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舔舔唇，又说了一遍：“大师姐，你永远是我们唯一的大师姐！”
她说完，抬腕把掌心握的温热的、为大师姐精心挑选的礼物，送到大师姐手中。
穆云清愣住。
接下来，数名弟子簇拥而来，一一把准备好的礼物，往她的怀抱里塞。
从前的大师姐可以拥有爱情，可以被人知道她的喜好，可未来，他们想要成为大师姐挂在心上的人！
穆云清收到第一个礼物，还在发愣，第二个，心脏快乐地颤动了一下，第三个，激动起来，第四个，第五个，……她膨胀了！
“放心，我不会放弃你们。”左拥右抱所有礼物的穆云清紧抿唇，态度坚决。
她决定和凌殊摊牌。
下一次再见他，她需要再冷静强硬一些，不能辜负小毛头们对她的信任和拥簇！
小毛头们：感动到汪地一声哭出来。
……
弟子正式历练开始，没了聚仙镇那三日有银子花并且无人管束的轻松，穆云清三人带队前行，途经路遇的人情风貌，需要弟子们亲身感悟。
大部分弟子都是普通人的出身，可几十年的修仙界生活，加上法术的加持，他们的思维早脱离了凡人，不过眼界之上，终日生活在一处，未免狭窄。
历练的第一周，弟子们还在拘谨期，没出什么大事。而凌殊，也一直没有出现。
穆云清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最开始想要和凌殊摊牌的激情，随着时日递增，反向变化。
她十分担心，到哪天凌殊真冒出头，她的雄心豹子胆会被狗吞掉！
眼前递过来一块干饼，穆云清顺手接住，咬了一口后才想起来和旁边的楚萧道谢。
小毛头们未辟谷，他们也不搞特殊化，如今一堆人或坐或蹲，在林间小道边缘找着庇荫处，集体啃干粮。
场面一度很艰辛！
穆云清啃了一口又干又无味的大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云清师姐，怎么了？”纪青阳凑了过来，小声说。
楚萧瞥了他一眼，也看向穆云清。
“你们真想知道？”她把饼搁置到旁边，满脸深沉。
不仅纪青阳点头，一众默默偷听的小毛头们也集体附和，抱着干饼挤出最柔和的笑。
穆云清抿唇，犹豫了一下：“我突然想起，我的空间手链里还存了些食物。”
食物？！
小毛头们低头看看手中又硬又干没有丝毫爱意的干饼，眸中迸发狂热的温度。
大师姐这是……终于看不下去了，要给他们加餐吗？
穆云清看向楚萧和纪青阳，明显是让他们拿主意的样子。
宗门弟子出行本就为历练，吃苦耐劳是第一步，这是门派一直以来的传承，可若想要临时稍作改变的人是穆云清……
“师姐想做什么，我都同意。”纪青阳道。
楚萧同样颔首。
安静的树林瞬间躁动起来！
纸裹的酥炸大鸡腿、香喷喷的肉包子、桂花糖藕、莲花酥……好多好吃的啊！
穆云清一一分发，接过鸡腿的小弟子啃出了兴奋的泪水。
qaq大师姐实在是太好了！
穆云清这边发放食物正爽，笃笃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她正巧面对来马车的方向，抬眸之间，分发食物的手定住，肉眼可见地抖了抖。
十米开外，那挥动小皮鞭，坐在车辕上的少年，不正是中二的无霜！他何时又抢了驾车小哥的活计？
在场弟子对无霜记忆颇深，嘈杂的人声顿时削弱。
只转眼的功夫，马车停到最近的小道上。
无霜冷笑，看向众人刚咧开嘴角，被穆云清抢了先。
“凌殊在马车上？”她冷声，已几步跨到弟子的前列，楚萧和纪青阳欲挡在她的身前，被她无声阻止。
接下来，将是她和凌殊的对决。
趁着她尚且能鼓起勇气，不要阻止她！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清儿找我？”深紫色的车帘被一只素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凌殊挺拔的脊背微弯，明明是矮人一截的动作，偏生他做出一股贵气和不容他人小看的大气。
穆云清的心态有点崩。
但她还是撑住了。
“凌殊，你究竟什么意思？”她望着轻松踩如平地的凌殊，冷静又漠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胆子怎么能这么肥，敢这样和魔界之主说话。
凌殊却是粲然一笑。
他的笑意从嘴角扩展到眼角眉梢，整个脸庞好似都柔化起来，可眼见着周围的气氛转向轻松，他的表情一变，笑意遽然转淡，消失。
他看着她，邪魅勾唇，带着令人惊悸的寒意：“你真想在这里听？”
