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绑紧了,走!”
商无惑大手一挥,就要下令把人押回军营。
但这时贺云峥却制止了商无惑,“先不带回去。”
“嗯?”商无惑不解。
“贺某的手段,怕是不能在军营里施展,会给商将军带来不少麻烦。”
贺云峥神秘兮兮地勾唇,像极了嗜血的刽子手行刑前的亢奋。
商无惑短暂地思考了一下,便命人把那些人分开看管,然后压低声音冲着贺云峥说道:“悠着点,别都弄死了,在下还得交差。”
“放心。”贺云峥点点头,翻身下马。
“介意观摩吗?”商无惑突然有些好奇,贺云峥要用什么手段。
贺云峥仰头看着坐在马背上端正大方的商无惑,心说这人该是厌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的吧,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可以。”
让他认清真正的自己,也好。
……
来审问第一个人的时候,贺云峥没有向商无惑索要任何刑具或是武器,只是随手从身上摸出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针捏在指尖。
商无惑看得皱眉,这能审人?
“呵,别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人骨气硬的很,即便是被看守的人上了镣铐枷锁,断了腿骨,也一声不吭,看见平平无奇的贺云峥,更是不屑一顾,只有在看见商无惑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忌惮。
“两位退开吧。”贺云峥示意看守的人退到一边。
那两人没见过贺云峥,面面相觑,在得到商无惑的命令后才退到了一旁,视线仍紧紧盯着那名前朝将士,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可不能跑了。
接着,贺云峥缓缓走到那人跟前,大力捏住了那人的下巴,强势抬起,手里的针放在那人眼前,低语道:
“这针,认得吧?钻入经脉,轮转一周,功力尽毁,运气好的,能捡回一条命,但却和废人无异,并且要时刻承受针尖刺痛经脉之苦。
你会清晰的感受到内力如流水般散尽,再也提不起剑,甚至端不住一个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别白费力气了,要杀要剐,随你!我是不会出卖将军的!”
那人冲着贺云峥的脸啐了一口。
贺云峥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微微偏过了头,但商无惑却是面色一沉,攥着佩剑的手都紧了紧。
“好,看来你还是喜欢来硬的。”
贺云峥颇为惋惜地点头,猛地将手里的针送入了那人的经脉当中。
下一秒,那人双眼瞪大,嘴巴张开半天也没发出一点声音,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情急暴起,身体抖如筛糠。
“呃——!!”
那人发出一声低吼,他在极力的忍耐着。
可经脉损毁岂是常人所能抵抗,没过一个呼吸的功夫,那人就遭不住开始如野兽般嘶吼,那凄惨的哀嚎声即便是隔着老远,都听得见,以至于另外几处被看守的前朝将士个个变了脸色。
就连看守的士兵都受不了别过了头。
“商将军若是不喜,可到一旁等候。”
贺云峥看见商无惑始终眉头紧锁,眼神也带着一丝厌恶,以为是被他的手段膈应到了。
“脏了,擦擦。”
商无惑嫌弃地递过来一条帕子,指了指贺云峥脸上刚刚被吐的位置。
贺云峥一愣,没接。
“怎么?喝水的事可是扯平了,这个还要在下来?”商无惑挑眉。
“谢了。”贺云峥不太自在地接过帕子,怎么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约么着那人已经精疲力尽了,贺云峥走上前,鞋尖挑起那人的下巴,居高临下道:
“现在可想好了?说,还是不说?”
“……休……休想!”
那人竭尽全力,竟是要撕咬贺云峥的小腿。
商无惑眼疾手快,当即伸手把贺云峥拉开。
可就是这一瞬间的变故,那人就咬舌自尽了。
“是条汉子。”贺云峥面无表情,转身赶往下一个审问现场。
商无惑站在原地看了那死去的将士几秒,神色不明。
“将军……这。”
守着的两名将士对此颇有不满,可将军没发话,甚至还有些偏袒刚刚审问那人的意思,他们也不敢多说。
“埋了。”
商无惑只留下一句话,便跟上了贺云峥。
之后的审问里,贺云峥如法炮制,甚至还用上了毒药,毒虫,封穴等等手段,不死,但足够折磨,甚至连见惯了各种残酷刑罚的商无惑都有点不忍直视那些将士的惨状。
但商无惑感觉到了贺云峥似乎有意用这些残忍的手段驱赶他回避,那他偏偏就不走,他还会怕了不成?
