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郢散漫笑笑:“太师这般是想杀了本王么?” 拿剑的手松了松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三殿下怎会在此?” 他松开手亮晶晶的眸子转了转坐回桌边:“怎么?本王想见太师不行么?” 我抖抖面皮笑笑不说话。 想见我大白日来行不行?就算是晚上来好歹也让旁人通报声,这般闯进人家卧房实在不合规矩。 三更半夜,两个孤男…… 莫非元郢对本太师存了什么……” “太师还不快些过来陪本王说说话?” 慢慢挪到桌边坐下我谨慎问道:“王爷为何深夜来访?” 他不以为意道:“谁说本王是晚上来的?本王一大清早就来了。” 在心中给了他一个白眼儿:“眼下夜已深了殿下为何还在这里?” 元郢抬手揉了揉鼻子满不在乎回了句:“本王睡过去了。” …… 来人家府上探望哪里在人家卧房睡过去的道理? 我强忍住笑:“殿下若是困了回府休息便是何必待在太师府?” 被我这么一说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嘀咕了句:“不是还没见到你么?” 就为见我在此等了一日?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清清嗓子我的话有些含糊:“殿下,微臣累了想歇了。微臣让阿七送殿下。” 元郢虽然没什么心思却也不是个傻子,听出我下了逐客令站起来头也不回就往外走:“本王就不劳烦太师了。” 他一个飞身越过墙头消失在墙那头。 我摇摇头心道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也难怪刘皇后那般操心。 隔日,我进宫向陛下禀明了一切。 当日下午陛下命人送来一大堆补药还捎带着让太医给瞧了瞧才离开。 他们前脚离开后脚我便拎着补药去了成王府。 说来也怪,出门时天气还好好的到了成王府时雪花已经飘了起来。 前去通报的家丁请我进去。 同样的后花园,不同的是这次院中梅花尽开红了一片如火芍药。 雪花飘,人独立,风华尽。 元邑一身白衣站在梅花林中举目远望犹如谪仙。 作为元华帝三个儿子中容貌最出众的一个,元邑果真生得出挑。 非但长得好还有一身好武功真是令人欣羡。 “太师在看什么?” 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在看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元邑:看谁呢? 有才:看的就是你。 元邑:大胆! 有才(立马认怂):哈哈哈,微臣看的是我自己,自己……
第27章 年夜饭 话一出口我立马悔青了肠子。 元邑似是没有听到他回头冲我扯了扯唇角给了一个不甚明显的笑:“太师今日来有事?” 万年的冰山脸今日终于笑了,还是冲着我笑的。不知为何我居然觉得他的笑有几分怪异。 晃了晃手中的补药我道:“给殿下来送补药的。” “恩。” 看他没有要走出梅花林的意思我索性走了进去走到他身边:“殿下的腿可好些了?” “恩。” 寒风一吹有几分凉,本太师一颗脑袋往衣领里缩了缩:“那日殿下发现跟踪微臣的人很可能是东宫那边的人。” “本王知道。”他依旧望着远处的落雪出神。 “殿下该知东宫那边不简单,往后少不了会对殿下下手,殿下要多加小心。” 他收回目光看着我的脸没有笑声音似是柔和了不少:“为何要跟本王说这些?” 大约是因为他救了本太师抑或者是因着对这个少年老成的少年有几分心疼方才多说了几句。 我恭敬笑笑:“是微臣多嘴了,殿下莫要怪罪。这些补药殿下记得常吃对伤口好。” “恩。” “那微臣先行告退。” “恩。” 时间是那逃兵跑得又快又利落。 转眼就要过年了,白日里在府中布置一番下午陪府上的人提前吃了顿年夜饭下午想着顺带发一下压岁钱。 一群人中唯有阿六最积极,下午早早就站在前厅等。 “阿六,今日怎的不见你去遛旺财?” 阿六倒是直言快语毫无遮拦:“回太师,阿六没空。” 知道他那点儿小心思但还是想故意想逗他一番我道:“奥?那阿六有何事要忙?” 他两眼瞬时间变得晶亮晶亮的:“讨压岁钱。” 贪财的阿六。 发完压岁钱,本太师带着阿七买的夏朝的九鼎进了宫。 宫内,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映出一片人影。 皇家的年夜饭自是丰盛,琼珍佳肴摆了满桌。 