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师尊能够问询便好了。 可守玉师尊早已外出,方溪师尊又不大靠谱,和默师尊……哎,罢了。 旁边的龟龟眼珠子盯向了玉牌,安和逸看着,想起了多日未寻的缘何师尊。 他挥手取下玉牌,手指轻轻划了划,这段时间,缘何师尊也未曾给他发过消息,空着的聊天框上方还显示着上次聊天是在几个月前。 不知缘何师尊是否也在忙,安和逸试探地发了消息过去。 “缘何师尊,今日我与徒弟有所争论,而后发现我可能冤枉了徒弟,我应当如何是好?” 温修远正躺在床上休息,被一阵亮光闪了眼,趴在他胸口的安安也跟着醒了过来。 手接过玉牌见是那小网友兼他师尊的,快速点开来。见到安和逸的问题,温修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缘何师尊:知错当改。 安和逸垂下眼,心中稍有些迟疑,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无措。 “那我应当如何道歉才好?” 缘何师尊:诚意。古人尚有负荆请罪。 安和逸不去俗间几百年,不大明白负荆请罪的意思。待打开玉牌搜查一番之后,呆站在碎了一地的石桌边一动也不动。 这……这也太不雅观了。 “可……缘何师尊也会如此道歉吗?” 温修远嘴一抿,眼睛眯了起来,手指如锤敲在玉牌上声声作响。 缘何师尊:当然! 温修远发完消息便把玉牌一丢,整理好了衣服换上一个温和的笑容,等着自家师尊来道歉。 安安咯咯笑地爬上了温修远的肩膀,被温修远戳着脸颊叫他待会儿记得藏一藏。 窗外的阳光愈发炽热,照在地上仿佛都能晒出热气。 温修远左等右等,等不到安和逸的到来。 屋内的玉牌倏地一闪。 温修远跳上床捡起玉牌,打开瞧了瞧,果真是他师尊的消息。 “若是空闲,便来藏意山顶一趟。” 呵呵呵! 不去! 温修远狠狠敲下“没空”两个字,趴在床上狠狠地一砸。 “咚”地一声,床脚立马塌了下去。 温修远:“……” 埋头在被子里,怒气更胜。 山顶房内,安和逸忧愁地看着温修远的消息。 并非是他不想道歉,而是若徒弟不肯见他,他站在门外也只是难堪。况且,即便是负荆,也不能光天化日下赤 裸 身体。 可现下徒弟不来,他又该如何是好? 安和逸提起茶壶缓缓地倒了杯茶,茶水在不经意时流出了杯外,提壶的修士不甚在意。 缩在一边的龟龟眼中带泪。 原本也只是将他放在笼子里,可这个修士,干脆让他动也不能动。 欺龟太甚! 室内茶香寥寥,安和逸心思不在此,完全忘了屋内的龟龟。 安和逸愁眉不展。 “咚咚”二声,房门被敲响。 安和逸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语速较平日更快。 “请进” 温修远穿着齐整,脸上一抹淡笑。 屋外的太阳光透过枝叶映照在地面,于白色的砖地上投下一个个斑驳的圆点。 青年目光冰冷疏离,踩着光而来,好似踏碎一地的星辰。 温修远站定,不卑不亢。 “师尊唤我?” 安和逸愣忡片刻,下意识感觉气势弱了半分。 语气缓和下来,“我找你了解昨日真相。” 温修远面色不改,微挑了挑眉,语气稍许嘲讽,“师尊是觉得自己错了?” 安和逸一滞。 “那师尊为何昨日不问?” 温修远的咄咄逼问令安和逸有些无措,嘴张了张。 然而温修远也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那不如我替你说,师尊。” 温修远脸上的笑意收敛得干净,看起来颇为冷酷,完全失去了往日尚且剩下些的温和。 “是因为你从不把我当徒弟,从一开始,你装扮自己,扮丑扮怪好让我知难而退。后来你见无用,便逐渐远离,想尽办法与我拉开距离。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你根本不想带徒弟。” 安和逸哑然,嘴张了张,不知如何开口。 温修远继续道,“你予我,是师长,我尊你敬你。我予你,是麻烦,你避我厌我。我做什么并不重要,反正在师尊心里,单是我温修远是你徒弟这一点,便足够你为我定下万千罪名。” 安和逸皱着眉,“……我不是”。 温修远冷笑,“那你让我来找你之前,没有问过如何做吗?也没想过正好拉开距离,摆脱了这个徒弟吗?” 温修远狠狠甩下袖子,“师尊是大家公认的儒者,即便是认错,也需徒弟先低头。师尊高高在上,我不过是觍着脸来求学的麻烦,既然师尊也嫌我,那我便不待着碍了师尊的眼。” 话说完,温修远扭头便走,速度之快,竟让安和逸也没追上。 安和逸已是慌乱,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已被他的徒弟看在眼里。 本以为修远豁达,看得很开,定然不会在意这些。 以至于那些拙劣的面具,勉强的训练,尴尬的礼物…… 脸已是通红,安和逸迈开步子急急向着山腰而去。 待走出山腰的传送阵,便又是一股新的失落。 是了,还有山腰的住所。 安和逸呆立在原地,心空了一半。 他未曾想过,每一位弟子前来修学都是抱着赤子之心而来,作为师尊随意的一个私心,便将他们的勤学刻苦都化作威胁烦恼。 安和逸走到门前,门内温修远还在收拾行李,看着是要离开的样子。 屋内一片狼藉,比之山顶的房间更甚,碎落了一地的石头,又塌了一角的床,还有一只鸡随意丢在地面。 安和逸这才想起来,他忘了喂龟龟。 温修远打开了柜子,里面只零星放着几件衣服。 安和逸遥遥看着,头失落地垂下。 作者有话说: 师尊:是我对不起徒弟,我不是个好师尊,我羞愧。(心痛) 徒弟:(……糟了,演过了。)师尊没事,我瞎说的!! 师尊:我都知道了。 徒弟:不,我真没有…… 路人: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是真的好!