在此起彼伏,愈发凄厉的惨叫声中,审到第十一个人的时候,终于有了结果。
“我说……我说……”
那将士崩溃地趴在地上,生怕贺云峥对他用什么惨绝人寰的酷刑。
“说,从前的,现在的,知道多少说多少。”
贺云峥有些乏了,心口的憋闷让他的呼吸有些不畅。
那人绝望的闭眼,缓缓开口道:
“云盛末期,我们遭到了来自北陵国朝廷和江湖人士的双重打击,彼时穆将军说过,对我们最大的威胁,便是商氏一族,以及当时的琼崃宗,如果能杀了他们其中一方,困境可解。
起初的时候,朝廷和琼崃宗之间的关系表现的坚不可摧,可是后来将军慢慢发现,朝廷中人并非是一条心,有人似乎想要借刀杀人,手不染血地除掉琼崃宗老宗主。”
贺云峥心中震撼,连带着疲惫的身体都晃了晃,哑声道:“继续说。”
商无惑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贺云峥,难道当年的事,他们商家,也有掺和?琼崃宗也参与了前朝覆灭之事?他怎么从来不知?
“……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怎么可能知晓其中细节?我只知道,某个夜晚,老宗主被朝廷的人约了出去,再就没能回去。
当时我们军中有传言说,老宗主是被朝中的两位顶梁柱联合琼崃宗的某位长老害死的,并且伪造成了意外遇刺的模样,其余的,我就不知了。
至于我们将军……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平时只有将军主动联系我们,我们才能得到指令,若是将军不下令,我们就只能躲起来等着。”
那人说完之后就胆战心惊地等着贺云峥发话,试图用这些消息保自己一命。
“再去审审其他人。”
商无惑感受到贺云峥身上的死寂,出声道。
“不用了。”贺云峥深吸一口,本是想缓解胸口的憋闷,却弄得眼前一黑,手指骨节抵着眉心晃了晃头,才开口道:“他们只是底层将士,不会知道的更多了,再问也是白费功夫,带回去吧。”
商无惑闻言便让下属把人押了下去,看贺云峥还站在原地,皱眉道:“你……还好吗?”
“没事,回吧。”
贺云峥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没关系,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急在这一时,有了线索,就是好事。
朝中的顶梁柱,北陵建国之初能称得上顶梁柱的也就那么几位,大不了,他一个个查。
……
回去后,贺云峥先行回了将军府,副将带着他到了挨着商无惑卧房的一件屋子里修整,而商无惑则是进宫面圣,把最近的收获上奏,用抓来的这些人,暂时平稳住那朝堂上的悠悠众口,顺带向陛下询问一下当年琼崃宗的事……
等到商无惑回府的时候,已是深夜。
劳累了一天,本是打算回房休息,可路过偏房的时候,却看见屋子里还亮着光。
“这么晚还不睡?”
商无惑嘀咕了一句,刚要路过,就闻见了清冽的酒香。
在喝酒?
将军府里没有这种酒,商无惑眉头一皱,抬头看向另一侧的屋檐。
很快就有一个暗卫从房檐上落下。
“谁给他的酒?”
商无惑言辞冷厉,孟叔刚给开的温养方子,就这么糟害身体?
暗卫一愣,如实禀报:“回将军,贺宗主天黑前出去了一趟,命酒肆送来了不少酒水。”
眼看着自家将军面色不善,一根筋的暗卫又补了一句:“很烈。”
“啧。”
商无惑气笑了,让暗卫退下后转身就推开了偏屋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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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将军好看
“哐当——”
房门被粗暴的推开,突然灌入的冷风吹的贺云峥一哆嗦,他盯着来人的脸看了半天,才酣然笑道:“商无惑。”
“……”
商无惑黑着脸把门关上,气势汹汹地来到桌前,一把夺过贺云峥手里的酒杯。
印象中贺云峥就没怎么叫过他的名字,每次都是商将军商将军地叫着,疏远得很。
“你醉了。”
商无惑瞥了一眼贺云峥脚边已经空了好多的酒坛子,心说哪怕酒量再好的人,也经不住这么往死里灌自己。
贺云峥歪头,似是不满手中的酒杯被抢,就这么直直盯着商无惑看。
“看什么?”
商无惑板着一张脸,训斥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他们不过是合作而已。
可贺云峥此刻的眼神太过于灼热,看的商无惑浑身不自在。
良久,商无惑听见贺云峥低笑了一声,说:“将军好看。”
“???”
商无惑皱眉看向贺云峥,砰的一声放下酒杯,“当真是醉的不轻!”
贺云峥垂头不语,双眸微阖,似乎是有些困倦了。
“啧,起来,到床上睡。”
商无惑想着之前自己醉酒的时候还是贺云峥把他送回来的,现在情况对调,他总不能不管。
正要伸手去扶人,贺云峥却突然抬起了头,一把抓住商无惑的手臂,陡然起身把商无惑逼到了屏风边,高大的身形越凑越近,即便已经贴上了,却似乎仍嫌看得不够真切。
“发什么酒疯?”
商无惑没动,就这么任由贺云峥抓着他。
“商将军那晚可是撒泼了好久……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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