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等她多说,温骁便端起茶盏打断她:“母亲,新朝初立,论功行赏,儿子不宜任人唯亲,二弟与儿子一母同胞,爵位定然少不了,至于其他……后宫不得干政。” “好一个后宫不得干政。”温夫人又沉了脸色:“你父亲活着的时候,里里外外的事都要与我说上一声,到你这里,便容不得我插手了?” ‘啪’他不轻不重的放下茶盏,惊了温夫人和温邵心里齐齐一紧。 正要开口,宫女就捧着一方食盒进来:“夫人,澹台着人送来两道小菜,是娘子亲自下厨孝敬夫人的。” “我可吃不起这份孝敬。”她一肚子的火气,刚好找到机会撒出来了。 温骁把茶盏推开:“拿过来。” 宫女赶紧把菜放在他面前,他吃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母亲莫生气。”眼见温骁没有打破僵局的想法,温邵这才开口:“皇兄与我是手足兄弟,我自然不能让皇兄为难。”
第18章 她可是个柔弱可欺的人儿 温夫人盯着温骁,见他还是没有接话的打算,越发气不过了。 “手艺不错。”温骁十分满意:“是谁送来的?” 宫女忙道:“娘子亲自送来的,正侯在殿外,等着给夫人请安。” 温夫人立刻呛声:“我可受不起,去告诉她,少把心思放在这些东西上,我这里用不着她来显眼。” 温骁冷冷一瞥,语气也冷了:“日头有些大了,让娘子回去好好休息。” 温骁吩咐了一声,宫女立马出来一五一十的传话,自是没有漏掉温夫人那几句。 听完,姜容鹤含笑携着宫女的手把她拉往一旁低声问:“夫人在与世子争执?” 宫女不敢多说,只能点点头。 姜容鹤心里有数了,道了一声谢,领着林湘离开。 “姑娘,这温夫人到底何意啊?”林湘也算是见识到了:“即便是看在世子的脸面上,也不该这般冷待姑娘才是。” 姜容鹤若有所思:“温夫人与世子的关系似乎并不亲近,还有那位二公子温邵,我就听他说了两句话,总觉得他在阴恻恻的挑唆温夫人,可见母子关系兄弟关系都不和睦,这样想,夫人当众讽刺我让世子难堪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如去细细打听打听?”林湘提议道:“若真是如此,姑娘也能有个对策。” 姜容鹤掂量了一番,应允了:“若是他们母子关系不好,对我来说也不失一件好事。” 最少,那位看不上自己的温夫人,没那么容易左右温骁。 回了澹台,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姜容鹤赶紧沐浴。 陈皮花瓣熬得水,甜香中自带一股淡淡的清冽,沐浴之后,身上会有一股不同于熏香的味道,姜容鹤对这股香味十分满意。 温骁身上没有熏香的味道,以他的身份,即便是行军打仗也不会短缺这些,除非他对此不喜。 所以,她只能另辟蹊径了。 烛光将室内渡上了一层暖色,姜容鹤穿着一袭海棠色的绸面长衫坐在妆台前,细细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珠帘轻轻一响,微微错身往镜中一瞧,就见温骁负手站在垂拱紫檀木架子前,正细细瞧着她。 “世子?”她故作惊讶的回头,手足无措。 温骁皱眉。 她的小心思在他面前根本不中看,可这一副受惊的无措模样,如何让人舍得拆穿? “母亲向来吃软怕硬。”他忍不住走了过去,抚上她的脸:“你这般柔弱可欺,她只会得寸进尺。” 姜容鹤眉眼低垂,想要跪下认错,却被他一把扯进怀里。 抿了抿唇,抬眼看向他时,姜容鹤眼圈湿润,嗓音也沙哑了几分:“妾身若与夫人叫嚣,岂非不敬?” “你可以,我允许的。”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戳到了,见不得她的可怜模样,温骁忙把脸埋在姜容鹤脖颈,深吸一口:“你好香啊。” 姜容鹤心跳如鼓,抱住他:“妾身不想给你惹麻烦。” “怎会?”他的手探入衣裳,呼吸粗重起来:“你我夫妻,你不寻我做靠山,还想寻谁?”
