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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阿念

时间:2023-05-16 12:00:02  状态:完结  作者:鬼手书生

  阿念听见了三更鼓。他被绑在正厅的房柱上,已是好几个时辰。他浑身是血,眼前有些迷糊。他听见那些小太监兴致高昂地商量怎么弄他,但他已麻木,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他脸上全是瘀伤,嘴里一股咸腥血味,胳膊脱臼,下体被针扎出了血。他浑身的鞭伤和烫伤不堪入目,手指已被夹得血肉模糊,鲜血沿着柱子淌到地上,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阿念头一回那么盼着能死。起先他仍幻想邱允明会来救他,而现在他终于梦醒了,明白了邱允明并不会出现。那些小太监连让他歇一会儿都不愿,见他快失去意识,便往他身上泼盐水,叫他醒着承受痛苦。他想一死了之,如若他能说话,一定会开口哀求他们给他个痛快。而恰恰是他出不了声,才叫那些小太监更恶毒地折磨他。
  那王福海原想问他一些事,很快便发觉他是个哑巴。阿念不承认自己会写字,王福海大失所望,以为捉了个无用之人回来,便将他丢给手下的小太监,不快道,“横竖也不能放他回去,赏给你们玩儿罢。”
  那些小太监平日在宫中饱受欺凌,又是去势之人,无从宣泄。如今好容易得了个玩物,俱是高兴,也不拿阿念当人看待,只想着怎么这么折磨他才痛快。
  四五个小太监在阿念面前围做一堆,有的说要把阿念那张脸划烂,有的说叫外头的侍卫进来强上他,亦有人说要将他的肚子剖开,看看流多久的血才死。商量来商量去,忽的有人提议,“我们也将他下头那物事剁了,一片儿一片儿地剁,明日叫厨子煮了给那邱狗吃,如何?”
  众人听了俱是拍手叫好,齐齐往阿念看去,露出兴奋神色来。
  林世严将邱允明的密信亲手送到了邱祯手中后,一刻也不多留,便动身返回扬州。他心思单纯,倘若邱允明一声令下,绝不推辞出手,然而却从不深究邱家的事。因而虽在邱家多年,对邱家之事却并不十分清楚。邱允明极少信赖他人,却难得信了他,正是看重他没有野心。更准确来说,林世严的野心不在朝堂,亦不在钱财之争。
  扬州城陷入了沉睡,不知何处响起打更的梆声,悠扬地传到很远。一抹黑影悄无声息从延绵的屋脊上掠过,最终无声地停留在了邱府的围墙上。林世严比预计早了一日回到扬州。他感到邱府有生人入住,在墙头稍作停留,敏锐的目光如同夜间猎食的豺狼虎豹,扫过了他熟悉的宅邸。确认并无异常后,又轻盈地一跃而起,往邱允明的房间去了。
  接近邱允明的屋子时,林世严听到了哭声从隔壁阿念的院子里传来。林世严身形一顿,脚下一踏,转了个方向便往阿念的院子闪去。他足尖在墙头一点,落地无声,落在了荷花池前。侧耳一听,是邱允明的丫鬟绿瑶在哭,口中喊着“宛清少爷”。林世严是同邱允明一道出府的,仍不知阿念换了丫鬟的事,听到那哭声立刻警觉,也不顾隐匿身形,大步走上前推开阿念的房门。
  哐当一声门响,屋中人闻声抬头。只见一身长八尺的颀长男儿身堵在门口,风尘仆仆,面色铁青阴冷地盯着他们。那几人俱是别院的丫鬟,蓦地见了林世严,吓得叫起来。只有绿瑶与他打过照面,见了他如同见了救星,抽噎着上前,身子一软便跪在了林世严脚下,哭求道,“邱之问,你是大少爷的亲信,求你去救救宛清少爷……”
  林世严进屋时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阿念,面色便不好了。问,“在哪。”
  绿瑶,“凤祥院……”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眼前一晃,面前的人已不见了。
  那四个小太监问侍卫要来匕首,关起门来,便围到了阿念身侧。阿念已无法立着,靠着柱子无力地坐在地上。他被他们脱了个精光,下体被刑具扎过,仍在流血。白花花的身上俱是触目惊心的鞭痕。胸口被蜡油烫红,甚至被烧红的铁针烙出几条细细的焦黑痕迹。他已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这样的折磨太漫长,好似比他度过的一辈子更煎熬。
  两个小太监将阿念耷拉的双腿拉开,为首那个拿着匕首的小太监唤名蔡嘉,蹲到了他的两腿间,捏起他的下巴,用冰凉刀刃拍拍他的脸笑道,“你们看,他在看不起我们呢。”
  那几人俱是嗤笑起来,蔡嘉难得有机会作威作福,心中愈发痛快,凑到阿念耳边,恶毒笑道,“莫担心,你马上也跟我们一样。我们还要把你下头那宝贝一片儿一片儿地切,切好了做成凉菜,送给你那小情儿。他这么狠心把你送给我们主子,想来吃起你那宝贝,也是有滋有味,谈笑风生罢?”
