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贞贞哂道:“白玉莲,你看来很聪明,怎么会想出这种笨主意?你以为弄一个假冒的女儿,就能左右威宁侯府?你以为我不清楚你跟铁大哥反目的经过?告诉你吧,白玉莲我早就打听清楚了,铁大哥跟你没有生育过儿女,你从哪儿来的孩子,我再告诉你,威宁侯府也根本没有什么地图,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咱们也根本无可交换。” 白玉莲静静地听着,既未出口,也毫无意外的表情,待到花贞贞说完了,才不慌不忙道: “你怎会知道我跟铁相公没有孩子?” “我会问,问你们的朋友,甚至当面问铁大哥。” “你问任何人都靠不住,这件事,只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你的真话!” “谁?” “我。” “你凭什么?” “凭我是女人亲?” “至少铁大哥会知道!” “他并不知道,因为我离开他的时候,只是怀着他的骨肉,在当时,他又对我误会很深陷于疯狂,我根本没有机会告诉他真象。” 花贞贞冷笑道:“你水性杨花,背夫偷情,居然还有脸说那是误会?” “郡主,你都是从哪/L听来的?” “当然有人会告诉我,难道那是冤枉你的吗?” 白玉莲突然长叹一声,站立起来,摇头道:“好吧,你已然相信流盲诬陷,咱们也不必再谈下去了,我虽是诚心诚意想送还铁家的骨肉,无奈冤枉太深,今生已再难洗刷,郡主,这是你不肯容我解释,并非我白玉莲没有尽过心……” 说到最后,竟已热泪披面,哽咽无法成声,却颤抖着从衣内取出一副羊皮地图,放在石上,凄然道:“你我都是女儿身,希望你记住我的前车之鉴,莫再被美貌所累,这份地图,是我答应送给铁相公,请你转交给他,并且替我转达一句,不蕾他对我误会有多深,我白玉莲耿耿此心,可对日月,孩子今年已九岁了,我会继续再抚养她成人,让她寻父归宗。” 深深检衽一礼,掩面转身便走。花贞贞沉声遭:“站住。” 白玉莲停住脚步,却低着头,抽搐不止。 花贞贞道:“我并没有不肯让你解释,如果你真的那么委屈,尽可以说出来。” 白玉莲摇头道:“不必了,你心里已经有了成见解释也不会相信,又何必劳费唇舌。” 花贞贞道:“你还没说,怎知我不会相信?何况,今夜是你剖白心迹的最好机会,错过了,你一定会后悔。” 白玉莲轻叹道:“我自觉问心无愧,能否获人谅解犹在其次,可是,连郡主你也对我误解这样深,我死也无法瞑目!” “哦!我真的这么重要?” ‘太重要了,我之所以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主而起!“花贞贞不由动容,说道:“能说出来听听吗?” 白玉莲又重坐回石上,‘一面以袖拭泪,一面幽幽地说道:“这些话,或许郡主不会相信,但却字字出自我的内腑,绝无半句虚假,远在我跟铁相公结婚的时候,我就听说过郡主的名字,知道郡主和相公有一段裸情,更知道铁相公人虽离开了本府,对郡主仍然未能忘怀……” 花贞贞身躯微微震动了一下,却未开口。 白玉莲道:“老实说,我是个既平凡又庸俗的女人,世上女人都是善妒的.因此,在婚后,我曾经为了郡主的事,常常跟铁相公争吵,咱们夫妻不睦,这也是原因之一,郡主跟我,同样是女人,必能够体谅一个妻子的心情吧?” 花贞贞没有回答,从她脸上的神情,已经明显表示出内心的谅解和歉疚。 白玉莲接着道:“婚后有一段时期,为了心存报复,我承认的确有些放蔼形骸,但是,那绝对未及于乱,我只是太倔强,太幼稚,也太过分自负美貌,以为那样才能争回丈夫的感情,才能使他忘记往事,才能加重我在丈夫心中的份量结果,没想到竟因而招来更大的误会!” “有一天,我发觉自己怀有身孕了,当时还不能确定是否属实,我不愿童冒然把这个消息告诉铁相公,就悄悄去请教一位朋友。” “那位朋友早已有妻室,他的父亲是位颇有名的大夫,我去他家,纯是为了诊断,不料铁相公竟受了外人挑拨,盛怒携剑赶来,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挥剑杀了那位朋友全家老少十余人……” 花贞贞突然岔嘴道:“铁大哥会是那种鲁莽的人?” 白玉莲道:“他本来不是.但人在气忿之中,又受了歹人挑拨,当时已变得像疯狂一样,丝毫不容我分辩,我迫不得已,为了保全腹中的孩子,只得夺剑抵抗,彼此纠缠挣扎中,无意伤了他一剑,才脱身逃了出来。” 花贞贞说道:“事后,你也没有再跟他解释?” 白玉莲苦笑着摇头,道: “自从变故发生,江湖哄传,已使我百口奠辩,铁相公更是矢志欲得我才甘心,事实上早已不容许我再有解释的机会,我死不足惜,腹中孩子却是无辜的,铁相公在盛怒之下,势必会毁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我如何对得起铁家的列祖列宗?” 花贞贞道:“所以你就逃走了?” 