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有点晕,昨日的激烈程度是他远远没想到的,李决看上去沉默寡言一人,没想到发起狠来如此要命,也就是他平日习武,这些年又吃了不少苦,身体承受得住。 撩开了衣衫,身上的大小痕迹不堪入目,嘴角也有些疼,他抹了把脸,这他娘的,早晚他要干回来! 静坐了片刻,他便想了明白。 他觉得男子之爱与男女之情没什么区别,或许身边的皇上和丞相如此相爱,让他觉得只要是爱的人对了,男女没什么分别,所以并没有那种为世不容的羞愧感。 徐子良本性便很单纯,对待感情更是认真负责。 经此一夜,李决便是他的人了,他自然要护着。 不行,他还是不放心,总归要向皇上讨个恩典,不然若是李决被旁人看了上去怎么办? 谢景云如今愈发少言了,但是那威慑感却与日俱增。 丞相不在的那段日子,多少人因为一点小错误就被骂的狗血淋头,那些谄媚之人更是自食恶果,朝廷风声鹤唳,一片灰暗。 但凡没有摸准皇上的心思而又妄想揣度圣心之人,没有好下场,更不提那些想在皇上身边安排人的人。 那时候他们对皇上的印象有了明显的变化。 没错,那人是血脉纯正,沿袭了父兄的治国韬略,又有仁爱加身,是不可多得的好皇帝,可是这只是一部分而已。 文韬武略是皇上,深沉莫测是皇上,狠绝寡言亦是皇上。 天子把持着朝政,也掌控着所有人的命。 他们尊敬爱戴皇上,同时也惧怕着皇上。 然而这才是帝王之术,为君为臣,敬畏必不可少,只不过如果没有季修宁,他隐约有些成为暴君的潜质。 如今他一言不发,底下的人也不敢妄言。 季修宁久不上朝,不知道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他看向徐子良,徐子良得到示意,开始主持大局,“皇上,如今叛军已除,然而南境却时有骚乱,边境的百姓都希望朝廷能出兵帮助他们,清除劫匪。” 众人纷纷看向徐子良,那些还猜疑他是否失宠的人恍然大悟,这哪是失宠了?这是荣宠加身,若非如此,怎敢妄议此事?这便是皇上的代言人啊。 什么边境劫匪,无非是想打仗,却有些师出无名。 一行人纷纷附和,“臣附议,南境之人多是我朝子民,他们有难,大赵更应驰援。” 谢景云点点头,“没错,那就明日起兵,平南境乱。” 众人齐声:“臣遵旨。” 徐子良留了下来,有些哀怨的看向谢景云。 谢景云绷着脸,“怎么?” 徐子良泄了气,“皇上。” 谢景云不再逗他,“何事?” 徐子良跪了下来,“皇上,此战胜了,臣可不可以讨个恩典?” 谢景云黝黑的眼睛垂了下来,显然已经知道是什么恩典,“想好了?” 徐子良点头,“臣想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 · 等两人再次相见的时候,他们已经是披甲上阵,两人均是银色铠甲,手持利剑。 遥遥对望,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中读出了彼此的情谊。 那日过后,他们没有再说话,忙碌的备战让他们彼此冷静了一夜,他们没有互相安抚,没有 立下誓言,甚至没有给过对方一句承诺,可是此时两人在战场上,却是如此相惜。 他们从对方的眼光中均读出了名为“坚定”的情绪,那是对爱人最好的保护。 我愿为你披甲上阵,我愿为你建功立业,博得一份前程,给你最好的未来。 我愿为你求得海晏河清,为你打下清平盛世,然后和你守望余生。 · 战事一触即发,南境的守军本就蠢蠢欲动,想趁着南方内乱加以干扰,南方的打乱少不了南越的手笔。 此时他们也反应极快,大军很快就迎了上来。 已经打了一战,双方都疲惫得很,趁着歇战时候,谢景云又紧急集合议事。 此战他并没有出战,而是在后方指点,如今皇上是众人的主心骨,将军们纷纷请愿,皇上要保重龙体,就连季修宁都如此说,他只好镇守后方,把战场交给徐子良、李决和祝沂等人。 徐子良抹掉脸上的血,露出了眼睛,“不好打。” “他们的武器和精兵,和以前的人不一样,和他们比,那些叛军就像是闹着玩似的。” 众将军都沉下脸,这场仗打的确实吃力,也称得上势均力敌。 祝沂胳膊受了伤,让人简单包扎了一下就穿上了铠甲,“臣有一计。” · 第二天,一只奇军深入腹地,大赵的主军企图给这只奇军打掩护,但还是被发现了。 “可是真的?”南越的上将军步真看向谋士发问。 “回将军,确实是真的,许多人都见过大赵皇帝身边的第一勇士,这只奇兵确实是徐子良带队不错。” 步真凝神思考片刻,谋士便说:“听闻大赵皇帝待他极为重视,是情同手足一般的存在,如果我们能把他抓来,那......” 这是所有人都会想到的事,大赵皇帝弱点极少,如今只知道大赵皇帝曾有三个手足,从小一起从军,历经万险。 后来名为蒋小虎的将军阵死沙场,名为张蒙的将军叛逃消失,如今只剩下一位,便是这徐子良了,他掌握着皇宫禁卫,又有绝对的调兵权,可谓是极受信任。 如果能把他俘获,那...先不说斩去大赵皇帝一臂,哪怕用来交易,也能换取不少好处,或许值个几座城池也说不准。 “将军!机会稍纵即逝啊!” 步真终于被打动,如果失去最后的兄弟,大赵皇帝定然会痛心消沉,无论徐子良是生是死,只要被他们抓来,益处都是无限的。 “左翼,全力围补这只奇兵,一定要活捉为首之人,徐子良。” “是!” ...... · 南越的左翼立刻调转方向,去围剿这只奇兵,于是在主战场的阵势有了空缺,还不及补上空位,便被另一只奇兵突袭,捷豹营势如破竹,将左翼截获,而主战场祝沂全力牵制南越主军,于是这只左翼便成了孤军,无论有多少后援,等他们到的时候也怕是只能看到左翼的尸首了。 主战场上互相牵制,两军各有考量,谁也不能先离开一步。 步真也十分痛心,如果他撤下人去救左翼,主战场便面临失败,不救,左翼又生死不知,幸好他还派了心腹之人去围剿徐子良,他狠下心来,如今已然这样,即使是失去了左翼,他也必须把徐子良给抓回来! 同样,祝沂也十分忧心,他不知道捷豹营如何,没法分下人去远驰,如今只能相信对方,一定能救下子良,会的,李决一定会救下子良的。 · 李决擦掉眼角的血,将左翼为首之人提了起来,“人呢!说!” 那人阴沉沉的笑了,“什么人?我不知道!” 接着又是几拳,那人口吐鲜血,却依旧笑着,“我说了,我、不、知、道。”接着便晕了过去。 李决有些颤抖的站了起来,他已经找不回自己的腔调,“找...一定要把徐统领找到,快去!” 李决带领捷豹营斩获左翼,最好的战况是和徐子良的奇兵两面夹击,将左翼困于其中,或者是他们受制于人,来晚了,徐子良的奇兵被包围,而他们则是援军,突袭后方,让徐子良突围,此法万般艰险,可是却是最有效的方法了。 那日祝沂献计,是想自己深入诱敌,可是却被徐子良抢了。 “祝将军此计甚好,可是他却不是最适合的人。” 听到这里,李决就猜到了,他闭上了眼,还是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臣愿前往,臣去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纷纷看向他。 “如果是派他人前往,步真定然会有所迟疑,如果他没有上当,此计便毫无意义。” 所有人屏息,他们知道,这计由徐子良前往是最好的,可是他们不敢说,他们知道徐子良之于大赵、之于皇上的意义,一旦有意外,无人能够承担着后果。 僵持了许久,谢景云终于说话,“去吧。” 李决的脸色苍白无比,可是他又不能阻止,如今再想起那日徐子良的决绝,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徐子良,你一定给我好好活着! ☆、赐婚
阴冷潮湿的囚室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日夜了,囚室里的男子始终只字不言,肋骨断了两根,身上被鞭子抽了不知多少下,唯独脸没有受伤,听说将军不让伤了脸,否则没法更好的谈判。 “喂!喂!吃饭了。”狱卒拍了拍那人的脸,没反应。 “不会死了吧,这可怎么办?” “喂!” 那人猛地抬头,目光想淬了毒一般,在阴暗的房间里却如发光般,狱卒吓得连连后退,跑出了房间...... · “皇上,李大人还在继续搜寻,只不过确实没找到徐统领,或许徐统领为了躲避围剿藏了起来...”祝沂说着说着就没有声了,他们都知道,这种可能性极小,徐子良大概是被俘了。 谢景云脸色不好,已经三天了,主战场他们略胜一筹,可是却没有压倒性优势,南越的左翼被灭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损失严重,可是徐子良却失踪了,如果他们抓了子良,那... “李决呢?”谢景云突然发问。 祝沂低头,“李大人不眠不休,一直在附近搜索,大家担心他身体受不住,本就打了恶仗,如今再不休息,恐怕...” 谢景云顿了片刻,“召他回来,有军令。” 祝沂点头,“臣领命!” 季修宁此刻拿着一封信进来,看着标识是南越无疑,谢景云心里的怀疑终于成了真。 “是子良的消息?” 季修宁脸色也不好,“是,步真的信,子良...在他手里。” 谢景云闭上了眼。 李决来的时候头发还乱着,本来他想直接面圣,但是好说歹说被祝沂拦了下来,换了件干净衣裳,不然浑身是血破烂不堪的见皇上,像什么话。 “皇上。”李决跪下,虽然尽力撑着,可是谢景云还是看出了他疲惫不堪。 “起来吧,坐下。” 谢景云看着眼前的人,不禁想到了临行前那日。 “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这是李决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求别人。 谢景云挑眉,这倒是没想到。 “什么事?” 李决跪了下来,“皇上,此战胜了,可否赏臣一个请求?” 谢景云来了兴趣,怎么这番话他好像刚刚听过一遍? “所求为何?” 李决声音坚定,“臣所求一人,如果此番平南境乱,臣还有幸活着,请皇上为臣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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