桌边坐着的大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这些个官员个个拿着自以为的大礼笑得红光满面。 过年这顿饭吃得有讲究,吃好了说不定会吃出个大官,若是吃不好因此丧命的也大有人在。 所以,皇宫内的年夜饭也是极为讲究的,重要的是要讨陛下欢心,龙颜大悦了你的运气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陛下座位两边坐着刘皇后和太后。 “今日母后戴的珠翠耳环很是精致不知母后是从何处得来的?”刘皇后满脸笑意询问太后。 太后亦是笑着,那笑意是只增不减:“这是洛儿那孩子孝敬给哀家的。” 她口中的洛儿正是都督王洛,元邑的表哥。 刘皇后一听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儿随即又腾出个大大的笑:“还是王都督孝顺。”接着她伸出手开始摆弄手指上一枚鸽子蛋大的珍珠戒指。 这是想在太后面前炫耀一番,那枚戒指应该是刘宪拿来孝敬她的吧。 太后不是没有看见,可即便看见了她也只当没看见自顾自低下头去喝茶将刘皇后气得憋红了脸。 后宫女子暗地较劲逞个口舌之快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我转了头去看旁人。 蓟云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独自喝茶,眼神有些漂浮。 “太师这又是在看哪里?” 这阴阳怪气的声音除了元郢也没有旁人了,尤其是最近蓟云只要发现本太师对蓟云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苗头就越发变本加厉地打压我。 收回视线我平静望了他一眼:“三殿下希望臣看哪里?” 他故作恶狠狠状瞪了我一眼:“太师近来本事没长胆子倒是大了不少,信不信我让母后治你的罪!” 我腾地起身冲着他恭敬行礼吓了他一跳:“三殿下若是实在看臣不顺眼那请便便是。” 没料到我会这般作答元郢一时噎住半晌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说了好几个“你,你,你”才作罢。 “今日众爱卿聚集在此朕甚宽慰,为此趁着着大好月色朕有一事要宣布。” 元华帝话刚出口底下就炸开了锅,陛下清咳两声底下立马恢复平静。 “前段时间鲜卑首领叱罗烈派了使臣来我朝,来的主要目的便是和亲。” 自古以来两朝交好有个□□,那便是和亲。 或者公主和亲嫁出去又或者是公主和亲嫁进来。 而这一次是公主和亲嫁进来,所嫁之人还必须得身份尊贵。 眼下太子元锦已有侧妃,元邑元郢都未成亲选上的几率较大些。 和别国公主联姻,摊谁身上都是美事一桩。 先不说这和亲公主相貌如何光是她身后那万千军马也值得这些皇子们争上一争。 要坐上上头那个位子兵力尤为重要。 “过了年那使臣就到了,这段时间就由太师负责统计一下合适的人选到时候再报上来。” 统计什么?陛下您有几个儿子您不清楚? 我弓着腰恭敬接下陛下的安排:“臣遵旨。” 果然,往那边一望元郢的脸青里透着黑,黑里还透着白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气的。 相较于元郢的表现元邑倒是沉稳得很,元邑也就比元郢大两岁,可邑做起事来的沉稳模样竟像是大了元郢十几岁。 宴会开始,歌舞琴声自是少不了,一会儿的功夫中间的空地上挤满了一众舞姬。 如往常一般在这种宴会上坐得久了就有些闷得慌,我默默起身挪到一处安静的所在。 好巧不巧好死不死在这极其安静的所在我又极为幸运的遇见了同一个人。 抖抖面皮恢复成伸缩自如的功能:“二殿下也在?” 他望着面前的积雪不说,凤眸中隐约有什么情愫在流动。 人家不给面儿咱还杵在这里干甚,我行了一礼:“殿下继续在此赏景微臣不便打扰就先行告退。”说着便开始自动往后退去。 “太师觉得和亲的人选会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大人,我能弱弱得求个收藏要个评论么?顶着锅盖爬走……
