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宽心,你看大哥不喝的挺开心的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就让他们自己经历去吧,难不成我们要替他们操心一辈子么?这些孩子,也该成长了。” “对对对。”颜硕附和:“弟妹你就别操这个心了,你嫂子地下有知,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怪你?” 容氏叹了口气,继续给颜硕斟酒:“当初,若不是承蒙大哥大嫂舍命相救,便不会有如今坐在这里的我们夫妻二人,这条命,是我欠大嫂的。大嫂临终前,还拜托我要给欢欢找个好婆家,可祁儿那孩子……唉……也怪我俩,从小宠惯了,我怕他配不上欢欢啊。” “放心。”颜硕浅尝了一口酒,醇厚的葡萄酒香盈满了整个口腔,舒服地让他不自觉眯起了眼,“你们别看三皇子表面看起来玩世不恭,行事荒唐。其实他内心单纯善良,能屈能伸。能知他人难处,也能晓他人苦处。日后,必将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仁君。” “没错没错,大哥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皇帝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欣然同意,“我就说嘛,祁儿还是有很多优点的。”而后又不知想到什么,忽而问向颜硕:“难不成大哥你早就相中了祁儿,所以故意安排了‘错上花轿’一事,就为了给他们拉红线?” 颜硕将杯中酒喝完,放至一旁,摇头笑道:“非也,非也,虽然我看中三皇子,但欢儿自小喜欢的人是大皇子,我又怎会故意设计她呢?此事,不过是有人刻意动了手脚,而我在后边坐享其成罢了。” “动了手脚?谁?”慕容玄德问。 颜硕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摇了摇头,“不知道。” 容氏和慕容祁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疑惑,这时,又听颜硕说道:“对了,陛下,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啧,大哥你也真是的,还是不是结拜兄弟了?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么?明面上,我是皇帝,你是臣子,私底下,咱还是以兄弟相称,你这求不求的,不折煞我呢么?”慕容玄德有些不开心了,“有事儿你直接说话!” 颜硕无奈笑着点头:“行行行,是我疏忽了,为兄的错。我是想说,我曾答应了你们大嫂,欢欢此生,无论嫁予何人,都绝不为妾。” “大哥,你的意思是?”容氏心如明镜,三两下便猜出了对方的意图。 颜硕点了点头,拍了拍还有些茫然的慕容玄德的肩,笑道:“贤弟,你不是一直想这么做么?正好,机会来了。” 慕容玄德也是个聪明人,待缓过神来,眼睛猛然亮起。 …… 马车回到祁苑的时候,天已经黑的彻底,路上行人荒芜,颜欢伸着懒腰进了新房,身后慕容祁也习惯性要走进去,却被颜欢挡在门外。 “你干嘛?祁苑是没房间了么?” “刁妇,你看清楚,这是本殿下的府邸,这是本殿下的房间。” “哦,是么?”颜欢回头看了一眼,又看向慕容祁,理所当然道:“那现在是我的了。” 说完,不给慕容祁反应的时间,“啪”一声紧紧关上了房门。 毫无防备吃了个闭门羹的慕容祁再度震惊,他发誓,他这一辈子就没见过像颜欢一样如此不要脸的女子。 “她霸占本殿的房间还有理了?”慕容祁又急又气,转头看二毛,“她占了我房间,我晚上睡哪儿?” 一旁的二毛斟酌出声。 “殿下,那个……天色已晚,书房一直有人收拾着……要不咱今晚就凑合凑合,明儿再派人收拾间上好的院子出来。” “书房……”慕容祁咬着牙,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越想越气,回头,又走了回去:“这是我的房间,凭什么让给她怎么说也该是她睡书房才对。” 这样想着,慕容祁便再也没有顾忌,心中打定主意,不管颜欢睡的多沉,势必要将她拖起来扔去书房。 此刻的颜欢十分疲累,几乎是沾枕即睡,她躺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身体如小猫一样瑟缩成了一团。月光从窗前撒下,恰好落到她娇俏玲珑的面容上,看着竟莫名多了几分恬静。 慕容祁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眼前这幅场景。他虽讨厌颜欢,但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相貌的确很是秀美精致。