  周围人哄笑,催他快动手。阿念目光失神,也不看着蔡嘉。他晓得再强撑下去也难逃一死,将他弄成这样便是没准备还给邱允明的。他微微张嘴,将舌头垫在了齿间,狠狠心,慢慢往下咬。他心中酸楚,想老天爷不叫自己开口说话,这一条舌头唯一的用途竟是自我了断。他对此生的记忆不过半年光景,最后因了自己的大意而断送性命,也算不亏欠了谁了……
  周围人仍在起哄,看他的笑话。蔡嘉粗暴地抓住他下头那话儿,用凉丝丝的刀刃在那上头比划。阿念闭起了眼,不愿受此屈辱,在心中默念——师父,徒儿不孝,来生再见罢……
  他一横心,用力咬下去。舌头一股剧痛,咸腥鲜血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阿念闭眼,忽闻“铛”一声响。一粒石子破空而入,将匕首打落在地。蔡嘉一声惨呼,手腕当即被那股内劲震断。
  阿念听到变故,松了口,睁开眼来。舌头上咬破了个口子,鲜血不断溢出来。阿念眼前有些模糊,还未弄清发生何事,便觉眼前一晃,面前的四个小太监眨眼间飞到门上,撞破木门滚到了院子里。
  阿念已打定了主意要死,但那一刹那,心中突然又起了一丝波澜。他费力抬起眼来,看见林世严朝他扑过来,腕上一松,绳索被弄断。林世严看见阿念那模样,目中充满震惊。他怔了一下,无从下手。阿念浑身是伤,碰到任何一处都能沾血。林世严看着这些伤,震惊中渐渐又燃起怒火。他依旧沉默,脱下单衣裹住阿念的身子。
  屋外有人大声呵斥,责问发生何事。林世严将阿念裹好,问,“背后有伤吗?”
  阿念虚弱地微微摇头,林世严便小心托住他后背,双手将他抱起,叫他贴着自己光裸的上身。阿念俯在林世严钢铁般的筋肉上,艰难地抬手,抱住他的脖子。
  外头突然有人喊,“打死人了!里面是谁!”
  林世严用一条手臂托住他,大步走到门口,将要开门时,手停住,问,“外面跟他们,一伙的吗。”
  阿念微一点头,林世严简短道,“闭眼,不要看。”
  阿念顺从地闭起眼,将脸埋在林世严的肩头。林世严稳稳抱着他,一把拉开房门。屋外的侍卫横行惯了,见出来的是个生人,二话不说,举剑便朝他砍过来。林世严单手拧住那侍卫的手腕,咔嚓一声捏断,反手一拳将那侍卫胸骨震断,一口血喷在窗纸上。另一个侍卫见状,高举佩剑冲过来。林世严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如同行云流水。二指做钩,出手如风驰电掣,咔地一下夹断那人颈骨,便将人随手丢到一边。而后反手一肘,第三人肋骨尽断,惨叫着扑地。四个,五个,惨叫声响彻邱家宅院。林世严内家功力雄浑深厚,夺人性命只在纤毫之间。几个侍卫如同木偶人一般不耐打,林世严一招解决一个,剩下的两股战战,再不敢上前。林世严垂下青筋暴突的手臂,默然扫了一眼剩下的人,侍卫见他看过来,如同见了鬼,惨叫着四散逃开。
  林世严不再追,纵身一跃跳上墙头,脚下轻点一记便越过邱府高墙,马不停蹄地赶往安平的住处。
  安平年事已高,睡得早,易惊醒。夜半忽闻一声开门响,眉头一皱便醒了过来。吃力抬头,看见自家门口立着个颀长人影,胸口起伏,不住急喘,是个男人。那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这等事体安平经历太多,立刻撑着身子起床,哑声道,“甚么病?”顾不得喝水,先摸到火石将蜡烛打亮。
  林世严不语,只站在门口,面目因紧张而显得凶悍,如同索命阎王。安平将蜡烛点亮,眯眼往门口看去。看清那男人怀里抱着的人时,大吃了一惊,扶着橱柜赶到门口,掀开裹着阿念的衣物一看,便看到那触目惊心的满身伤。阿念已晕了过去,双目紧闭,面色死灰。
  纵使是安平见多识广,见自己的徒儿被折磨成这样,亦是难以置信。安平高声喊,“于胖,起来帮我!”边喊边卷起衣袖引着林世严往隔壁屋里走。很快,于胖也从梦中回了魂,赶到屋中来。
  邱允明听闻凤祥院变故,立马带人赶到院中。彼时王福海亦听闻了此事,面色阴沉地从里屋赶出来。王福海由小太监搀着站在屋檐下,邱允明带手下立在院门口,二队人马打了个照面,王福海目光扫过满院横尸,面色发白,微一眯眼,道,“邱允明,你好大的胆子。”
  邱允明见了这等惨状,头脑嗡嗡响,有一时都无法回神。死了满地的都是京城来的侍卫,哪个是家里没背景的……这祸事惹得太大了。他邱允明如今自身难保,如何能担待得起这么大的祸事……
  邱允明一刹那想了许多,他却也不是等死之人,目光立刻就冷了下来,抬起眼来,盯着王福海看。王福海毫不相让,与他对视,道,“这,总得给我个交代罢。这便是你送给圣上的大礼吗?”