第28章 守岁 没头没尾飘出这么句话看来元邑对此事颇为在意。 我顿住步子:“殿下对和亲一事感兴趣?” 元邑淡淡的眼波扫过来说出的话没什么情绪:“本王就问太师和亲最可能的人选会是谁?” 我会心一笑:“殿下不必忧心,太子殿下已有侧室想来那鲜卑首领不会委屈了自家女儿,三殿下……三殿下的嗜好二殿下想必是知道的,这么推算一番二殿下自然是最适合的人选。” 寒风落下带起他雪白的袍角,他的声音凉薄成冰:“太师这么认为?” 自己的话算是说到了元邑心坎儿里了,本太师连忙腆着脸加劲儿奉承了几句:“在微臣心中殿下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胡说!”他这一声声音不大却也不小竟吓走了几只落于枝头的麻雀。 我张着嘴愣了半天缓不过神来,元邑这性子果然独特奉承话也听不得。 “太师可算找到你了,陛下召您去御书房呐。”传话的小太监跑得满头大汗。 正觉眼前境况有些难收拾这小太监来得很是时候我连忙向元邑告辞。 陛下找我多半是为了林贵一事。 御书房外站了一排宫女太监,抬脚往那边走房内走出一个人。 黑灯瞎火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待他走到宫灯边上我才认出这人是谁。 刘宪,镇北大将军,元郢的亲叔父。 “多日不见太师可好?”英武的眉毛,四四方方的脸典型的武将模样。 我笑笑:“托大将军的福我一切都好,不知今日大将军怎会突然回京?” 毫无征兆回京必是有什么非来不可的理由。 刘宪幽暗的眸子中无波无澜:“也无要事,陛下圣恩允许我回家过年,过完年就回北地去了。” 往年怎么不见你急着回来过年?说这个你以为本太师会信? “刘将军难得回来过年可要与娘娘好好叙叙旧。” 似是不想多留,他道了句“那是自然”转身离开带走了一排宫女太监。 几案旁元华帝正襟坐着脸上表情阴晴莫测,德忠提醒了句:“陛下,太师等着您问话呢。” 元华帝转眼向我看来:“太师可知刘宪此次回来所为何事?” “依臣拙见想必是为了和亲之事而来。” 手中的茶盏“砰”的一生摔在地上,话里明显能听出他极度的不满:“哼,他这只手想来伸得有些远了。” 外戚干政向来为帝王忌惮。 总归元郢同本太师有些交情,不想无辜连累了元郢我顺着陛下说了几句好话:“陛下切莫多想,说不定刘将军只是单纯想陪皇后娘娘过个年呐。” 元华帝声音弱了些:“想让郢儿和亲这还要看人家公主的意愿不是?” 变脸还真快!左右还是偏向元郢偏向刘皇后就是了。 晚宴期间后宫传来消息华贵人生了个小公主,元华帝一时高兴留了众人在宫中守岁。 守岁守到后半夜我实在困得很起身四处转了转,转到长廊拐角处蓦地看见两个人影。 一人站得笔直即使在黑暗中仍能感觉到那人的威严贵气,那人刻意压低了嗓音分辨不出声音:“交代给你的事为何迟迟不动手?” 另一人恭敬行礼同样压低了声音:“这件事……” 那人有些焦躁:“近日便动手,不然让别人抢了先机你来负责?” 那恭敬的身影沉默片刻说了个“是”两人这才散去。 这又是谁在谋划给谁穿小鞋?此类背后算计别人的事宫中常见我也不甚在意转了个弯继续溜达。 走了会儿觉得累了我找了处干净的台阶坐下,抬头望月居然有几分凉意。 小时候时不时便搬个板凳同爹娘坐在院子里看月亮看星星,如今长大了爹娘早已不在。再看这明亮的月亮不觉有些刺眼,揉揉眼再次倔强抬头迎面对上一双眼睛,一双干净的眼睛。 “太师在此赏月?”蓟云眉眼弯弯冲着我笑,笑得我心中波涛涌动。 愣了愣我拍拍一旁的台阶也回他一个笑:“蓟大人坐么?” 他文文雅雅坐了,我侧头望去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失神。 这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好好看他,清透的面孔清透的眉眼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清透,身上还有淡淡的药草香。 他回头看我将我此时的神情逮了个正着,我急忙回头咳了咳:“蓟大人在想什么?” “在想太师。” 我自是震惊:“这是为何?” 蓟云眼神飘向远方神色有些恍惚:“在想爹娘不是么?” 这他都知道?不去当个神算子白瞎了。 “蓟大人说得不错本太师的确是在想已故的爹娘,蓟大人是否也在想爹娘?” 蓟云忽地抓住我的手惹得我一阵心火乱窜:“想,时刻都在想,下官的心情和太师一样。” 此时此刻我居然很庆幸自己没有爹娘,因为没有爹娘他才回同我说些心里话,当然主要是他才会对我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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