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慕秋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黄鹂才忍不住道:“公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个人狼心狗肺,竟然、竟然这样做,他根本不会感激你的好意。” 裴谦冷笑一声,漂亮的桃花眼满是凌厉冰冷:“敢算计到我头上,让他这么轻易的死了,岂不是太容易了。”他眼神狠厉的看着慕秋离去的方向,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在他面前自作聪明。 玲子进来,有些诧异的看了裴谦一眼,裴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玲子不知为何心中就感到害怕,立刻站好表情严肃,不经意之间便带着凶恶。 “派人跟着他,看他和什么人联系,我要将他背后的人一一揪出来,让他们知道小爷我岂是好惹的。”裴谦咬牙切齿的道,一点也没有在慕秋面前的淡漠孤傲。 燕京 空中飘落着大朵大朵的雪花,裴墨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带有雪白毛领的披风,在一次去了梦园。 翠儿已经被安葬了,这里也没有了守卫,空荡荡的,就连花草树木都现出颓废的样子。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派人去查当年的事,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查了无数次,并没有一点其他的消息,现在,那个孩子,是真的还活着吗? 裴墨又开始头疼,自从翠儿和他说那个孩子还尚在人间的时候,他便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到那个孩子,先是稚嫩的嗓音不断的喊着爹爹,爹爹。 后来又可怜的哭诉:“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恨你,我恨你!” 裴墨用手使劲按着额头,猛然之间睁开眼睛,扭头回顾四周,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说恨他。 裴墨抬起头,步履踉跄的快速转了几圈,这里白茫茫的一片,柔软的雪花从头顶落下,身旁是刚全祥撑着伞,根本在没有其他人。 “你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刚全祥心中苦笑,裴墨最近精神紧绷,到哪里都能听到声音,甚至脾气诡异莫测,动不动就发脾气,现在丫鬟太监人心惶惶。 “皇上,奴才耳背,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裴墨气的一手推开他,脸上带着怒气,大声道:“明明就是慕君的声音,你怎么会听不到!” 慕君是他给那个孩子起的名字,那人还在的时候还笑话他,这名字一点也不好听。 他愤怒的对着这漫天大雪撒气 ,在雪地里拳打脚踢,漫天的雪花飞舞着在他周身旋转飘扬,他最终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喃喃道:“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刚全祥从地上爬起来,撑着伞走到裴墨身边:“皇上……” 裴墨低头捂着脸,触手一片冰凉,分不清是他的泪水还是融化了的雪花。 过了一会儿,裴墨才慢慢站起来,又恢复了严峻冷漠的帝王形象,沉声道:“回吧。” 一行人刚走到御书房,便有小太监来报:“皇上,林石江大人求见。” 裴墨浑身一震,立刻道:“让他立刻进来。” 林石江明面上是跟在裴墨身边的一品侍卫,实际上他暗地里带领着一支不为人知的影卫,来无影去无踪,是裴墨自登基以来便派人培训出来的。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身形高大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行了礼道:“启禀皇上,您让我查的事情,有了新的发现。” 裴墨激动的站起来,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明显的期盼。 “快说。” 林石江躬身道:“当年,是齐王带人去接……公子的,臣便从头到尾又重新一步步严查了一遍,除了翠儿姑娘,知情人还有齐王,若是小主子还在世的话,当然还包括他。” 一边的刚全祥身子一震,偷偷瞄了一眼裴墨,裴墨退回到龙椅上,微微眯了眼睛,声音威严隐隐可以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继续说。” 林石江继续道:“小主子当时还是刚出生,可以不算,翠儿姑娘已经去世了,现在就只剩下齐王。当年去青石镇接公子的人,死的死残的残,失踪的失踪,还有几个神志不清,已经不能说话。” “如果齐王当年说的是真的,那么小主子并没有活下来,而是跟着公子一起去了。” 裴墨脸色一变,阴沉如惊雷乍现,眼里带着狠意看向林石江。 林石江表情不变,继续道:“若是齐王撒谎了,那么小主子会在哪?” “当时齐王带着人去青石镇,只找到公子一人,翠儿和小主子都不在,后来是在青石镇旁边的寺庙里找到翠儿的,孩子当时也是活的好好的,可是回京之后,皇上您还没来得及见小主子一眼,便接到消息,小主子生病,大夫说救治无效。” “后来见到的便是精神癫狂的翠儿姑娘和疑似小主子的尸体,皇上当时不觉得奇怪吗?” 当时,当时他整个人被绝望打击的根本不敢去看那尸体,脑子里全是老天爷在玩弄他,又怎么有心力去想其他呢。 他所图谋的一切,所努力的所有,都只不过是为了那人和孩子罢了,可是眼看成功就在眼前,却突然告诉他,那人死了,孩子也死了。 哈哈,还能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那人死了,孩子没了,留他一个人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现在翠儿姑娘说孩子还活着,她又是从哪里确认这件事的呢?”林石江接着道。 裴墨的手紧紧抓着龙椅的扶手,回过神来,眼神阴狠,一字一句的道:“中秋节,齐王进宫喝醉了,在南湖迷路,半个时辰之后才被下人找到。” 