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下轻响,她听到窗外响起一下跃掠声,心头一紧的刹那,紧接着 又瞥到一条捷如鬼魅的影子,从窗前一闪而过。她将头忙着缩回,以免被那夜行 人发觉到。
还好,那夜行人没有对这敞开窗口的房间感到好奇,停下来对窗边往里探视, 而且一掠而过,往隔邻的钟家姐妹寝睡房间那边掠去。
程如萍徒窗边瞥及之下,心头跳动了一下,她虽然看不出夜行人是什么是, 是否冲着她而来的,但她却担心那夜行人会对钟家姐妹不利。故此,她一横心, 迅速地闪跃出窗外,追蹑在那个夜行人身后。
那夜行人的身法好快,程如萍要是慢那么一点跃出窗外,便看不到那夜行人 犹如鬼魅般从那半遮的窗外,掠入钟惠珍的房内。
程如萍不禁心头火发,杀意陡涌。那夜行人掠入惠珍的房间内有什么企图, 莫非是采花贼不成。她马上闪掠开去,轻巧地飞身纵掠起来,掠上了檐边,一个 倒垂帘倒垂而下,往窗内窥望着。
房内,惠珍可能已睡熟,没有觉察到那夜行人潜入房中。只见那夜行人悄无 声息地掩到床前,伸手轻轻撩开了纱帐。
程如萍刹那间已取出贴身收藏的一柄只有尺长的薄刃短剑,憋着一口气,只 要那夜行人有进一步的行动,她便会不顾一切地穿窗而入,飞击那夜行人,她决 不能眼看惠珍遭到夜行人的伤害。而且她从身形上已经看出,那个夜行人是个男 子汉。
那夜行人轻轻撩起纱帐,往床上一瞧,床上空空如也,没人。夜行人迅速将 纱帐轻轻放下来,没有进一步的行动,随着转身之势,目光在房内掠了一眼,便 闪掠到窗前,身形一跃,穿出窗外。
程如萍没有注意到床上没有人,却在那夜行人转身的刹那,倒垂的身形向上 一引灵捷地翻上了檐面,贴伏下来。从这几个动作,以及一点声音也没有弄出来, 可以看出,程如萍的身手很高明,特别是轻功身法,因为那夜行人一直没有发觉 她在暗中跟踪及监视。
而在那夜行人转过身来的刹那,程如萍目光闪瞥之下,已看到那夜行人的脸 廓,心头剧跳之下,她几乎忍不住惊叫出来。她虽然看不清那夜行人的容貌,但 是从脸部轮廓已认出那夜行人正是金蜈门无双堂堂主古风的副手郝坚,也正是她 的死对头、大仇家。
她吃惊的不是认出那夜行人的身份,而是惊诧那夜行人怎么会寻到崂山钟家 堡来的。对于那夜行人的身手及厉害,她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对于那夜行人她是 既痛恨又惧怕,因为他那销魂蚀骨七煞气实是利害。不过,要是夜行人敢对钟家 有所不利,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是会拼死也要出手阻止的。因为她不是忘恩 负义的人,若是,她大可一走了之而不致于弄到这种暗中维护的地步了。
不用说,那夜行人这样入房查看,目的就是要找她出来。知道了那夜行人的 目的后,她不由松了口气。只要她不被郝坚发觉她的藏身在钟家,那么,那郝坚 为避免打草惊蛇的情形下,是不会对钟家上下人等有所不利的,而她也不会眼看 着那郝坚伤害钟家的人。
郝坚穿出惠珍的房外,迅速地闪掠到紧邻的惠琴那间卧室的窗边,以熟练的 手法轻巧快捷地弄开了紧闭着的两扇窗子,纵身跃了进去。
程如萍一直跟踪在郝坚的身后,在郝坚弄开惠琴卧室窗子的时候,她本来是 有机会猝然出手偷袭,而她也几乎忍不住出手,但她还是抑止了心中那股冲动。 她知道,若是一击不中,她便没有机会再出手了,必然会死在郝坚的手下;而她 却不能死,除非郝坚对钟家的人不利,否则,她不会冒险出手的。
那郝坚就像鬼魅般穿掠入惠琴卧室内,这一次程如萍不敢再冒险太接近了, 因为她已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而目的物又是她,在发觉不是她时,是不会伤害惠 琴的,那她又何必冒险太接近呢。于是她只是匿在一丛斜对窗子的花树丛中,距 离不过丈许远,若是房内有什么动静,她可以最快的速度掠入窗内,出手解救。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夜行人没有对房内的惠琴有任何不轨行动,只不过眨眼 间,便从房内穿窗掠了出来。