第19章 要和大腿统一战线 姜容鹤脸颊发烫,把他的手推出来,满脸娇羞的垂着眼靠在他怀里,温骁心里好一番天人交战,还是没忍住,把她扛在肩上就走进了罗帐。 一顿翻云覆雨,红烛已烧去半截。 掀开罗帐起身,温骁抓起盆边的手帕擦去脸上的汗水,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灌下大半杯。 站在桌边,他很是懊恼自责。 明明知道她只是想争宠博取高位富贵,明明舍不得她放低姿态这样巴结自己。 可面对她的刻意邀宠,自己却总是把持不住。 “世子。”姜容鹤挑开一角罗帐看着他。 温骁回头看着她,神色平静,纵使袒露着身子,也是一副禁欲神圣的模样。 姜容鹤懵了:你那么清高干嘛?提起裤子不认账?自己表现的不好吗? “额……”她直接语塞了,默默把压在胸口的被子提到脖子,恨不得直接把脸遮住。 温骁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了:“登基大典将近,这些日子事务繁忙,我就不过来了,你好好休息。” 他穿好衣裳,手背在姜容鹤脸上轻轻的蹭了蹭:“若是母亲刁难你,不必忍让,她是什么脾性我心里有数,你无须委屈自己,我会护着你的,金口玉言。” 姜容鹤忙跪在床榻上:“是,谢……啊~” 一声惊呼,温骁已经把她扑在被褥间,“除却天地父母,不许对任何人下跪,特别是我,这是朕给你的禁令。” 他头一次自称朕,姜容鹤肃然起敬:“是,妾身领旨。” “早些休息。”他在姜容鹤脸颊亲了一下,抬脚离开。 姜容鹤不甘心的坐起来,看了一眼烛台,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 他没留下过夜,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难不成情况有变?他娘挑唆成功了? 姜容鹤一个激灵,彻底睡不着了。 “嗷~”她气恼的捶床,满心担忧无法安抚。 被人欺压的恐惧一下子弥漫心头,让她惴惴不安。 ‘吱呀’门开了。 她面色担忧的看过去,结果却是温骁。 他折身回来,脱去外衣直接躺下:“原来天还没亮啊,再睡会儿吧。” “世子?”姜容鹤有些懵。 温骁把她抓进怀里抱住:“嘘~” 他差点就忘记她容易胡思乱想,若是真的走了,只怕接下来的几天都要过得战战兢兢。 他怎么舍得? 被他禁锢在怀里,姜容鹤愣了许久,待惴惴不安的心平和下来,立马用力抱住他。 这一瞬,竟是说不尽的委屈与欣喜。 次日一早,照旧服侍温骁离开后,姜容鹤急忙洗漱。 林湘捧来衣裳:“今日要去给夫人请安,姑娘打扮的素净些吧。” “不,要艳丽些。”她细细的描眉:“就要那身缂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 温骁与他娘关系不好,那她肯定要与温骁统一战线。 他让自己不要忍着,她就不能忍着。 否则,岂不是任由他娘糟践自己,来折损温骁的脸面? 林湘很快就把衣裙都拿来了,除了那件华丽的衣裳,下摆则是月牙凤尾罗裙,腰封一紧,将她的窈窕身姿尽显。
第20章 哪有清汤寡水的妖妃 首饰也华丽名贵,长发松松挽起,浓密高耸的发髻上,一侧饰以赤金凤凰步摇,一侧戴海棠色娟纱牡丹花,眉心再点一粒朱砂。 温夫人见不得她狐媚妖艳,她偏要狐媚妖艳。 哪有清汤寡水不露肉的妖妃? 乘着轿辇,带着林湘阿南几人来到长信宫,门前的宫女立刻进去通禀。 早已经起身在佛前诵经的温夫人知道她来请安,顿时眉头紧皱,手里的佛珠被紧紧握住。 “我不愿意见她,让她走吧。” 身边的嬷嬷善桐立马提醒:“夫人,这些日子,世子都歇在澹台,还是见见吧。” 言下之意,就是小心姜容鹤吹枕边风。 温夫人阴沉着脸,搭着善桐的手起身:“温家的男人,朝堂办事时有多精明果断,于后宅女人身上就有多糊涂,永远看不清这些惺惺作态的嘴脸,那矫情造作的样儿都挂脸上了,他们还是瞎的看不见。” “如今世子登基在即,澹台那位又得宠,夫人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损了与世子的母子情分。”善桐好言相劝:“就算是敷衍冷落,也得说上两句话才是。” 温夫人一琢磨,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只是姜容鹤一进来,温夫人的脸色立马难看了下来。 “拜见夫人,夫人昨晚睡得可好?”姜容鹤规规矩矩的行礼,举止上挑不出半点错处。 ‘砰’一声把佛珠拍在桌上,温夫人扬声呵斥:“我的话你是听不进去吗?打扮成这副妖媚模样给谁看?” 姜容鹤摸了摸自己的步摇:“妾身得世子宠爱,打扮的艳丽些也是应该的。” “怎么?你是在嘲讽我中年丧夫守寡吗?”温夫人气的直接站起来:“掌嘴!” 