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哪里来的?”嗒嗒马蹄声中霸道的声音在头顶传了过来。 仰头去看正好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那人一脸健康的小麦色飘过来的眼神充满了好奇。见我不答话他又问:“你长得这么白净看着不像本地人,你是……外地人?” 我笑笑理了理衣襟端了一副从容的姿态:“我是匈奴人,只是后来跟着父亲去了外地经商已有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那青年笑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看着你挺顺眼的,我叫公孙胡,你叫什么?” 我文雅行了一礼:“我叫韩风。” 他从马背上跳下来往我身边一站足足比我高出半个多头,身量居然比元邑还要高。 阿六见他站得离我比较近他警惕往我这边靠了靠,我给了阿六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易乱动。公孙胡看了眼阿六问:“他又是谁?” 我道:“是家仆,他叫阿六。” 刚说完公孙胡大声切了声:“我不喜欢这个叫阿六的,韩兄换个家仆吧。” 阿六:…… 我:…… !!! 沉默半晌后还是阿六率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瞪着双眼气冲冲道:“你算哪儿根葱,我家主子的事要你管?” 公孙胡笑笑接着手指冲着几个人勾了勾,那几人立马驱马上前来:“左贤王请吩咐!” 左贤王?左贤王,左贤王! 面前这个高粱馒头色的人居然是左贤王! 在匈奴,可汗之下便是贤王,贤王又分左贤王和右贤王,其中左贤王不论是权利和地位都高于右贤王,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地位仅次于单于的大官儿! 而自己还是个潜入匈奴的探子! 今日是摊上大事儿了! 公孙胡看了眼阿六一眼直接下了命令:“将他拖出去喂狼!”
第81章 入狱 阿六立马摊在了地上成了一滩烂泥,唉!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啊! 将那摊烂泥护在身后我回身冲着公孙胡行了一礼:“方才左贤王称我为韩兄想来是把我当兄弟看了,左贤王看在我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阿六可好?” 公孙胡目光来回扫视几圈终于开口:“可以是可以。”他单手指着阿六语气很是强硬,“可是方才这小子问我是哪儿根葱这事儿……怎么算?” 我腆着张脸赔笑顺便给了阿六一个眼色,阿六立马上前来表情十分恭敬:“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左贤王放过小人。” 公孙胡看了眼阿六没有丝毫动容,他朝那几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作势又要上前,阿六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怯意,我在心中为他鼓掌可是眼下活下去才是正经。 我一把拦住那几人劝阿六服软:“阿六,还不快向左贤王表达一下你最真挚的歉意?” 阿六笔杆儿挺得笔直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简直要把人急死。 这个时候倒是有骨气了?还想客死异乡? 那几人将我推开拉起阿六就走,走出十来米公孙胡忽地爽朗笑了:“还挺有骨气?我喜欢!哈哈!” 几人听罢架着阿六又折了回来,放开阿六后那几人默然离去。 阿六和我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地将公孙胡望着,公孙胡霸气一声:“方才是同你们闹着玩儿的,你们二人本王看着都很顺眼,你们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背上的冷汗终于止住我笑笑:“能和左贤王做朋友是小人的荣幸。” 阿六也附和:“多谢左贤王不杀之恩。” 公孙胡拍了拍阿六的肩膀很是赞赏:“小子不错嘛,有骨气!” 晚些时候公孙胡非要请我们吃顿饭才算作罢,吃到酒足饭饱我们方回到客栈。 回了客栈我立马将阿六拉回身边细细盘问:“方才在公孙胡府上吃饭时你可去找了?” 阿六满脸愧色低下头我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我拍拍他的肩膀道:“找不到也不怪你,毕竟你对他府中也不熟悉。” 阿六猛地抬头脸上是山花烂漫的笑,他的手中高高举着一张地图。 那是……匈奴的边防图?! 一把揪过来仔细看了,不错,正是匈奴的边防图! 给了阿六一个赞赏的眼神:“你是在哪里找到的这图?” 