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旁,躺在地上不知何时睡着了的李清刚起来,伸懒腰伸至一半,透过半眯成缝的眼帘看到了眼前难以言表的一幕——由于书案恰到好处又暧昧不清的遮挡…
“啊!!白日宣淫!!果然是小白脸!”李清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知道宋珏与吴赋不是传闻中的那样,他也知道秦时宣喜欢宋珏,还跟藏宝贝似的不让李清进屋打搅,可当这一幕就这么肆无忌惮、毫不掩饰地发生在他面前时,冲击力还是很强。
经这一惊恐万分的叫,宋珏才忆起门旁还有个疑似秦时宣儿子,装死装到睡着了的人物,知道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引人遐想,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扶额。
秦时宣低头一看,才察觉这姿势的不妥,站起身,顺便拉起半撑地的宋珏,有些着急地去扒宋珏的衣襟,“让我看看有没有碰到伤口。”
宋珏连忙伸手去拦,抬了抬下颚,示意他去理一下对他这旁若无人的态度十分不满的黑脸儿子。
“我不是说过不让您进来吗?”秦时宣对李清道。
“我可不是自己进来的,是你身下的那个小白脸拽我进来的。”李清不服道。
“事情的真相我早已解释过,您不相信也罢。”秦时宣满脸严肃。
“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指向不知从哪里抱来一碟绿豆糕,吃得满嘴掉渣的宋珏,“那时他可是要设计杀我!你要我怎么理解一个差点取了我性命的人!”
“啪嗒”宋珏手中吃到一半的绿豆糕掉落,“圣上?”他见李清的次数不多,更何况后者头冠的琉璃珠子总将他的小脸近乎遮了个干净。
李清无半点被认出傲娇与喜悦,见宋珏有跪拜的迹象,“别跪,折我寿。”
秦时宣将李清打发了出去,又吩咐侍女准备晚饭,才关闭房门。
宋珏中衣褪去,露出精瘦的躯体,因一个多月泡在药罐子里未曾进粮食,使得肋骨根根分明,曲线优美的一对蝴蝶骨突出得更像一双展翅即飞的翅膀,病态到极致的凄美。
可美中不足的是,胸膛正中间白皙如玉的肌肤上陡然一道凸起带痂褐色的伤疤,后背也有同样的痕迹,尤为明显。
“后面我看不到,你帮我看看恢复的怎么样。”宋珏看着落地铜镜道。
秦时宣的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伤痕的地方,绕着四周轻柔的划,“很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宋珏转过身,捧起秦时宣陷入回忆而难过的脸,倾身上前,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你…”秦时宣瞪大双眼。
话未尽,宋珏又亲了一下,分离前还使坏般地的咬了咬他的下唇。
秦时宣彻底没声了。
“别内疚,你应该也知道我杀吴赋也是为我父母报仇,至于瞒着你和之后所做的一切,不单是为了报答乡亲们的恩情,更多的是出于私心。”勾唇,十分坦荡地道:“我喜…唔…”
余烬的话语尽数被秦时宣火热灵活的舌卷走,清甜的绿豆香在唇齿间蔓延,秦时宣将宋珏抵抵在落地铜镜上,手扶着他的后颈,不断加深这抵死缠绵的深吻。
等到宋珏脸颊的肌肉都从酸痛到开始发麻,液体沿着下颌流淌,秦时宣才松唇,一眼望进宋珏的凤眸,喜悦到声音都在颤抖:“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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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有鬼
“怎么样?”宋珏坐在院里的石桌旁,嘴里正嚼着鸡腿肉,含糊不清地问。
秦时宣提起食盒一个石凳上,摇了摇头,挨着宋珏坐了下来,“他不吃。”笑的眉眼弯弯,“他说你骗他门锁了,他傻乎乎地相信了,还装了死,气得连门都不给我开。”
“脾气还挺大。”想起方才李清刚睡醒嘴边不甚明显的口水印,宋珏也觉得这小圣上莫名逗趣,跟着笑了几声,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呛到。
秦时宣一手帮宋珏拍背顺气,另一只手把茶杯递给他,不用宋珏开口问他就自行交代:“我没忍心杀他,我明白本朝势必灭亡,而那天匈奴围城便是我最好的机会,也是天下黎民百姓能解放的关键时刻。可我当时提着剑站在他面前时,他瞪着圆溜溜的眼,分明很害怕恐惧,却还是强撑着不掉眼泪。问我是不是来救他的,说他心知肚明吴赋要叛乱,他只想活下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宋珏咽下一口清茶,没有责怪他承担巨大的风险做这些,“那你怎么隐瞒他的身份?收他做儿子?”