  邱允明并不接话茬,脑中飞转,片刻便思索到了对策。他目光一暗,低声对跟在身侧的邱全道,“杀了他。”
  邱全瞳孔骤缩,毫不迟疑抱拳道,“遵命。”
  邱允明,“一个也别留。”说罢又抬眼看了王福海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第10章
  立秋后一日,平安药铺歇业。
  安平匆匆抓起巾子,抹去面上汗珠。他耗了一整个上午的光景,将阿念身上的伤一个个仔细处理。最后写了一道方子,叫于胖去煎药。阿念未曾醒来,面色惨白地躺着。林世严则如一段木桩,沉默地蹲在屋外,背倚着墙。
  写完方子后,安平深深出了口气,疲惫地坐到椅子上,这才顾得上喝一口水。他毕竟年纪大了,体力不如从前,坐着缓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道,“外面的,进来。”
  林世严闻声,腾地跳了起来,大步走进屋内。也顾不得看别的,直盯着那床上人看。
  安平原想质问前因后果,忽觉一阵头晕眼花,是饿出来的,便道,“去伙房给我拿几个馒头,叫于胖给我煮粥。”
  林世严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不一刻端着一碟馒头入屋。安平就着冷茶吃了两口白面馒头,又坐着喘了一会儿,方才道,“你叫甚么?”
  林世严并不答话,仍旧立着。
  安平接着问,“我徒儿,如何被弄成这样?谁干的?”
  林世严仍未答话。
  安平乃是暴性子,遇上不说话的木鱼疙瘩,便上了火,道,“问最后一句,你和我徒儿是甚么关系?”
  林世严,“我是他的狗。”
  安平,“……”
  安平听罢,便不再问了。
  阿念十指上了药,身上缠满纱布,陷在昏迷中。林世严在阿念床头不眠不休地守着,一夜未曾合眼。翌日,安平搬来药箱,替阿念解开浑身绷带,上药擦身。安平行医大半辈子,未曾见人被这般恶意折磨,竟连男子的阳具也不放过,不知这下手之人内心何等扭曲。
  林世严在一旁立着,默然看安平手法娴熟地上药。第三日,安平又提着药箱来时,林世严便上前,将药箱接过。亦不言语,直接学着安平的样子掀开薄毯,小心地拆开阿念身上的绷带。安平见林世严手法倒不似外行,便立在一旁看。
  林世严单手替阿念拆绷带,另一手扶着阿念的肩将他上身抬起。手指甫一搭上阿念光裸皮肉,仿佛搭上了那软糯细滑的糯米糕,又好似是搭在了一片云上。人虽瘦,乍一碰却摸不到骨头。林世严不禁将动作放得更轻,拆掉绷带后,将阿念的身子放平,专心替他上药。他虽是八尺男儿,干精细活却也分毫不差。原是这武学乃是纤毫之争,习武之人对力道的控制之精准非常人所能及。安平看他做完全部,下一回上药便也安心交予他。
  林世严在阿念床头不眠不休守了三日,阿念伤势稍有好转,却仍不见醒。林世严虽不言,目中已露出焦虑之色。这几日,林世严任劳任怨,深得安平欢心。第四日一早,安平又打发于胖抓了药丢给林世严,叫他去伙房煎药。夏日煎药乃是苦差事,林世严抓起药包,毫无怨言地离了屋。连于胖也不觉摇头,心说他还真当自己是俺师弟的一条狗来着。
  阿念兀自静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层薄毯,掩去满身伤。屋外夏日骄阳透入,映在他苍白面孔上。他细眉微皱,睫毛颤了几下。
  忽然,窗外出现了一个男人。那男人将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最后在门口停了下来。他神色冷冽地抬起眼来,目光落在了床上那人身上。他稍看了一眼便跨过门槛入屋,走到床沿,垂眼看着阿念的面孔。他面上交杂着复杂神色,眉间仿佛蕴藏着盛怒,目中又透露出情意绵绵。他盯着看了一会儿,便在床沿坐下,伸手刮了一下阿念的面颊。阿念脸上的瘀伤好了大半,却仍能看出他的遭遇。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邱家的大少爷邱允明。王福海之事是天大的意外,几乎叫邱允明熬白了头。将人杀完后,他着人将死尸全数拖到后山烧了。如此境况下,他只能将事伪装成山贼打劫,先杀后抢,至少能将真相遮掩。天子在万里之外,只要抓不住真凭实据,邱家便有翻身的余地。唯一叫他放不下心的是,拖到后山的死尸少了一条。很可能王福海带来的人中有人活着逃离。如若他逃回京城告密,那一切都完了。他利用了所有能用的手段,翻天覆地地寻那人的踪迹。他邱允明并非认输之人,只要他还活着,便要做那个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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