阿六双手环胸抱住满脸的得意:“就在我们吃饭旁边的屋子里,就放在桌子上呐!” “真有你的,阿六,不错啊……等等!你是说他们将边防图就那么随便摆在了桌子上?” 阿六不明所以点点头:“是啊。” “你去的时候那间屋子有没有人看守?” 瞧我脸色不对阿六也有了焦急之色:“没……有,怎么了?太师,难道有哪里不对么?” “不对!自是不对!阿六,我们被算计了!收拾一下赶快离开此地!” 话音刚落房门咣啷一声被踹来,门口站满了高举火把的匈奴兵,领头之人正是公孙胡! “你究竟是何人?”公孙胡手里拿着一条长鞭目光如虎将我二人盯着。 我长叹一声:“王爷是何时对我们二人起疑的?” 公孙胡冷哼一声明显有些不屑一顾:“白日里你穿的匈奴服饰下面分明穿的是洛国服饰,而且从衣服质地和做工来看明显是洛国达官显贵才能穿的衣服。”他往前踱了几步进了屋在桌边站定,“你以为我可能相信洛国会让一个匈奴人有这待遇么?” 我轻笑一声公孙胡不解:“你笑什么?” 我又笑了声:“王爷所言不差,我是穿了洛国达官显贵才能穿的衣服,不过……小人这衣服是偷的。” 公孙胡精明的眼神扫过阿六:“那他偷的匈奴边防图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笑得声音更大了:“边防图是他偷的,阿六自小偷窃成性怎么都戒不了,没想到他竟偷到了王爷府上,真是该死!” 公孙胡半信半疑看着我随即嘴角浮上一抹冷笑:“既然你觉得他该死那本王就成全了他!” “不可!” 公孙胡面色了然看着我,最后我只得双手一摊实话实说:“好吧,不是他偷的是我偷的。” 那一刻我明显听到阿六长长的叹息声,公孙胡却哈哈大笑起来:“韩兄真是有意思,有意思。” 他笑我也跟着笑眼下是一派和谐的景象,下一秒画风突变,公孙胡抬起右手一声令下声音如寒冰:“来人!将这两个奸细都给本王带下去!” ……!! 窄小的窗户,大大的月亮只能挤进一半儿,月辉清冷洒了一身。 “太师,方才你说我是个惯偷。” “……” 这时候还有心情纠结这个? “太师可知道我祖上可是代代清廉的。” …… “我可是好人家的孩子。”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爷爷难道不是自称神算子的张瞎子?” 阿六立马换掉那副委屈样腾上几抹笑:“嘿嘿,小的在和太师闹着玩儿呢。” “嘘!”私下望了望牢房外没什么人看管我又补充道,“我们这是在匈奴,在这里千万不要暴漏了身份,若是待会儿他们对我们严刑拷打还是要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普通商人。” 阿六一个白眼看得我有些发慌:“怎么了?” “其实今日我们被抓这事儿全赖公子您。” 我两眼一圆:“胡说!” 阿六拾了地上一根茅草随意晃了晃:“入匈奴之前小的就提醒您脱了里面的衣服谁让您不听啊。” “……” 经他这么一提这事儿的罪魁祸首好像还真是我。 我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事已至此,咱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出去吧。” 还想再宽慰阿六几句一狱卒拎着一串钥匙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个人。 牢狱晦暗没有多少光亮,他的容貌隐在火光阴影中看不清容貌。 不过随着那人越来越近我的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那人走得近了一张脸终于慢慢浮现出来,那是一张再熟悉过不过的脸。
第82章 是他 来人竟是之前出使洛国的匈奴使臣! 天要亡吾!天要亡吾!天要亡吾哇!!! 那人走到牢房门前居高临下将我那么一看登时他的嘴角高扬起来:“不错,此人是洛国太师无疑。” ……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本该乖乖认栽,奈何本太师骨子里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精神,于是我也哈哈笑了起来声音比那匈奴使臣的还要高出不少。 见我笑匈奴使臣两眼一眯有些防备道:“不知太师在笑什么?” 我止了笑不卑不吭看向他没有半分恐慌的情绪:“听了大人的话小人很开心,因为小人自小便想做官可惜没那官缘不想今日被大人错认成了洛国太师,小人真是既十分开心又觉得好笑。” 匈奴使臣沉了面色声音也多出几分威胁:“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洛国太师而是个……普通人?” 腾地起身带起一股凉风惊得匈奴使臣往后退了几步我满脸的肯定:“没错,小人身体里流的是纯正匈奴人的血,大人这般诬陷小人小人无法接受!” 阿六被我这一系列行为惊到花了好一会儿还没反应过来,此刻顾不上是以阿六配合我继续自顾自演着:“若大人还是不信可以去洛国求证。” 