程如萍看着,暗中透了口气。其实她这层顾虑也是多余的,如今钟家正在召 开家庭会议,钟家姐妹早已不在房中。另一个念头随即从她的心头引起,这样不 是办法,万一他遍寻不获,恼怒起来,胡乱找个人胁迫他,那岂不更糟,必须要 想个办法,引他引出庄宅外面。
那知她心愿未了,一条人影蓦地犹如鬼魅幻现似的,从对面一处瓦檐上现出 来。这刹那之间,从惠琴房内穿掠而过的郝坚,便恰好与那人影打了一个照面, 两人皆身形微微窒了一下。
程如萍这刹那心中却是大奇,不知瓦檐上闪现的人影是否与郝坚是一伙的, 这是互不认识。若是互不认识,那人影又是来干什么的。到底钟家庄有什么秘密, 居然吸引了江湖中人的兴趣。
她虽在脑中转着念头,但她的双眼却透过枝叶缝隙,注视着郝坚与另一夜行 人的动静。
只见郝坚与夜行人在身形微窒的刹那,瓦檐上的人影嘎地一声跃掠下来。而 那郝坚似乎对那人影有所顾忌,身形一闪,斜掠开去,直向亭子那边掠去。
原来,钟家姐姐所居住的这座院子,是有一座小娇园的,园内有凉亭假山秋 千架,越过围墙,便是庄内的后花园了。那人影见郝坚向凉亭那边,立刻便闷声 不响,横身闪掠过去,似乎要将郝坚拦截住。
程如萍看得大感奇怪,她弄不明白那人影为何要拦截住郝坚,莫非那人影是 冲着郝坚而来的。只是她一直无法看清楚那人影的面目,原来那人影的脸上是蒙 了一块黑色布巾的。那人影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令程如萍 对那人影更加猜疑。
程如萍非常之小心地从花树下窜掠出来,来到一座假山之下隐伏着,透过假 山的一个眼洞,刚好看到郝坚被那个人影越停下来,双方相距大约二丈左右,互 相对视着。
郝坚与那人影对视了一会,终于那蒙着黑巾的人影压着声音,对郝坚道: “阁下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郝坚目光闪动了一下,阴沉地说:“要我报上大名不难,先将你脸上那块遮 羞布扯下来,让某家看看你是个什么鬼样子。”
那蒙面人影沉哼一声,说道:“阁下夜探钟家堡,到底有何目的。”
郝坚嘿嘿沉笑一声,冷然道:“你是什么人,还不是和某家一样做个不速之 客,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是钟家堡的人。”
那蒙面人不置可否地说道:“这一点你管不着,你到底说不说出夜探此庄的 目的。”
郝坚目中丝光一闪,阴狠地说:“阁下好大的口气,不说又如何。”
“哼”的那蒙面人沉哼一声,说道:“那阁下就别想活着离开此庄。”
程如萍听到这里,知道两人必有一番恶斗,目光更是眨也不眨,心里暗忖道 :“那蒙面人虽然不承认他是钟家堡的人,但听他的说话又似是庄中之人,莫非 钟家堡有着什么隐衷不成。但看钟家父子姐妹,个个都具有上承武学,何以不见 他们现身呢。是了,莫非钟堡主家大业大,不愿使自己身份暴露,而有意藏拙, 暗中出手。”
想想,程如萍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于是她越想越不明白,干脆不去多想, 因为就在这刹那,郝坚已经与那蒙面人动上了手。
对于郝坚的身手,程如萍是再清楚不过的,在金蜈门中可以称得上是一流高 手。而那蒙面人的身手显然也不弱,一出手就以雷霆万钧之势拳掌兼施,将郝坚 逼退了一步。由此见之,那蒙面人的身手及功力,亦可称得上一流中的高手了。
郝坚连接蒙面人七掌十三拳,被逼退一步,口中沉沉嘿的一声,偏身一闪的 刹那,但见指掌翻飞,攻击向敌人的肩背腰等部位,其中有数招是攻向那蒙面人 的脸部,看来意欲扯下那蒙面人脸上的毛巾,口中同时低喝道:“阁下也来接某 家几招试试。”
程如萍凝神专注两人的搏斗,看得连眼也不眨一下,心中暗惊那蒙面人身手 之高,看样子这两人会有一番激烈的恶斗。
那蒙面人展开身法,闪挪飞跃,有几次堪堪避开那郝坚抓向他脸上蒙面布的 五指,拳击掌截间,一一化解接下了郝坚的一轮急攻。凭程如萍的见识,她也看 不出蒙面人的武功是那一家那一派的招数,这倒令她惊奇不已。
就在这刹那之间,那蒙面人与夜行人已打得难解难分,只见两条人影左闪右 挪,纵高窜低,几乎分不出那两人谁是谁来,只听到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拳 击掌劈声。
