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帮我,靠在一边冷笑着看,说他以后登基,要经常在这里干我。 说了话不算,真是混蛋。 我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后发现礼孟还坐在原处,安静地看着我。 真是个好孩子。 我摸摸他的头,他的脸就红了。 想坐龙椅么,礼孟? 我问完,他的脸就白了。
第17章 我有一个疯狂的计划。 从我见到任礼孟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我几辈子修来的。 为了他,我更用心地打理朝政,安邦攘夷。 我需要一个安定强大的后盾,以绝后顾之忧。 我经常拉着礼孟,与他彻夜详谈这个宏图大计,兴奋地难以入眠。 他却不甚高兴的模样,只说去了梁国,再也无法与我尽忠。 我拍拍他,叫他以大局为重。 当年老丞相糊弄我的那一套,我全搬出来砸在礼孟身上。 多年前我父皇倾尽一国之力,也未伤梁国根基分毫。 如今我这个办法,却是不损一兵一卒,能将梁国尽数吞下。 想来我父皇真是瞎了眼,竟没发现我的惊世之才。 是的,我要偷梁换柱,把礼孟换到梁国去做皇帝,做我的傀儡皇帝。 然后我就有桃吃了。 我要把我的小太子关起来,扒光了衣服捆起来干,就像他当年干我一样。 他肯定是不乐意的,我管他乐不乐意,先从那件黑狐绒披风扒起。 不,还是留着披风,把里面全扒了,让他雪白的身子裹着黑狐绒,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我还得尿他里边,气的他哭出来才好。 他还反抗不了,深宫里都是我的人,朝堂上都是我的心腹,异国他乡的,他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他。 想想他那双冷冰冰的双眼狠狠地瞪我,还得被我玩弄,我就兴奋的不能自已。 做了皇帝之后,我就多了安安静静地胡思乱想这么个毛病。 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当然要把我憋疯了,而且想的多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比如宫女太监经常看我好好地坐在那里,忽然就揪着头发嚎叫起来,继而又恢复平静,继续思考。 我想着怎么玩弄梁国的皇帝,脸上一定是露出了淫靡的表情。 其实不只是脸上,我下面都有点硬了。 忽然颊上一暖,任礼孟亲了我一口。 我愣住了。 他摸着我半硬的下/身,在我颈间温存着。 我抄起镇纸就在他脸上砸了一下。 早就想砸个疤出来才好装的像一点,一直舍不得。 正好这次补全了。 任礼孟捂着脸,双眼红红地看着我,像极了那年被我用玉佩砸过之后的小太子。 我实在是太惯着礼孟了,居然敢对皇帝动手动脚。 而且他还怒气冲冲地跑出宫去,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 更无法无天的是,任礼孟拒绝配合我的计划,并且要求与我睡觉,才肯为我去为我卖命。 我知道我是有几分姿色。 可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举步维艰,整日如履薄冰的小质子了。 想来是我对礼孟过于宠溺,从小小一个侍卫,几年的光景,变成朝中炽手可热的红人。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都对不起他这个姓。 风晋那么清雅的人,才配得起。 我抓了任家上下,礼孟也没有向我屈服。 他拿着刀,划破了自己的脸,血和泪混作一处,双目恶狠狠地瞪着我。 边瞪边哭。 我想起了那天在后山等我的小太子。 就那样哭着,眼睁睁地看我转身走了。 连一句像样的告别我也没有给他。 想到这里,我心口一窒,从马上翻了下去,晕死在一片惊叫声中。