白玉莲道:“我不得不逃,而且必须隐姓埋名自己的丈夫迫杀,后来,铁相公在武林中名声越大须设法使自己力量也跟着壮大,以求自保,就这样陕一带创立了白莲宫……” 以免被我就必我才甘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道:“这十年来,我没有第二个男人,足证当初并未愧对丈夫,当然,我也知道,再想夫妻、父女团聚,今生已经绝望了,一个人年龄渐长,想法也会渐渐改变,我有了他的孩子,于愿已足,何复他求,只希望他能在郡主的柔情慰藉之下,忘掉过去的仇恨,重新过幸福安定的日子,现在我真的想通了,感情是丝毫不能勉强的,该得到的推不掉,不该得到的争不回,这句句是我由衷之言,信与不信,全在郡主。” 花贞贞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却反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送回孩子,交换地图?” 白玉莲道:“这是因为目前情况突然有了变化。” “什么变化?” 白玉莲道:“威宁侯府中,多了一个不速之客金克用。” “金庄主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关系太大了。” 白玉莲提到金克用就有恨意:“此人心机险诈,是一头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他在甘陕古道假冒伪善,布恩图报,现在又跟随铁相公来威宁侯府,居心叵测,目的全在那两份太行藏宝地图,铁相公已受了他的盅惑,郡主碍于铁相公情面,不便对他下手,而此人留在威宁侯府中,却是个天大祸害。” “哦?我倒看不出他为害多大。” 花贞贞的语气,显然有些偏袒金克用!白玉莲道:“郡主,你不了解金克用的为人,我也无暇跟你详述,反正那两份地图,绝对不能落在金克用的手中,我不惜任何代价也要阻止这件事,甚至宁愿以孩子来交换。” 花贞贞耸耸肩,道:“我真想见见那孩子,可惜府中根本没有什么地图,叫我拿什么跟你交换?” 白玉莲诧道:“你是说,那两份地图不在侯府?” 花贞贞道:“咱们压根儿没听过什么地图,父亲在世时从未提起,铁大哥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一片图角。” 白玉莲斩钉截铁地道:“不!地图绝对在威宁侯府,或许你们不知道藏放的地方!” 花贞贞道:“你怎么知道?” 白玉莲怔了怔,窘笑道:想而已!地图一定在府中?““我也只是听人传闻,这样猜花贞贞道:”你是听谁的传闻?究竟那地图藏着什么珍贵东西?“ 白玉莲没有直接回答这些问题,只笑了笑,道:“事情全由金克用而起,郡主请去问他吧。不过,希望郡主千万牢记一件事,如果找到那两份地图,绝不能交给金克用,哪怕只让他望一眼也不能。” 花贞贞点头道:“我会记住的!” 白玉莲又道:“咱们今天所谈的事,暂时别告诉铁相公,除非不得已,我不愿童他知道孩子的事,那样会影响你们的感情,我今生已别无求,又不忍见他天涯飘零,四处流浪,只有把他交给你,我才最安心。” 花贞贞不知是喜是羞,低着头,没有出声。 沉默良久,才缓缓抬起头来,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道:“孩子叫什么名字?” 白玉莲道:“她叫小薇.在什么地方?” “白莲宫中。” 花贞贞眼中闪起亮光,见见吗?“ 白玉莲怔了怔,道:“你真的想见她?” “是的!” 花贞贞扬起头,脸色平静,声音却含着颤抖,说道:“我想知道她像谁?是不是跟母亲一样美?” 白玉莲道:“不,你猜错了,孩子一点也不像我,却跟他父亲长得一模一样,连脾气也一样强,如果是个男孩子,将来就是活脱脱第二个铁羽。” 白玉莲道“好!” “你什么时候带她来?” “我已经命人去接她了花贞贞长身而起,道: ”她一到,希望你会吩咐府门卫士,随时传报你的消息。“ 说罢,微微一欠身,离开了山顶。 没多久,蹄声如雨,渐渐远去。 白玉莲将那幅羊皮地图慢慢收入怀中,从大石上站起来,如释重负般长吁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去,突然脸色一沉,双目暴射两道精光,低喝道:“什么人躲在草丛里?” 山顶广约十余丈,周围茅草都已割除,距离大石最近的草丛,少说也有七八丈以外,这时既无声响,更未见草尖摇动,她居然发现有人匿藏。 金克用情知躲不过,只得缓缓站起身于。 白玉莲嘴角现出一抹冷笑,道:“原来是金庄主,到咱们又在这儿会面了。” 金克用含笑拱手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老朽也没想到会在此地见到姑娘。” 白玉莲道:“金庄主大约已来了不少时候吧?” 金克用道:“不错。” 白玉莲扬插眉道:“这么说,咱们刚才谈的话,金庄主想必已经字字人耳?” 金克用道:“不错!白玉莲轻哼了一声金克用笑道: ”姑娘的智谋和武功,金某都深感佩服,只可惜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姑娘不该在话中留下了破绽。“白玉莲道:“噢?你认为我哪一句话说错了?” 金克用道:“倒并非说错话,而是用错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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