第52章 “是为师之过”,安和逸抬脚走到温修远身旁。 见着温修远收拾行李的动作突然加快,袖子下的手紧了紧。 柜子内只有寥寥几件衣物,不需要多少时间便很快收拾完全。 安和逸手中出了汗,握紧又松开。 终于忍不住,伸手扣住温修远的手。 “你别走了,我向你道歉”,安和逸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不住眼中的愧疚。 温修远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向他,“你错在哪里?” 安和逸被他看得一紧张,手无意识地揪住了温修远的袖子,脸上露出略微难堪的表情。 “错在一未尽责,二未尽心,教导敷衍,待弟子不诚,我……”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眉头微蹙,说到最后他又叹了一声。 “那师尊打算如何?”温修远拉了拉手中的包袱,突然的动作将安和逸的手带着提了提。 安和逸见到如此便以为他仍要离开,急切道,“不若搬到山顶住吧,不论何事,你皆可与我说。” 温修远一愣,沉默了。 ……倒也不必吧。 温修远住在半山腰,整天摸鱼,时不时溜出去和其他弟子斗斗法,这样的日子别提多舒坦了。这样真要住在师尊身旁,未免有些压抑了。 “多谢师尊,弟子住这里便好”,温修远未多说,将手中的包袱拎起来直接向柜子里丢去。 见温修远好歹放回了行李,安和逸松了口气。 扫了一眼周围,满地狼藉,墙上划痕颇多。 怎可让徒弟住在这般住所? “那不若换一间屋子吧”,不待徒弟答应,安和逸手指轻扫过灵戒,摆出几十个房屋,大大小小排成一圈,就等着温修远来挑选。 温修远抬起眼扫过一圈,想不到这才过了多少日他师尊的家底又厚实了不少。 安和逸站在一旁惴惴不安。 莫不是不想要,还是说修远仍在生气。这么一想,又愁了起来。 抬起眼打量徒弟的神色,却见温修远只是认真地盯着缩小的房子,看不出喜好。 温修远有些遗憾,这一批的房子似乎没有那种看起来格外有钱的类型了。 随手指了指,安和逸便将旧屋子一收,新家理了理挑选着合适的位置摆放出来,重新加强了结界,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当。 这热情程度和最初只差不是两个人。 温修远眉毛都快扬起来了,不好让师尊发现,只得按捺住得意,手藏在袖子里逗弄安安。 安安被温修远烦得不行,忿忿地咬了一口他的手指,往上面糊了一口的口水。 屋内无人开口,静悄悄地一片,安和逸迟疑着是否开口。 对方迟迟不说话,也不离开,温修远便明白这是有问题了,“师尊可是还有什么要问?” 安和逸松了一口气,接下温修远的话,“那日……你为何要踢龟龟?” 温修远藏在袖子里的手戳了戳安安的脸,“养了一只兔子,差点被它吃了。” “兔子?” 安和逸的视线绕着屋内转了一圈也没见到有兔子的踪影。 温修远一笑,“是啊,放出去吃草了……嘶” 这不识相的小家伙跑哪里咬了。 安和逸没有注意到温修远的小动作,听完他的解释,恍然大悟。 原来是养了兔子。 换了新房间之后,屋内的奶香散了许多,温修远站在一旁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若不是安和逸昨日才与他争执,大概会以为他天生便是一副不生怒的脾气。 “师尊还要再坐一坐吗?”温修远作出微笑的表情,额头的青筋动了动。 这胡闹的小家伙胆子是真的大了,竟爬进了他内衫里胡闹。 “我可否见一下你养的兔子?”安和逸与徒弟相处多日,也从未听说过他养了兔子,在他小时候,哪怕是他养枯了一株草他的师尊也清楚。 这么一想,他确实对徒弟太不关心了。 温修远顿住,笑容一滞,“它需要自由的生活,也要多玩耍,我便将它放在后林里了。” 后林既是藏意山脚,最初安和逸让徒弟砍竹子的地方。 藏意山虽没有什么洪水猛兽,蛇鼠蝇虫却是不少。 “后林有蛇,应当多注意才好。”安和逸微蹙着眉。 “弟子训练,便把它给忘了,现在马上过去带回来”,说着温修远行了个礼便要走。 “等等” 温修远脚步一顿,心中打鼓。 不会要跟着一起吧。 好在安和逸也并没有提出要一起去,“明日我有一节课在大殿,你也去吧。去时可将你养的兔子也带去,不必放在后林。” 安和逸温润的目光投在温修远身上,见到徒弟没有反驳,认为他接受了这个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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