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想到什么,朝屏风后的那张床榻看去,瞬间了然她怎么了。 他起了逗弄的心思,拉着她就朝屏风那边去,可把她紧张得拼命咽唾沫。 她是嫁过一回不假,可还是个大闺女,即便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她。她喜欢叶慎,敢喜欢也敢给他一切,只是到底会有点怕。 叶慎一路上没说话,就安静牵着她手,等到了地方就把她直接按坐在床沿上,凝视她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累了吧,我们歇了。” 他说的是我们,萧幼宁紧张得打了激灵,一双眼惶惶无措看她,像头受惊无辜的小鹿。 这样无辜的样子可别提多诱人,把男人心里那点占有欲都全给勾了出来! 叶慎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她被水润湿的鬓角,眸光渐深,里头是他压抑着的欲|望。 一个男人,平时再清心寡欲,遇到喜爱的女人,都会本能的升起冲动。 因爱涌动的冲动,他并不觉得可耻,只是现在不能够。 他喜爱她,世上最好的都想给她,如何能做出真不尊重她的事? 叶慎把体内翻涌的血气压了压,后悔自己撩拨她了。 “好了,歇了!”他快速把她按倒在榻上。 萧幼宁刚碰到被子就要弹坐起来,他已经把勾着帐幔的金勾摘下,任由深色帘幔把她身影隔绝在里头。 但她还是钻了个脑袋出来,红着脸问:“不、不是歇了吗?你……你歇哪里?” 叶慎被她问得深深吸气,伸出一跟指头按在她脑门上,把她再给抵了进去,直言:“你要真想今晚就当个‘压寨夫人’,你就再露脸。” 被重新塞进去的萧幼宁耳根都是烫的,明明是他先说引人误会的话,反倒是她的错了! 然而腹诽归腹诽,她没有胆量再把脸探出去,抱着被子躺下。可能是察觉到他还站在床边,不自在,就往里挪了再挪,直挪到自己碰到墙壁才停下闭上眼。一颗心怦怦剧烈跳动不断。 叶慎是还在帐外,等到里头彻底没有声音,才慢慢离开,离开前还伸手揉眉心。 他真是……自己折磨自己,把她带着是日日能见着,偏偏如今淡淡的见面已经不解馋了。 他长长叹气,走到外头。 圆果和剑音都站在隔扇外,两人互相瞪眼,跟两只斗鸡似的。 他一看圆果那表情就知道她想什么,神色一敛,朝剑音吩咐:“去把窗子下的那张黄花梨木榻搬到书架前。” 剑音当即就急了:“五爷您要睡那榻,那榻还是短榻,脚都搁不开!” 叶慎冷冷扫他一眼,让他乖觉闭嘴。圆果闻言脸色好看许多,对着不情不愿的剑音冷哼,自己就跑进内室,把门扇关得碰一声。 “你个死丫头!”剑音被气得真想踹门。 出行第一日,两人就那么一个睡床一个睡榻,隔着里外的距离。 萧幼宁第二日起床见到叶慎却是没忍住笑出声。 叶五爷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被蚊虫叮出两个大包,一个正正好在鼻尖上,再显眼不过。 剑音也没能幸免。 他们在河里,蚊子毒得连熏的香都不怕,临死前都要当个饱死蚊。 叶慎一张脸被她笑得发青,这一日基本都坐在书案后看书或看信,连话都不多说。实在是因为那张脸让他觉得丢人。 萧幼宁知道男人好面子,有些懊恼自己没忍住笑出声,等到太阳快落山,圆果被剑音拉着去厨房拎饭食,她拿出一盒专治蚊虫叮咬的凝膏走到他跟前。 她趁着他抬头的时候眼明手把药点在他鼻尖:“一晚上就消了。” 叶慎拽着她手,张嘴轻轻咬了一下,找回被取笑的场子。 萧幼宁在那里夸张哎哟喊疼,他明知她是装的,还得把刚才她被咬的手指放在眼前细看,问她疼不疼。 她笑着哄他:“疼啊,你给吹吹。” 他还真低头给她吹起,惹得她一阵笑,两人间那么点尴尬就烟消云散,晚上用饭相互地布菜。 “这么坐着和你吃饭,就跟以前也有过似的,总觉得熟悉。”她把他夹的虾仁放到嘴里,好吃得眯了眯眼。 叶慎亦觉得神奇,两人这样相处,真的跟老夫老妻一样极有默契又温情脉脉。 一日就那么无惊无波过去,到了歇下时分,叶慎还是自觉要到书架前的短榻去,不想却被萧幼宁拉住。 她拉着他往内室走,垂着头说:“那张榻我睡都得蜷缩着,别说你一个大男人了。我让圆果在床榻中间摞了书,跟墙差不多,你睡外头,我睡里头,也省得你还得被蚊子咬。” 