走近蓝云从,面上笑意依然,却压低了声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还年青,何以如此急于扬名立万,你迫我出手,刀剑无眼,我可不愿就此毁你一生!”原来他心想蓝云从于此大庭广众之下迫他出手,是想扬刀立威。 蓝云从眼见东方秀如肯走上台来,亦放低了声音,说道:“我们目光不同,多说无益,战吧!”东方秀如心中大怒,说道:“你坏了封盟大典规矩,我大可就此下台不战,看你如何交待?”蓝云从冷冷地道:“昨天晚上,你捉拿郭威手下的小狗之前,正在做些什么?要我在这里抖出来吗?” 东方秀如眼中精光一闪,提高声音,朗声笑道:“蓝贤侄一表人才,不欲欺压女子,老夫明白,但我门下除了晴川之外,便没有人能接贤侄高招,这样看来,便只有老夫出手,才不至辱没了贤侄。”场中有些人听着,都有原来如此之感,可是一些较精明者,却已感到情况有点不妥,但既然能一睹东方秀如亲自出手,乃是难得之极的良机,不禁都屏息静气,等待二人的一战。 习霸月眼见东方秀如亦认同了蓝云从的做法,只好朗声说道:“会盟较技!正式开始!”便即退下台来。 就在此时,众人的目光,全都集在封盟台二人身上,可是霍地一个难以置信的情景出于眼前…… 这个情景,使众人的目光,全都从东方秀如身上,移到了蓝云从的面上…… 即使东方秀如本人,亦都不禁感到有些发毛…… 他笑了! 蓝云从笑了! 一向冷然无语,不苟言笑的蓝云从,竟露出了一个十分生硬的笑容,但的而且确,那是一个发自心底的笑容。 便连蓝云从自己本人,亦感到自己笑了,那是很多年来,久未尝过的快乐之感,使自己不由得嘴角一弯,露出了笑容来。 那一丝的快乐,来自适才东方秀如眼中一闪,所闪过的浓烈杀气! 自己千方百计,终于能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能在东方秀如绝不能败的情况之下,迫得这个于当世显赫有名的一代高手,全力出手! 战,已如战在弦…… 意,却还不足…… 蓝云从霍地回想过去,回想十数年前,于接天峰…… 金刀出招,被人徒手接下,利刃疾劈,却遭人以手刀震回…… 事隔多年,无助消减屈辱的感觉,缠绕不退,多年苦练,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去一试自己有否能力,去追逐那一闪即逝的武林神话? “吼!”
第六十九章 绝刀 蓝云从的弟子驼南通,眼见自己的师父竟越辈挑战东方秀如,不禁大为震惊,他知道蓝云从心高气傲,待人冷然漠视,所重视者,只是勤修刀道,所尊重者,只有同样嗜武如狂,武功高绝之人,向来都不苟言笑,此刻看着蓝云从的一丝笑容,不由得甚为不安,大着胆子向蓝如虎说道:“祖师爷,你不阻止师父了吗?” 的而且确,在场中人,最应该阻止蓝云从胡来的,不是习霸月,不是东方秀如,更不是依青山与黄婉铃…… 最应该出手的,该是蓝如虎! 但正如东方秀如答允蓝云从出手前一样,蓝如虎除了面色一片苍白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动作,或企图改变事实的说话。 听着驼南通的提问,蓝如虎却只喃喃自语地道:“迟啦……现在还阻止得了什么?早在十数年前,我便应该阻止他外出乱闯……”思绪不禁会到了十年前,当时的蓝云从还只是如现今的驼南通一般年纪,初出茅庐,但其资质绝佳,听得江湖中人空群而出,均在追捕当时护着涉嫌杀了忠君派大弟子司徒盖世的开山动地,破天魔拳张无争之子,遂兴冲冲的加入群雄之列,蓝如虎虽知道自己的儿子修为未到,但心想混在这么多人当中,理应还轮不到自己的儿子受创,因此便放他出去,吸收一点江湖上的经验…… 但不久之后,蓝如虎在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带着震惊落漠的样子,拖着软垂无力的身躯,回到家里之时,他便知道自己算错了,算得大错特错,他错估了江湖上群雄的心态,不是人人都与张无争或顾落阳有仇,大部份却是为了琅仙境秘宝而来混水摸鱼的,自然不会奋勇出手,而他亦错估了儿子的心态,当时的蓝云从,便只想扬名立万,因此每次接战,他均能站在群雄身前,当面迎战…… 若不是群雄皆没尽全力拼杀,当时的蓝云从,又岂能在那种场合之上,向天下第一人顾落阳砍出一刀? 若不是所有人都忌惮徐铎深不可测的修为,又岂能在接天峰边,向那天刀传人出手? 亦因为这样,蓝云从深受挫折回家,回到玄天绝刀门,这个号称能斩断世间一切的“刺天绝刀”世家…… 甫一看见自己的父亲,玄天绝刀门的门主,劈头便问:“我……还有用吗?” 撕心裂肺…… 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目光呆滞,眼神中空洞一片,自信全消,当时蓝如虎的感觉,便只能用“撕心裂肺”四字来形容…… 不能任由自己的儿子沉沦下去,当时的办法,只有一个,蓝如虎的心中既有犹疑之意,但口里却全无拖拉之感,淡淡地道:“你还年轻,受不起挫折吗?比不上人家,便只有以比人家努力十倍,甚至百倍,才可超越一切。” 但顾落阳及徐铎的武功实在出神入化之极,在蓝云从的心目之中,留下了极深的烙印,非是一时三刻,三言两语之间可以洗去,蓝如虎心中暗叹口气,说道:“刀锋本冷,以有情之心使无情之刀,威力有限,欲要臻于化境,必先忘情弃爱,舍身入刀,使刀之道,非正出云邪,心无杂念,才可达至人刀合一之境。” 这却是一直以来,蓝如虎都没有传予蓝云从,“刺天绝刀”之中的总诀纲要,蓝如虎乃有情之人,不欲拾身忘我,因此一直以来,均没有修练本门的最高武功,可是若现在不给蓝云从一些希望,已失去自信的他便会一倒不起,果然天资聪慧的蓝云从在听着父亲所说之后,与本身所学在脑中略一印证,顿时双目精光一闪,蓝如虎心中一痛,却还是回到门中密室之内,把自己收藏多年的,“刺天绝刀”的原稿,交给了他……
而自那天起,玄天绝刀门的门主蓝如虎,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但自那天起,玄天绝刀门的大弟子蓝云从,却仿如重生一般,废寝忘食的勤练玄天绝刀门最高刀诀,终达至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知有多强的境界…… 至少,他只用一招,便斩杀了在江湖之上,传闻武功甚高的采花贼“花蜂刺”…… 而在数年之前,有人乘蓝如虎不在之时,“海鱼帮”带了数十人上玄天绝刀门寻仇,他只挥出三刀,当中四人头颅飞掉,三人没了半边身子,五人则各断了一臂,余人吓得全数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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