善桐忙拉着温夫人:“夫人息怒。” “妾身并无此意,夫人这般生气作甚?”姜容鹤满脸的委屈无辜:“妾身年不过十八,又得世子宠爱,若是整日素衣素面,岂非让人妄自猜测妾身挂念前朝?” 温夫人被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甩开善桐的手冷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你本就是人妇,一女侍二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若知廉耻,就该出家为尼。” “夫人忠贞,妾身受教了。”姜容鹤扬起笑意:“择来日若见了大姑娘,必当以此话告知。” 温家大姑娘温锦兰,温骁的大姐,早年被许配给温家世交渭东马家二房次子马卫林,马卫林是个孔武有力的壮汉,温锦兰又是个多愁善感的娇小姐,夫妻俩话不投机,温锦兰更是稍有不满就让马卫林去书房休息。 婆婆马夫人自然对此不满,偏温锦兰依仗家世,不仅不许马卫林纳妾,就连马夫人亲自安排的通房丫鬟,也被她一番寻死觅活撵了出去,如此,婆媳之间越发是水火不相容了。 两年前,马卫林带回一个姑娘要纳为妾室,温锦兰寻死觅活不成,就以探亲的名义把人带回温家,直接给了温家旁支做妾,马卫林因此事大怒,夫妻俩大吵一架,温锦兰立马就哭着要上吊。
第21章 妖妃嚣张第一步 温夫人听说后,冲到马家大吵大闹,直接把温锦兰接回娘家,马卫林来接人,被温夫人晾在大门口一天一夜,最后两家和离,马夫人立刻为马卫林娶妻纳妾,如今孙儿都满岁了。 反观温锦兰,至今留居娘家,旁人家一听她昔日之事,多半也就摇头婉拒了婚事,因她向来体弱,此次也不曾与匆忙赶来为次子温邵讨封赏的温夫人同行,如今还在路上慢慢走着。 因此事,温家与马家差点断了世交情分,幸而马家主君明理,又与已故定远侯交情颇深,两家才不至于撕破脸皮,定远侯暴毙后,温骁头一个求援的就是马家。 马卫林不计前嫌,带着自己麾下的士兵义无反顾的追随温骁,与他一路打到首阳,如今开国建朝,温骁许以侯位相待,二人交情颇深。 这些事,也是姜容鹤侍寝时听到的。 她就借着那日的事一问,温骁就把前因后果都说明白了。 所以姜容鹤才知晓这些内幕。 只是听她阴阳怪气内涵温锦兰,温夫人顿时变脸,急赤白脸的冲到跟前:“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的锦兰说话?” “是,妾身不配,夫人切莫动怒,气大伤身,妾身先行告退了。”姜容鹤笑盈盈赔罪,神情越发挑衅,这把温夫人气得不轻,在她发怒前,姜容鹤果断走人。 看不惯儿媳的夫人她见多了,饶是自己养母曹氏,那样自私刻薄的脾气,也不会当面奚落自己儿媳,毕竟大户人家最重颜面,若是将内宅的龃龉漏了出去,便是当家主母的失责。 哪像温夫人,也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丝毫不顾及家中颜面,张口闭口火气冲天,跋扈蛮横且没脑子。 这样的婆母,当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出了长信宫,姜容鹤多少有些小激动,立马问林湘:“怎样怎样?我是不是很嚣张?” “这……”林湘不忍心打击她:“还好吧。” 姜容鹤忍不住叉腰:“哎呀呀,这嚣张跋扈的劲儿,我以前怎么就没胆子这么放肆呢?” 林湘笑了出来:“姑娘,你就不怕夫人找世子告状?毕竟那是生母啊。” “嗯……”姜容鹤不吭声了。 这肯定是有点怕的呀。 可是她就想肆无忌惮一番,瞧瞧温骁会不会纵容自己。 俗称,作死试探。 等阿南从殿后出来,姜容鹤这才坐上小轿,优哉游哉的去御花园里闲逛,在一处亭子坐下,将无关人员打发走,特意去打听消息的阿南这才说话。 “奴才问过跟随而来的嬷嬷了,说是夫人与世子的关系的确不好,因世子刚出生就被温家老夫人抱走了,不曾养在夫人膝下,所以母子间生疏的厉害。 后来有了二公子,夫人也就再不管世子,老夫人亡故前,让侯爷定下世子,夫人却想立二公子为世子,为此闹得脸上十分不好看,情分就更淡薄了。” 姜容鹤一阵糊涂:“这是为何?” “老夫人觉得温夫人无当家主母的气度,难登大雅之堂,不宜教养子嗣,所以在夫人生下世子后,就把世子抱走亲自教养。”
第22章 我的爱妃柔弱善良 “无当家主母的气度,难登大雅之堂,不宜教养子嗣,嘶~这番评价委实有几分严厉了,你打听到缘由没有?”姜容鹤一脸小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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