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方才老衲在窗外听到小施主有行善世人的决心,老衲便替小施主说句话,就请袁施主收他为徒,结个善缘可好?”方丈语气诚恳的说道。 “真是对不住大师了,袁某实在恕难从命!”袁廷玉语气坚定的说道。
第5章 傲雪山庄 韩潇与方丈见他说的如此肯定,都不觉一怔。 “大师海涵,袁某得罪,潇儿,这几天来,我早看出你资质上佳,悟性颇高,且不论我与你母是故人,就算是萍水相逢,我也很喜欢你,可袁伯伯不喜热闹,离群而居,独自漂泊半生,名山大川概览半世,我若收你为徒,你跟着我天南海北,风餐露宿,孤独半生,你父母地下有知,定不愿你过如此与世隔绝的生活。”袁廷玉说道。 方丈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不必灰心,袁伯伯已替你想到一个地方,你在那里或读书或习武,比跟着我吃苦可强上百倍!”袁廷玉接着说道。 韩潇尚未明白袁廷玉所说的是什么样的地方。 方丈似是有意替韩潇问道:“老衲多言,可也想知道袁施主所说的是何胜地。” “大师虽不是武林中人,可也习练过武功,一定听过‘北端木,南皇甫’的说法。”袁廷玉向方丈说道。 “哦,哦,原来是这两个功夫绝顶的武林世家。”方丈似乎恍然而悟的说道。 “不错,潇儿,我打算将你送至终南山端木世家,端木家的武学实乃武林正宗!你袁伯伯向来是佩服的!”袁廷玉说道。 “袁施主向来傲视天下习武之人,想不到也有施主佩服的武功。”方丈说道。 韩潇虽不明武功实为何物,可这几日来的所闻所见使他隐约觉得袁廷玉的功夫定是天下出类拔萃的,听他说道佩服端木家的武学,可想那端木家定是十分的了不起。 袁廷玉朝方丈古怪的一笑,说道:“方丈大师今日来此,难道不是为了韩潇今后的去处吗?” 方丈仿佛心领神会,也报以一笑,似乎十分满意的样子。 韩潇不甚明了二人是何用意,可方丈为自己今后去处而来是显而易见的。方丈为何对自己之事如此之关心,韩潇始终疑惑不解。 三日后,韩潇随袁廷玉离开永宁寺。此间,韩潇依然早晚在佛祖前为父祷告,闲来就在寺中游玩,领略这佛教极盛一时所修建庙宇的宏伟气魄,但却再未见到方丈,即便是离开的那天。 两人离开洛阳城,出函谷,入潼关,数日后来到西安郊外。两人并未入城,而是直入终南阴岭之中。山路盘旋,韩潇毕竟年幼,体力早已不支,正饥渴难耐间,前方现一竹亭,见此,韩潇似是来了气力,趋步向竹亭走去。 只见亭内摆放一张木桌,一位老者端坐在桌旁。那老者六十余岁的模样,头发斑白,一袭深黄的粗布长袍极为整洁。老者身旁是个八九岁的童子,正在用小巧的暖炉煮着一壶茶水,茶香四溢,童子手中拿着竹扇,不时的扇旺炉中的炭火。韩潇见那老者器宇轩昂,颇有好感。 此时,老者也见到了二人。 “山路难行,远客来此想必口渴了,如不嫌弃,请来品尝一下老夫这杯清茶。”老者说道。 “讨扰了。”袁廷玉亦见那老者样貌不凡,拉着韩潇走入亭内。 “敢问先生可是此山中人?”袁廷玉问老者道。 “老夫自小在山里长大,对这山上的事物还算熟识。”老者回答道,意思是袁廷玉如若有事相询便可解答。 韩潇见到那童子,玩心顿起,忍不住对那童子说道:“喂,小弟弟,这山里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那童子向韩潇微微一笑却不回答,拿出两盏青花瓷的茶杯,斟满茶水送至二人面前。韩潇早已口渴,端起茶杯便欲畅饮,可茶水刚刚煮完,入不了口,急得韩潇不住的向茶杯吹气。 “我二人来此并非游览,只为了却一件事情,这孩子口渴多时,多谢先生的茶水。”袁廷玉说道,自己却不喝面前那杯茶。 “你要了却的事定是和这孩子有关,老夫猜的可对?”老者说道。 “先生慧眼,正如所言。”袁廷玉回答道。 “深山丛中有缘得见,如有需要,老夫或可帮得上忙。”老者看向韩潇。 袁廷玉不答,见韩潇杯中的茶水已然喝尽,烫得直申舌头,便说道:“潇儿,谢过先生,咱们走。” 韩潇一路之上对袁廷玉傲然的态度虽已习惯,可自己刚喝过人家的茶水,袁廷玉对此人仍是平日的傲慢的语气,暗自吐了吐舌头,向那老者一揖,谢过老者,便跟着袁廷玉出了竹亭。 那老者并不生气,只说道:“前路崎岖,若遇险阻,还是重返此地的好。” 