叶慎脚步停顿,她没拽动,回头去看他,一张脸比胭脂还艳。 “你就不怕半夜我推了书?”他声音低哑,萧幼宁又不好意思再垂下头,“即便推了,也不知是谁占谁便宜,我可是被休弃的,要说失清白也是你清白没了。” 他闻言却是难受,反把她手紧紧扣住,把她拉到榻前,还是跟昨夜一样把她按倒帮着放下帘子,自己再出去了。 他没有说一字,可他把她当珍宝的心,给她的尊重根本不用言语来表达。 萧幼宁窝在床上,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她真是何德何能啊…… 两人随着水路离京城越来越远,京城里却是比他们离开前更热闹了。 惠静被夺了郡主封号的第二日,李夫人硬着头皮公布婚讯和大婚日子,时间就定在八月。如今已经七月过半,这样仓促一看就是先前敲定的,即便惠静不是郡主也没有办法再推脱,长公主再如何也是当朝公主。 李老爷因此也被同僚暗中耻笑,每日连衙门不想去,回家便对李夫人眼不是眼,两人随便一句就能吵个天翻地覆。 惠静被吓得生了一场病,听到婚事如期举行才慢慢好起来,跟着娘亲几回想要去给皇帝磕头认错,结果连宫门都没能进去。 大家看够了两家热闹,皇帝那边不知怎么回事,忽然让锦衣卫把永宁侯府的封条给撕了,这一出让李老爷心惊胆战,听到消息的萧家二房都忙到萧幼宁的府邸去打探。 结果被下人告知她出远门去了,问去哪里,都锯嘴葫芦一样不吭气。萧二老爷只得失望离开,在这个热闹的时刻,再一个消息传出来,长年久居道观的叶老夫人突然回到叶家。 有人探听到,说叶老夫人是回京来给小儿子操办婚事的。 众人哗然,纷纷猜测究竟是那家姑娘要成为叶家媳妇,连叶老夫人都愿意放下清修主动回京操办。之前叶府长孙娶亲,叶老夫人都没有露面。 有心人便找借口到叶家作客打听,却是什么都没有,叶老夫人一张嘴紧得很,可真谓是一丝风都不透。 外人不知的是,叶老太爷在叶老夫人回京当日发了一通脾气,指着叶老夫人鼻子骂:“你居然要为那个孽障弄得这样大阵仗?!” 叶老夫人勾着嘴角似笑非笑,“怎么,戳你眼睛了?你真有种,你跟大家说一声不办了啊。”那讥笑就跟一把刀,狠狠割在叶老太爷心头上,割出一片血肉模糊。 叶老太爷被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连牙齿都在咯咯打颤,下人看得心惊胆战,忙把他扶坐下。 叶老夫人嘴上的笑容不落,还走上前,轻轻帮他抚平衣襟处的折痕,声音柔和:“老爷,没有老五,叶家可不能保住这份荣华。他为了叶家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为叶家手上又沾了多少血?这些都是你造孽啊,你既然享受他给的尊荣,自然也要付出代价的。世上可没有什么好处都被一人沾光的道理,对吧……”
第43章 叶老夫人高调回京, 又是为主持叶慎的婚事,京城为此热闹了几回, 就连李夫人都频频回娘家探口风。 “大哥, 娘神神秘秘的,到底是给五弟说了什么样的门第的姑娘?”李夫人几回都被母亲拒在院门, 只能跑去缠兄长。 叶大老爷哪里能知道那么多,他不比妹妹强,母亲同样不跟他透露一句口风,烦躁道:“我也想知道啊。你见天就往娘家跑,你们不也要办亲事?” 说起跟长公主府的定亲,李夫人笑容就僵在脸上, 一甩帕子冷声道:“大哥这是看我热闹的意思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都快要被笑得没脸在京城里呆着了。 什么叫女人难缠, 叶大老爷从妹妹身上算是见识到了,亦拂袖转身就要走:“你怎么越来越不知好歹!我不管你了!” 好心问一声,倒是发脾气, 有本事朝他妹夫发去啊! 李夫人自知理亏,一跺脚跟上去,再打探:“陛下是怎么会解封永宁侯府的?你在朝里没听到什么消息吗?” “我哪里有李侍郎的门路探听消息,你回家找你夫君打听去!”叶大老爷可不吃她这套, 快步甩下她离开。 李夫人一张脸跟开了染缸一样,阵红阵青,只能红着眼睛回婆家去,刚进门就看到儿子醉醺醺的从角门歪着。 “青志, 你上哪儿喝那么多酒?” 她上前去扶人,被儿子满身酒气熏得直皱眉头。 李青志眯了几回眼,才看清眼前重影的人是自己母亲,一把就甩开她,自己扶着门站起来高声道:“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怎么不让我再退亲,再休妻了!