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蒙挑了挑眉,“哦?大皇子是有所感悟?” 谢临反应平淡得很,“还叫什么大皇子,我早已无家可归。” 张蒙笑了笑,没有接话,两个人就这样看着众人的表演。 “那你说是什么意思!凭什么你唐千做领头的,我们就要先去冲锋卖命?!死的不是你的兄弟,你倒是张嘴就说!”马旦忍无可忍,拍了桌子起身暴躁的说。 “是啊,是啊!凭什么我们做先锋?” ...... 唐千连忙站了起来,“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不是让你们去送死,是因为马将军的兄弟们最为勇猛,你想,我们击败姓谢的,必然要在气势上压他一头,让他们军心不振,才能取得胜利不是?” 马旦更加怒了,“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兄弟勇猛就让老子兄弟送死?” 其余人此时不言不语,看着着热闹。 突然有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进了堂内,声音极具蛊惑性,“各位英雄,不如这样,四方人马各处一千人,作为先锋,其余阵型再配合各自的特点,排兵布阵如何?” 众人纷纷看向来人,只见那人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气势不凡,不知是什么来路。 马旦问:“你是何人?我们是来联合议事的,你是哪方的人?” 红衣男子嘴角微微上扬,“我自是这想活命的人呐。” “这位英雄,谢景云的大军可马上就到了,你再在这里多议事两日,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说完就拿起扇子,大笑地走入后堂。 一众人等无不惊讶万分,“这什么人啊?” “干什么的,脑子有病吗?” “不过他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要不干脆各出...” “闭嘴!出完这一千人谁来号令他们?谁能让四方的人都听他的话?那不就是真正的盟主了吗!” 大家各有各的考量,又开始新的一轮争议。 温久卿拿着扇子走向后堂,似乎是很开心的样子,“张将军,怎么?看你的代言人如此焦头烂额,也不去帮帮人家?” 张蒙蔑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回答,“看来温公子和部下会合了?” 温久卿的笑僵在嘴角。 谢临默默地离开了,连一个眼神都没留下,他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不管谁胜谁败,谁死谁伤,活着死了,对他没有任何分别。 温久卿冷声道:“你去哪?” 谢临顿了顿脚步,“喝药。” 温久卿闭了闭眼睛,缓了片刻,跟了上去。 谢临静静地坐在窗前,张蒙待他还算不错,找了出僻静的院子给他,无人打扰,景色也不错,他就这样看着窗外的柳树,被风吹得婀娜起来,明明是生机一片,可是他的眼里竟是灰色的。 是的,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色彩了。 不出片刻,温久卿久拿着药进了屋来,“喝吧。” 谢临接过那浓浓的棕色的药碗,就这样一口喝了下去,一丝反应都没有,好似这药不是苦的,而是白水一样。 温久卿拿了空药碗走了出去,袖间藏着的蜜饯也被他一同扔了出去。 每次他其实都给谢临准备蜜饯了,但又都扔了出去。 他知道谢临怕苦,以前在皇宫的时候,谢临生病了也不肯吃药,他总是会趁机让自己喂他蜜饯,用嘴喂,那时他还嫌麻烦,如今这麻烦没了反而不适应了。 谢临拿起画笔,继续勾勒那副画了许久的山水画,墨色漫天,一处山峰上有一个人正在背对着拿着剑在石头上刻字。那人极小,因而刻的字也是极小,并不能看清写了什么字,反而给人一种未知的飘忽感。 谢临一天画上几笔,这是他唯一的活动了,因为温久卿并没阻止他。 收起了画,谢临沿着后院柳树一直往前走,他也没什么目的地,总归不管去了哪里,都会被温久卿捉回来的。 暗卫们都跟着谢临,谢临就像是不知道一般,径自走着。 拐角处,两个丫鬟正在吵闹着说着话,“你说温公子?确实是芝兰玉树,就是可惜了人家一颗心全给那个病秧子了,你就别妄想了。” “什么病秧子,人家只是生病了,模样还是很好的。” “我看你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 “哎呀,你不也是觉得温公子模样好看,才向着他说话?” “才不是!我都看到好几回了,那病秧子的药全是温公子亲自熬的,有一次手还烫伤了,怕被发现,让碧儿去端的,你说温公子对他多好,他怎么就这幅清清冷冷的样子,也不知道感恩。” 谢临脚步顿时停住,难道他的药不是一直是碧儿熬的吗? 谢临拐过此处,对两个丫鬟仿若未见,步履沉着的走向远处,两个丫鬟倒是吓了一跳,捂住了嘴,“你说他听没听见啊?” “不知道,你快别说了,万一传到温公子耳朵里就不好了。” “你说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 谢临一路走着,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内心已经炸开了花,温久卿到底什么意思?温久卿到底有什么阴谋? 砰,谢临撞上了温久卿,他莫名有些慌张的避开了眼神,温久卿拉住他的手腕,“去做什么了?” 谢临嘴唇微微动了动,那句疑问凝固在嘴边,却怎么都张不了口。 温久卿看他这副模样,想来也没做什么正事,“风大,回去吧。”说着就拉着谢临走了。 谢临踉跄着走了两步,挣脱开了他的手,径自回了房间。 ☆、师门