穆云清第一次真实感受到从他语气中生出的威胁，掌心拧紧，指甲扣进了肉里。
咬牙间，她想到身后的弟子，往前迈出一步
“不可！”楚萧打断她的步伐，将她拉至身后，冷冷看向马车前的两人。
楚萧深知两人实力悬殊，可他不可能看着师妹再入虎口。
“清儿究竟想不想要答案了？”凌殊的语速不急不缓，嘴边令人毛骨悚然的减淡，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眼神内却布满阴沉，好似雷雨将至。
他的目光锁定在楚萧牵制在穆云清的手腕上，眯眼间，楚萧的手狠狠一颤。
犹如烈火焚烧，蚀骨的剧痛从手腕瞬间传遍全身。
几秒功夫全身已被汗水打湿，楚萧单膝曲起，被迫放开了穆云清的手腕，朝地面跪倒。
“师兄！”穆云清急促出声，伸手去拉起楚萧，眼前倏地一花。
与楚萧距离瞬间隔开，她的腰肢被人从身侧紧紧握住，人已经来到了马车之上，深紫色是帘布将她与外面隔离出两个世界。
“好了，现在我们有机会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凌殊的声音温柔地好似冬雪消融。
马蹄的笃笃声再次响起，穆云清偏头，看着他嘴边的笑意，压紧在掌心的指甲再度加深。
第49章 049.帮忙
穆云清尚不知道该有什么动作, 紧捏成拳的手突然被凌殊拉了过去。
她眉心一紧，凌殊修长的手指已经压在她的拳心上，并不强制地一点点推开她的手指。
掌心的四个血月牙暴露出来, 凌殊轻轻抚摸，声音里带了些责备：“清儿下次不能再这么做了。”
“？？？”
穆云清呼吸停了一秒。
刺激太大, 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凌殊爱怜揉了揉她的小脑瓜, 琥珀色的眸子弯起来：“怎么，被我刚才的样子吓到了？不过是逗逗你罢了。”
说话间，他拿手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子。
穆云清裂开了。
她觉得眼前的凌殊根本不正常！
“凌、凌殊。”穆云清往长塌的边缘缩了缩，努力远离他的触碰, 一本正经地张口, “我觉得我们应该继续刚才的话题！”
“刚才的话题？”凌殊重复她的话, 得到穆云清无比认真的点头时, 笑出了声, “可是, 我们不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更重要的事, 要……做！
“清儿的脸怎么红了？”凌殊笑着摸摸她的脸。
穆云清没敢拍飞他的手，而是又朝身后避了避, 可惜她原本就缩到了长塌边缘, 这么一避
“清儿小心。”
后脑勺上突然撞上他温热的手掌, 稍加缓冲后，碰到了马车后壁。
“……”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穆云清呼吸不稳，抬头间，撞进了凌殊饱含担忧的眉眼里。
心跳地像超速的马达，穆云清用力咽了口唾沫。
她竭力避开视线，视线一点点飘移, 只见他半倾着上身，一手抬起垫在她脑后，开襟的领口因为倾斜，本就松垮的衣料大大敞开。
“凌、殊，我们离得太近了点，叭？”她磕巴地说完一句话，眼睛已经不会转了。
凌殊的动作不改，只察觉她目光所指方向，眸色深了深，他开口：“近吗？”
在穆云清启唇顿之际，他忽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压在她的唇上。
他见她惊慌抬眸，俯身，在她越来越大睁的眸子里，慢慢靠在她耳边。
热气喷在她的耳廓，缓缓撩拨她的内心。
凌殊轻声：“清儿的记性真不好，我们可是还有更近的时候呢。”
穆云清：“……”
要疯了！！
穆云清的脑海中打出这几个高亮的大字，灵魂的感觉好似回到了魔界和凌殊卿卿我我时候的状态，可她又深刻知道，两人之间分明隔了一个五年。
她掏出所有的意志力，总算将几乎和她紧贴的凌殊推开……不过就算推，她也只敢虚虚一掌。
万一把面前不知情况的凌殊搞炸毛，她要现场献一首死亡进行曲吗？
凌殊难得地配合，身体后退，与她隔出半人的距离。可惜松垮垮的衣襟非但没回归原位，反倒越咧越开……
穆云清仰头，止住了快要喷出来的鼻血！
“清儿之前问我，是什么意思？”凌殊开口，琥珀色的眼仁清澈宁静，直直看着她。
穆云清迟迟点头，唇抿成一线。
“我知道，你到来的原因，根本不是你之前所说的……凌殊，离开魔界前，我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穆云清尽力维持镇定，可惜熊心豹子胆早不知去向。凌殊魔界之主、一届大反派的身份给她的压力太大！