韩潇只觉老者的话里有话,可不明其意,只得加快脚步跟着袁廷玉继续上山。 不知行了多久,韩潇实在支持不住,只想就地而坐不再起身,可刚转过一片松林,一排高大的院墙赫然而显!院墙两侧没入林中,不知这院落究竟有多大。 墙中镶嵌着一道宽大的铜门,大门紧闭,门上一副金字匾额,上书四个大字:“傲雪山庄”。 韩潇不料这深山中竟有如此宽广的山庄,只觉那四字气势如虹,难道这就是那端木世家?韩潇心道。 “寒梅傲雪!果然不凡!”袁廷玉称赞道。 韩潇第一次入庄并不是从这铜门入内,袁廷玉伸手将他揽起,韩潇只觉如腾云驾雾一般,越过高墙,似是从无数的屋顶穿过,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起初尚有些害怕,随后便觉十分有趣。韩潇想到,难道这就是功夫?自己若能在这些屋顶快速的穿行,那一定是极好玩的事。 韩潇第一次见到端木洪是在一间宽敞的院落,院中松柏参差,梅花怒放,很是雅致。 “袁兄海涵,只为这孩子是官家子弟,实不能拜入我端木家。”韩潇见端木洪年纪与袁廷玉相仿,说话的语气却比袁廷玉桀骜不驯的性子谦和得多。 “洪兄,我真不知你端木家的规矩如此之多。”袁廷玉话语带着一丝讽刺。 “袁兄听我解释,我端木家祖上乃是圣人之徒端木子贡,这你是知道的,从唐代始,端木家开始习武,武学传至今日,”端木洪望着枝杈上的梅花说道:“唐末藩镇割据,我端木家收留了一个节度使家的孩子入门,结果招致了大祸,端木家因此几乎灭门!”
第6章 规矩 “唐末宪宗时,彰义节度使吴少元病逝,其子吴元济拥兵自重,匿丧不报,朝廷派兵平定了叛乱。”端木洪似是极不愿诉说这段史事。 “那吴元济有个儿子,叫吴国兴,年纪幼小,在战乱中逃出,辗转来到此地,欲拜入我端木家,我家祖上看他可怜便收留了他。”端木一声长叹“不曾想,三年后,有人向朝廷告发,说我端木家藏匿钦犯,朝廷兴兵,将这山庄围困,欲满门抄斩!” “我端木家的人皆遇难,山庄被烧毁,亏得一外姓子弟,武艺高强,拼死将两个端木家的孩童救出,又传其武学,我端木家的血脉和武功总算没有失传。” “是谁向朝廷告发的?”韩潇忽然问道。 端木洪不禁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眉清目朗,双眼灵动有神,对于他颇有好感,于是说道:“怎么,你很想知道是谁告的密?” “我想那吴家虽然有罪,可吴兴国小小年纪,事过三年,朝廷哪还会再追查此事,也许,也许是与他十分亲近的人告的密!”韩潇学着大人的语气说道。 袁廷玉和端木洪都微微颔首。 “已经过了几百年了,当年的真相谁也无法得知。”端木洪叹息道。 “此后,五代混战,大宋真宗时,这傲雪山庄才又复修建起来,从那时开始,我端木家就立了这样一个规矩,不得收留官家子弟。”端木洪说完,看向了袁廷玉。 “洪兄,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袁廷玉说道。 于是,三人来至厅堂,袁廷玉与端木洪又进至里间,只留韩潇一人在厅内。 “洪兄,实不相瞒,韩潇这孩子险些丧生紫冥教之手,我若是晚到一步,今天也不会来此见你了,你不会也怕有人向紫冥教告发,引来祸事吧!”袁廷玉说道。 端木洪听得这话,不禁脸色一变,“袁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紫冥教罪大恶极,乃武林公敌!我端木家与他不共戴天!别说这孩子是你故人之子,就算是平水相逢,我也应收留他!可我端木家的规矩不能在我这里破掉!” 袁廷玉见他动怒,却哈哈一笑,说道:“端木洪啊,端木洪,你还是二十几年前的老样子,受不得人激,恩,也还是那样冥顽不化,迂腐不堪。” 端木洪也觉自己略有失态,不禁莞尔,说道:“家父也常说我修为颇有不足,若是能和家父见面,你们一定会谈得来!” “端木世家的掌门,端木胜前辈,我神往已久,听说胜前辈一直身有顽疾,近来可曾痊愈?”袁廷玉说道。 “家父腿有伤疾,一直隐居后山,我也很少能见到他老人家”端木洪说道“袁兄,你武功高我十倍,乃武林中凤毛麟角的高手,家父爱武如痴,亦是武林中顶尖的人物,若是腿无伤疾,你二人切磋武艺,他老人家定会极为开心!”端木洪说道。 “洪兄过奖,不过能和‘一剑寒梅’过招,定会受益匪浅。”袁廷玉说道。 “袁兄,你适才所说,韩潇这孩子乃是定远将军韩清林的独子,韩清林在漠北被魔教众人所杀,韩潇又是你从紫冥教手中救出,紫冥教十几年来罕入中原,韩将军父子如何得罪了魔教的?”端木洪问道。 “我也难以索解,魔教来的杀手只是奉命行事,按说方云天不该……嘿嘿,此中疑问我定会查出!”袁廷玉说道。 “上个月,西安严家出了事!严老爷子带着几位徒弟去凤翔看他的师弟,不想途中遭袭,被魔教的人赶尽杀绝,哎,严泰和也算是关中武林一位响当当的角色,这魔教定是有重回中原之心了!”端木洪说道。 “严家的武功算得什么!技不如人而已。”袁廷玉说道。 端木洪见他还是老脾气,莞尔一笑:“魔教罪大恶极,当年助纣为虐,难道说这次杀害韩清林将军也是为了相助蒙古鞑子,与我汉家天下为敌?”端木洪自问道。 “杀韩清林的人,内力实不在我之下,魔教的几位高手内力皆刚猛无伦,而韩清林所中的一掌,内力柔和绵密,乃是数十年的功力之所聚,精纯之处我也似有不及,我想不出是何人所为。”袁廷玉思索道。 端木洪好似恍然而悟的说道:“难道是魔教的至高武学,紫冥神功!” “这紫冥神功历来只有魔教教主能够习得,魔教退入西域也该有二十年的时间了,方云天亦是在那之后才当的教主,二十年来,他从未在中原露过面,武林中与上任教主交过手的不知还有几人,这紫冥神功的威力不知谁还能说得清楚了。”袁廷玉说道。 “如你所说,韩清林也许就是方云天所杀,连你‘东海狂生’都佩服的内力,除魔教教主的紫冥神功外还能有谁?”端木洪说道。 袁廷玉摇头不答,似在回想着什么一样。 “袁兄,有部‘太玄经’不知你听说没有?”端木洪说道。 “杨雄的‘太玄经’?”袁廷玉答道。 “对!就是杨雄所写的太玄经,此经博大精深,不知是何朝代,一位武学宗师深通此经,从那玄妙中悟出了武学精义,又撰写了另一部‘太玄经’,将所悟武学皆录在内。” “宋朝时,有人得到此经,练成了绝世武功,那人去世后,武林中人为得此经书,掀起了腥风血雨的杀戮,而后蒙古鞑子侵我中原,此经便销声匿迹了。” “近来,有人说徐达攻破大都时,这太玄经从蒙古皇宫中被发现,已传入江湖。”端木洪说道。 “这个传说我也听过,可从没听说有人练成过此经,多半是无聊之人杜撰的。”袁廷玉不以为然。 “袁兄……”端木洪尚待说什么,袁廷玉已站起身来。 “洪兄,看来说什么你也破不得端木家的规矩了?我还是另寻他处吧。”说完起身便向外走。 “袁兄,你这一身天下无敌的功夫怎么不亲自教他,何必非要入我端木家?”端木洪此时道出了早已存于心中的疑问。 袁廷玉傲然不答,竟自来至厅堂,拉起韩潇的手向外走去。 重回山路,由于是下山,韩潇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韩潇见端木家并不收留自己,不知袁廷玉还将会带自己去哪里。二人缓缓而行,当行至上山时路过的竹亭时,只见亭中空无一人,茶具和炉子都已不见,显然那老者和童子早已离去多时。 韩潇喊了声累,直入竹亭坐下。此时天已擦黑,韩潇见那林中寒鸦归巢,自己却是无家可归,凄哀之感油然而生,又想到父母双亡,举目无亲,心中悲苦,伏在木桌上痛哭起来。 袁廷玉明白韩潇为何哭泣,自己一生桀骜不驯,武艺高强,云游天地间难逢对手,可此时却实不知该如何劝慰这孩童的伤心之事。 “袁兄慢走!”只听山路之上有人喊道。
第7章 机缘巧合 韩潇听到喊声,便即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泪,向山上望去。只见一条身影从山间奔下,轻盈迅捷,令人赏心悦目。眨眼间,那人便已来至竹亭之旁,正是端木洪。 韩潇虽不懂武功,可见到端木洪华丽的身法,知他的功夫也定是高明的,不禁对端木家产生了佩服之感。 “袁兄慢走!”端木洪急急的说道。 “怎么?不让我们下山?这也是你端木家的规矩?”袁廷玉微微讥讽道。 端木洪却并不介意,只一脸疑惑的说道:“你们上山时已见过家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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