林石江勾起唇角,道:“这就可以解释,翠儿姑娘知道小主子现在很好,所以才能无牵无挂的去了。” 裴墨声音沙哑气势迫人,道:“孩子是谁?现在在哪里?” “这个就要问齐王了。” 其实裴墨心里已经有了猜测,那一年,他听说那人和孩子都去了,整个人一蹶不振,甚至就想将整个大燕国都毁掉,都拿来给那人陪葬。 凭什么他们要承受这种苦痛,其他人却喜气洋洋阖家团圆。 他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才听说齐王妃杜青青产下一子,也是满一个月了,现在进宫来求见。 当时裴墨心里邪气横生,为什么自己的孩子死了,你的孩子却还想要我的祝福?他甚至想要杀掉杜青青,还有她的孩子。 可是当杜青青抱着孩子,跪在他面前的时候,那孩子晶亮的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和那人的眼睛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他和那人的孩子,那种震撼箍住裴墨的心,让他不能呼吸。 若是他的孩子,也是长得像那人吧。 他忍不住伸手抱了一下,小孩身子软软的,又容易犯困,没一会儿便睡着了,样子乖巧,让裴墨忍不住想要流泪。 若是他的孩子,若是他的孩子…… 现在想到当时的心情,裴墨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裴墨哑声道:“宣齐王。” 刚下了朝,才回到府里没一会儿,便又来人说皇上要见他,裴清有些奇怪,问了带话的公公。 公公笑着说:“您就别为难我了,皇上的心思,我们做下人的哪里知道,齐王赶紧走吧,不用换衣服了,皇上等着呢。” 裴清心里奇怪,却还是跟着太监走了,又对杜青青露出安抚的眼神:“没事,你先吃饭吧,不用等我了。” 还是在御书房,林石江已经下去了,只有裴墨一人躲在黑暗中,顽固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此刻巨大的期望庆幸笼罩在他心头,裴烨应该就是慕君,他还活着,并且这么多年,是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 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现在他知道了,以后,以后一定要对他更好一些才行。 裴墨有些慌乱的想,这么多年,裴烨生活的怎么样,他在齐王府,肯定生活的并不怎么好,没有自己时时刻刻陪在身边,是不是会受委屈?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裴墨的心里都要揪起来,痛的他忍不住按住胸口。 这么多年,他就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却不知道他就是慕君。裴墨心头痛的滴血,他咬紧牙关,快要恨死裴清了。 是他,才让自己和裴烨父子两人不能相认。 裴墨心头的怒意和愤怒完全被激起来,他忍不住将书案上的文件镇纸笔筒甩袖哗啦的扫落到地上,裴清!我一直将你当兄弟,可是你是怎么做的? 裴墨站起来,冷漠的盯着书房门口,没一会儿便看到裴清缓步走进来。 “皇上金安。”裴清微微躬身低头,给裴墨行了礼,然后站直身子。看到满地的狼藉之后,心里微微诧异和警醒,谨慎的道:“不知皇上找臣来,所为何事?” 裴墨盯着裴清,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下台阶,深邃又锐利隐含阴沉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裴清,一直走到他的身前。 裴墨身形和裴清有些相似,只是稍微比裴清高一点,这样站在裴清面前,带着一股无言的压迫感,让裴清忍不住要后退一步。 “你还记得觅寒吗?” 裴深,字觅寒,燕国成安年间十二皇子。 第103章 裴清一顿, 抬眼去看裴墨,裴墨双眼通红,眼神阴狠的像是要吃人, 如同一只暴怒的凶兽一般恶狠狠的盯着他。 “我怎么会忘记他。”裴清苦笑一声, 眼中也闪过歉疚。 裴深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集万千盛宠于一身, 可是性子不骄不缓,温厚良善, 对待其他兄弟姐妹都是态度温和, 从来不会欺压任何人。 裴清在兄弟中排行老七, 当时裴深最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玩。 只是后来先帝将惠妃打入冷宫,将裴深软禁,他在难以见裴深一面, 再后来见到的,只是他的尸体…… “你是不敢忘记他!”裴墨大吼一声,喘息着盯着裴清,道:“他没有半点辜负你的, 从小到做什么总是考虑到你,可是你呢?!你都是怎么做的!” 裴清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裴墨是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去提当年的事,也没有人敢去提那个名字,大家都快遗忘当年的事了, 这个时候裴墨又提出来,还如此暴怒,莫非他重新查出了什么? 短短一眨眼之间裴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裴墨应该不会发现裴谦的事情才对,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不可能再重新挖掘出来。 裴清后退一步,缓缓的弯下腰低头拜了一下,沉声道:“臣不知皇上的意思。” 裴墨上前一步揪住裴清的衣襟手臂使劲将裴清提起在自己面前,双目凶狠的仰视着他,声音沙哑吼道:“你不知?你有什么不知道的?!不知道的应该是朕!这么多年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骗的团团转!” 手臂使劲,便将裴清扔了出去,甩到地上。 裴清被掼到地上,脑袋重重的磕到大理石铺的黑色地砖上,一时有些头晕目眩,双手撑着地砖慢慢坐起来,裴墨却又走过来半蹲下来,压在裴清身上,用手紧紧掐着裴清的脖子,双目通红的盯着他,沉声道:“当年,为什么要骗朕?孩子呢?你是怎么把孩子偷换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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