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跟顾景虚伪盘蛇回来的许幸言才进门就看见了沈长清冲他挥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扑上去就想掐住那人的脖子:“你还敢来?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我家宝贝!”上午的时候沈长清找许幸言有事,了解到人在草药房后就自己去了,一把把门推开,跟正管理草药的许幸言打个照面。许幸言一开始还有点懵,后来看到对着大门的长蔓草面部表情顿时狰狞。沈长清就算不是跟许幸言一起穿开裆裤长大,也是相交甚笃,当时就撤了出去,喊长风救命。
许幸言大概是想宰了他做肥料。
等许幸言追出去,长风已经带着沈长清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失去目标的许大夫只好回来伺候已经蔫了的长蔓草,长蔓草一个生活在四季如春的环境中的草,什么时候被北风正面吹过?如果不是许幸言在打扫卫生,他根本不会让他家长蔓草靠近门。
如今人送了上来,呵。许幸言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嘴角挑起冷笑,然后,沈长清不见了。
沈长清:你以为我会乖乖地等你打我?
长风对着许幸言,无辜地眨眼,把沈长清往自己身后又拉了拉。
长风: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长清你再往里站站,我感觉他看见你了。
许幸言:......
“咳,那个,许大夫,你能帮我配下孕妇用的安神香么?”沈长清扒着长风,笑容讨好。“怎么,你搞出人命了?”许幸言白他一眼,“等着。”“诶,过几天我再来。”沈长清眯着眼,笑得开心。长风的嘴角抿了抿,表情没变。
“顾景应该是不知道那块玉佩里有什么。”许幸言瘫在椅子上,嗑着瓜子。“也就是说,他身边有探子。”玉佩里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白佑澜只是想看看这位顾王爷身边是不是有人。白佑澜想想自己给顾景时的情景,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顾景身边,就是不知道是谁。“你不提醒一下顾景?”许幸言抬眼看向满眼算计的白佑澜。“提醒他?提醒他做什么?”白佑澜挑起嘴角,“我应该刺激刺激那个探子才是,等他出手,那就是拉近我跟顾景关系的好机会。”
第15章
顾景这边努力排查奸细,倒是真让找到几个,奚箐看见自己的同僚被抓出去,心里未免有些忐忑。在他看来,有些人埋得已经算是很深了,至少他之前从未察觉过。并且没有将他揪出去,不代表顾景没有察觉。毕竟有时候,一个蒙在鼓里的细作可是很好用的。这边小奸细暗搓搓地调整自己的状态,力求不给太子带来麻烦,另一边顾景也终于知道了白佑澜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约他去太子别庄一叙。
看来白佑澜觉得摊牌的时候到了。顾景无所谓地想,他将时间定的稍微靠后些,方便自己在别庄附近安插人手。虽然短时间内没办法安插太多,但是保命应该是够了。白佑澜也有自己的私心,年节马上就要到了,东辰帝也是时候决定空缺的官位由谁来补上。人手不愁不足,明年就是科举,想招多少人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而且明年还有件大事,科举之后,就是东辰帝筹谋已久的封禅大典。礼部那边早几年就开始准备,尽管动作不大,可是又怎么能瞒过各方势力?到时只怕各方都会派自己这边实力派的成员过来,想想都会知道有谁。
尽管心里清楚北漠那老皇帝快撑不住了,他们有必要在最后关头再聚一遍,但白佑澜心里还是不情愿,哪怕这次封禅他也有煽风点火。封禅这种事,以前都是在太平王朝天下一统的时候才有,只是慢慢地就变了模样。自从上去几辈的皇帝为自己举办了封禅大典,后来的人就明白了以前封禅的那些条件都是废话,只要你能压得住国内那些文人的不满,什么海晏河清百姓和乐,都是空的。西华那边早就办过,而要是想让他们三个聚一次,普通的帝王生辰肯定是不行,整寿还差点劲。北漠那边没有这样的风俗,只能靠东辰了。
说起来,若不是翁逢弘压住那群文人,东辰帝也没这么容易。
引凰殿。
柳嫣守在卧房里面的一个小暗室里,对着墙上的灵牌说着话。“佑澜已经长大了,你也看到了,能干着呢。放心吧,不用太担心,谢相他们都看着他呢。”柳嫣絮絮叨叨地讲着话,念叨着最近发生的事,“皇上要封禅,我拦不住,他一定要我跟他一起站在台上。别人都说这是难得的好机会,不是羡慕就是嫉妒,明里暗里的听不到半点好听的话。”说到这里,柳嫣突然哽咽,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一片沉寂。眼眶里没有眼泪,甚至不会湿润,可难受的心情却是丝毫得不到缓解。
像是一个承受到极致想要放声大哭的人,却被剥夺了自己的声音和流泪的本能。所有的情绪都积压在心底,沉重而得不到喘息。
“只有你知道,我是不愿意的。”柳嫣抚摸着灵牌,“真是造化弄人啊。”
如今的场面,只能说是天意。
一晃过去几日,顾景看着府外太子府的车驾,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
马车一路平稳,顾景顺着自己特意在马车上开的隐蔽窗口一路看过去。怎么看怎么觉得,临风治理挺不错的。等顾景翻完自己车上的话本,别庄终于到了。
“顾王爷,下车吧。”白佑澜的声音从外面传入,顾景头疼,又要动脑子了。“太子。”顾景挑开帘子,拢了拢衣物,这才走下来,“太子今日的装扮,可真是不同于往日的风格。”“既然是约了王爷,孤自然要注意一些。”当然,沈长清三令五申地强调,白佑澜面上八风不动,“别庄简陋,还望王爷不要嫌弃。”“本王是客,自然不敢。”顾景跟着白佑澜走进了别庄。
别庄内。
“太子带本王到此,可是有什么要事?”顾景掂起一颗棋子,放在手中把玩。这个棋子用的玉虽说不贵,可是这么一盘下来,价格也是不菲。顾景扫了一眼白佑澜,这位太子还真是,财不露白。“王爷若是喜欢这棋,孤绝不会夺人所爱。”反正这也是外祖给我用来笼络人的。白佑澜无所谓地想。“不必了,本王府上有几幅,已经够多了。”顾景将棋子放回,浅笑着说。他是爱棋,可实在不想再欠白佑澜人情了,“太子将本王带来是要手谈一局么?”“是,只是在这前,孤这别庄内的温泉,还请王爷体验一下。”白佑澜起身,“王爷大病初愈,这温泉有药用价值,对王爷的身体,应该是很有好处的。”
顾景跟着起身,跟白佑澜弯起的凤眼对上。
“那就有劳了。”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正面迎上了。
水汽蒸腾,模糊了顾景的视线。
白佑澜是个让人头疼的对手,因为他好感度刷的很成功。跟白佑澄完全不同的策略,野心更大。如果只是为了皇位,没必要太过用力,跟白佑澄一样,确保自己不会倒向任何一方省时省力,自己还省心。可是现在......