“嗯。”秦时宣点了点头,执木著了几块炒肉到宋珏碗中,顿了顿,又纠正:“干儿子。对外就说他是我亲戚的孩子,因父母双亡我代为抚养。”
宋珏边把肉往嘴里塞,边因觉着秦时宣有些强调“干儿子”有些可爱而勾唇微笑。
两人又聊了现如今的朝廷局势与匈奴兵败后的情况,当然大多时候都是秦时宣在说,宋珏安静地听着,往空了一个多月的肚子里塞吃食,时不时提点他几句哪个官员品行不端,应当罢黜贬官,他们家里养了几个外室都能细细道来。
现如今,形势一片大好,匈奴此次战损伤亡惨重,缩回自己的领地取暖慰藉,怕是没个十年半载都不会再出什么动静。
各个贪官邪佞在群龙无首的朝廷上也掀不起风浪,百姓情绪高涨,秦时宣这皇位算是坐稳了,只得黄道吉日便可加冕成王。
“阿宣,我有话跟你说。”宋珏将木著放在碗边上。
秦时宣夹菜的手一顿,“嗯,你说。”
宋珏撩开被秦时宣强行要求套上好几层的衣袍袖子,露出银柱贯穿的玉臂。
黑沉沉的天幕零星印着几粒冷白雪粒,撒盐似的,渐渐旳愈印愈多。
看似弱不禁风的天幕终于撑不住不断增加的雪粒,簌簌地往下掉,掉在宋珏雪白的肌理上,透着底下的银,两种白相融成水滴,冻得宋珏说话都在颤。
院中寒风拨柳,万物都被低温冻在各自温暖的巢穴中,仿佛世间只剩他们。
言毕,秦时宣把宋珏臂处的衣袖又扯回去,反握住他的手,揉搓。
宋珏只觉手上热源不断,沿着肌理涌至胸膛。
他昏睡一个多月,期间是由秦时宣贴身照料,两条诡异的银柱赤条条地显在手臂上,且月中时还会伸长一节,以秦时宣的资质不可能不认得这西域奇毒。
双玉已死,留下的是本该坦荡真诚的宋珏,所以宋珏还是要亲口说出来,为了将这份坦荡展示给秦时宣看。
宋珏伸出另一只手,朝秦时宣低垂着头的脸颊摸去,未摸到料想的湿意。
蓦地,指尖颤抖如筛,秦时宣早就知道了银毒一事,日日夜夜对着面如死灰躺在榻上不省人事的宋珏,无助与哀怨,悲痛与内疚所带来的痛是再多的泪都冲不散的。
心如刀割,堪比活刮。
波涛汹涌的酸涩袭来,惹得宋珏眼眶微红,本想佯装豁达的伪装瞬间土崩瓦解。
他又何尝不想与秦时宣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秦时宣感受到宋珏波动的情绪,抬起头,只见背着堂屋烛火,宋珏上泪痕莹莹。
靠近额头贴着额头,秦时宣缄默无言,缓慢地吻净宋珏脸上纵横交错的莹河,过程漫长得像是走过了冗长琐碎的一生。
继而往下,轻点鼻尖,含住朱唇,细细研磨。
泪水混杂在唇齿间,分明是咸苦,尝起来却甘甜。
半响,秦时宣贴着宋珏仍旧微颤的嘴角,轻声道:“我们还有时间。”
宋珏强压下嘴角的悲痛,啄了一下秦时宣有些发白的唇,带着浓厚的鼻音道:“嗯。”
没错,他们还有时间,有时间再打一只灰鸟,再饮一盏清茶,再赏一轮圆月,再道一句“少年狂”
宋珏还没亲眼看着秦时宣登上天子之位,见送宋父的希翼皆为现实,百姓安康富足,又怎么能阖眼。
深夜子时,宋珏由于睡了一个多月,此时难以入睡,又担心惊扰到甘眠的秦时宣,便蹑手蹑脚地裹了一层棉被,手捂睡前秦时宣塞给他的雕花镂空暖炉,坐在门前长廊的长椅上,看漫天倾洒的一月飘雪。
长达六年未像现在这样舒适惬意,他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背靠柱子,棉被中的手沿着小臂凸起的银柱向上攀爬。
快要到尾端时,陡然听到“嚓”的一声,是积雪被碾压的声响,在寂寥无人的雪夜中尤为突兀。
才松懈片刻的神经又再次紧绷,犹如强弩在弓。
深更半夜的,秦时宣都已息下了,断不可能是锦衣下属。
皇城决战那日,在秦时宣身边的应该都是他的亲信,不会轻易出卖秦时宣,否则宋珏也不可能在这里相安无事地痊愈康复。
李清的死也做的天衣无缝,秦时宣还找来与他体型相差无几,且面目全非的尸体,连验尸官都顺顺利利地骗了过去。
年纪轻轻光靠不知是碰运气,还是预料入神的一次救国护城,就能登上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天子之位。眼红嫉妒,心怀不轨之辈绝不在少数。
那么来者不善,是冲着秦时宣去的。
这个念头惹得他周身血液都在倒腾翻滚,以往时刻随身携带的暗器,此时俱不在身旁,还裹得圆滚滚的,像个滑稽的雪人,因为厚实顶多挨两剑,无半点威慑力,最终被捅成刺猬。
正当宋珏准备向来者抛出棉被,以遮挡他的视线,而后一脚踹开房门好提醒秦时宣有危险时,有规律的雪压声戛然而止。
难道被发现了?宋珏心脏砰砰直跳,大气也不敢出,极力将自己缩成一团,好缩进身旁四季春树丛的庇护中。
“这是什么破地,坑坑洼洼的,摔死小爷了。宣哥哥怎么扣扣搜搜的,都是快要当圣上的人了,怎么?是想成为下一个汉景帝吗?戒奢以检的,活得跟个苦行僧似的…”大概是怕惊扰房中人,抱怨的声音不大,而后的怨言俱备被北风给吹散了。
宋珏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禁又狐疑,李清那么晚顶着风雪跑出来做甚?总不能是闲着没事干,出来吹冷风的。
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有鬼啊!!”宋珏故意喊了一嗓子。
“啊!!!”对方十分给面子地给予回应,叫起来像是出声者吓得魂魄离体般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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