当然,仅限于不说话的时候,不过若是仅凭此便想让他升起怜香惜玉之心,却是有些不够。 “刁妇,这是本殿下的房间,你去睡书房。” 睡梦中的颜欢翻了翻身,并没有回应。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啊,别觉得本殿下欺负了你。” 慕容祁向前走了两步,发现颜欢呼吸平稳,毫无攻击力,显然已经进入梦乡,微微松了口气,伸出手正纠结以哪种姿势将颜欢抗走时,却见颜欢又翻了个身,朝他靠近了些,拉住他的外袍就往自己身上扯,一道梦呓自她唇中溢出:“冷……” 冷?他朝四周看了下,原来,这个房间的窗户压根没关上。冷风正呼呼往里吹着,连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看着缩成一团努力想扯他衣服的颜欢,不知怎的,他忽而想起小时候还不懂事的小颜欢,也常常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抓着自己的衣服粘着自己“祁哥哥”“祁哥哥”的喊着。 想到此处,慕容祁那股子怒气莫名消了大半,看着紧抓住他衣裳的颜欢,恻隐之心微动,想了想,便收起了原本要抗人的动作,转而拉起一旁的被子小心翼翼地替颜欢盖上了。 “这可是本殿下第一次给人盖被子,感恩戴德吧,刁妇。”说完,便默默将自己的衣服从对方手中抽出,又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挡住了颜欢暴露在空气中的胳膊。 “本殿下这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是怕你生病给本殿下添麻烦,你可别自作多情,今晚就算了,待得明日,本殿下……” “好吵啊……”睡梦中的颜欢微微蹙了蹙眉,下意识伸出手捂住了耳朵。 慕容祁:“……” 硬生生将没说完的话给憋了回去,慕容狠狠瞪了一眼颜欢,手上动作却轻了不少,正当他盖好被子要离开的时候,又听颜欢念叨出一句:“红香……关窗……” 他回头,如果不是看到颜欢确实处于熟睡状态,他甚至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的了。 “就你事多。”他的声音放低了好几个度,嘴上说着,脚步却没有停,叹了口气,认命地关窗去了。 关上窗,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离开房间,最后小心翼翼关上大门。干完这一切,慕容祁这才松了口气,站在门口,竟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 今天本就迎亲拜堂,忙的不得了,大晚上的还闹了这么一场乌龙,颜欢倒好,没心没肺地睡觉去了,苦了他,却还要去冷冰冰的书房歇息,甚至连口热乎的饭菜都没吃上。 饭菜?慕容祁心思微动,嘴角勾起,这个时间,那个地方一定还未打烊! 这样想着,慕容祁忙又让下人准备马车去了…… 翌日 颜欢微微转醒,眼睛还没彻底睁开,便听下人慌张来报: 三皇子殿下昨晚夜宿青楼,至今未归!
第7章 不仅如此,皇帝一早便派了人来府里宣旨,只是久久不见主事的,便让宣旨的人在前厅等候了,算算时间,倒也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了。 梳洗过后,颜欢顶着还昏昏沉沉的脑袋来到前厅,脚刚踏进门槛,便见一人向她跑来,激动出声:“小姐!” “红香!”颜欢也一阵诧异,而后便是惊喜,她从小被红香伺候惯了,方才她还在想着,今儿要进宫把红香给带出来,只是没想到,刚有这个打算,红香自己就跑到她面前来了。 “小姐,是李公公带奴婢出来的。”红香解释着,颜欢转头去看,果见李公公正笑盈盈朝她行了个礼:“老奴见过祁王妃。” “起来……不对,祁王妃?”颜欢怀疑自己听错了,指了指自己,“祁王妃?我?” 李公公点头答应。 “那祁王不就是……” 颜欢转念一想,满脸不可置信:“慕容祁被封王了?这怎么可能?他何德何能!” “呃……这个……”李公公倒也没想到颜欢会是这种反应,讪笑了两声,解释道,“其实主要是为了王妃您着想啊,三皇子殿下若不封王,只怕您现在的身份就只是三皇子殿下的侧妃,陛下和娘娘怕您受委屈,这不,命老奴一大早就来王府宣旨了。” “所以慕容祁能封王,是沾了我的光?” 李公公笑着点了点头:“倒也可以这么说。 颜欢撇撇嘴,对于这个解释,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怎么?祁王殿下呢?怎没见他出来接旨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他不在这儿,在青楼呢。”颜欢回道 “青楼?” “什么?青楼!” 两道诧异的声音接连响起,后者带着些许愤怒。正是红香:“小姐,这也太欺负人了,哪儿有人新婚第一天就跑去青楼的?