顾景伸手揉揉额头,他并不习惯在别人的府邸沐浴。只是一来温泉确实对自己有好处,二是顾景想知道白佑澜究竟想干什么。与其一直在外围打转,还不如把彼此那张膜揭去,直来直往地打交道。
温泉里并无他人,莫谷尘也只是在外守着,顾景不习惯让人在洗浴的地方伺候自己,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身子里的疲乏渐渐被热水蒸出,顾景悄悄打个哈欠。为了保持自己的精神状态,顾景开始对比起白佑澄跟白佑澜的势力。
依照自己已知的情报来看,六部当中白佑澄优势相当明显,四部尚书都是他的支持者甚至包括了执掌财权的户部和白佑澜有军功优势的兵部。宫中则是荣贵妃圣宠不衰,先皇后闵妃都不曾有过,生育两个皇子还在宫中安安稳稳地坐着。而柳瑞的手段也是不错,能看出这几年正在渐渐放权于白佑澄以消减东辰帝对他的疑心,至于是真情还是假意,就有待判断。兵权八皇子也有所涉猎,尽管不是能征善战的边境军,可是近在咫尺的京金卫统领赵月全曾经受过恩惠。可是这条太过明显,有心人一查便能查出,顾景摩挲着手指,白佑澄他们必有在暗处的线
相比之下,白佑澜的势力更加分散,隐藏的部分可能更多。明面上白佑澜势力最集中的地方就是春元阁,可是说到底,春元阁也就是个议事的地方,就算有权否决皇帝,也不能常用。毕竟皇帝才是一国中权力最大的人,尤其是东辰帝这样的人物。礼部在六部中的地位也不是那么重要,也就会科举的时候白佑澜有先天的优势。可大部分举子这一辈只能停留在中下层,离白佑澜势力集中地的上层官僚体系有千里之遥。
明面上,白佑澜跟白佑澄分庭抗礼的最大保证就是他的军功和两位元老,谢正微、翁逢弘。
军功这种东西,过犹不及,可谢正微和翁逢弘这两位的影响力实实在在在那里摆着呢。谢相是两朝元老,如今高居龙位的东辰帝当初也是借着谢正微的力量才践祚成功的。为官公正,年轻些的官员几乎都是以他为自己的榜样,民间声望极高,况且还是实权的宰相。翁逢弘则只是个挂虚名的官,可他曾经为皇帝讲过经,是四位鸿儒中的一个,东辰帝轻易不能下手。不然等着他的,不只是东辰境内读书人的抗议,还有剩下三位的联名指责。
因为这位曾经在东辰帝登基后就辞去官职,纵横山水十一年,游遍四国,鸿儒的名头就是这个时候传扬出去,而且不知道结识多少人物。典型的朋友遍天下。如果不是当年突生变故,谢正微亲自写信向翁逢弘求助,这位老爷子此时还不知道在那里。
至于为什么谢正微久居京城却能精准掌握翁老爷子的动向。
谢正微:你以为他游山玩水的钱哪来的?
可是这两位名声虽高,年龄可都不小,万一哪天去了......可有不少人等着呢。
顾景不信白佑澜手里没有其他势力,问题只在于,他们在哪?只有充分了解对方,才能在谈判中占据主导。而研究了好些时日的东辰的这几年官员调动,顾景才将将发现。
御史台。
御史台表面上是皇帝手中的势力,遵循着制衡的原则,被拉下马的高层官员不管是谁,隶属何派,都被秉公处置。可是在仔细研究,就发现其中倪端。太子这边的官员,都是两路人马在调查取证,极少有一路的时候。而八皇子这边,大多是一路人马。也就是说,御史台仗着自己地位特殊,在跟刑部争夺案件。刑部就算有苦,也说不出口,毕竟他们每天要忙的事很多,不跟御史台似的,是专门针对官员的监察机构。因此很忙的刑部,经常发现自己涉及官员的案件被御史台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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