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储溪闻言点点头,放开杜蘅,杜蘅飞似的跑去找宋允,他想早些练完功回来看着喻子清,生怕又出什么事。
喻储溪走近喻子清时喻子清正在假寐,他听到脚步声也未睁眼,从空气中飘浮的若有若无的香味来看,是喻储溪。
“述卿,怎么在这太阳底下晒着呢?”喻储溪走近之后坐到喻子清身边的石凳上,替他续上了花茶。
“屋里太阴冷了,来外面找点阳气,整日待在里面着实让人难过!”喻子清缓缓睁开眼睛,觉得不适,又闭上了。
“述卿,我有话想跟你说,但是,你听完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喻储溪询问的看着喻子清,他有些于心不忍。
“说吧,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事是不能接受的”喻子清苦笑一下,这笑紧紧揪住了喻储溪的心。
他艰难的说道:“我就是怕你这样,才不敢告诉你!”
“说吧…我听着呢!”喻子清低下头,把不适的感觉尽数吞回肚中,尽感苦涩。
“东方说,待你成年之后,就要将你带离淮安,但具体细节,他说要与你先商量之后再说我怕他突然跟你说这些你会接受不了,所以提前过来问问看你的意见,若是真的带你回了长安你会怎么做”
喻子清闭眼沉思半晌,有些不想谈到这个问题,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杀意,“既是要回去,那就必然有人要离开,他既让我家破人亡,我便让他众叛亲离!”
喻储溪心惊,这样的表情与霸气,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居然能有如此魄力。
“也好,我也不想遵循兄长所谓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既是有怨,那便报了再讲其他,何须顾及那么多!”
喻子清不再言语。
“述卿,祁家……”
“祁珩怎么了?”喻子清猛然睁开眼睛,眼中血丝遍布,紧张的看着喻储溪,后者有些被吓到。
“祁珩没怎么,祁家的人,嵩宁帝一时半会也不敢动,我的意思是,若是祁家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兴许会简单得很多!”
“不行,这件事与祁家毫无关系,不应该将他们牵扯进来!”喻子清听了喻储溪的话有些不悦,他愿意拉任何人下水,也不想拉祁珩进来,人就是这样,自己珍爱的东西,恨不得紧紧藏起来。
“但有了祁家这面旗……”喻储溪还想劝他什么,却被喻子清冷冷的打断:“小叔,我问你,如若不是父亲临走前将你我托付给了东方将军,你想复仇,那你会去求他吗相助吗?”
“不会……”喻储溪小声回答。
“对啊,小叔也不会,祁珩是我交过的唯一一个朋友,我不想他为了我陷入不义之境,这就是父亲为什么宁愿自己赴死,也不要东方将军和祁叔叔帮他的原因!”
喻子清扶着藤椅站起,慢慢的走到池边坐下,看着一池的莲荷枯黄糜烂的残躯,“我是很想凭借一己之力,报了父母的血海深仇,但我不行,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
“所幸覆巢之下,还有你我,东方将军见不得你受苦,而你见不得我受苦,你们二人势必会帮我,既然东方将军有这个心,我有意,为何还要拒绝如此良机,怎么可以错过”
喻储溪嘴巴动了动,他太低估喻子清了。他从没想到喻子清如此嫉恶如仇,又这般厌恨喻储辛。如今想要他放下报仇的想法,已经不太可能了。
“是我思虑不周,反倒做了坏事,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先离开了!”喻储溪好心做了坏事,有些难为情,便借口离开去找了东方祭。
东方祭依旧还在卧房里等着出去的喻储溪回来。他料定喻子清的想法和自己的一样,喻储溪过去只会碰一鼻子灰。
“我的好夫人,回来了?来,让为夫给你弹弹鼻子上的灰!”东方祭嘴角勾着一抹过于明显的笑,朝怒气冲冲进来的喻储溪勾勾手指,喻储溪更怒了。
他一把打开东方祭的手,“去你大爷的,谁是你的夫人了?少在那自作多情了!满嘴风言风语的登徒子!”
“呀,夫人哪来这么大的火气”东方祭乐得被他骂,还很受用。
“你还有脸问”东方祭哪壶不提开哪壶,触了雷,喻储溪恨不得把这人给撕了,“你明知道述卿的意思,还要我去碰一鼻子灰你是存心挑拨我们叔侄的关系吗?”
见喻储溪怒不择言,东方祭怕他多想,只好开口解释点什么 ,“你与述卿最像的一点,就是心气高,述卿怎么可能会向祁家求助 ,我自不必说,只要有你在,喻子清究竟想做什么我不管,只要不会伤害到你,我必然是倾力相助!”
“……话说得好听!”喻储溪冷哼一声,裨睨的看着东方祭。
“说得好听,也会做得漂亮,怀瑾,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我和述卿,多余的事情都不要去做,知道了吗?”东方祭起身拍拍喻储溪的肩膀,“我有些事 出去一趟,晚饭不必等我了!”