你说啊,这回儿子会更痛快答应,不会让你为难!” 李夫人被他讥讽得连连退了几步,李青志看也不看她,嘴里不知又念叨着什么,七扭八歪地走远了。只留下李夫人浑身发冷站在大门前。 宁远侯府解封的消息是在之后四日才送到叶慎那边,当时萧幼宁正拿他练习怎么做衣裳,拿着尺子在他身上量尺寸。 剑音禀报的话音刚落,她手中尺子就丢了,惊喜问:“可真?陛下有说缘由吗?!” 叶慎弯腰捡起她丢下的尺子,再塞回她手上:“你折腾我一早上,这就要半途而废?继续量。” 萧幼宁朝他皱鼻子,握着尺子还是没动,剑音摇头说:“没有缘由,就只是下令解封。” “不管如何,这也是好事!”萧幼宁没听到关于父兄的事,失落片刻,然后又笑开来。 她已经在去大同的路上了,有什么到了大同肯定能发现。 叶慎见她脸上露出笑意,示意剑音离开,又拉着她给自己继续刚才未完的事。 被他这么一打叉,萧幼宁心思又回到他身上,认认真真干活。 等量好尺寸,船只刚好靠岸,他们要走的水路已经走完了,接下来转陆路要坐马车。 跟随的人开始忙碌搬箱笼,渡口的街道上有用做仓库的门面,也有正迎客的各种铺子。 萧幼宁想着刚才量的尺寸,拉着叶慎先去扯布。 这里没有太好的布庄,她选来选去,索性选了一般的绸缎,准备给他勉强做套里衣看看。 一开始,复杂的外袍她肯定做不好。 于是跟着两人的剑音肩头就扛了两匹步,再跟着两人一会逛到这家店,一会逛到那家店,从街头到结尾,剑音拿的东西越来越多,两只手都要不够了。 他朝两手空空的圆果示意,圆果有意气他,把脸撇一边当没看见,让剑音知道女人不是那么好惹的。 可怜的剑音到吃饭的酒楼时,两只手都快拎东西拎麻了。 等到坐下,他走到窗边随意看了眼,然后才坐到一张小几前,轻声道:“五爷,他们果然派人一路跟着。” 叶慎正给萧幼宁倒茶,“让他们跟着就是。” 正说着,雅间外的走廊传出一阵哭闹声,有人骂骂咧咧说什么,他们这间屋子的房门就被人撞开。 一位披头散发的姑娘家冲了进来,朝叶慎就喊公子救命。 叶慎眼都没抬,剑音上前一脚就给踢飞出去了。 萧幼宁在那女子的惨叫声中没有动,结果叶慎递来的茶时还朝他笑。 叶慎见她镇定,打趣道:“宁儿和我一般心狠呢。” “我又不傻。”她捧着茶送到唇边,享受地抿一口,“有人冲着我丈夫扑过来,难道我还要扫榻相迎不成?我是妒妇,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若往后某人要纳妾跟别人你侬我侬的,恐怕还得变毒妇。” 他被她说得着实愣了片刻,旋即失笑,伸手摸她的发,“还没进门,先想好怎么谋杀亲夫?小娘子也太厉害了些。” “哪里来的亲夫?嗯?有吗?现在我跟前只有一个流氓。” 她跟他相处越久,对他越不害怕,有时还能说得他哑口无言。 叶慎闻言索性流氓到底,一把把人拽到怀里,然后就那么抱坐在腿上,任她红了脸挣扎都不放手了。 “都被你说成那样了,不坐实了怎么都是我吃亏。”他就那么抱着她,喂了一顿饭。 剑音和圆果都被臊得避到一边去。 两人亲亲蜜蜜,另外一边受叶慎吩咐去点货的人已经和那三弟兄碰头。 货物清点完毕,就先出发。 壮汉三弟兄跟前就有人来报:“想往那个五东家那里塞人失败了,他身边的护卫一脚就把人给踹出去,断了一跟肋骨,完全不知道怜香惜玉。” 其中一人冷笑:“他要收了,我才不放心呢。”带着家眷出门,还沾花惹草,多半是知道自己被人算计,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正说着,又有一人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那个五夫人,给我们派去的那姑娘赏了医药费,什么都没有说走了。” 三人就面面相觑,一时更吃不准叶慎究竟是发现他们心思,还是碰巧,是他夫人太过心善。 身形最高大男人就道:“不用管,一路上总能遇到许多类似这样的意外,等他们到了大同附近,警惕就被磨得差不多了,那正是我们动手机会。” 萧幼宁已经登上马车,也正和叶慎说着差不多的事:“他们是大同的山匪吗?还是和那边的山匪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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