第18章 我从马上坠落的消息不胫而走,但是御医都闭紧了嘴,谁也没敢将我的病情外泄。 我想我早就病了。 这几年大概一直是疯的。 从我那天忽然跑到后山去找他,我就已经疯了。 我对着故国的满朝文武,心里却一直在同他讲话。 明抢暗夺那些城池,竟是想看他什么时候忍不住了,来收拾我,把我抓回去算了。 贸贸然跑到大军压境的边疆去,拒绝缴纳岁贡,甚至从马上摔下来,我都在想他知道了会是什么神色。 他没有任何反应,我便更不甘心。 没一件是像样的,我早就疯的不轻了。 我在自己的皇宫里,漫天肖想着另一个皇帝。 还找了个与他长的很像的人,异想天开着偷龙转凤的法子。 其实我连皇宫都不知道怎么将礼孟送进去。 更别提如何把他偷出来。 如今我身子病了,心里反而清醒过来。 听御医说,我的母妃当年便是心悸去的。 我这个大概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 一旦病发,也没几月活路。 这么一看,我父皇还是有道理的。 我确实不适合做皇家的孩子。 早早送我去了,比放在身边看着好受。 可老丞相是断断不肯让我死的。 他哭的比当年劝我以大局为重时还真心几分。 是啊,好不容易这江山稳固了些,我一撒手,多少麻烦又冒了出来。 可我真的没几个月可活了。 我将最大的侄子叫来床前,无奈地嘱咐他。 外戚权臣,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当年被抢去的地,也都抢回来了,若是遇到问题,就去找梁国,实在不行,归顺了做臣国也是可以的,莫要为了意气胡来,像你皇爷爷那样害的我们这般田地,命才是最重要。 你看,我要没命了,那么多想做的事,都成了泡影,想说的话,再也说不了了。 当年故作潇洒,一袭红衣白马,笑别人情痴,如今才知,是我轻狂。 我是喜欢他的。 都要死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早认了,我也不用这么疯了。 如果知道当年一别,是我俩相见最后一面,我会对他说我喜欢他的。 好过我现在对他说,也不知道他是否放在心上。 他已不是当年那个为我神魂颠倒的小太子,我也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小质子。 我一直在与回忆里的那个人遥遥相望,浑然不管真正的他已经走的远了,并没有再理会过我。 我的侄子才十五岁,我将这么大的国家丢给他,他怕的一直哭。 我一死,周围的那些番邦定要蠢蠢欲动,欺负我年少的侄子,像我当年落井下石一样。 可我管不了了,这些留给他们去烦好了,我早就管的累了。 冬日来临之际,我的病愈发难熬,再也瞒不住了。 手脚总是冰凉麻木,胸中气滞难疏,说话也困难。 我终日躲在寝宫里,掰着僵硬的手指,艰难地刻着我从梁国带回来的那个小木块。 说着想善始善终的,这么多年,还未刻好,像我那两条怎么也没挖通的地道一样。
第19章 大雪飘落之时,訾仲山来寻我。 他虽是与师傅修仙去了,但听到我生病的消息,还是违逆师命,跑来送我最后一程。 你看,连仲山这么出尘避世的人都牵挂着我,远在北方那个耳目灵通的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再不来接我,我就要死了。 我摸着手里的木块,又开始胡言乱语地发癫。 我没疯,我是对我的小太子说的,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梁帝。 临死之前,仲山哭着握紧我的手,后悔他来晚了。 我难得精神好些,许是到了尽头,回光返照一般,趁机拜托了仲山。 别人也许会忘了我的遗命,但仲山不会欺我。 死前有最信任的人陪在身边,不枉此生的。 我要仲山去寻风晋,他一直下落不明,我总是放心不下。 第二件事是任礼孟,自那天他划破了自己的脸,气的我晕死过去,便不知道逃去哪里了。 是我对他不起,若是寻到他,加官晋爵,补偿给他。 我知道礼孟想要的不是这些,可他想要的,我不想给。 我想给的那个人,那个人却不要了。 第三件事,就是这小木块了。 我从梁国带来的,这么多年,终于刻好了,死后要仲山带回梁国,送给梁帝。 我将那木块放在镶珠嵌玉的盒子里,叮嘱仲山一定要交到梁帝手中,心中暗自贼笑。 梁帝兴许还以为是我国进贡的什么宝贝呢,打开看见是块木头,肯定大为光火。 我就是要给他添堵去的。 我还要化成一缕幽魂,每天飘在他身后,在他耳朵里吹凉气。 生前我被他欺负,死后我还收拾不了他? 我兴奋地想着,忽然觉得死去,也没那么可惜了。 死,其实挺有意思的。 就是有些时机不对。 我死的有些晚了。 那个胖御医宣布我驾崩的时候,我还是有点神志的,虽然睁不开眼,身体也动不了,但还是能听见满宫嚎啕大哭的声音。 我心里想着要坏。 只怕得被这帮蠢猪活埋了。 我真正死去,是棺椁停在朝堂中,文武百官来拜我的时候。 还好还好,不用被活埋了去。 一片黑暗之中,我渐渐失去了知觉,所有的声音,都像从梦中传来,离我远去。 那不是梦,是真正的世间。 