“我的真实身份？”凌殊故意装作看不出她内心的颤抖，轻眨了下眼，目光里夹杂了狡黠，他缓声，“清儿忘了，我从来没有隐瞒你的意思。”
魔宫魔殿为她敞开，无霜风岚等人张口闭口称呼他为大人，是个正常人，也能很快察觉出他的身份吧。
穆云清：“……”
好叭，她是个真脑残。
“你说喜欢我的话，我觉得不是你最真实的目的。”穆云清哽喉，没敢全盘否定凌殊，留了点退路一点点摊牌。
“哦？”
穆云清掐紧掌心，却忽然想起凌殊之前的话，把掐掌心改成了掐衣角。
她心一横：“你来找我，实际是想通过我，预谋一件大事！”
她抬眼，做好准备看到凌殊脸上一闪而过的意外、惊慌、无措，甚至是阴谋被窥伺时的狠厉，意图毁尸灭迹的阴毒。
可惜，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凌殊好看的脸庞依旧柔和生动，只在她话音落下之际，意外地挑了下眼角，略长的眼尾轻轻一划，平添了几分魅惑。
穆云清感觉到自己的血槽往下掉了一格。
她慌忙避开眼，补充：“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无论你想做什么，想通过我做出对修仙界和仙界不利的事，我都不会答应！”
穆云清的语气坚决，牢牢握在掌心里的布料被她越拧越紧。
“是吗？”凌殊突然轻飘飘地落下一句。
这一声是吗，愈发坚定了穆云清的怀疑！
对对，凌殊一定是魔界大反派当得不够带感，想要扩大范围搞事情！
而她虽为小小的一宗门弟子，可决不平凡，她可是联系着人界和修仙界，并且曾经因一己之力惊动仙界、引发仙魔大战的修士！
凌殊想要日翻天地，独自撑霸，有了她这个身份做牵引，一切便有了可能！
至于凌殊具体策划怎样实施，她无须知晓，因为，她不可能成为可耻的汉奸狗！
凌殊要被她眼眸中涌动的激情，惹笑了。
“清儿当真这么聪明，知晓我下一步想做什么？”他伸手，如玉般光洁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颌。
穆云清被迫承受住这么羞辱的姿势。
“当……然！”她的尾音落得中气十足。
即使不知道，她也要装知道！
凌殊再度贴过来，穆云清双目睁圆，眼见两人的唇就要相贴，呼吸近在咫尺，凌殊偏头。
“那不如清儿和我说说，我究竟想怎么对修仙界，对仙界不利，并且……通过你？”最后几个字的尾音落得极重，说完最后一个字，穆云清感觉到耳垂处传来一到轻微的刺痛，以及，被湿热包裹的柔软感。
她呼吸一颤，脑子轰地炸了。
“我、我也只是猜测……”她的脑子扯成了棉絮，胡乱搅搭到一起。
凌殊放开她的耳垂，一手按在她的肩头，一手压在她腰后的马车壁上，将她彻底困在自己的气息范围内。
“那清儿的意思，刚才是在对我撒谎？”凌殊低且沉的嗓音一下下落在她的心房上，像是踩点，起初只是轻且飘，日渐往后，力道重起来。
“没有、不，不是的。”穆云清惶然地睁大眸子，因为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清儿这么紧张做什么。”凌殊却是笑起来，唇面从她的耳垂移开，在她鬓角处温柔地贴了贴，“这么久不见，清儿怎么变得这么怕我了？还是说，其实是清儿在对我耍小脾气？”
穆云清快哭了。
凌殊的话却还在继续：“聚仙镇第一次见面也是，我们都没来得及好好说一声‘好久不见’，清儿就丢下我，和其男人走了。酒楼也是，我送给你的食物，你一点也没动。还有刚才，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问我？难道，这都是你在埋怨我，这么晚才来找你？是不是，清儿？”
凌殊的最后一声尾音酥麻入骨，穆云清却重重喘了口气。
鬼的埋怨，鬼的耍小脾气！她巴不得他不来找她啊！
凌殊这是不清楚自己的反派身份吗，说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究竟是他脑子突然长包了，还是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在做梦？！
“清儿是不是在偷偷骂我？”
穆云清：“……”感觉到死亡的逼近。
“没有。”她弱声挣扎。
凌殊：“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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