“谁要等你来了?”喻储溪没好气的拍开东方祭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坐到了桌边,完全没想到自己还在东方祭的房中。
“怀瑾,你若是实在喜欢这间房,搬过来与我同住便是!”东方祭无奈的看了一眼还坐着的喻储溪有些期待的道。
真想变身码字机,但我是只废了的鸽子,只想咕咕咕咕咕咕。
祁远山——!哥哥爱你。
第32章 Chapter 32
“谁要搬过来和你同住,我这就离开!”喻储溪红着一张俊脸飞速离开了东方祭的卧房,东方祭见喻储溪离开,打开房间暗格拿出了一份文书。
一份原本是圣旨一部分的文书。
他收好文书,关上了房门,去了别院。
喻子清躺回了藤椅上,默默回想了自己短短的二十二年生活,发现不论在之前的世界,还是现在这个世界,自己都是失败得要命。
正当他暗自伤神的时候,东方祭迈着稳健的步子来到了他面前。
“来了”
“给我看看吧,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呢?”喻子清挣扎着起身,他确定喻子卿的记忆里没有这么一道圣旨,想来应该是先帝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便将圣旨早早写下,给了喻储修。
东方祭将手中的文书拿给了喻子清,喻子清扫了几眼,又细细的看起来。这古时的文字还真是不好看懂。他研究了,半天,终于研究明白了圣旨上的话。
“小叔知道这件事吗?”
喻子清将文书重新卷好,还给了东方祭。
“这份文书小王爷不留下?”
“我留下也没用,我帮不上小叔任何忙,只有你才可完成这件事,小叔信任你,你替他做便是,我不行,我还太小,很多事情,不方便做。”
东方祭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病态心却无比坚硬的半大小孩有些吃惊。他知道喻子清的心性与别人不一样,他似乎在喻子清身上看到了昔日的喻储修。那个文韬武略才情至高的王爷。
“也罢,若是这道圣旨得以昭告天下,你所想要的,怀瑾都能替你做了,即便他不愿,也可借我之手,到时候你再无了执念,怀瑾心里也许能更好过一些!”
喻子清点点头,心中舒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性命攸关的决定。他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既然有东方祭在,即便是错的,他也有能力保住喻储溪,也能保住自己。
“如此,还是要委屈了小叔啊!”喻子清惨笑一声,“东方将军,你我可真是狠心,往小叔身上下刀毫不手软!恐怕他这时还以为你是我扶我为王吧!”
东方祭不做声,似乎默许了喻子清的说法。
他也不想,但就这么看着大权在握的喻储辛肃清老臣,自己的几个眼线已经被革了职,而且这位帝王也越来越昏庸,整日在后宫歌舞升平,不理朝政。
先帝再时七日五朝,如今被这位昏君缩减到了七日一朝 ,各地灾难不断,却不拨款不赈灾,如此王朝根基早已腐朽不堪。
若是此时得了一阵大风,必然顺势而倒,再无崛起之日。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尽力去做吧!”喻子清无力的看了一眼东方祭,后者点点头,“自然会尽力,但哪日他若是想离开,这担子便到你身上了,到时候,你又当如何抉择?”
“山高水远之事,做什么要这么早便考虑后路。”
东方祭闻言笑了笑,事后便离开了后院,出了门。
喻子清神色疲累的瘫回到藤椅上,今天与喻储溪和东方祭两人花了太多精力,现在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就没有什么神药能让我吃了就身体倍儿棒精神倍儿好的药吗?”喻子清长叹一声,“苍天啊 ,你让我死吧!不对,不行,要死也得等喻储辛死了再死,不然我白白遭了这么多罪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喻子清见日头开始往下落,阳光打在身上已经没了温度,他起身慢慢的走回屋里,刚沿着床边坐下,杜蘅便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见喻子清好好的坐在床边,松了一大口气。
“小王爷,你吓死我了!我回来见你没在,还以为……”杜蘅跑到院里把茶具都端到了房里,又关好房门。
“一惊一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媳妇快生了!”喻子清无奈的看着这个呆头呆脑的属下,情不自禁的跟他开起了玩笑。
“我……这辈子都不会娶媳妇的,我要一直保护小王爷!”杜蘅脸红红的,看着喻子清信誓旦旦的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杜蘅,你要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家产吗?”喻子清笑出了眼泪,随即又很遗憾的道:“抱歉啊,就算我死了也没什么家产给你继承了,我最值钱的玉佩已经让人给买走了,如今还有些值钱的,就剩下这白露了!”
喻子清把床角瑟缩着的白露提起来,“白露啊白露,人人都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蒹葭不在,你可想它我倒是有些想念蒹葭的主人了!”
“小王爷是想念祁小公子了吗?”
“我说杜蘅,我们还在讨论你继承我什么家产的问题,便不先讨论外人了!”喻子清正色道,他现在不想提到祁珩,一提到祁珩还怪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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