可从这世间离开,仿佛梦醒一般,又进入了另一个梦中。 我的魂魄在黑暗中飘荡着,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没有牛头马面来勾我入地府,也看不见人间尘世,甚至连个作伴的野鬼也没有。 本以为成了鬼就能为所欲为,结果我还是想错了。 就像我当年以为做了皇帝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不提也罢,总是棋差一招,得不偿失。 我冷极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越来越冷。 我做鬼也做的这么失败。 忽然间,我居然睁开了双眼。 我的尸体僵硬地放在一辆马车里,摇摇晃晃,车轱辘吱呀作响,碎花的车帘子飘飘荡荡。 我的尸体被人偷了? 偷具尸体做什么?把陪葬挖了便是,要个皇帝尸体能吃还是能玩? 我当年一直想挖我爹的坟,没想到如今我的坟倒叫人给挖了。 我心中一气,简直要吐出血来。 这帮混蛋连我的尸体都看不好,我还将侄子和整个国家交给他们。 定是尸体从土里挖出来,我怨气难消,阴魂不散附在这里,没法飘去北国找我的小太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我瞪着双眼,一心要吓死掀帘子的那个人。 皇帝诈尸,怕不怕? 掀帘子的人我看着有些眼熟,笑眯眯一张肥墩墩的脸。 我脑子有些不清醒,想东西也慢,只觉得这人我是见过的,但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他掀着车帘子,闪开肥硕的身体,另一个人便出现在那里。 雪白的面容,冷冷的目光,似乎比以前高了一些,脸庞是刀削玉砌一般,裹着一身暗色披风,身后与他同样装扮的,似乎还有十几个人。 你的黑狐绒在哪里呢,怎么不穿了? 他像是验货一般,面无表情地对掀着帘子的人点点头,目光一直盯在我脸上,继而探进身子,将四肢难以动弹的我囫囵个儿从马车里拖了出来。 那么多人怎么劳您亲自动手了? 我僵硬的似个雪娃娃,靠在他身上,忽然身上一暖,黑狐绒的披风将我紧紧裹住。 我肺都要气炸了。 我终于想起来,那个赶车的死胖子是我的御医。
第20章 我被他捞上马兜在怀里,一纵人立即驾马飞奔,直往边城去。 他比以前壮实了许多,胸膛也是硬邦邦的。 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也更壮更硬了。 我颠簸地垂着脑袋,只看见我俩紧挨着,彼此之间一点缝隙也没有。 他的手掌钢钳一般,抓着我的后腰,像是老鹰抓到了兔子,急于飞回巢中。 这是我国的边疆,梁国的皇帝居然出现在这里,只带了十几个人。 我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点异样的情绪。 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培养的小将军们要是争点气,发现这队人的蹊跷,在边关一举将梁帝拿下。 那两国形势可要逆转了。 我躺在他怀中,暗搓搓地等待验收我培养的人才。 可惜我养了一群蠢材。 到了边关,我被蒙上斗笠面纱,眼睁睁地看着我养的那些边疆守吏只检查了批文,脑袋也没抬,便挥挥手将他们放出城去。 可惜我叫不出声,僵尸一般动弹不得,暗自恨恨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无妨,明日还有一关。 也不知他给我下了什么药,给了那御医多少好处。 我头脑昏沉地想着,只觉得若是他要我死,真是轻松极了。 可我忽然又想到,若御医是他的人,宫中还有多少人是他的眼线? 当年我一个质子,梁国京都中也安插了数十眼线,他一个梁国皇帝,手段必然比我高明。 只怕这边疆他也是放了细作的。 我想到这里,心灰意懒,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夜里住宿的客栈简陋极了。 土夯的墙壁,破烂的酒旗插在茅草蓬上。 楼梯一踩就晃悠,窗框比窗户还漏风。 看的我脸都红了。 没管理好,没尽到责任,百姓还是穷。 他抱着我上了二楼,将榻上的草渣扫了扫,把我放在上面。 估计他这辈子都没睡过这么破烂的地方吧。 敝国穷酸,让梁帝受委屈了。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