匈奴使臣阴森一笑:“去洛国求证不仅路途遥远弄不好还会影响到两国邦交,这么做有些难办。” 话说到这儿我心中炸开一朵花儿别提有多庆幸,我一脸的委屈:“那大人也不能随便就给小人定下罪名啊。” 匈奴使臣蓦然得意一笑:“自是不能冤枉了你,不过说来也巧,听闻昨日有位洛国将军追赶作乱的流民来了匈奴,想来像将军这种大官儿定是见过洛国太师的,不如明日就安排二位见上一面如何?” “……” 阴险的小人。 匈奴使臣走后牢房内陷入一片沉寂。 不是我过于自信,作为洛国太师但凡是个将军肯定见过本太师几面,若是明日那将军说认识我那可就穿帮了。 揪心揪肺一整夜没睡好,头发也被抓得乱糟糟,阿六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满脸的震惊:“公子您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小的都快认不出您来了!” 正想整理一下忽地心生一计,我看着阿六笑道:“阿六你说你都快认不出我了?” “是啊!” 午后光景,大大的日头挤到牢房里只剩下了巴掌那么大一点儿。 牢房外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人来了。 我立马正襟危坐提醒阿六:“有人来了。” 阿六立马病怏怏摊在了地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缓慢的,有轻快的,还有从容不迫的,来的人还不少。、 脚步声在牢房门口处停了下来,我有气无力睁开眼往门口那么一望直接惊住连戏也忘了演。 来人除了一些士兵,匈奴使臣,左贤王还有一人。 那人一身银色盔甲,一边的头发稍显凌乱贴在脸上看来路上赶得有些急,凤目中依旧是一副冷淡无波的模样,他的右手却是紧握的。 难道他认出了我? 有那么一瞬我居然期望他能一眼就将我认出来,不论我什么模样他都能一眼,一眼就将我认出来。 公孙胡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我有些怒火在里头:“你这是副什么样子?” 说罢,他扭头看向匈奴使臣:“兰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兰大人也没料到会是这般情况,他瞅了瞅了我,爆炸头,满脸灰,就连衣服上都是茅草灰尘。 公孙胡转脸看了眼元邑还未等他开口元邑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匈奴就是这样对待洛国太师的么?!” 他果真认出我了…… 我拼命冲着元邑眨眼,在这种时候承认我是洛国太师无异于是断送了两国的邦交。 元邑,你糊涂哇! 元邑看了我一眼面上没有丝毫情绪我只感觉周身一股霜意四散开来:“左贤王还不打算放人么?” 公孙胡笑笑:“成王殿下可知太师在匈奴做了什么事?” 元邑不答,从方才进了牢房他的目光就一直停在我的身上,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见元邑没打算回答公孙胡虽然火大却也是强压着怒火:“他偷了我们匈奴的边防图。” 元邑终于挪开视线看向公孙胡浑身散发着噬人的冷意:“那又如何?” 众人皆是一惊,公孙胡一向说话霸道这时也止不住噤了声只神情复杂望着元邑和我。 元邑往牢门前走了几步,修长的手指勾了勾上面的铁锁冷漠道:“匈奴将我洛国太师折磨成这般难不成是以为我们洛国无人么?” 这一刻,众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种时候直觉告诉我我需要暗地里助一下元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元邑糊涂下去,我撑着地站起来眼前忽地一黑险些跌倒扶着门框才能站稳,应是饿的。 不想在元邑面前显得太过狼狈,我稍微理了理衣襟:“这位殿下您可能是认错人了,小人并不是什么洛国太师,小人只是一个商人。” 公孙胡听罢面上是变幻莫测的笑,他和兰大人对视一眼后笑意更浓:“既然不是洛国太师那此事就好办了。”接着声音一沉对着跟在后面的士兵吩咐,“将此人拖走喂狼!” 小时候是不是谁给公孙胡留下了什么阴影?他这人怎么动不动就爱拉人去喂狼?! 对啊六是,对我也是。 阿六蜷在地上准备认命,我一动不动也做好了为国牺牲的准备,元邑一声低喊声音不大却满含了震慑力:“谁敢?!” 欲上前的几位士兵看了元邑一眼又默默退了回去,元邑回过头对着我又重复了遍:“谁敢,本王今日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敢……谁敢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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