青隐山 “师傅,七师兄什么时候能醒来啊?”季林已经守在这里好几天了,神色恹恹的,连三师兄的饭都失去了兴趣。 “还不够。” 季林疑惑,“什么还不够?” 师傅摇了摇头。 三师兄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放心,有师傅在,修宁一定会没事的,让他多休息休息吧。” 时间倒回到璃月殿爆炸那日,季修宁拿起青隐山特质的密信,“难道是师傅来了?” 他打开信封,果然师傅约他在衣巷南里见面。 季修宁很久没这么开心了,没想到师傅他老人家竟然真的下山了,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师傅了,这种急迫的心情,让他恨不得立刻出发。 可是师傅此刻来是做什么呢? 他在殿里踱步,本想去亲自告诉谢景云一声,但是想到今日早朝论皇上立后的事...他眉头不自觉的微微皱起,拿出宣纸,留了一封信,“师傅来寻,我不日即回。” 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句“勿念。” 他把信放在璃月殿最明显的地方,而后避开人群离开了。 可惜看到他离开的人都死在了殿内,而那封告知下落的留信,却在熊熊大火中烧成了灰烬,而谢景云,也因此心痛吐血,性情大变。 时也,命也。 季修宁带着潜玉剑来到衣巷南里,这里人迹稀罕,极为幽静,寻不到师傅,季修宁有些失落,突然一声厚重的声音响起,“徒儿。” 季修宁回头,一位挂着白斗篷的老者站在他身后,他惊喜的喊着“师傅!” 师傅拍了拍他的手臂,又顺势摸了摸他的脉,有些生气,“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季修宁深知自己理亏,只好承认错误,“是徒儿不孝,平白浪费了师傅所授的一身本领,竟频繁受伤。” 师傅并没有被他的好态度打动,绷着一张脸,“我是说这个?” 季修宁眼神有些闪躲,“师傅知道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和愧疚的语气。 “哼,若不是我观天象给你卜了一挂,你什么时候死在外面了我都不知道。” “到底是何人,让你心脉伤至此?” 玉隐心决季修宁已经修炼到九层状态,所以反噬也随着用情之深而愈加严重。若是不练武了倒也影响不大,可他竟然伤了心脉后还频频动武,这还能好吗! 季修宁低着头,不敢言语。 师傅叹了口气,手指贴着他的颈部一探,“跟我回青隐山吧。” 季修宁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不,师傅,我还没完成我的使命,我要辅佐...” “够了,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选的主公确实是天选之人,你的能力师傅还是信任的。” “只不过,”师傅意味深长的说:“孩子啊,你不能把你的命也丢了啊。” 季修宁觉得胸口似是有一口气压着,呼吸逐渐困难,但是他掐着自己的手心忍住了不适,“师傅,徒儿会好好养着的,不会再动武了。” “徒儿现在真的不能就这样跟您回去,至少...”至少让我看到景云收复南方,成为真正的一国之君,万民敬仰。 师傅就这样看着他,并不言语。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季修宁都快站不住了,师傅才问,“那个人是谁?” 季修宁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他不敢看着师傅的眼睛,跪了下来,“师傅,是徒儿不孝,您等我一年,一年,我一定亲自回师门向您请罪。” “你向我请罪有什么用!我要你认罪做什么?” “糊涂啊!” 季修宁指尖狠狠地嵌进手心,甚至连出血了都毫无知觉,他整个人硬撑着,师傅不忍心再为难他,转过身去,淡淡的说,“起来吧。” 季修宁喜怒形于色,猛地站了起来,“谢师傅。” 可或许就是这样大悲大喜加上愧疚感的折磨,他竟没忍住,咳了一口血,师傅回头,竟看到季修宁已经倒在地上,血迹蔓延到脖颈。当真十分碍眼。 “不听话啊,枉我总跟你小师弟夸你,如今竟这么不知分寸。” 师傅带走了季修宁,两人回了外人根本找不到的青隐山,而凭着师傅的能力,自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所以也难怪徐子良和李决等人遍寻季修宁踪迹都找不到任何线索。 此刻季修宁躺在床上,神色宁和,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起来,想来这几日师傅确实费了大力气。 季修宁就这样躺着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觉得是柔弱的哪家贵人小公子,从小锦衣玉器的养大,上好的补药源源不断的喝着,才养成这幅病弱而又清贵的模样。 谁有能想到是个拿起剑能杀天下,放下剑能救世人的人呢。 不比青隐山的宁静和谐,湖州那边可谓是风雨飘摇,旦夕祸福。 “都快打进来了!你们还在这争什么呢?!”一声怒吼镇住了堂内乱糟糟的人。 这两天的商议让马旦忍无可忍,“我马旦是真汉子一条,既然唐将军你同意出一半的人,那我老马就认你为盟主,跟着你干,我的兄弟都是真汉子,从不畏畏缩缩,你说个准话,咱立刻就出发!” 没想到,最后支持唐千的竟然是刚开始最对立的马旦,唐千内心无不感慨,“好!马将军是个痛快人!我也说到做到,先锋军出一半的人,另一半马将军出!咱们此后就是过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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