这不是要小姐您难堪么?” “哎,我打断一下,不是新婚第一天跑去青楼,是昨晚他压根就没回来。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府里的下人。倒也不知为何,本小姐……不对,本王妃一大早就听了不下十个人来说道此事了。”颜欢找了个位置坐下,靠在椅背上,不解道:“你们说是不是很奇怪,他慕容祁去青楼,关我什么事儿?有必要一个个跑来,非要告诉我么?” “哎呦,祁王妃,这事儿与您的关系可太大了,您现在可是祁王妃,新婚当夜,丈夫一夜未归,留宿青楼,如此荒唐之事,这要传出去,只怕您要沦为众人笑柄啊。”李公公一听,急得猛拍大腿,来回踱步。 “与我何干?”颜欢慢悠悠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的,不是他慕容祁么?难不成这还能怪到我头上不成?” 红香和李公公默默点了点头。 “他们不仅会说您不守妇道,纵容夫君留宿青楼,丢了全府脸面。还会嘲笑您是下堂妇……在夫君心里的地位比不上那些青楼女子。” 颜欢放下茶盏,脸色微变,气道:“这世道怎么了?分明是慕容祁不守夫德,怎要我替他背负骂名?还有没有道理可讲了?” “王妃,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您现在应该快点带人去把祁王殿下从青楼接回来呀,再晚点,于您名声有损呀。”李公公劝道,一旁的红香也跟着点了点头。 颜欢气笑了,冷然道:“本王妃的名声不是一直都“有损”么?损一点和损很多,倒也没多大区别。大不了以后出门,听见谁敢拿慕容祁的破事儿说道我,见一个打一个。凭什么要我为他做的事情擦屁股。” 这话说出口,任凭李公公再人精,一时间,竟也想不到什么说辞可以反驳,半晌,才小心翼翼斟酌出声:“可是王妃,就算您不在乎名声,您也要在乎一下殿下的名声呀。” “慕容祁的名声?”颜欢挑了挑眉,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忽而勾起一抹坏笑:“你说的对,他的名声,我怎么能不“在乎”呢? “来人!准备笔墨纸砚,本王妃要写招帖,全盛京寻找祁王。让所有人都知道祁王殿下新婚之夜为了青楼女子抛妻离家!谁能找到祁王本人并且带回来,本王妃必有重赏!” 说着,便真开始让红香磨墨,李公公一看这架势,吓的直接给颜欢跪下了,忙道:“使不得呀使不得,若是祁王这事儿闹大了,少不得要被御史阁给参上两本,届时祁王被剥夺亲王封号事小,您的“王妃”之位不保才事儿大呀。王妃难道您就想一直顶着“妾”的身份过日子么?” “对对对。”红香也急着帮腔:“小姐,这王妃之位说到底是陛下娘娘赐予您的,要是真因为祁王殿下这事儿给闹没了,吃亏的不还是您么?” 颜欢沉默,仔细考虑了二人的话,不得不承认,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倘若真因为慕容祁而影响到了自己,那也太不值当了。她若真宣扬出去,慕容祁不做祁王,却也还是三皇子,但她却要从王妃变成皇子侧妃了…… 思量片刻,她心中便有了主意,放下笔,朝外吩咐道:“来人。” 不过一会儿,便有十来个身强力壮的护院手持着棍子来到了颜欢面前。 …… 且说昨夜慕容祁突发其想来到这千娇阁,本想吃顿饱饭休息下便离开的,谁知一觉就睡到了晌午时分,又听老鸨说今日千娇阁有热闹可看,想着就算回去也是和颜欢相看两相厌,倒不如留在这千娇阁看看热闹,还更自在些。 “来,殿下,喝酒~”二楼的隔间内,女子香肩半裸,声音粘腻,端起酒杯大胆扑向慕容祁,就在就要碰到慕容祁身子的时候,却见对方眼疾手快闪过了身,让得女子扑了空。 “紫烟你何必呢,都说了本殿下不喜欢这样,你若这再做出此番举动,休怪本殿下不讲情面。” “哼~”名为紫烟的女子娇哼了一声,套起衣服,扁着嘴,满脸幽怨。 慕容祁坐回原地,被紫烟盯的有些头皮发麻,忙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扔到了紫烟面前,说道:“只要你别碰我,银子,本殿下一分不会少了你的。” 紫烟眼睛陡然亮起,脸上的幽怨一扫而光,忙道了一声谢,便将那银两宝贝似的收进了怀里,之后便规规矩矩伺候起了眼前的大财主。 “殿下,奴家在千娇阁就没见过您这样的,花了钱,却不碰这里的姑娘,若是讨厌也就罢了,可您倒是经常来,这是为何?”紫烟夹了块去了骨的糖醋鱼到慕容祁碗中,疑惑问道。 慕容祁二话没说将糖醋鱼吃了下去,回道:“谁让你们千娇阁的饭菜做的最好吃呢,我敢说,盛京所有酒楼,都没有你们千娇阁的做的香,特别是这道糖醋鱼,酸中带甜,口味极好!”慕容祁又喝了口酒,继续夸赞道:“还有这酒,品质可不比一些所谓的宫廷秘酒差,还有这个……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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