程如萍看到这里,心中虽然想到那蒙面人能击杀郝坚,替自己报却部分杀父 之仇,但也极为盼望郝坚能够扯下蒙面人的布巾,看一下到底是谁,满足自己的 好奇心。
这时,激斗中的两人发出一声沉实的掌击声中各自被震退开去。只是那郝坚 退了两步半,而那蒙面人只退了两步,只是这半步之差,胜败立判,强弱已分。
程如萍看到那蒙面人的功力居然比郝坚还要强,心中一则是喜,一则是忧。 喜的是,两人若是再斗下去,郝坚便可能死在蒙面人的手下。忧的是,万一那蒙 面人对钟家堡怀有某种企图,凭蒙面人的身手,钟家父子姐妹那就危殆了。
“阁下果然有两下子。”郝坚喘了口气,目光凶厉地注视着蒙面人,一袭衣 衫无风自动。
程如萍一眼看到之下,心头剧烈地震了一下,因为她已看出郝坚已运起他那 独门内功“销魂蚀骨七煞气”,准备对付那蒙面人。程如萍知道得很清楚,这种 销魂蚀骨七煞气乃是一种得自南疆荒蛮之地的歹毒内功,就算对手功力再高,只 要被他这种歹毒的掌力沾上,轻则头晕目眩,筋骨酸软,重则神昏意乱,筋骨碎 蚀,七窍溢血而死。她的父亲固然是被暗剑刺中咽喉,其实早已中了郝坚的销魂 蚀骨七煞气,纵然不死于火场,也将毒发身亡。
这刹那,她心中一片慌乱,拿不定主意,是出声示警,还是隐伏静观好。因 为万一那蒙面人怀有对钟家堡有不利的企图的话,她若是出声示警,无异替钟家 留下一条祸害,是故,她一时之间委决不下。
岂料就在这刹那,庄中响起了一阵人声,从前院那边亮起了火把,看来是两 人的激斗声,终于惊动了钟家堡的人。钟家堡虽然不入江湖,但堡中的人聚族而 居,读书习武,因此堡中上上下下的人,不但练过几天把式,而且都由二位堡主 及一位教练亲自教导,但是钟家父子姐妹此刻却始终未见出面,而这些人只不过 是那些巡夜的堡丁而已。
人声越来越喧嘈,火把也在堡中各处陆续亮了起来,看样子堡内重要人物则 另有良谋了。
那蒙面人与郝坚自然亦惊觉到了,两人的目光同时一闪,脸上神情微变了一 下,郝坚鼓动的衣衫倏然欲止,陡地向蒙面人劈出一掌。那蒙面人冷哼一声,翻 掌疾劈过去。
郝坚的掌才劈出一半,却蓦然缩手仰身,脚下一蹬,倒射出去。不用说,他 是想溜了。
那蒙面人似乎亦已料到郝坚会有些一着,亦是掌到一半,便撤掌身形半转, 斜掠出去。两人似乎是心意相通,均撤手溜之乎也。
程如萍在这刹那是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走还是留下,走,对她来说自然是轻而 易举的事,但她又怎能一走了之呢,万一那蒙面人是对钟家堡有所不利,必然会 再回来,那她又怎忍心一走了之呢。虽然她自忖不是那蒙面人的对手,钟家堡也 不一定须要她的救援,但她一走,就背上了忘恩负义的罪名。
思忖之下,她决定暂时留下来,看一下再说。于是,她趁那些堡丁还未赶到 时,马上从那假山之下窜了出来,掠回她的房内。
而郝坚与那蒙面人已经闪没在围墙这外,消失在夜色之中。待到那些堡丁赶 到时,那里还能看到一个人影,只有那绵绵的雨丝,依然下个不停。而堡内各处 亦已灯火通明,人声喧嘈,好不热闹。
但奇怪的是,堡中发现有夜行人的侵入,照理钟家父子姐妹必然也被惊动了, 亲自出来查看一番才对,可是堡主兄弟却不见现身,就连他们几个儿子也没有出 来,这是不合情理的,莫非他们另藏玄机不成。
其实钟家一点事故也没有,堡主兄弟这时就坐在钟国栋那间书房,还有堡主 夫人也在坐。兄弟两人皆显得很安宁,绝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急慌惧之色,眼光尽 望着书房右边的那个里间,莫非这里透着什么玄机奥秘。
一点不错,在堡主兄弟俩及夫人的注视下,钟家忠从里间走了出来,后面鱼 贯的出现了家孝、家仁、家义、家信及惠珍、惠琴、惠瑶三姐妹。钟家兄弟姐妹 见了堡主兄弟俩,急忙行礼不迭,家会抢着道:“爹,那人已被赶走了。”
钟国栋扫了儿侄一眼,颔首道:“没有出事吧。”说着语气一顿,目注家仁 道:“仁儿,在兄弟几人中属你性急,沉不住气,这一点你须在养气方面多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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